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


    近在眼前的——花賤賤&宮狐狸&聞人清祀——瞬間跪倒:膝蓋好痛有沒有?!


    遠在天邊的——皇甫無桀&皇甫硯真&皇甫鳳麟&李青馳——立刻哭瞎:全身中了無數箭好嗎!


    花園裏,太後涼涼“啪”地捏碎了指間的棋子:喜新厭舊麽?原來如此……嗬嗬……知道真相的哀家眼淚掉下來,啪嗒啪嗒啪嗒。


    書房內,破雲鳴鈺睜大無辜的眼睛:那……我究竟是算“新”的,還是算“舊”的?


    東宮,南宮重淵微微翹起嘴角,上揚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你新不新本宮不知道,反正……本宮肯定是新的啦啦啦!


    “這怎麽能算是喜新厭舊呢?”


    對上南宮璃月頗為犀利的視線,皇甫長安卻是勾唇淺笑,義正言辭,完全沒有任何心虛的表現,甚至還油然而生一股不知打哪兒冒粗來的豪邁!


    “你不懂的,本宮正在下一盤很大的棋……雖然有時候分身乏術無暇顧及到愛妾們,但本宮對他們的心意非但從來沒有改變過,反而是曆久彌香,日漸深厚……”


    “曆久彌香,日漸深厚?”南宮璃月輕咬字節,把那八個字重複了一遍,爾後狐狸眼細細地眯起,閃爍出幾分妖詭的光澤,“也就是說,你從沒打算休掉他們?”


    “休掉?怎麽可能!本宮好不容易才把他們采進了小背簍裏,要是隨隨便便就休掉的話,那本宮的斷袖大業豈不是毀於一旦了?嗯哼,你最好別妄圖離間本宮跟愛妾們的感情,本宮……寧願戴十個八個綠帽子,也絕對不會放他們走的!”


    看著皇甫長安臉上堪稱是破釜沉舟的表情,南宮璃月不知怎的突然就很想笑,特別是當她咬著“綠帽子”這三個字節的時候,就好比從她身上活森森地剜下了一塊肉似的,他從沒見過她這麽認真的模樣,然而……丫之所以一臉沉痛,並不是為了別的,卻是擔心她的那些個愛妾們在外頭偷腥?


    不過話說迴來,南宮璃月多多少少還是能理解皇甫長安這種糾結心理的,畢竟——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對他們來說太不公平了嗎?你隻有一個人,根本就滿足不了他們……”


    “所以本宮才可以忍受他們……紅、杏、出、牆、啊!”緊緊捏著袖子下的拳頭,皇甫長安磨著銀牙,非常不甘心地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見狀,南宮璃月不由搖了搖頭,歎了一聲。


    “你這樣還不如喜新厭舊呢……與其留著累贅,休了反倒能落得清靜自在,不是麽?”


    “不行!耕地月當空,汗滴身下郎,誰知簍中草,棵棵皆辛勞……你沒有采過草是不會明白的,本宮辛辛苦苦撲倒的美人,怎麽可能辣麽輕易地就拱手讓人?!”


    聽罷皇甫長安念的那首打油詩,南宮璃月忍不住微紅了耳根,側過頭去不無鄙夷地低嗤了一聲。


    “恬不知恥……”


    “嗬……”見他神色有異,皇甫長安即便提起眉梢緩緩靠了過去,在南宮璃月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低笑著道,“怎麽,傳聞中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璃王殿下,也會害羞麽?”


    南宮璃月微微一顫,立刻收斂神態迴過頭來反駁她。


    “笑話,本王怎麽可能會跟那兩個字扯上關係?!本王隻是不像某些人一樣,那般沒臉沒皮……”


    “唉,本宮也不想這樣啊……”皇甫長安忽然惆悵地歎了一聲,眼角卻依然噙著戲謔的笑意,全身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趴在了南宮璃月的肩頭,一邊拿視線赤果果地盯著他的臉龐,一邊伸手作勢就要去解他的衣帶,“可是某個大美人兒難搞得很,不掉點節操撲不倒嘛……”


    一把抓住皇甫長安亂動的爪子,南宮璃月下意識撇開了視線,一張臉卻在皇甫長安過於炙熱的目光下微微燒了起來,連帶著嗓音都變得旖旎了不少。


    “你……別亂來……”


    “嗬嗬,”皇甫長安低低一笑,反手撫上他的手背,逐漸地十指相扣,“一般這種時候,美人兒都喜歡口是心非……”


    在掌心相接的刹那,南宮璃月隻覺得心頭猛地跳了一下,差點把持不住把皇甫長安撲倒在地上,但與此同時,理智卻又在深刻地驚醒他……一定要守住城池!絕對不能功虧一簣!否則隻會落得跟那些奸夫們一樣的下場!


    眾奸夫抹淚:跪求別說!窩們已經很淒涼了好嗎?!小白菜呀~地裏黃呀~娘子大人~又尋新歡~


    拿手肘抵住皇甫長安的肩頭,南宮璃月默默地往後傾了半分,試圖拉開跟皇甫長安的危險距離,十指交握的爪子卻舍不得鬆開,隻故作冷淡地哼了一聲。


    “你……鬆手……”


    “嘛!好啦,本宮知道你臉皮薄,這正人君子你來當,反正本宮沒臉沒皮慣了,不差這一迴……”


    揚著眉梢不無縱容地笑了兩聲,皇甫長安忽然表情一變,劈手捏住南宮璃月的下顎,用一種堪稱兇惡的口吻居高臨下地嗤了一聲。


    “小狐狸,裝什麽裝?!本宮今晚要定你了!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說著,皇甫長安揚手就要去撕他的衣服,南宮璃月被她氣勢洶洶的架勢攝了一下,轉而立刻迴過神來,擋住了她的攻擊,一雙狐狸眼在皇甫長安的挑撥下變得瀲灩芳菲,叫人看一眼就能陷進去似的,那叫一個勾魂攝魄。


    “本王很早就說過了,在本王和太子之間,你隻能選一個。所以,你確定……要本王麽?”


    聞言,皇甫長安突然停下了動作,直起身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那……本宮還是選淵兒好了!”


    話音落下,南宮璃月臉色頓然一黑,從紫眸中迸射而出的寒光似乎能在刹那間把人凍斃!頗為怨毒地推開皇甫長安,南宮璃月整了整衣服站起來,負氣似的轉身就要走。


    本以為皇甫長安會開口挽留,卻不想那個女人隻是好整以暇地雙手抱胸靠在柱子上,甚至還用一種頗為挑釁的口吻笑著哼哼。


    “你走啊,怎麽不走了?以為本宮會舍不得叫住你麽?嗬嗬……我是南宮璃月,你會不會太把自己當迴事兒了?”


    南宮璃月本來隻是那麽一轉身,擺個架勢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沒想過要真走,然而……眼下被皇甫長安這麽一說,就是不打算走,也必須走了!


    “哼!”


    一甩袖子,南宮璃月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期間捶壞桌子一張,踢飛椅子兩把,踹翻花瓶三個,火氣不可謂不大。


    瞅著他倨傲而又惱怒的身影,皇甫長安卻是有恃無恐地扯了扯嘴角,心下默默地嗤了一聲……讓你傲嬌!讓你裝大爺!讓你耍勞資玩兒!本宮要是再不教訓教訓你,還真得把丫給寵壞了!


    邊走邊搞破壞,南宮璃月的步子看起來邁得又快又絕決,可走離的速度卻連平日的一半都沒有,然而……一直等到他行至門口,皇甫長安也沒開口叫住他,更別提奔上來攔他!


    伸手撫上門邊,南宮璃月微微一頓,沒來由地生出了幾分遲疑。


    他不信皇甫長安蒸的寧肯選擇南宮重淵也不要他,但與此同時……又對自己沒有絕對的把握,大概這是唯一一次,他對自己沒有信心……而且,他怕他這一走,局麵就蒸的無法挽迴了,可不走的話……更是自取其辱!


    掙紮片刻,南宮璃月死死摳著門板,指尖用力得幾乎都陷進了紅木裏,沒等到皇甫長安的挽留,南宮璃月隻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打開了門。


    就在他抬起腳要跨出門檻的刹那,折菊公子終於幽幽地開了金口,用一種頗為詫異的語氣驚奇道。


    “璃王殿下,你真的打算……就這樣出去嗎?”


    “……!”迎麵吹來一陣風,南宮璃月忽然覺得身上一涼,垂眸朝自己瞥了一道,刹那間眼皮子狠狠一抽,差點沒把一口大姨夫噴到柱子上!“靠!你什麽時候……脫了本王的衣服?!”


    無視璃王殿下殺人般的怒火,皇甫長安自負一笑,隨手將從南宮璃月身上扒下來的衣服丟到了地上,表情是各種得意,口吻是各種得瑟。


    “哦嗬嗬……請叫我扒衣見君小能手!”


    聽到身後傳來的吸氣聲,南宮璃月暫時沒有閑情搭理皇甫長安,隻淡淡地迴過神,淡淡地開口。


    “你們……看見了嗎?”


    守在門外的兩個護衛把嚇得魂不附體,不僅嗓子發抖,就連眼睫毛都在抖,恨不得一秒鍾變成瞎子!


    “屬、屬下……什、什麽都沒、沒看見!”


    “嗯?”南宮璃月淡淡哼了一聲,又問了一遍,“真的沒看見?”


    守門的護衛直接給嚇傻了,噗通兩聲跪到地上,把腦袋狠狠地埋在了地上,幾乎要嵌進去:“看、看見了……”


    南宮璃月不再說話,隻用一種非常抑揚頓挫的腔調,裹著撲麵而來的殺氣,淡淡地,又哼了一聲。


    “嗯?”


    “屬下、屬下這就自戳雙目!”


    守門的護衛倒是很懂規矩,不用璃王下令,就主動揚手自裁……皇甫長安離得遠,沒見到那血腥的一幕,隻聽到門外響起兩聲慘叫,淒厲得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地抖了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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