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以後用?這樣也行?!


    皇甫長安表示她和她的小夥伴們都震驚了好嗎!


    默了一陣,見皇甫長安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太後涼涼不由微揚眉梢,抬手將那紙休書往她麵前又推了推,口吻平淡而正直,仿佛隻是在討論一件芝麻大小的事兒。


    “簽……還是不簽?”


    雖然太後涼涼目光溫和,一副很好商量的樣紙,但是!皇甫長安很清楚……太後涼涼越是和顏悅色地征求你的意見,就越是說明……她根本就沒打算聽你的意見!


    尤其是當她拿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你的時候,那麽恭喜你,擺在你麵前的道路隻有三條……聽她的話,聽她的話,以及……


    聽她的話!


    否則,你不一定會屎得很慘,但一定會……活得很艱難!


    小心翼翼地覷了眼太後涼涼不懷好意的神態,皇甫長安哪怕吞了一萬個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拍著桌子說一個“不”字好嗎?!可要讓她就這麽屈於淫威把那幾隻水性楊花的小妖精給休了……以後還怎麽對他們家法伺候,惡狠狠地教訓一頓,以正家風?!


    思來想去,皇甫長安正拙計著,忽然目光在桌麵的酒瓶上一掃而過……皇甫長安頓時狗眼一閃,急中生智,“啪”的一下將桌上七零八落的酒瓶揮到了地上,爾後脖子一歪,整個腦袋重重地砸在了桌麵上,從此……不省人事。


    見狀,太後涼涼不禁冷冷一笑,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作勢要將她拎起來。


    “少跟哀家來這一套,又不是中毒了,哪兒能倒得這麽快……”


    “唔……”皇甫長安迷迷糊糊地囈語了一聲,有些不耐煩地揮手拍開他的爪子,嚷嚷道,“別撓本公子,本公子喝、喝醉了……”


    太後涼涼不以為然:“真正喝醉酒的人,從不說自己醉。”


    “……本公子不管……本公子就是喝醉了……”皇甫長安無動於衷,繼續自我發揮,“有、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


    太後涼涼淡然一哂,口氣直轉而下,聽在耳裏那叫一個涼颼颼的。


    “那你就醉著好了。”


    說著,皇甫長安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以為太後涼涼無可奈何之下起身就要走了,正勾著嘴角竊喜著……誰知道,丫竟然直接走到她的身邊,一手拿著休書,一手抓起她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的按在了印泥上,在她來不及反應之前,又啪的按到了休書上!


    “喂!”皇甫長安立刻睜開眼睛,忍不住從石凳上跳起來,扭頭看著瞬間退開百步遠的太後涼涼,不無悲憤地控訴,“快把那玩意兒還給我,你這是犯規你造嗎?!”


    抬手輕輕彈了彈休書,太後涼涼微揚眼角,露出了勝利的神態……然而一開口,語氣卻是滿滿的鄙夷。


    “沒出息……”


    皇甫長安抿了抿嘴角,想要說的話就那麽卡在了喉嚨裏,一下子反駁不起來。


    緩緩收起休書,太後涼涼淡淡一哂,目光如冰如刃,看得皇甫長安甚是膽戰心驚。


    “哀家這麽寵著你,不是為了看你被他們欺負……嗬,別說哀家沒有給過他們機會,這是他們自己不懂得珍惜。”


    見太後涼涼是認真的,皇甫長安心下愈發惶恐,雖然說那幾隻小狐狸確實是妥妥的no—zuo—no—die的節奏,但……她才是這個家的老大好嗎?!


    要是太後涼涼真的把他們趕走了,開了這個為所欲為的先例,那她以後還怎麽發號施令頤指氣使?更重要的是……連采到小背簍裏的草兒都保不住,她還怎麽心安理得繼續辣手摧草斷遍天下袖?!


    所以,不管那幾隻小狐狸犯了什麽錯,不管他們給她戴了多少頂綠帽子,哪怕是一千頂,一萬頂也好……為了防止小背簍四分五裂風崩離析,她必須將他們牢牢地拴起來,一個都不能放走!懲罰神馬的關起來門來才有意思好嗎!要是把他們都趕出了家門,她去哪兒找折磨人的**快感?


    頗為心虛地瞅了眼太後涼涼,皇甫長安捏了捏拳頭,鼓起勇氣為自己抗爭了一句:“那……那也不用把他們都休了!要是都趕走了,我的損失豈不是更大?”


    “他們現在吃裏扒外,當著大庭廣眾的麵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難道你還嫌不夠丟臉嗎?”


    “可是……那些人又不知道他們是我的人……”


    “別人不知道,璃王還不知道嗎?”


    “這……我想他們也不是故意這麽做的,大概是因為不小心吃錯藥……了吧?”


    “一個吃錯藥,個個都吃錯藥?”


    “……”


    麵對太後涼涼咄咄逼人的詰問,皇甫長安表示完全無法自圓其說嚶嚶嚶……再加上這事兒本身就是那幾隻小妾做得不對,如今被大房逮了個正著,定是要往屎裏折騰,光靠講道理肯定是她理虧,可要她就這麽輕易妥協,那也絕對是做不到的!


    頓了頓,借著剛才的酒勁,皇甫長安緩緩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對上太後涼涼的視線,爾後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口吻,一字一頓,強調著自己是家中老大的地位。


    “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本公子自有分寸……”


    隻可惜,一句話還沒說完,太後涼涼就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


    “不行!這件事哀家管定了。”


    “為什麽?!啊不……憑什麽?!”皇甫長安不服好嗎!


    “不為什麽,也不憑什麽……”太後涼涼眯了眯眼睛,忽而陰測測一笑,從那兩片精致的薄唇中淡淡吐出幾個充滿了殺氣的字節,“哀家就是看他們不爽,想殺他們很久了。”


    皇甫長安哭瞎!


    這種話不用當著她的麵說出來吧?!雖然他不說,那層意思也全寫在了臉上!


    還有!


    這才是他坑她寫休書的真正目的吧?!


    別人對付情敵頂多就是群毆揍一頓,可是眼前這隻,眼皮子一掃就是殺人滅口碎屍萬段的節奏……艾瑪,太後涼涼您這麽兇殘蒸的好嗎?!


    “不行!”皇甫長安立刻攔住他,“他們得罪的是我,所以理所應當該由本公子出麵教訓,你不能平白無故就剝奪我的權利!快把休書還給我!”


    “嗬嗬……”見到皇甫長安追上來,太後涼涼不由高冷一笑,爾後一閃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不見其人,隻聞其聲,“有本事,就自己來拿……”


    “喂!喂……不準走!魂淡!”


    對著空蕩蕩的夜幕一連喚了好幾聲,卻是再也沒有太後涼涼的任何蹤影,皇甫長安又急又惱,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靠!連你也欺負我,幹脆把你也一起休了!”


    “你敢?”


    太後涼涼果然木有走遠,立刻就接上了話頭。


    皇甫長安有恃無恐,勾起眉梢賤兮兮地笑了兩聲,道:“你看我敢不敢。”


    本以為她這麽說太後涼涼會妥協,卻沒想到在靜默了一陣之後,太後涼涼跟著笑了兩聲,卻道。


    “那你就試試吧。”


    皇甫長安立刻變了臉色……尼瑪,這是要被所有人拋棄的節奏?!腫麽可以這樣?!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心頭一沉,皇甫長安下意識就要追上去把太後涼涼哄迴來,然而步子才奔出幾步,就懸崖勒馬般停了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再向前走。


    太後涼涼暗暗等了一陣,仍不見她有下一步的動作,原本略帶淺笑的麵容逐漸地就酷寒了起來,直到耳邊響起皇甫長安自言自語的囔囔,一張完美無缺的麵容隨之徹底冰封成了萬年不化的雕塑……


    皇甫長安十分看得開地自我安慰說——


    “算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反正已經撲倒過一次了,愛走不走,有這閑工夫哄人,爺還不如多采幾棵鮮嫩的美草……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采草的小行家,戴了綠帽我不怕,戴一頂,采一棵,看看最後到底誰更多……”


    捏了捏袖子裏的休書,太後涼涼到底沒把那幾隻情敵給五馬分屍,隻把休書給每人瀏覽了一遍,爾後陰森森地叮囑他們。


    “去璃王府把公子看緊了,絕對不能讓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絕對不能!記住了嗎?”


    眾小妾唯唯諾諾:“記住了……那休書……”


    “還有!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絕對不能少於三步!聽清楚了嗎?”


    眾小妾點頭哈腰:“聽清楚了……那休書……”


    “對了!就算是眉目傳情也不行,隻要一發現苗頭不對,你們就立刻擋在他們兩人之間,知道嗎?”


    眾小妾連連稱是:“知道了……那休書……”


    “休書哀家先放著,等公子對太子和璃王徹底死心了,哀家再燒了它……否則,哼……哀家就讓公子對你們徹底死心……”


    眾小妾悶悶不樂,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他們明明隻是想多一點鏡頭和多一點出場率而已……可為什麽到頭來,莫名其妙就得了一紙休書?難道當小妾的,永遠都隻有當背景和被欺壓的份嗎?!這不公平!


    壽宴過後,下一個黃道吉日很快就選了粗來,宮裏宮外張燈結彩的,大紅的喜色一直沒換下來,反而因為即將來臨的太子和璃王的婚事,變得更加的喜慶張揚,整個紫宸皇都都透著濃濃的喜氣。


    夏日的午後,皇甫長安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看著忙裏忙外的下人,不由扯了扯嘴角,不爽地哼哼了一聲。


    “伐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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