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府的戰爭陷入膠著,蘇複不知軍事,但卻知“氣勢”二字。


    除了大方向外,他隻秉承兩個原則。


    死戰和身先士卒!


    進入漠北府的第九日,蘇複看著眼前出現之人,渾身緊繃之餘,不由打量了番聞人縱橫。


    “聞人山主,這般來訪,可是為了取蘇複命?”


    聞人縱橫輕咳一聲,他的傷還未好全,或者說從大狐中興上天域雪山後,他的傷就一直沒好過。


    “非個人恩怨,大宗師是不會對軍中主將出手的。”聞人縱橫輕聲解釋道:“我此番前來,隻是為了取迴你當初允諾之物。”


    蘇複緊繃的身體緩和些,大宗師的缺陷他已經知曉,他明白如聞人縱橫這種大宗師,是不屑於說什麽哄騙之語的。


    “聞人山主不擔心漠北皇庭?”


    “我聞人一脈隻管大宗師之事,隻要大宗師不至,我不會出手的。”


    聞人縱橫對蘇複的態度親和許多,與在漠北皇庭中是幾乎兩差。


    蘇複欲言又止,這天下能讓聞人縱橫受傷的人,可就那三人了。


    “聞人山主要的可是此物?”


    蘇複還是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不管是那三人中的誰,都與他沒多大幹係了,漠北府一定,大周重歸於安定,他就該離去了。


    聞人縱橫一直洋溢著傲意的臉在一瞬間有些恍惚。


    他接過蘇複手中旗幟,來迴撫了撫。


    多年不曾有過的少年意氣再起,手中勁力吞吐,那沾滿血汙,滿是補丁的旗幟被一種力量扯碎,化作湮塵土四揚開來。


    “霸天刀死的時候開心嗎?”聞人縱橫按住腰間金刀,迎著蘇複窺視的目光問道。


    “唿謁單於他……開心嗎?”


    蘇複放鬆之後,已然注意到本不執兵刃的聞人縱橫腰間之物。


    “他在做他認為正確的事,我不知道他是否開心。”聞人縱橫似懷念道:“但他……卻想要別人開心。”


    饒是心中早有所料,但蘇複還是有些失落。


    隨著大狐中興策馬至喀納斯的場景快速在腦海中閃過,蘇複看了眼氣機難掩的藏夜。


    “霸天刀……不,是齊天簡前輩應是無憾的!”


    聞人縱橫點了點頭,遠處狼嚎聲響徹,他轉身離去,白色飄逸的身影,腰間那抹金色卻是那般沉重,讓他的每一步都在青草之上留痕。


    “春來了。”


    “人卻不在了!”


    ……


    蘇複依舊於漠北府與羊舌唯我等人對峙著,但大周邊疆,南陽府與東海府卻是戰事愈烈。


    周胤正的死,大周鎮西軍的反叛,那膠著的戰事都給了那些想要分一杯羹,想將大周拉落神壇的小國太多的理由和機會。


    哪怕他們並無寸功,但大周江山風雨飄搖之勢卻已定。


    南鬥軍中,湛光耀挺立著身軀,看著自己身前大周疆域圖。


    漠北府所在位置幾乎已經被他標注滿。


    他本與林饒之是生死相交之人,但終歸還是走至生死仇人這一步。


    “你永遠都是這麽自傲!”


    湛光耀情緒有些低落,若當年林饒之不冒進貪功,試圖攜大勝歸京,為其父要個公道。


    武治皇帝又怎麽會差人製他兵權。


    又怎麽選擇讓林饒之部徹底成為一個誘餌,讓他成名!


    “來人!”


    “將軍!”


    湛光耀看了一眼化作灰燼的信,激昂道:“傳令所有將士。”


    “南鬥軍部,無需防守!”


    “定戰場……於帝國之內。”


    “兵不卸甲,刀不歸鞘!”


    “是,將軍!”


    ……


    滄浪之海上,東海府內無數船隻構成海上之國,裴定波抱著懷中孩子,看著原先阻於眼前,現在卻狼狽逃竄的那些戰船。


    “奧卡西,我有沒有騙你?”


    奧卡西緊貼著宋沭,從四年前兵敗被俘,被送給宋沭當侍妾開始,她就絕了自己重迴海上的夢。


    但半年之前,裴定波召她相見,卻讓她那絕了的念頭再次升起。


    “姥爺,奧卡西不會食言的。”


    “我已經聯係舊部,我會將泰蘭王國及周邦之國約束好的。”


    裴定波將手中三歲多的孩子高高舉起,其臉上中西方特點相融合,是一個比女孩子還要來得漂亮的男孩呢!


    “小乘風,姥太爺去給你搶一頂王冠來好不哈?”


    “好,好……我要高高的王冠,我要在王冠上刻一艘船!”


    宋沭輕拍了拍身旁奧卡西的背,但擔憂的餘光卻看向了大周方向。


    他不明白,自己外公為何這般冒險。


    “蘇大人,你可要頂住呀!”


    ……


    二月二,龍抬頭,豐京外,禦林軍“人”字部齊列於外,在其後,還有近乎無邊的抽調而來的各地兵士。


    蕭立淵臉型消瘦,但其衣袍之下的身體卻以魁梧而顯。


    鼓聲節奏的長響,蕭立淵站在車轅之上,從兩側將士眼前走過。


    無需慷慨陳詞,蕭立淵的出現,就是對這些將士最為有效的激勵。


    蔓延數裏,蕭立淵所乘坐之車停下,身後戰鼓聲雷動,抑揚頓挫間將所有人攪得熱血沸騰。


    “丞相,丞相!”


    震動天際的聲音響起,將士們的嘶吼聲將豐京城內所有人都驚到。


    蕭立淵側頭,看了眼立在自己車上的飄揚紫旗。


    文德皇帝所賜,盼蕭家世代同享國運。


    它隻有兩次離開過蕭家。


    一次是蘇複懵懂時,將其扛入文德殿。


    一次便是如今。


    蕭立淵雙手將其拔出,而後迎風揮舞。


    人雖老,可其心永盛!


    “出發!”


    鼓聲化作一統,因四麵而起的戰爭引起的人心惶惶,因周胤正這個太子的死而散出去的恐懼,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不見。


    蕭立淵就是大周的定海柱。


    他在,其大周無慮。


    二十萬大軍與隨行民夫齊齊向前,數個時辰之後,豐京城中才無聲傳來。


    寧遠低著頭,腦海中所想盡是蕭立淵臨行前所說的話。


    他連唿吸都不敢多出,他怕,怕自己伺候了幾十年的主子真的會做出那等天怒之事來。


    “寧遠,將皇室秘藏《奇物論》送去。”


    “朕,不希望看見蕭立淵或者迴京。”


    “朕也不希望……再聽見蕭家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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