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勞資把你當成什麽,反正你也不會在乎!”


    使勁掙脫了兩下,皇甫長安試圖甩開他的手,奈何南宮璃月抓得太緊了,無論她怎麽擺弄也抽不出半分……抬眼對上那張倨傲清冷的麵容,銀色的月華下能清晰地看見南宮璃月眉眼間的慍怒,皇甫長安不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涼涼地看著他,自嘲地開口。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是本宮,不是你……丟臉的人,貽笑大方的人,自討沒趣的人……也都是本宮,所以璃王殿下大可不必氣惱,也無須對此介懷,本宮不過是膩味了這種可笑的糾纏,況且……本宮還璃王府一個清靜,殿下應當樂見其成才是……”


    “本王沒有膩味,”剔著一雙冷魅的狐狸眼,南宮璃月淡淡地打斷了她,微蹙的眉心顯露出幾分疑慮和不悅,口吻卻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所以……在本王膩味之前,你也不能膩味。”


    “這又是何必?你既然不喜歡本宮,又何須把精力浪費在本宮身上?”


    見南宮璃月伸手要往她臉上靠近,皇甫長安下意識撇開了腦袋,避開了他的碰觸。


    開什麽玩笑,她好不容易才發狠把自己從泥潭裏拔了粗來,哪裏經得起小狐狸這樣的挑撥?不管丫是斷袖還是男女通吃,除非他對南宮重淵徹底死心,不然……怎麽看她都沒有勝算好嗎?!


    “你方才說,本王喜歡的另有其人……是什麽意思?”


    不滿皇甫長安的疏遠,南宮璃月眯了眯狐狸眼,偏偏要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將她的視線強製性扭了迴來,對上他的眼睛。


    “嗯?”


    皇甫長安卻是吃軟不吃硬,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配合,當下抬眸看向遠處,冷笑著哼了一聲:“璃王心知肚明,又何須本宮點破?”


    聞言,南宮璃月終於喪失了耐心,捏著皇甫長安下顎的手指逐漸收緊了幾分,連著口吻都變得陰沉而危險:“皇甫長安……你非要用這種語氣跟本王說話嗎?!”


    微一挑眉,皇甫長安抬眸看他,嘴角噙著三分笑意,七分挑釁。


    “怎麽,想打架?”


    南宮璃月綺麗一笑,反問道:“若是本王打贏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本王迴去?”


    不等話音落下,皇甫長安劈手就是一掌!


    “那也要等你打贏勞資再說!”


    飄然退離兩步,險險避開了她的掌風,南宮璃月冷然一哂,倨傲的神色間難得染上了幾許認真。


    “好!本王便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說話間,皇甫長安劈麵又是一掌,出手又快又準又狠,絲毫沒有水分!她雖然沒有功力,但近身搏鬥卻是強項,南宮璃月要想用武力製服她,勝算並不大。


    就在皇甫長安集中注意力,打算好好幹上一架的時候,卻見南宮璃月不閃不避,竟是生生受了她這一掌!


    “你……”


    聽得南宮璃月悶哼一聲,皇甫長安不由微微變了臉色……下一秒,肩頭上忽然一痛,卻是冷不防被南宮璃月點了穴。


    “南宮璃月!你耍賴!”


    “不耍些小手段,難道等著被你打屎麽?”


    南宮璃月揚眉一哂,走上前俯身一撈,直接就把皇甫長安整個人扛在了肩頭,像是戰利品似的扛迴了王府,看得一幹守衛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這、這真的是他們家那隻人畜勿近的王爺嗎?為何看起來好像變了一個人格?!


    尤其是在王爺扛著折菊公子走進大門的時候,不小心把公子的腦袋撞到了門邊上,他們家辣隻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王爺,竟然還破天荒地說了一句……


    “啊,對不起……”?!


    一路把皇甫長安扛迴了寢殿,南宮璃月甩手關上門,就著滿床的花瓣把她扔到了大床上,這才在皇甫長安的罵罵咧咧中點開了她的穴道。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昨天還挺正常的,今天怎麽突然就發瘋了?”


    “你才發瘋!勞資懶得跟你鬼扯!”


    一把推開他,皇甫長安噌的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想要直接走人……然而還沒等她腳尖落地,就被南宮璃月攔腰拽了迴去,再次嬸嬸地埋進了柔軟的錦衾裏……與此同時,俯身覆上來的還有一張妖魅如狐的俊臉。


    眼見著那兩片嫣紅的薄唇緩緩落了下來,皇甫長安偏頭一側,無言地抗拒了他!


    見狀,南宮璃月不由紫眸一緊,微變了臉色,冷峻的麵容看起來幾乎可以用可怕兩個字來形容……那一瞬間,皇甫長安甚至有種快要被咬死的錯覺。


    兩人就那麽近在咫尺地對峙了半晌,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卻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那麽久,仿佛隻看一眼就耗費了全身心的力氣,待緩過勁兒來,已是虛脫了一身的冷汗。


    過了好一會兒,南宮璃月才斂了斂眼瞼,垂眸看著她……一開口,語調啞啞的,沒了一貫的強勢淩人,聽起來反而顯得有些疲倦。


    “便是不要本王了,那也該讓本王知道……本王‘死’在何處?”


    “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要跟本宮裝嗎?”皇甫長安嬸嬸地覺得璃王殿下不可理喻,尤其看不慣他那種“隻有本王甩別人,萬萬沒有被人甩的道理”……的高姿態!“嗬……你以為你藏得深就沒人知道了?那好,你告訴本宮……你昨夜拚死拚活闖進大火裏,是為了拿什麽?!”


    聞言,南宮璃月神色微變,繼而緩緩直起身子,鬆開了鉗著皇甫長安的五指。


    “你看到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挑著眉梢哼哼了一聲,皇甫長安跟著坐起身,隨手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抬眸見到南宮璃月那張冷峻的麵容上露出落寞的神態,不由抿了抿嘴角,投去一個複雜的眼神,“坦白來說,不管你喜歡誰本宮都不會歧視你……但是,你錯就錯在不該瞞著本宮好嗎?害得本宮像傻子一樣,在你身上浪費了大把大把的青春有沒有?”


    拿出盒子將畫卷取了出來,緩緩地攤開在桌麵上,南宮璃月抬手輕輕撫上畫中女子的麵頰,冷漠的神情難得柔和了幾分,甚至還透露著微不可察的脆弱。


    “這是本王的母妃,你以為我喜歡的是她麽?”


    皇甫長安走上前,低下頭在那畫卷上掃了一眼,爾後揚手往少年南宮重淵的身上一指,問道:“難道你暗戀的不是他嗎?”


    “呃……”南宮璃月驀地抬起頭來,抽了抽眼角,一臉無法理解地看向皇甫長安,“你怎麽、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她的腦袋究竟是什麽做的?!裏麵裝的都是十八禁嗎?!


    “誒?!”沒想到南宮璃月會是這樣的反應,皇甫長安不由心頭一跳,弱弱地追問,“難不成本宮猜錯了?不可能……你要是對他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幹嘛要留著他的畫像?別告訴本宮你和你母妃的畫像就隻有這麽一張,還有……這半塊玉佩又是什麽?!”


    “皇甫長安……”十分無力地抬手搭上皇甫長安的肩頭,南宮璃月不得不承認,他嬸嬸地敗給了她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要不是她的聯想能力如此豐富,他也不會被逼得坐不住腳……“你是不是扮男裝扮久了,看誰都像是斷袖?”


    咬了咬手指頭,皇甫長安垂眸認真了思考了一陣,繼而微微頷首。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兒……但是!換成別人本宮也不會往那方麵想啊,偏偏小淵兒是你的死敵,你居然還藏了他的東西,能不讓人想歪嗎?!”


    “……”


    微抿薄唇,南宮璃月拾起玉佩,輕輕地摩挲了兩下,隨後才在皇甫長安頗為嫉妒的視線中扯了扯嘴角,開口哂然一笑。


    “你錯了,畫上的那個人不是南宮重淵……這塊玉佩,也不是他的。”


    “哈?!”皇甫長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怎麽可能?你以為本宮老眼昏花嗎?雖然本宮沒見過淵兒小時候的模樣,但他們兩個……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南宮璃月抬起頭來,刹那間紫眸璀璨亮如星光,卻在隱約之間,帶著幾分冷冽酷寒。


    “如果本王說,他和太子是孿生兄弟呢?”


    “這……”皇甫長安聞言一愣,忽然間覺得信息有點大,“你說的都是真的?!”


    南宮璃月點點頭,看著畫像的目光中散發出難得的溫情,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兒,連帶著口吻都柔和了不少。


    “畫像上的那個人,是太子的同胞哥哥,名為凝淵。”


    “凝淵……”


    靠!要不要這樣?!有種被耍的趕腳有木有?!那半塊玉佩上隻有一個字,任誰都會以為是南宮重淵好嗎?!


    “你也知道,在宮廷之中孿生雙子一向被視為不祥之兆,故而當年皇後誕下他們兄弟二人之後,便將弟弟托人帶出了宮外,隻留下了哥哥。而那時候我母妃風頭正盛,皇後又因觸怒龍顏被罰入佛堂誦經請罪,凝淵皇兄便被送到了母妃手裏撫養。凝淵皇兄是個很溫柔的人,盡管宮中盡是流言蜚語爾虞我詐,但他對母妃一直很孝順,母妃也很喜歡他,將其視如己出……隻可惜,皇後並不這麽想,她以為是母妃奪走了她的皇兒,故而對母妃懷恨在心,甚至為了扳倒母妃,不惜脅迫凝淵皇兄對母妃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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