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就這麽牽手在外麵走了很久,直到晏清河心疼晏灼華被凍的有些發紅的臉頰和雙手,拉著他進了一個咖啡廳。


    他們點了兩杯咖啡和兩份甜點,坐在窗前看外麵的風景。冬天太陽下山的早,五點半時,天色就逐漸暗了下來。


    晏清河還在拿剛剛去藥店買來的藥膏仔細的給晏灼華的手上塗抹,要不是晏灼華拚命的拒絕,怕是臉上都要被晏清河塗一層黏糊糊的藥膏。


    “冬天在外麵,還是不能牽手。”晏清河心疼的說。


    “夏天也不行,熱。”晏灼華不解風情。


    晏清河無奈,抬頭笑著看了他一眼,又複而繼續低頭摩挲著晏灼華的手。


    晏灼華才反應過來,有些飄忽的說:“那老公要實在想牽,我們也可以買兩副手套。”


    晏清河被逗笑了,“那夏天怎麽辦?”


    “忍一忍嘍。”


    兩人在咖啡廳的角落裏就這麽挨著坐在一起,偶爾分享一下盤子裏的甜點。趁著晏灼華不注意時,晏清河還成功的在人嘴邊偷了個香。


    溫馨的氛圍持續到劉警官的電話響起。


    華燈初上,確是這條街上今日最熱鬧的時候。很多人都趁著下雪前的最後一個周末帶著家人,愛人以及朋友出門遊玩。晏灼華他們出來的時候,絡繹不絕的人群正忙著走進一家家餐廳享用今日暢快之後的晚餐。


    晏清河又牽起晏灼華的手,領著他逆著人流走出這條繁華的街道。身邊是冬日裏少有的摩肩擦踵,但晏灼華覺得這一刻,世界就像按下了暫停鍵。


    十分多鍾後,兩人迴到了警局。


    劉警官的神情看起來很嚴肅,直接將他們領到了一間更加私密的辦公室。


    “趙明庭已經交代完了。”劉警官把門關緊,才坐了下來,“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多了,可能已經不是我們這個警局辦的了的了。”


    晏灼華和晏清河聽了這話卻看起來一點也不疑惑或是驚訝。


    劉警官見狀試探著問:“你們,知道?”


    晏灼華放下手裏的水杯。


    “原先就猜到一點。你剛剛說了之後,更確認罷了。”


    晏清河也隨之點頭。他畢竟也是一個家族培養了很久的家主,在晏灼華對他“招供”的那天就有所推測。


    劉警官沉默片刻,又笑了一下。


    “你們這些人,真的就是心眼子堆起來的。”


    “瞧劉警官說的,我們這些人裏還是有一些缺心眼的人的。”晏灼華莞爾,“不過是父母見識多了,教給我們的也就多點,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而已。”


    這話說得沒錯,劉警官還記得已經關了好幾天,卻還在擺大小姐作風的前大明星、現階下囚趙子菁,以及上次陪趙子綽來的那位禮儀周到,堅強聰慧的趙子婧。這私生女的教養,確實比之正室所出要差些。


    “晏先生可別謙虛了,您有多少實力,我們還是可以窺之一二的。”劉警官結束了這個話題,把一台筆記本電腦推向晏灼華和晏清河,開始談正事,“套話就不說了。這是我們審訊的視頻記錄。文字的內容還需整理,現在就先給你們看這個。”


    晏灼華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


    劉警官解釋:“這個事情涉及事大,依你們的身份是很有必要了解的。我們已經請示了上級,暫時特許你們直接看這個視頻。”


    晏灼華恍然,接過了電腦。


    “你們先看,我出去處理一下後續的事。這裏除了我不會有人打擾。如果來了其他人,你們直接拒絕,或者聯係我。如果沒事,看完可以電話叫我。”劉警官與他們致意一下,囑咐了幾句,就離開房間。順手還把門關緊了。


    晏灼華點開了視頻。


    說是審訊,這視頻看起來卻更像是趙明庭的個人獨白。


    畫麵中的趙明庭看起來很是平靜。


    “趙明宏,是我父親的私生子,比我小十幾歲。隻是我母親家勢力不小,所以他一直沒能迴家。不過我的父母也麵和心離,所以連我作為繼承人應該接受的教育都少了很多。”


    “因為我母親強勢,所以趙明宏雖然深受我父親喜愛,也沒能迴到主宅,做正經的趙家少爺。隻是在我按部就班的繼承趙家之後,趙明宏才作為交換被記在了一個旁支名下。這也是他一個旁支,名字卻和我很像。”


    趙明庭的故事聽起來像是要從盤古開天辟地講起,但審訊的警官並沒有打擾他。傾訴,有時候也是一個人敞開心扉的象征。


    “我坐穩家主的位置之後不久,我的母親去世了。所以沒有桎梏的父親就又打起了讓我給趙明宏讓位置的主意。趙明宏母子讓我家庭失和,還將我的母親氣的身體孱弱,最終早逝。但他還不滿足,居然連我唯一擁有的趙家也要搶走。他一個私生子,怎麽配?”趙明庭說到這裏,語氣中盡是嘲諷。


    “所以你就殺了他?”一位年輕的警員下意識提問。


    趙明庭無語了一秒,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旁邊的劉警官也瞪了這個小警員一眼,小聲的讓他以後少看點電視劇。


    “當然沒有,他現在活得好好的,身強體健,還在外麵和我的孫子搶家產呢!”


    小警員羞恥尷尬的低下了頭。


    趙明庭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緒,企圖迴到剛剛的氛圍。


    “趙明宏不足為懼,我擔心害怕的,是我的父親。和我不一樣,我的父親從小接受完整的繼承人教育,除了戀愛腦,其他手段根本不是我能比的。而且,他手裏也還有全部趙家的暗線。因為我的母親不得他的喜愛和認可,所以這些本該主母知道的東西她都不知道,我就更別說了。”


    “我雖然已經掌控了趙家,但是父親餘威仍在,還手握暗線,我幾乎差點被他拉下家主的位置。也就那時候,我才知道父親手裏還有一個我不知道的勢力。沒有辦法,我必須將一切危險全部抹殺。”說完,趙明庭還又看了剛剛那位小警員一眼,“你現在可以說剛剛那句話了。”


    小警員還以為剛才的事已經翻篇了,沒想到還有後續,更加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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