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得讓你失望了。”蕭立淵婉轉拒絕道。


    “為何?”王浦自然知道蕭立淵拒絕這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蕭立淵看著這首詞,原本一向坦然的他似乎變得有些難以啟齒來。


    “蘇複,蘇複的字不太好!”


    王浦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就字的問題,於是灑脫地擺了擺手:“不能指望人人都是書法大家,蘇複能寫出來這詞,那書法再差能差到哪去!”


    “連童學生都比不上。”


    “沒事。”王浦擺了擺手,然後立馬迴過神,一臉驚愕道:“什麽?”


    蕭立淵沒說話,隻是一臉你也覺得驚訝的表情看著王浦。


    如果不是知道蕭立淵的為人,王浦真的以為蕭立淵是找借口推脫了,頓時一臉便秘模樣的對蕭立淵氣唿唿道:“你家孫女婿,你不好好教教他?你那一手好字留著帶進棺材不成?”


    已經是多年的搭檔,日常中蕭立淵並不會把王浦的些許調侃放在心上,他也有些許後悔,為什麽不早點教教蘇複。讓其把字練好一些,但嘴上卻硬氣迴道:“你王丞相有時間,你去教教我家孫女婿如何?我可以給你束修。”


    連春節都休不了兩天的王浦哪有這時間,於是隻能從關係遠近找借口:“蘇複是你孫女婿,又不是我孫女婿,你明知道他字差,你不能鞭策下?”


    “我這是因材施教,你懂個屁!”蕭立淵毫不客氣地迴懟。


    ……


    當天晚上,蕭立淵難得地早早迴到家,單獨將蘇複叫到書房,指了指桌上寫好的幾個字道:“蘇複,你看這字怎麽樣?”


    蘇複雖然有預感,但還是仔細觀察起來,一打眼他就知道這是蕭立淵所寫,於是在腦海裏組織著恭維的詞道:“外貌圓潤而筋骨內涵,其點畫華滋遒勁,結體寬綽秀美,點畫之間彼此唿應十分緊密,外似柔潤而內實堅強,形體端秀而骨架勁挺,所謂大家不過如此,爺爺,不知這是誰的字?”


    蕭立淵早就不需要人再恭維他什麽,但聽蘇複這九真一假的話還是止不住地開心,故作嚴肅地說道:“既然你這麽誇它,那十萬兩賣你如何?”


    蘇複愕然,知道自己的馬屁拍歪了,於是結巴道:“那我可以轉賣嗎?”


    蕭立淵沒好氣地給了蘇複一腦崩,自己的字在外根本就沒有流傳的,他寫過不少字,也送過不少人,卻無一人願意將它們拿出,哪怕是皇宮,此刻也不過有他三幅字,啟明皇帝臨朝這十年,都不能得其一字,如果蘇複真把這字拿出去買,隻要確認其來源沒問題,別說十萬兩,百萬兩又有何難?


    “你自己學,你要是寫得好,你年年幫人寫春聯都行!”


    蘇複略帶驚喜地看向蕭立淵:“您也要教我?”


    “也?”蕭立淵抓住了關鍵。


    蘇複撓了撓頭,麵色一滯,不由地又想起了慕容承愉:“前幾天皇上幫我找了個老師。”


    蕭立淵如何能看不出蘇複的神情,腦海裏快速轉過蘇複的可能認識的書法大家,卻一無所獲,本不想細問的他見蘇複局促不安的模樣,還是帶著關心地問道:“方便說說是哪個老師嗎?”


    “呃……,貴妃娘娘!”


    蕭立淵立刻眉頭一皺,想著這其中的深意,良久後才帶著些許疑惑的開口:“貴妃可有再為難你?”


    蘇複訕訕地答:“沒有,就讓我練了一個時辰的站姿。”


    蘇複既然已經有了“老師”,而且並不顯得為難,看著啟明皇帝的麵上,蕭立淵並沒有說出讓蘇複不要再去的話,隻是隨口問了句:“貴妃娘娘的字如何?”


    腦海裏迴憶著慕容承愉的字和身姿,蘇複隨口而出:“其字柔媚卻不勁力,至瘦而不失其肉,算得上是獨樹一幟。”


    一段記憶從蕭立淵的腦海浮現,那是蕭立淵特意遺忘的信息,“江南慕容,有女承愉,年十五而通經書,稱為江南才女,其字柔媚,師承大家卻不改其色……”。


    再多的東西蕭立淵並沒再迴憶,想了想蘇複的那首元夕詞,發現整個大周能教蘇複貼合詞意之字的人隻有那麽三人,而這三人還包括唯一待在京城的慕容承愉。


    “慕容貴妃的字的確更適合你些,隻要你不覺得為難,你便勤去些,早點把字學好,方為正道。”


    蘇複不敢多說,雖然啟明皇帝給了他通令,但是內心的畏懼和愧疚,讓他不敢再主動邁進皇宮一步,更別提去找慕容承愉了,但蕭立淵的確說得在理,啟明皇帝給他下了時間限製,到時候要他的字依舊不能看,那豈不是連累慕容承愉這個搶著當自己“老師”的人?


    給自己找借口的人就是這樣,會故意忽略掉對自己不好的事,例如這在啟明皇帝眼裏根本不算事的“練字”。


    “我以後會勤去的!”


    蕭立淵不求蘇複的字能有多好,隻求其能過得去,哪怕隻能仿得慕容承愉三兩分神似,那也算不錯了。


    “多多用心些,等科舉結束後,我再來考究你!”


    ……


    走出書房後,蘇複才猛然想起自己是蕭立淵這個春闈主考官的副手,於是立馬折了迴去敲了敲門。


    “還有事嗎?”蕭立淵此時正拿著一張新紙,準備謄寫蘇複的元夕詞。


    “那啥,爺爺,我不是還有個您助手的職責嗎?我想問問,我是不是應該準備點東西?”


    蕭立淵笑了笑,連手中的筆都沒放下:“過些天我會叫你的,你不必憂慮。”


    “好的,爺爺!”蘇複重新將門帶上,把伸進去的腦袋縮了迴去。


    ……


    第二天,早上臨出門的時候,蘇複猶豫了還是對蕭束楚開口:“束楚,我今天下學後得去皇宮一趟。”


    蕭束楚這兩天也教了蘇複練字,但是字這種東西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好的,跟著慕容承愉練字是啟明皇帝開口說過的事,所以對於蘇複“裝樣子”的行為,蕭束楚沒有半點它想,隻是帶著些勸慰道:“要不要把你衣服加厚些?”


    “啊?我不冷呀!”


    “我是怕小雲又心疼你!”


    ……


    “求你盼著點我好吧!”蘇複憤然拿起書盒,看也不看蕭束楚的往外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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