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失蹤,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在半個月前……二哥出了一趟門,就徹底沒了消息,爹爹暗中派人尋了十多天,別說是人影,就連一片衣角也沒能找到,不然……爹爹也不至於會慌成那樣……”


    白紀霜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皇甫長安的心緒卻逐漸明晰了起來植培師。


    說起來,她也是被人綁架過一次的,這手法和作風簡直跟白二少如出一轍,都是在各自的地盤上,說消失就消失了,人間蒸發了似的……而普天之下,能做到如此境地的人實在不多,嫌疑最大的便是那江湖中人人得而誅之的魔宮。


    如果皇甫長安猜得沒有錯,這白二少十有八九就是落到了魔宮之人的手裏,這樣的話……多少就能解釋前些日子魔宮的人會出現在秦都的原因。


    隻不過,盟主大人恐怕情願白二少死了,也不希望他是被魔宮的人擄走的,凡事一旦牽扯上魔宮,就會變得十分的棘手和血腥……前任武林盟主慘遭滅門一事還曆曆在目,這一迴,該不會又要杯具重演了吧?


    所以……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她到底還要不要勾搭白門?!


    雖然坦白來說,目測……勾搭魔宮才是最有活路的樣紙,可畢竟魔宮在江湖中聲名灰常差,幹的盡是些殺人放火的大壞事,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難書!


    而且隻要有千鏡雪衣在,她本能的就想跟丫對著杠!


    白門就不同了!有一隻武林盟主在,又係名門正派,在江湖中十分有威望,屬於一唿百應的辣種!隻要跟白門處好關係,還怕不能在江湖中混得如魚得水嗎?不僅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采起小雛菊來更是方便快捷,指哪兒戳哪兒,各種得心應手有木有?!


    說到底,總攻大人如此嘔心瀝血殫精竭慮,為的是神馬?為的還不就是把斷遍天下袖的事業發揚光大?不然你以為……她取名叫折菊公子,隻是因為叫起來比較順口,聽起來比較拉風嗎?還真是……很傻很天真!


    “對了,你大哥最近的情況怎麽樣了?解藥配出來了嗎?”


    說到這個,白紀霜的麵容上不由露出了幾分喜色,可以看出她是真心關切她大哥的身子:“多謝公子的那株靈草,解藥配好了,大哥身上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餘毒隻要再調理一段日子,想必就可以排出體外。”


    “嗬,這倒是個好消息……”皇甫長安跟著勾了勾嘴角,她對白瑛印象不差,那個男人有膽識,有魄力,能夠把藏寶圖這樣的東西交出來,並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哪怕明知道那是雞肋,有些人也寧願抱著金磚餓死在山洞裏,“可既然你大哥的身子已經好了,白盟主為何不推舉他做接班人?”


    “公子有所不知,我大哥雖久病不治,沉屙累身,然而外公曾交給大哥一本武籍,正是那江湖中人人趨之若鶩的七大秘籍之一的玄天訣……”


    “玄天訣?”皇甫長安聽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迴眸,夜染香也是眸光微爍,露出了幾許詫異:“玄天訣雖為內力修行的絕學,卻也不是人人都能練成的,修煉玄天訣最重要的就是摒除七情六欲,若是心智稍有不定,摻雜些許雜念,便極易走火入魔……如今這江湖上,真正練成了玄天心法的,也不過隻有兩位前輩。”


    “公子所言不差,玄天訣若是練得不巧,便是傷敵八百自傷一千……當初,母親本不欲大哥修煉此功,然而自母親仙逝,大哥又被害染病,無奈之下大哥便賭上性命修習此功,打算借此報仇雪恨一舉奪迴盟主之位。大哥心性堅忍,幾經煉獄折磨後終是練到了第七層,度過了最危險的墜魔之期……然而時不待人,距離神功大成還差三年,盟主讓位卻近在眼前,柳、袁、金三大家與其他八大派又哪一個不是虎視眈眈?”


    皇甫長安想起來了,玄天訣這本秘籍,她似乎在破軍府的藏書閣裏看到過一本……咳,盜版菩提記!


    那時候她瞅著名字比較霸氣,還準備拿來練手的,不料卻被破雲老爺子一拍爪子丟了迴去,說是玄天訣沒有練成,就等同於廢物。


    換句話就是說,白瑛現在的狀態,就比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好那麽一丟丟,叫他拿把菜刀殺雞不成問題,叫他動手幹架……百分之一千就是被宰的那個!


    不過,玄天訣能練到第七成,差不多就等於完成了大半,剩下就隻看時間的長短了!


    果然啊,總攻大人的火眼金睛木有看走眼!這白瑛確實有幾把刷子,江湖之人笑他是個扶不起的藥罐子,簡直就是有眼無珠不識泰山好嗎!哎,這個世界上……能像她這麽有眼光的人,真的是不多啦!


    抬手拍了拍白紀霜的肩頭,皇甫長安眯著狐狸眼兒安慰了兩句。


    “別擔心,你先在這兒住下,其他的交給小爺就好了……喂,你那是什麽眼神兒,這麽看不起小爺?”


    “不,不是……我隻是擔心……擔心……”


    皇甫長安揚眉:“擔心什麽?”


    不想,白紀霜嘩的就站了起來!下一秒,又嘩的跪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抓著皇甫長安的袖子,一臉“防火防盜防太子”的神態!


    “公子!我隻求你一件事,請您一定,務必……放過我的大哥!我大哥他不喜歡男人,他隻喜歡女人,他他他……他很直!”


    聞言,皇甫長安不由眼角輕輕一抽,伸手將她拉了起來。


    “白宇直是吧?行了行了,小爺知道了……你也不用那麽雞凍,小爺我看起來像是辣麽饑渴的人嗎?你以為隨隨便便什麽人小爺我都稀罕上嗎?就那剛才你心心念念的那個莊青玄,特麽丫就算脫光了躺在小爺麵前搔首弄姿,小爺連黃瓜都不舍得賞他一根好嗎!”


    提到莊青玄,白紀霜又是一陣臉紅一陣臉白,然而想起了當初在天香樓裏發生的事兒,她還是忍不住抬眸向皇甫長安求證了一遍。


    “可是先前你都沒見我大哥長什麽樣,就提出那樣的條件……如今要是見了我大哥的樣子,真的不會把持不住?!”


    “噗——!”


    夜染香在一邊聽得快笑抽了,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這對話的信息量大得爆棚好嗎?再迴味一下皇甫長安方才在客棧門口唱的那出戲,說的那些話,不要太熟能生巧!艾瑪,自從跟她走在一起,似乎就一直在掉節操有沒有?!太子殿下真的是……很黃,很暴力!


    “把持不住你大爺啊!當初宮狐狸三天兩頭露香肩露大腿地要爬勞資的床,勞資不也照樣虎軀都不震一下地把他給踹了下去?白宇直他就算再怎麽帥再怎麽俊,他能美得過宮疏影?!”


    被皇甫長安這麽一吼,白紀霜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驀地……又聽她摸了摸下巴繼續自言自語。


    “不過,要是等他病好了,那張臉上的殘痕消了下去,真的比宮狐狸好看的話……小爺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不不不!您不用考慮了!”白紀霜趕緊踩滅了她的幻想!“我大哥他肯定不會答應委身於一個男人的,哪怕是拿刀子刮花了臉,也要誓死守住清白!”


    皇甫長安幽幽一笑,雙眸之中精光四射,燃起一簇熊熊烈焰:“這麽說來,白宇直他真的有那麽好看?”


    “餘毒未消,臉上印記還在……我隻是怕萬一啊……”


    白紀霜越說越覺得不對,本以為遇上太子殿下,多少能幫上點忙……可是現在,完全是引狼入室的節奏有沒有?三國之極品董卓!嚶嚶嚶……大哥,請你千萬要長得醜一點!切記!


    暫時安頓好了白紀霜,皇甫長安才起身換了個房間,夜染香跟在一邊,欲言又止,連著偷瞟了她好幾眼,終於還是掩不住好奇。


    “你當初……對白家大公子提了什麽條件?”


    “你說呢?”皇甫長安壞壞一笑,迴過頭來露了口大白牙,“小爺還能提什麽條件?無非就是讓他脫光了衣服來見我……我也不是什麽匊花都采的,至少也要先驗驗貨色是不?隻可惜,到底是沒驗成,看來有機會還得再試一次……哦嗬嗬!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寧可錯采一千,絕不放過一朵!”


    見總攻大人對斷袖事業如此孜孜不倦,熱情似火,一直被刷新三觀和下限的染香姐姐表示……麻麻我真是太愛你了,感謝你這輩子幫我生對了性別!


    神馬大姨媽逆流成河,比起猛如虎的總攻大人而言,簡直是拯救窩人森的天屎!


    不等兩人走到門前,突然一個人影殺氣騰騰地就從長廊外翻身飛了上來,兩柄長劍煞氣衝天,裹挾著無盡的怨憎和怒火,筆直地刺向皇甫長安!


    異口同聲地兩句厲喝踏劍而來,特別的有爆發力!


    “賤人!去死吧!”


    皇甫長安定睛一看,卻是方才差點兒被她玩殘的那對狗男女,她倒是沒想過要取他們的性命,固然……下手是狠了那麽一丟丟,但那也是他們該得的!就憑先前他們說的那番話,白紀霜要是衝動一點兒,說不定一個羞憤就撞牆自殺了。


    別說是古人,就是現代人也受不了那種侮辱啊!


    “哎呀,你們怎麽還沒走?留在這兒不覺得丟人顯眼嗎?要換成是小爺,趁早蒙著臉滾得遠遠的了……嘖,小爺難得心情好留你們一條狗命,難道非得逼小爺切了你那禍根才滿足嗎?”


    側身避開,皇甫長安對殺人沒什麽愛好,正勾著嘴角調侃得起勁,邊上……夜染香卻是寒著一雙眸子,“唰”的抽出了腰間的綠萼劍!


    “人渣……找死!”


    因著客棧裏人少,夜染香就沒再避諱什麽,整個人像是魔魘了似的,對某類人的仇恨瞬間聚集在劍鋒上,當空一劍斬下!鋒芒畢露的劍氣令人避無可避,皇甫長安一個眼花,就隻覺得臉頰一熱,被灑上了點點腥血。


    再垂眸,那俯身衝來的兩人已然命喪黃泉……睜著還來不及合上的眼睛,宛如脫線木偶半從半空飄搖著墜了下去,摔在樓下的桌子上,連著桌椅一起砸壞了兩張,嚇壞了一邊正欲勸架的夥計!


    “快快,關上門!”


    還是掌櫃的心智比較堅定,揮揮手開始了善後的節奏,江湖仇殺這種事對於他們這些開客棧的而言算得上是司空見慣的事兒了,雖然不是經常發生,但開店幾十年,多少也遇上過幾迴,故而處理起來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沒想到染香姐姐會這麽衝動,皇甫長安也是有些意外。


    抹幹淨臉上的血跡走上前,隻見那雙酷冷的雙眸中盛滿了濃濃的怨恨,那股子恨入骨髓的氣息就連十米開外的客棧夥計都心有餘悸,很顯然……這一件遠遠超出了“路見不平一聲吼”的範疇了!


    伸手撫上她的肩頭,皇甫長安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栗,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恐懼,抑或是別的什麽情緒……


    “染香姐姐,你沒事吧?”


    沉默了好一陣,夜染香才收起了長劍,迴過頭來看了眼皇甫長安超級泡妞手冊。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扶著夜染香進了屋子,居家好總攻體貼入微地命人燒了熱水,幫她泡了一壺熱茶壓驚,窗外風卷雲狂,天色逐漸陰了下來,吹著窗子啪啪地響著。


    喝了幾口茶水,夜染香畢竟是習武之人,自製力要教常人好得多,不過多時情緒便慢慢穩定了下來,爾後……對著皇甫長安苦苦一笑。


    “你一定很好奇吧,為什麽我要一直戴著麵紗?”


    其實……總攻大人表示,她隻對男人的臉感興趣,至於女人,是戴麵具還是戴麵紗還是戴鬥笠……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既然,染香姐姐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麽她隻能大發慈悲地反問她。


    “對啊,女人不都喜歡打扮得花枝招展給人看麽?你這一整天都蒙著臉,吃東西不方便是個大問題,還有啊……這麵紗戴久,臉上不會分隔成兩種顏色嗎?!”


    “注意一下就不會了。”


    夜染香一個沒忍住,險些被她逗笑,然而一抬手撫上臉頰,神情頓而又沉鬱了下去。


    屋外,陰雲密閉,高空之中雲海翻湧,仿佛要掀起驚濤駭浪,風聲唿嘯在屋簷上,合著枯葉樹枝刮出沙沙的聲響。


    皇甫長安凝眸,看著夜染香緩緩摘下了麵紗,露出一張小巧精致的麵龐,隻是那臉頰之上,不盡是光潔細膩的肌膚,還交叉著幾道紮眼的傷疤,如果皇甫長安沒有看錯……那是用簪子一道一道劃出來的,下手有多狠,傷口就有多深,疤痕就有多駭人!


    “轟——!”


    屋頂上,一個悶雷滾過,炸響了這個寒冬之後的第一個春雷。


    白色的電光照亮了夜染香的臉頰,一閃而過的光芒更是將那張原本美膩凍人的小臉襯得驚悚至極,宛如惡鬼降臨!


    “這……”


    皇甫長安的眸中閃過一絲錯愕和心痛,單從夜染香的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如果沒有被人毀了容貌,她絕對是個傾城絕色的大美女,甚至還有可能排得上風月美人榜……隻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怕自己恐怖的麵容嚇壞了對方,夜染香順手便又將麵紗蒙了迴去,一手捏著茶杯,指尖因為力道加重而微微泛白。


    “夜染香是我進了薄情館之後,師傅為我取的名字,我原本的姓氏,便是那四大家族中的‘袁’姓這一門……若非遭奸人暗害,現在袁門的掌門人,應當是我。”


    這一層,皇甫長安早先就已經猜到了,對於個中因由,就算不能全猜對,少說也猜了個七七八八,隻是……她唯一不明白的是。


    “既然知道仇人是誰,為什麽不報仇?”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日夜練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殺了那對狗男女!可是他們的武功太高,我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他們明麵上是江湖四大家族之一,暗地裏又跟魔宮有所勾結!就憑薄情館的勢力,無論是在正道還是邪道,都無法跟他們抗衡!沒有絕對的把握,我又怎麽能為了一己之私連累館裏的姐妹?”


    “你說袁門跟魔宮有勾結?嗬……這倒奇特了,他們不是自詡名門正派嗎?”


    “你有所不知,江湖險惡,一切並非看起來那麽簡單,若是要在江湖中站住腳……別說是袁門,恐怕是當今的武林盟主,都跟魔宮有一定的交易和約定,否則……憑魔宮的勢力,不可能同整個江湖為敵,但要滅了哪個門派,也隻是魔宮宮主一聲令下的事九陽劍聖。”


    摸了摸下巴,皇甫長安麵露了然。


    “所以你才沒有揭穿袁門勾結魔宮的罪行,因為……就算你說了,也不見得有人會相信你,反而還會招致魔宮的剿殺?”


    “是,我的仇人隻有那兩個賤人!沒有必要把整個袁門拖下水,也沒有必要跟魔宮作對。”


    垂下眼皮,瞅了眼擺在一邊的綠萼劍,某太子第一次覺得,自己跟宮主大人有點兒交情……似乎是件不錯的事兒!


    至少……宮主大人變態是變態了點,但似乎沒打算要她的狗命?


    “染香姐姐,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


    “要是我能幫你殺了你的仇人,你能不能把綠萼劍給我?”


    其實要得到這把劍,可以有很多方法,坑蒙拐騙偷……無論哪一招,皇甫長安都耍得一手好把戲!哪怕是用搶的,憑折菊宮的能耐,照樣也是手到擒來!


    眼下太子爺卻放棄了那麽多簡單粗暴的方式,而要如此勞心勞力地跟夜染香談條件……咳,別把太子爺想得太正派,她才不是因為良心過不去才沒有攔路搶劫,大吼一聲“此路是我開,此菊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賞菊財!”


    因為七城六劍的每把劍,都配有相承的劍法,要想打開那個寶藏的機關,光有劍還不行,必須要拿到相應的劍法口訣……才能打開寶藏密門,不至於被裏麵設下的各種機關暗器玩到匊花殘,滿腚傷!


    早在皇甫長安有意無意地瞟向綠萼劍時,夜染香就已經猜到,太子爺成天賴在她身邊掉節操,不會隻是蹭吃蹭喝那麽簡單。


    礙於李青馳的緣故,她沒好意思趕走他們,但也並不打算讓他們逗留太久,以免防不勝防夜長夢多。


    皇甫長安如此開門見山,單刀直入地開口跟她要劍,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夜染香一直以為,這個渾身散發著陰險狡詐的氣息,就差在額頭上貼一個“大家別怕,我不是神馬好人”的標簽的家夥……會暗地裏陰自己一把,采取某些非常手段逼她交出綠萼劍!以至於她突然這麽問的時候,夜染香首先想到的不是劍的問題,而是。


    “你若是動了他們,豈不是得罪了魔宮?就算你是夜郎太子……要是招惹了魔宮,想來也是一件極危險的事情。”


    “嗬!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怕魔宮,勞資也不會怕它!總有一天,我大折菊宮會把它壓在身下,狠狠地幹它!”


    “……”等等,這裏麵好像信息不太對稱啊!“折菊宮是什麽?”


    “啪”的一開折扇,皇甫長安掩麵粲然一笑:“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嘿嘿……”


    聽著那兩聲陰陽怪氣的“嘿嘿”,夜染香忍不住心頭發毛,再看到那柄折扇的扇麵上,真是好大一朵金燦燦的,用金箔勾畫的匊花兒……某館主終於合上了被閃瞎的狗眼,無法直視!


    太子爺對某玩意兒……那絕逼是真愛啊有沒有!


    前一腳送走了夜染香,後一腳,那幾隻奸夫不知從哪裏得到了消息,跟著就推門走了進來……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噢不對,怎麽隻有五個人了?


    “花語鶴呢?你們把他怎麽了?”


    瞅著幾人各種神清氣爽身心舒坦精神抖擻的樣子,皇甫長安忍不住默默地為花不拔燒了一柱香……完了,一對五,那貨簡直是在找屎好嗎?這下子肯定被玩殘了腹黑侯爺,嫡妻威武!最新章節!


    “不是你說的嗎?要把他打得九分死?”


    皇甫硯真那張清冷的麵容上,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幾分笑意,撲麵而來一股春江水暖,百花齊放的氣息!


    “次奧!那你們真的就把他打得九分死了?!”


    “不然呢?”皇甫鳳麟一臉無辜,天真爛漫,還對她眨了眨眼睛,賣萌……賣你大爺!


    “勞資的話你們不都是當成耳邊風的嗎?!神馬時候你們這麽聽話過了?!”


    “今天啊,”宮疏影勾起眉梢,笑得無比的明媚燦爛,“今天就很聽話。”


    “……”看到他們一個個都那麽嗨皮地露出愉悅的表情,皇甫長安表示很蛋痛,泥煤啊……就連在床上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這麽開心好嗎?!所以說!原來他們對花賤賤才是真愛嗎?相愛想殺的節奏有沒有?!“那現在……他人在哪裏?”


    “怎麽,你要去找他?”李青馳挑了挑眉梢,終於露出了幾分不悅的神態。


    “勞資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給勞資送錢的人半路shi在送錢的路上啊!”


    這群魂淡真是夠了!他們難道就聽不出來,她那個時候隻是開玩笑嗎?!


    神馬一半死,九分死的……他以為是煎牛排七分熟嗎?!操!智商太讓人拙計了!果然沒有念過幼兒園的,就是沒什麽文化!文憑都不相同的人,怎麽可以相愛?!


    “他在哪裏具體我們也不知道……”看到皇甫長安露出了心如刀割般的神態,皇甫無桀大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大家都是窮過的孩子,所以特別能理解太子爺那種對銀子的渴望和無比的熱愛!“我們隻是把他打得九分死,然後隨便扔進了一口棺材裏,現在大概已經被人運到亂葬崗隨便埋掉了吧……”


    艸艸艸!這麽慘絕人寰令人發指的行徑,能不能不要湧上“了吧”這種如此隨意的語氣詞啊?!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輕鬆的口吻說出口啊!


    他們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啊!簡直是禽獸啊有沒有?!不,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轟隆隆——”


    天空中又是連著幾聲沉悶的雷鳴,壓著頭頂從遠處滾來,宛若千軍萬馬的戰場上激烈雄壯的戰鼓。


    刺目而亮白的閃亮倏然在烏壓壓的天際劃開一道裂縫,閃得天地在一瞬間失色……天空被四分五裂,白光遊走如驚醒的巨龍,咆哮在灰蒙蒙的雲海之間,不知是暴怒還是興奮,一遍遍拍打出驚人的巨浪!


    “駕!駕!駕……!”


    去馬房牽了一匹馬,皇甫長安縱身躍上馬背,一路就著小路朝城門奔馳而去!


    瓢潑似的大雨說下就下,烈馬被雷電驚得不安,顛得十分劇烈,扯著嗓子吐出一連串長長的嘶鳴……皇甫長安傾身伏在馬背,身上被劈裏啪啦的雨點砸中,倒沒有覺得太冷,隻是雨點砸在眼皮上,叫人難以睜大眼睛。


    莫名的,皇甫長安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夜裏她和花賤賤做在馬車的車廂內,她扮鬼嚇他的時候,花賤賤明明被嚇得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卻還用那種渾不在意的口吻說……


    “是啊……為夫怕狗,怕鬼,怕打雷,怕窮,怕挨餓……當然,更怕夜叉……”


    現在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還被壓著死人丟進了棺材裏,甚至還埋到了亂葬崗……我勒個去!這迴真的玩得太過火了好嗎?!他會不會真的被嚇得靈魂出竅,從此一秒鍾變身智障?一塵驚天!啊啊啊,千萬不要啊!要是穀主大人被玩掛了,以後誰還給她送錢啊!


    土豪菊,你一定要挺住啊!本攻踏著七彩祥雲來拯救泥了!


    這麽想著,皇甫長安不由重重地又甩了兩道鞭子,頭一迴意識到她對花賤賤(的銀子)的愛,是如此的深沉……“駕——!”


    不料,前方突然間滾出一個花鼓,緊跟著一個小孩步履蹣跚著跑出來撿它。


    皇甫長安陡然睜大眼睛,來不及勒馬止步,眼看著駿馬的鐵蹄就要踏碎那孩子的腦袋,她不得不勉力扯住韁繩改換方向。


    與此同時,一個銀白的身影疾速晃過眼前,繼而穩穩地落在一側,將小孩放下在路邊,抬頭朝皇甫長安淺淺睇了一眼。


    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銀發雪衣,冰羽耳墜,左手手腕上垂著碩大的珍珠手鏈,眉目間清寒一片,攜著三分冷寂七分峻酷,恍然若驚夢一瞥。


    皇甫長安的隻覺得眼前一花,想要仔細看他,奈何馬蹄飛速踢踏向前,走了將近百步才減速轉首……迴頭再尋人,卻隻剩下茫茫行人在雨中匆匆奔走,早已不見那人的任何蹤影,宛若天邊的流星,留下驚鴻一線便即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銀發的男人?


    這裏不是現代,沒有那麽多人搞殺馬特造型,據她所知,九州之上唯一一個比較粗名的雪發之人,就隻有……紫宸太子?!


    不會吧?!剛才那個人會是紫宸的太子嗎?!他怎麽會粗線在這裏?!


    馬車是很尋常的馬車,行走在大道上一眼就被來來往往的車水馬龍所淹沒……車廂內有些簡單樸素,卻並不簡陋,但凡識貨的人,隻要往裏頭一瞧,就知道這輛馬車非大富大貴之人,是坐不起的。


    隻不過,為了低調行事,在普通人看來,這輛馬車便是極其簡單的。


    一陣風刮過,車廂內的窗簾被掀起了一個角,零零落落飄進來幾片雪白的梨花,飄飄搖搖地落在男人手腕處的珍珠手鏈上,襯著那白皙的肌膚,像是工筆畫一樣精美。


    因著剛才在外麵晃了一圈,身上落了不少雨水,男人脫下了外衫,從侍女手中接過一件幹淨的袍子披上。


    車廂內一共坐著四個人,除了銀發男子,還有兩女一男,一名女子冷豔,一名女子妖魅,一左一右挨著男人坐著,見他換完了衣服,又握住上他的手,拿沾濕的手巾一點一點擦幹淨,唯恐在剛才那個孩童的身上沾然了什麽病毒似的。


    由此可見,這個男人有著很嚴重的潔癖!


    對於他出手救人一事,幾位下屬都覺得有些詫異,隻是後來又想到了什麽,便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通常主子狠毒起來的時候,甚至會讓他們忘記了他是一個人,隻有當主子對那些無關緊要的動物或者弱者伸出援手的時候,他們才會想起來,主子的心,或許還是熱的。


    “主子,雨下太大了,要不要先找個客棧休息一下?”


    “不必。”


    ……


    迴頭盯了半晌,看著街頭的人越來越少,皇甫長安愈發覺得方才那一瞬間的場景隻是幻覺,雖說紫宸裏秦都並不算太遠,但她想不出有什麽理由會讓紫宸那位養尊處優的太子,跋山涉水的親自跑這一趟?


    那可是紫宸啊!富得流油的紫宸啊!隻要跟皇室搭邊,哇靠,不要太有錢!哪怕天天換一個足金打製的馬桶,也敗不光家產有沒有?!


    哪裏像她這種山旮旯裏出來的太子……賺點前還要親自出馬,東奔西走……艾瑪,特麽都是太子,這人與人的差距,腫麽就那麽大捏?巨龍王座最新章節!不信胡!


    抱怨歸抱怨,眼看著天就快黑了,皇甫長安提起鞭子又狠狠地甩了兩下,化悲憤為動力,卯足了馬力奔向了土豪大大的懷抱!


    花賤賤,快到本攻碗裏來!本攻發家致富奔小康,當上全九州的ceo,迎娶全天下最美滴國師大人,就靠你給本攻鋪金光大道了!


    緊趕慢趕,差點兒沒把馬哥哥的小翹口臀抽開花,皇甫長安總算找到了那片七零八落的亂葬崗,在心中暗暗祈禱花賤賤還木有被埋,木有完全死透……不然,她非迴家抽那群魂淡一頓鞭子不可!


    老濕沒有教育你們要好好跟土豪做朋友嗎?


    不論如何,都要跟土豪大大相親相愛,這樣才能成為一家人,醬紫……他的銀子,才能有錢一起花!懂不懂?!


    “花語鶴!花賤賤——?!花不拔?!土豪大大?!穀主大人?!”


    雙手捂著嘴巴作喇叭狀,皇甫長安一邊遛著馬,一邊踩在墳頭間的小道上,扯著嗓子找花語鶴,偶爾遇上幾個白色的頭骨,也會停下來雙手合十拜上一拜……她到不是怕,隻是對亡者的一種尊重,順便跟鬼哥們交流交流,讓他們幫花賤賤抵擋一下黑白無常的來襲!


    “花土豪?你在哪裏啊?!還活著嗎?聽到的話吱一聲啊!”


    “吱——”


    一隻貓忽然從草叢裏躥了出來,嚇了皇甫長安一小跳……好吧,她承認,在這陰森森的地方,還是有點恐怖的。


    “艾瑪!別調皮啊……你個小貓學什麽老鼠叫!哥哥我在找人呢……乖乖去邊上玩去哈!”


    揮揮手,支開了野貓,皇甫長安繼續拿著樹幹東撥一下西翻一下,卻不想那隻野貓一個勁兒在她麵前蹦來蹦去……皇甫長安無奈,隻能俯身去抱它,不然丫那麽小,不小心踩上一腳還不給壓扁了?


    剛抱起來,才發現它的脖子上係著一條布料,解開來一看,上麵密密麻麻的金絲線,是何等的讓人熱淚盈眶?!


    都說貓類有靈性,聽得懂人話,平時那冷豔高貴的模樣,完全是因為它鄙視你不想理你……眼下,皇甫長安急著找人,便不管那說法是真是假,將小貓放迴到了地上,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問道。


    “你知道花賤賤在哪裏對不對?”


    “吱——”


    “……別學老鼠叫了,太尼瑪有辱貓的尊嚴了好嗎?!你要是知道花賤賤在哪裏,就走到前麵帶路,哥哥跟著你走。”


    “吱吱!”


    “……泥垢了!”


    輕輕叫喚了兩聲,小貓果真一蹦一跳跑到了前頭,走上一段路還要迴過頭來對皇甫長安“吱”上一聲,看看她有沒有跟著自己。


    天空中,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倒是比剛才小了很多,雷聲卻還在不停地響,隻是離得遠了一些,聽著不那麽駭人,隻那一閃而過的白花花的閃電,照亮了這片荒蕪的墳地,叫人忍不住心底發毛脊背發寒。


    雨水打濕了地麵,路上很有些泥濘,皇甫長安的一雙鞋子上沾滿了泥土,走起路來有些艱難,跟著小野貓一路從亂葬崗的這頭穿到了那頭,才遠遠地借著閃光,瞅見了靠在一塊大石壁下躲雨的人影,隻是不知是死是活……!


    加快步子匆匆跑了過去,皇甫長安點起火折子,湊到花語鶴麵前照了照侯府嫡女。


    隻見他臉色發白,嘴唇發青,一雙萬年蛋定的眼睛此刻卻是緊緊閉著,眉心微蹙,一看就是被嚇壞的神態,就連頭發都淩亂地散在了額前,一掃往日優雅從容的形象……哇哈哈哈!可是為毛啊!見到他這麽狼狽,她會有種變態的快感?!


    此時此刻,皇甫長安居然多少有點兒能理解……那幾個罪魁禍首那種揚眉吐氣的心情了?!


    這叫什麽?!風水輪流轉,自作孽不可活啊哈哈哈哈哈……


    所以,片刻之後……


    穀主大人純粹是被皇甫長安那過分誇張的聲音給笑醒的……並且見到他醒了過來,皇甫長安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笑得更大聲了,一手點著火把,一手指著他的鼻子,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的樣子!


    “花語鶴……你好慫啊哈哈哈!你是我見過的最蛇精病的男人了啊哈哈哈!誰讓你當初那麽賤,這下遭報應了吧啊哈哈哈!活該啊你啊哈哈哈!艾瑪,看到一代穀主大人淪落至此,為何勞資會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啊哈哈哈……”


    沉默了良久,穀主大人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每當皇甫長安說完一句,他就緊跟著“啊哈哈”,比如——


    “看你衣服這麽髒,應該是一路爬到這裏的吧……”“啊、哈、哈!”


    “剛才你暈過去了,不會是被雷聲嚇暈的吧……”“啊、哈、哈!”


    “你臉色真的很白啊……”“哈、哈!”


    ……


    然後,皇甫長安終於說不下去了,捂著臉使勁兒揉了揉,努力把笑得痙攣的麵部表情給整了迴去,繼而才站起身,拍了拍馬背對花賤賤說。


    “你自己——”


    “啊、哈、哈!”


    “靠!泥垢!穀主大人您這是用繩命在自黑嗎?!”表醬啊土豪!不會真的變成智障了吧?!艾瑪勞資發誓以後再也不嘲笑你了!


    終於,花語鶴抖了抖眼睫毛,一副“本人已死有事燒紙”的表情,算是徹底破罐子破摔了。


    “我動不了了,你自己走吧……”


    “動不了?”皇甫長安蹙了蹙眉頭,騰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動不了是什麽意思?!”


    “當然是……四條狗腿都被打斷了……的意思……”


    “噗——!”


    穀主大人您真的還好嗎?!都神馬時候了還能開玩笑?!尼瑪這真的是智障兒童歡樂多的節奏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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