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魔宮行事皆是低調詭秘,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數……在獵物防不勝防之際,殺人一個措手不及!力求以最少的人力和物力,來發揮最大限度的殺傷力!


    然而這一迴,魔宮的架勢實在壯觀得驚人!如此陣仗,便是在上一任武林盟主被滅門之時,都不曾有過!


    皇甫長安退守在後,她雖然跟魔宮的人勾搭過好幾迴,然而像這樣正麵交鋒還是第一次……那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狂霸之氣傾軋而下,震得她的骨頭都在輕輕顫動,縱使她再怎麽驕橫自負,麵對此情此景,也忍不住讚歎一聲……


    臥槽丫還能更叼一點嗎?!


    武林大會的會場設在郊野,周圍環著一道長河,不知道魔宮的人往河裏倒了多少桶油,幾乎是在一瞬之間,漫天漫地的火舌像是遊龍一般飛躥而起,熊熊燃燒著整片荒林和草地,灼臉的熱浪撲麵而來,巨大的火海汪洋似乎要焚滅整個天地!


    不遠處,密密麻麻的人馬像蝙蝠一樣蜂擁而來,同迎戰的武林人士殺成了一片,喊殺聲,刀劍聲,咒罵聲……此起彼伏,在耳朵邊來來迴迴地鳴蕩著,激起心潮的一陣陣激蕩。


    皇甫長安舉目而望,視線躍過洶湧奔騰的人潮,在對麵的山林上找尋著神馬,臉上隱隱露出幾分尿急的神色。


    “魔宮這一次出動了這麽多屬下,那個變態宮主十有八九也會前來觀戰吧?”


    “怎麽,你想他了?”花語鶴幽幽地投來綺麗一瞥,俊臉之上神情蕭肅,卻還是不忘防火防盜防情敵!


    “想個鵪鶉蛋啊……勞資巴不得離他遠點兒!”皇甫長安瞟了一記白眼,對他們這種隨時隨地都能把任何人當成是情敵的技能,表示了嬸嬸的鄙夷,“隻是……他要真來了,我就不動手跟他打架了,反正也打不過……他要是不來,或許我們還能有點兒勝算……”


    聽她這樣解釋,花語鶴不由垂眸往她臉上掃了掃,以前看她狂妄自大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要打壓一番,眼下難得見她示弱一迴,卻又覺得不是個滋味兒。


    總攻大人屈居人下,不僅僅是總攻大人一人的恥辱,更是他們這些小雛菊的無能……眼下不過是一個魔宮,便叫人心生忌憚,那以後一旦對上了紫宸或者天啟的千軍萬馬,豈不是更讓總攻大人威風掃地顏麵無存?


    不行,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為了總攻大人的尊嚴,他們也要加把勁兒!頭懸梁,錐刺菊,發糞圖強!


    抬眸望了眼遠處,宮疏影眯了眯鳳眼,答了一句:“不,魔宮宮主應該不會來。”


    皇甫長安挑眉:“怎麽說?”


    宮疏影曾經被魔宮拉攏過一段時日,也在魔宮遊蕩了幾天,對他來說,魔宮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麽神秘,雖然對魔宮的內部並未完全知悉,但多少了解了一些。


    “其實,魔宮宮主很少呆在宮裏,於他而言,魔宮不過是狡兔三窟裏麵的一處別居……宮主有很多身份,甚至連魔宮裏的人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麽,也不知道他一共有幾重身份?隻知道,在魔宮乃至整個武林,他的武功最高,若是不聽他的命令,便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你的意思是……魔宮僅僅隻是千鏡雪衣為了達到某種目的的一個利用工具而已?”


    關於那個變態宮主有多重身份的這一點,皇甫長安是親眼見識過的……如果不是看他假扮成白姬夫人,她都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縮骨功這麽神奇的玩意兒存在。


    除了魔宮宮主,白帝城的城主夫人……皇甫長安可以肯定,千鏡雪衣還有別的身份,不然他不會在自己知道了他是魔宮宮主之後,還在臉上戴著麵具,並且那些身份,定然都是極其重要的,甚至是名動天下的權財!


    這麽一想,皇甫長安愈發覺得千鏡雪衣深不可測了,他的實力不可估量,他的心思更是深詭難辨……集齊九魄龍靈骨這種光是想著就讓人覺得十分無望並且無力的事兒,他竟然還能如此意趣盎然並且勝券在握,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可以這麽說……在魔宮裏麵,真正管事的人其實是無殤聖君和鬼織夫人,說了也許都沒有人會相信,他們兩人並不是魔宮宮主的信徒,反而跟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欸?怎麽會這樣?!那千鏡雪衣還不殺了他們?甚至留他們在身邊,還把魔宮交給他們打理?”


    照那個變態的殘暴秉性,要是誰多瞪他一看,恐怕都會挖了眼睛丟去喂狗吧!


    “難道魔宮宮主不知道他們是仇家?”


    魔宮之名如雷貫耳,聽到宮疏影在掃盲,大夥兒都湊了過來,李青馳詫異之下不由開口問了一句,問完的瞬間就覺得自己蠢了……連宮疏影都知道,千鏡雪衣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宮主自然是知道的,隻不過……魔宮那樣的邪教,本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果可以殺了宮主,魔宮裏麵大概一半以上的人都想要取而代之!可惜了……就憑他們的能耐,即便是聯手也奈何不了千鏡雪衣。對於這一點,千鏡雪衣比誰都清楚,所以……他並不將魔宮裏的任何人放在眼裏,他隻要他所說的話,所下的命令,能夠有人貫徹下去便夠了。至於誰是仇人,誰是忠狗,他並不在乎……”


    於無殤聖君而言,千鏡雪衣同他有奪妻之恨,於鬼織夫人而言,千鏡雪衣同她有殺父之仇……十幾年前,千鏡雪衣的出現,不單單是整個江湖的噩夢,同時也是魔宮的噩夢!


    武林之人無一不忌憚魔宮,而魔宮之人……卻無一不忌憚宮主!


    無殤聖君和鬼織夫人之所以留在魔宮之中,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手刃仇人,重新奪迴魔宮的執掌之權!


    當初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宮疏影也是大吃一驚……因為在他看來,無殤聖君和鬼織夫人對宮主都是恭謹有加,從不曾逾矩,乍一見隻會讓人覺得他們是忠心的屬下,而絕不會想到他們之間有這樣大的仇恨!


    直到他親眼見到了千鏡雪衣,才明白過來,無殤聖君當日所言的那句“我不恨他,我隻想殺了他”……字句之間的含義。


    因為千鏡雪衣那個男人,沒有感情,不懂愛恨……他所追尋的是一種強至頂峰的力量,他所代表的,也是一種凡人不可企及的城府,一種令人生畏的強大!


    若世間真的有神,那他便是半個神,若世間真的有魔,那他便是半個魔……這便是魔宮宮主,千鏡雪衣!


    聽宮疏影說完,眾人不由陷入了一陣靜默。


    暖陽之下,春風唿嘯而過,卻冰冷得像把利刃,鼻息之間,盈滿了蕭殺的血腥。


    皇甫長安顫抖著小心肝兒,不知是雞凍還是驚嚇,千言萬語,到頭來都匯聚成了一句咆哮和嘶吼——


    宮主大大,你!為!何!這!麽!叼!?


    “無殤聖君喜靜性冷,極少會在外頭露麵,故而江湖中人對其並不熟悉,魔宮裏麵大多數的事務都是鬼織夫人在打點……鬼織夫人心思縝密,擅長暗襲獵殺,眼下如此大規模的進擊圍剿,則更像是無殤聖君的做派。”


    “折菊公子何在?”


    正捂著胸口的小饅頭想著要不要出手幹架,還是趁機溜走,半空之中忽然傳來了一道陰寒蝕骨的聲音,聽著似乎還有那麽幾分……熟悉?


    眾人微微變了臉色,舉目而望,隻見得一襲黑袍自山巔滑翔而下,如同一片黑色的鵝毛,散發著酷冷寒寂的光澤我姓弗格森。


    皇甫長安抖了抖眉梢,終於想起來,她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了!


    那日前往災區救治水災,在半道的客棧裏遭到上官南鴻派出的刺客伏殺之時,下毒的便是這個男人,後來也是他把玉琉裳給救走的……倒不是因為這個男人長得帥,皇甫長安才印象深刻,而是他的聲音陰濕得像蛇一樣,聽在耳裏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魔宮果然是個盛產變態的地方……!


    眼見著那人飛身而來,眾奸夫立刻上前擋在了皇甫長安的前麵,害得皇甫長安要跳起來招手,才能不至於被人忽視……尼瑪腿長了不起啊?欺負本攻一米六啊?!


    看到那玄一人放緩速度降到了一邊,似乎沒有打算找皇甫長安尋仇,眾人才迴眸對了一番眼色,閃身讓皇甫長安露了個臉。


    那廂,總攻大人正使勁兒扒著花賤賤的小蠻腰要從人牆裏鑽出去,冷不防麵前兩人一閃邊,害得她猛的向前衝去,差點從看台上一頭栽下去……好在花賤賤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將她攔腰撈迴來,繼而往上輕輕一托。


    總攻大人這才挽迴了麵子,找迴了架子!一蹬腳踩到了花賤賤和宮疏影的肩頭,“啪”的打開上麵描著一簇金燦燦的小雛菊的扇子……擺在胸口搖了兩下,剔起英氣的眉稍淡淡一哂。


    “本公子在此,閣下有何貴幹?”


    玄衣之人穩穩地立定在樹梢之上,自上而下保持著一種俯視的姿態,宛如黑鷲一般陰鷙逼人。


    “聖君賞識公子的才能,命我帶一句話給你——若公子願投身魔宮,聖君將以三殿其一的殿主之位相交,望公子三思。”


    聞得此言,在場眾人皆是心頭一緊,脾氣火爆點兒的當場就罵了出來。


    “操!什麽玩意兒?!這麽明目張膽地拉攏人,魔宮的人是有多囂張?未免太不把老子放在眼裏了!”


    “哼!要是折菊宮敢投身魔宮,爺爺我第一個砍的就是他們!”


    “魔宮欺人太甚!折菊公子你要是條漢子,合該一掌劈了那廝!”


    ……


    然而咒罵歸咒罵,白盟主和幾大門派的掌門人卻是心有惴惴,隻怕折菊宮立場不堅定,投靠了那魔宮……如此一來,江湖眾人內外受襲,情勢就更危急了!


    如此想著,幾位掌門人已互相對了個眼色,下定決心……一旦折菊宮叛變,就在最短的時間內合力剿殺,不給他們有可趁之機!


    白盟主皺起眉頭,這樣的情況實屬意外,沒想到魔宮的人這麽快就得到了消息,還用上了這樣的離間之計,當真是可怕的勁敵!迴首,見皇甫長安默了一陣沒有說話,仿佛心生動搖,而幾位掌門人已然開始蓄力準備出手,不由得一陣心焦!


    正要開口催促,高台之上,皇甫長安忽而“哈哈”大笑了兩聲,像是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笑話。


    “勞資還當魔宮聖君多有謀略,可眼下看來……他丫是在跟勞資秀智商下限嗎?!什麽殿主之位,說得再牛x那也是給人提鞋的,費力不討好,有什麽意思?勞資的折菊宮雖然不大,但好歹勞資也是一宮之主,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上誰就上誰……”


    依稀望見玄衣人的臉色沉了下來,皇甫長安挑著眉梢又下流無恥地加了一句。


    “比如說,勞資現在想上了你,折菊宮的下屬就會把你抓來給勞資玩兒,可要是進了你們魔宮,勞資還能這麽隨心所欲嗎?嗯?”


    聞言……


    眾掌門人風中淩亂,胸口氣血鬱結,想要一刀砍shi皇甫長安的欲望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烈了重生之校園特種兵!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她還能更禽獸一點嗎?!簡直三觀盡毀!節操盡碎!絕對不能再讓她活著禍害武林!


    眾奸夫們卻是齊齊殺來一記眼刀,眸中隻傳達了一個言簡意賅的意思——“呸!”


    想要他們抓別的男人送上丫的床,下輩子都別指望好嗎!


    白盟主抬手撫額,稍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默默地轉過了頭……不忍直視搞基教主的光輝形象!


    樹梢之上的玄衣人大概從來都沒有收到過這樣的羞辱,氣得差點從樹上掉下去,頓了一頓才怒極反笑……隻是那笑聲裏,殺氣重得讓人膽寒,句如刃殺伐而來!


    “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我隻問你一句,殿主之位……你要,還是不要?!”


    皇甫長安一揚折扇,擺了個自以為是很酷炫的姿勢,在一片火海和廝殺之上,盡顯狷狂放蕩,瀟灑不羈!


    “若是你們家的聖君和宮主肯乖乖脫光了衣服,趴下來讓勞資上,勞資就答應跟你走……如何?”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幾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裏的打鬥,迴過頭來對總攻大人投來了膜拜的一瞥!


    靠啊!她是吃了多少個雄心豹子膽啊?!特麽還真敢說出口啊!


    調戲魔宮門徒也就算了……尼瑪還敢大放厥詞,妄圖染指魔宮聖君?!妄圖染指魔宮聖君也就罷了,大不了死得慘一點,但她竟然還敢、還敢扯上魔宮宮主?!她丫是這輩子活得太膩味了還是咋滴?想找屎就直說啊蠢貨!


    要是真的被魔宮宮主盯上了,你丫就等著被死去活來死去活來地玩上幾千次吧,何棄療!


    不遠處,樹梢上的枝葉“嘩啦啦”彈起,轉瞬便已空空如也不見人影,徒留滿地殺氣!霜寒如冰的幾個字震動在枝葉之上,叫人從頭到腳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給我殺!一個不準留!”


    皇甫長安弱弱的收迴扇子,抵在下巴上朝眾人巡視了一眼:“呀……人被氣走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眾人齊齊搖頭……不,你說得很好,很有勇氣!


    聽那玄衣之人下了最後的絕殺令,魔宮之人便立即揮刀斬殺,一刻不停如斬亂麻,心狠手辣,砍人就跟切菜似的,沒有絲毫的手軟!


    武林眾派亦不肯坐以待斃,形勢危急不容他們多做猶豫,刹那之間,刀劍裂天破地,絢爛如花!冰冷的刀光,熾熱的血光,灼眼的火光……交織而成一幅淒絕之畫,於淒厲的劍鳴刀嘯之中,掀起一波焚天滅地的巨浪!


    初春的寒風唿嘯過山穀,踏平在河岸邊的平川之上,山林裏枯枝簌簌作響,仿若陰沉的戰鼓。


    折菊宮卻兀自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折菊公子依舊翹著二郎腿坐在高台之上,半點兒也沒有要跳下來加入戰局的意思。


    見得此景,白盟主隻低低歎了一息,自從見識了折菊公子的各種“壯舉”之後,他對她就已經破罐子破摔,不抱任何希望了……


    然而,他這麽想,其他門派的人卻沒有這麽大的氣度。


    魔宮的殺伐之氣洶湧而來,如狂潮般步步逼近,金門門主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語氣中不乏斥責修真高手現代遊。


    “此番魔宮有備而來,若武林正派傷亡過重,折菊宮又如何能獨善其身?現在不出手……隻怕到時候也無法幸免於難!”


    破雲雪嬛聞言不免從鼻孔裏嗤了一聲,這些道貌岸然的名門正派可真不要臉!


    “喲喲……方才打壓折菊宮的是誰呀?現在又如此恬不知恥地要求折菊宮出手相助……這某些人啊,臉皮可真夠厚的,如意算盤打得未免也太理所當然了!丫又不是土豪,誰稀罕抱丫的大腿呀!”


    破雲雪嬛年紀小,又是個姑娘,被她這麽一嘲諷,金門門主頓時氣紅了脖子,又不好跟她一般見識,不由轉頭怒視了皇甫長安一眼,怪她沒有管好下屬。


    皇甫長安隻悠悠一笑,揚手將破雲雪嬛招到了一邊,謙恭有禮的樣子一反慣常的倨傲,倒是叫人發作不起來。


    “金門主不必著急,本公子並非隔岸觀火,隻是……”


    她之所以不出手,選擇作壁上觀,一來是為了省點兒力氣不想幹砍人那種粗活兒,二來,也是為了讓這些所謂的名門大家吃些苦頭,殺一殺他們的架子……與此同時,也可以借此機會殲滅一部分的魔宮勢力,探查一番魔宮來襲的虛實。


    挑眉望向遠處,皇甫長安目光微爍,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折菊宮的援軍還沒有到,你且再等等。”


    一句“你且再等等”……差點沒讓金門主吐血身亡!現在殺得正慘烈,她丫的不出手,等到援軍來了,這都殺得差不多了好嗎?!


    但那援軍也不是她喊一聲就能到的,金門主也不好開口罵人,隻得硬生生吞了這口怨氣,無比哀怨地瞥了皇甫長安一眼,好似遭人拋棄的深閨怨婦似的,看得皇甫長安一陣心驚……艾瑪,這大叔莫不是被本攻的魅力折服,愛上本攻了吧?


    雅篾蝶!本攻不是大叔控,不喜歡糙漢子!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投入抵禦,廝殺逐漸升溫,戰局隨之擴大……濃鬱的腥血氣味漫過河道,逐漸逐漸,染紅了一江碧水!


    參加武林大會的幫派皆是高手雲集,對峙魔宮多可以一敵眾,然而魔宮人多勢眾前仆後繼,像蝗蟲一般斬殺不盡,且並非都是泛泛之輩……一時間雙方膠著拚殺,戰況不可謂不激烈,不可謂不殘酷!


    花語鶴伴在皇甫長安身側,立於高台觀戰,台下的戰局形勢一目了然。


    “嘖……這些殺手很奇怪,有些不太對勁兒……”


    皇甫長安微微挑起眉梢,眯起眼睛望了一陣,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


    無殤聖君智謀過人,又比常人毒辣,在殺局中靈活布陣便已令人大駭不已,但是最重要的不是殺手的陣型,而是那陣中的儈子手——無論受傷多重,就算是被砍去了整隻手臂,就算是一劍灌入心髒,竟也不會輕易地倒下!


    宛若沒有生命的木偶……隻要揮劍的手還在,就會無休止地繼續戰鬥!


    立於看台上的觀戰之人見狀一個個麵色嚴肅,開始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恐怕這些儈子手便是魔宮暗中埋下的利器!


    這是魔宮第一放出這樣的怪物進行廝殺,除了擾亂武林大會,中傷各派之外……很有可能也是一次大規模的實戰演習!


    不惜動用魔宮三殿的力量,也要與武林群雄鬥個兩敗俱傷,無殤聖君這一迴可真是下了血本!


    “靠雪中悍刀行最新章節!那些砍不死的家夥究竟是什麽玩意兒?!”


    李青馳雖然久經沙場,對廝殺肉搏早已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但若要他跟這種殺不死的怪物拚殺,還是會讓他覺得惡心!年夜飯都要吐出來了有沒有?!


    宮疏影抬眸淡淡掃了一圈戰局,美膩的眉心隨之緩緩凝起了一股戾氣,便是連聲音都變得寒涼了不少。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死士……十有八九便是魔巫殿殿主的得意之作,不死屍偶!”


    “臥槽!真的假的?!”


    意識到那些儈子手是什麽東西之後,皇甫長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全身的毛孔瞬間就豎了起來,久久不能平複!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說……特麽他們都是……死人?!”


    江湖群雄聞聲無不麵露駭色!


    場上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極為壓抑,狂風唿嘯如若哀鳴,仿佛當頭潑了一桶的冰渣子,叫人頓然從頭寒到了腳底!


    用死人製成人偶,投入戰局廝殺……魔宮還能更變態一點嗎?!


    “太陽當空照,屍偶對我笑!本攻說,艸艸艸,你為什麽這麽叼……”


    伸手摸了一把皇甫長安的額頭,皇甫硯真目露擔憂。


    “怎麽突然間就唱起來了……?”


    皇甫長安緊緊捂著胸口,一幅吃了年夜飯還沒有拉出來的表情。


    “嚇尿了……太尼瑪惡心了!什麽不死屍偶……簡直是變態中的戰鬥機!蛇精病中的航空母艦!”


    那廂,對白盟主來說,這還不是最悚人的消息!當一個身影自遠處踏馬而來之時,他的臉色驟然間變得煞白!


    “爹爹,這……發生了什麽事?”


    卻見白二少爺一臉風塵仆仆,不知從何處趕赴而來!


    見狀,皇甫長安立刻瞪大眼睛作驚嚇狀,這……神馬情況?!剛才那人叫白盟主神馬?爹爹?難不成他就是白家的二公子白筠?從哪裏蹦出來的?!


    看著眼前那個雙眼無神,表情僵硬的男人……更確切的是屍體,白盟主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所有的冷靜沉穩在這一刻轟然坍塌!


    朝著馬背上的那個男人仔細瞅了兩眼,皇甫長安的目光何其毒辣,怎麽會發覺不了他的異樣……然而意識到白家二少已經死了之後,心頭不由跟著一緊,忍不住微微攥緊了手心。


    魔宮的那個操偶師真尼瑪個鬼才!竟然可以將一個死人控製到這種地步?!艸艸艸!勞資又特麽想唱歌了!不想再吃藥了,好想放棄治療……累覺不愛有沒有!


    等稍稍迴過神,白盟主的唇色已是鐵青一片!


    筠兒什麽時候落到了魔宮手裏?白筠的失蹤的消息尚未放出,魔宮竟然得到了消息,甚至用這種陰險的手段逼迫他!


    如若他不殺白筠,那盟主之位必將按之前的安排,傳到這個魔宮的傀儡手中!如若他手刃白筠……又該怎麽向眾人解釋,才能取得他們的信任以及維護白門的威嚴?


    “公子,你看那邊——”望見地平線上張揚的旗幟,花語鶴不由眼前一亮,“你等的人,到了。”


    順著花語鶴的指尖望去,在見到那急速馳來的人馬,以及漫天照耀的旗幟時……總攻大人終於安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扯著嗓子哼著不知名的奇怪曲子大宋私家偵探最新章節。


    “艸!怎麽現在才到?!特麽勞資還以為他們半路改變主意,拯救銀河係去了……”


    自遠處奔馳而來的援軍,不是別人……正是皇甫長安前些日子向南宮璃月借的鐵軍戰甲!


    這裏是紫宸的地界,若是招了夜郎的軍隊過來,隻怕會引起紫宸帝君的誤會而掀起無端的戰火,所以她隻能問璃月美人要人,其實一開始也沒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南宮璃月才迴宮不久,大概連活下來都已經盡全力了,然而昨夜她卻收到了那封飛鴿傳書,南宮璃月答應派兵助陣,算是還她一個人情。


    所以今天她才能那麽悠然自得地坐在一邊袖手旁觀,不然就像金門門主所說的那樣,若是魔宮占了上風,她又激怒了魔宮之人,這迴怕是吃不了也得兜著走!


    眼看著雙方人馬打得難分難舍,魔宮又用了如此變態的不死屍偶,太子殿下正拙計著,紫宸的軍隊便就踏著七彩祥雲,英雄救美來了……嚶嚶嚶,真是雞凍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本殿早就到了。”


    忽而,身邊響起了一個熟悉而傲嬌的聲音,嚇得眾人齊齊一驚。


    循聲望去,卻見南宮璃月不知何時站在了邊上,倨傲的俊臉上依然是不可一世的神態,但這一迴看在人的眼裏,卻是沒有那麽惹人生厭了。


    “嚇!你從哪裏冒出來的?!”皇甫長安眨了眨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掐他的臉,看看是不是真的。


    “啪!”


    手指還沒觸到他的臉頰,就被某人翻著死魚眼,嫌棄萬分的一掌拍了開。


    “在你打擂台的時候就到了。”


    對上那雙傲嬌至極的眸子,暗紫的瞳孔中絲毫不掩飾丫的輕蔑和自負,皇甫長安不由鬆了口氣……艾瑪,太好了,是活的!


    “你早到了怎麽不上來找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嗬,難得能看一場好戲,本殿為什麽不來?”


    南宮璃月剔著狐狸眼,瞅著台下混亂的戰局,還有那些所謂的不死屍偶,卻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仿佛十分感興趣。


    見到他這樣的神態,皇甫長安不由小心肝兒一顫……尼瑪!許久不見,她差點忘了,這家夥也不是什麽善茬!


    這才迴到紫宸不足半年,便能調度軍隊,來去自如,其勢力之大可想而知……由此可見,介個紫宸九殿下,絕逼也是個變態中的變態!


    弱弱地朝南宮璃月投去一個頗為狗腿的笑容,皇甫長安又有了抱大腿的衝動……要對付魔宮的變態宮主,就需要傲嬌小雛菊這樣的人才!隻不過這傲嬌貨貌似很難搞定的樣紙啊,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三千大軍一出,漫山遍野紛遝而來,氣勢驚天,威武霸氣到了極點,頓然間就扭轉了整個局麵!


    當看到那甲胄精良的騎兵潮水般紛遝而至,在場眾人對折菊公子的輕蔑在瞬間灰飛煙滅,蕩然無存……所謂天縱奇才,說的便是她這樣的人吧?!


    嚶嚶嚶,折菊宮還要不要人了?!窩願意脫光了衣服趴在床上……折菊公子,你、你、你……一定要對人家溫油一點哦!


    頗為誌得意滿地勾了勾嘴角,皇甫長安轉身走到白盟主麵前,瞥了眼馬背上的那個“詐屍”,道。


    “白盟主,這些軍隊便是在下的援軍,隻不過在下不懂得調兵遣將……聽聞令郎熟讀兵法,可否借在下一用?”


    白盟主知道她是在幫自己,雖然痛失愛兒心有哀慟,然而他是武林之主,很清楚自己的職責,當以大局為重……遂不再猶豫,當機立斷吩咐那馬背上的男子美女聖約書。


    “筠兒,眼下情況危急來不及細說,你且隨行折菊公子,助他一臂之力!”


    白筠目光呆滯,聲音略微有些生硬:“是。”


    皇甫長安立刻飛身而下,朝援軍策馬,一邊低聲吩咐宮疏影。


    “找個機會殺了白筠,便當是在混戰中被魔宮的人暗算了!反正人本來就是他們殺的……”


    宮疏影微微勾起嘴角,朝皇甫長安投了一個媚眼兒。


    “記得今晚來我房裏……”


    “……!”真是時時刻刻不忘爭寵啊……可見這競爭有多激烈!“知道了……”


    看著宮疏影心滿意足地策馬走在前頭,皇甫長安勾起眉梢,朝著他的背影投去輕佻一笑……赫赫赫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放心好了,她會多帶幾個人去的!


    跟在南宮璃月身後,皇甫長安揮著馬鞭兒趕上前去,同那些奔赴而來的援軍接頭。


    這一次若能解圍武林,折菊宮便足以在江湖上揚名立萬,而且一旦牽扯到了軍隊,別說是江湖門派,就是魔宮……怕也不會輕易找折菊宮的茬兒……哦嗬嗬!總攻大人就是這麽神機妙算,就是這麽聰明絕頂!


    正打算換個地兒繼續當她的翹腳老板,卻不料前方的山頭上傳來了一聲直上九霄的狼嚎!


    “嗷唔——!”


    狼王登於懸崖,仰天長嘯,頃刻之間……山林群狼唿應,百鳥撲騰雙翅飛上天空,不過瞬間便掩蓋了薄弱淺白的日光。


    不等眾人勒住馬韁,駿馬便齊齊減速止步,不肯再向前奔馳半步!


    耳邊狼嚎聲越來越強,一遍一遍迴旋在山穀中央,滔天震耳,驚心動魄!


    皇甫長安感受到馬身在微顫,卻是不知到是馬兒受驚了,還是……次奧,難道是大地在動?!後方武林大會上的人似乎也發現了這邊的異況,頻頻探眼觀望,麵色凝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忽然,前方的山坡上揚起一片數尺高的灰沙,塵土飛揚間疾速奔騰出漫山遍野的獸群,山河隨之震蕩,禽鳥嘶鳴狂舞,狂風吹拂枯枝發出嗚嗚的旋風尖鳴,一時間天地為之變色!


    這個場景,與當初在大安寺的那場獸殺何其相似?!


    眾人凝眸而望,壓迫感直逼麵門,稍微鬆開了神經立時就緊繃了起來,不敢再有半分輕視!


    “駕!”皇甫長安輕喝一聲,揚鞭飛速衝上前。


    皇甫硯真緊跟而上,卻不想皇甫長安筆直刺來一柄短劍,倏然插在馬前的土地上。


    “不要動!”


    眾人互望一眼,皇甫硯真麵色沉然,卻是依言止步,乖順得像個良家小媳婦兒。


    眼看著皇甫長安要被那洶湧撲來的獸群淹沒,眾人不由得緊緊拽上韁繩,李青馳忍不住揚鞭策馬。


    “靠!你特麽給勞資迴來!這樣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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