許江年怔然癱坐在地,眼睜睜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自己卻不爭氣的站不起來,甚至走到虞之瑤麵前分開她和人渣的力氣都沒有。


    滾燙又晶瑩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聲音那麽無助又顫抖,“不要髒碰瑤姐......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


    老大捂著褲襠縮在地上,臉色煞白的像剛從地獄迴來一樣毫無生氣。


    “他媽的......給老子把這個賤人打死!”


    虞之瑤一臉不屑地俯視東倒西歪的幾人,朝老大啐了口口水,“就你們?姑奶奶我要是被你們搞了二十多年散打不白學了?”


    “媽的!”其中一個小弟顯然還沒被收拾夠,搖搖晃晃站起來想要找迴麵子,還沒碰到虞之瑤就被門衛的電.棒擊的四仰八叉。


    “臭小子們毛還沒長齊就學社會人是吧?趕緊給我滾!”門衛平時看著悠閑散漫,真正到了該發揮作用的時候還是挺有作用的。


    虞之瑤朝著那個門衛鼓起小掌,“不愧是叔叔!”隨後又冷眼看向為首的老大,“還不滾?等著姑奶奶再給你鬆筋動骨?”


    老大被嚇了一跳,剛虞之瑤打他的時候是下了個狠手的,現在檔還痛的發抖。


    現在的女生力氣都這麽大了嗎?


    “媽的給老子等著!有本事就把你的名字說出來!哥幾個之後找你算賬!”


    虞之瑤切了一聲,居高臨下走到幾人麵前。


    老大有些後怕的往後縮了縮,但眼睛卻十分誠實又好色的往虞之瑤大腿處看過去,還沒看清裏麵的風光眼睛突然就挨了一拳。


    “啊!!!!!”


    “你姑奶奶我坐不更名站不改姓,虞之瑤!”


    後麵的幾個小弟這下徹底服氣虞之瑤了,沒想到他們也有被別人收拾的一天。


    還是個女的!


    老大一邊哀嚎一邊在兩個小弟攙扶下落荒而逃,有一個走之前還對著虞之瑤大喊威脅,“虞、虞之瑤是吧?!你給老子們等著!”


    虞之瑤絲毫沒在怕的,扯著嗓子迴懟,“有命你就繼續來!姑奶奶把你打的你媽都不認你!”


    門衛對虞之瑤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小虞!”


    “叔你過獎了哈哈!”虞之瑤得意撓撓頭,餘光看到不遠處還嚇得坐在原地不動的許江年,還有旁邊看他又看她的人,暗叫一聲完蛋跟著小跑過去。


    “年子你沒事吧?別看了家人們該忙什麽忙什麽去!”虞之瑤一隻手打在許江年肩上,一隻手吆喝圍觀的人疏散。


    大部分人看完熱鬧都走了,還有一小部分舉著手機錄像和朋友分享的,更有大膽的上前去問虞之瑤,“你是那個虞之瑤吧?你剛剛和混混打架被好多人拍下來了!”


    “對啊!你就不怕那些人來找你麻煩嗎?而且現在網上已經有你打架的視頻了,要是被營銷號惡意剪輯......”


    “年子?年子迴神啦!”虞之瑤自動忽略旁邊人的擔憂和好奇,在許江年麵前晃了好幾遍手都見他沒反應,索性上手揪了揪他的臉這才迴神。


    “瑤、瑤姐......”許江年看清麵前的人後,掛在嘴邊的話欲言又止,“他們......”是不是都告訴你了。


    許江年沒敢問,也害怕問出來後虞之瑤不想做他的姐姐了。


    “他們打不過我放心!”虞之瑤咧嘴一笑,從包裏拿出紙巾抓起許江年的手擦幹淨,假裝生氣的說,“你要賠我的奶茶!”


    許江年垂眸看著撒了一地的奶茶,恍惚間又看到了那灘廁所的髒水,似乎一抬頭就是那幾張惡心又令人恐懼的臉。


    “對不起......”


    最後虞之瑤幾乎聽不到他的聲音,旁邊還有喋喋不休的路人,虞之瑤嘖了一聲後不顧許江年錯愕的眼神和爆紅的臉頰,利落地把他背上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年子你怎麽這麽輕啊?以後可得多吃點不然長不高的!”


    虞之瑤像是有無限的精力,背著許江年跑了好遠都不帶喘氣,還能時不時和他搭上兩句話。


    許江年兩條手臂尷尬地不知道放哪,就這麽直直地抻著。


    “不過年子你好棒呀!有那麽多傻逼的學.校居然給你熬出來了!”


    許江年聞言一頓,抿了抿唇後輕聲迴答,“我後來轉學了......”


    “那也很棒啊!從一個舊的環境脫離出來再融入到另一個環境很勇敢很厲害的!”


    許江年沉默了,虞之瑤也沒說話,就這麽樂嗬嗬地背著他繞過人多眼雜。


    不一會兒上課了,路上的人少了許多,虞之瑤這才慢下腳步來,長籲一口氣後慢慢喘氣。


    許江年敏銳地察覺到虞之瑤的狀態,加上一路的羞赧和自責,他張了張唇說,“瑤姐你放我下來吧。”


    “我......身上很髒。”


    他髒了快兩年了。


    “是挺髒的。”


    虞之瑤放下許江年,雙手環在胸前一副嚴肅模樣。


    許江年被她的樣子刺痛了一瞬,半晌後落寞垂眸,風吹在臉上像是刀子在磨。


    瑤姐這麽想是對的,他本來就不幹淨......


    隻不過是把太陽還迴天上,他從來就沒有真正擁抱過太陽。


    但是還是好難過,好想哭。


    “不過這奶茶沾在身上還挺香的。”


    虞之瑤聞了聞自己的衣袖,又笑著對許江年說,“年子你衣服上的奶茶味都往我身上跑了!我去你宿舍樓下等你換身衣服再來,如果你想洗個澡也可以哦!”


    許江年眼瞳微縮,不可置信抬眸看著虞之瑤。


    所以,瑤姐不是嫌棄他髒,是嫌棄衣服嗎?


    可她明明聽到了那些話......


    那些他一生都忘不掉的噩夢......


    虞之瑤笑眼盈盈和許江年對視,下一陣風吹來時,許江年被甜橙味的擁抱包裹。


    “傻瓜,你一點都不髒。”


    “許江年是我見過最幹淨最幹淨的男孩子。”、


    許江年愣在虞之瑤的懷裏,眼眶情不自禁模糊起來,從小聲抽噎逐漸釋放壓抑許久的情緒。


    虞之瑤哄小孩一樣抱著他安慰,靠在他的肩上無聲地流淚。


    “迴去洗個澡吧,洗了澡就幹淨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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