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司馬懿所言,隔日劉章便帶兵圍了司馬家。


    情況與劉章所料相差無幾,司馬一族並無絲毫抵抗的意思,反而當其到來之時司馬懿中門大開的迎了出來。


    “侯爺請入內一敘……”


    劉章點了點頭,安撫了一下身側的呂玲綺等人,衝著司馬懿抬手道。


    “前麵帶路。”


    ……


    不多時,劉章被請到上首位,司馬懿帶著司馬孚、司馬通兩兄弟陪坐在堂中。


    劉章看了看房中陳設,感歎道。


    “故地重遊,還是原來的模樣,隻可惜物是人非了……”


    司馬懿搖了搖頭,道。


    “家父與兄長走的還算安詳……”


    劉章不置可否的彈了彈指甲,隨口說道。


    “逝者已矣,本侯此來不是敘舊的,你那愛徒鄧艾何在!”


    司馬懿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


    “侯爺果然世事洞明,卻不知那孩子是如何暴露的?”


    劉章搖頭道。


    “仲達你覺得我花那麽大力氣搞出來的學宮是幹什麽用的?當真是什麽人都能進?當初你司馬家遣子弟入學宮學習,本侯也是睜一眼閉一眼,說實話這也是看在昔日的情麵上給你司馬家的第三次機會了,可你司馬懿就是如此迴報本侯的?”


    司馬懿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吩咐道。


    “去將士載帶過來吧。”


    不多時,鄧艾被人引入堂中直麵劉章,而鄧艾隻是淡然的拱了拱手,便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看起來似乎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劉章見狀失笑道。


    “你這小子確是有趣,難不成還想著一人做事一人當那等好事?”


    說著劉章又將目光重新轉向司馬懿道。


    “仲達也算熟讀大漢律法之人,帶領死士劫掠武庫是個什麽罪名你應該清楚,我那學宮中的實驗室或者叫工坊也行,那是個什麽所在想必你應該清楚,那麽這鄧艾應該是個什麽罪名想必不用本侯多言吧?”


    司馬懿聞言麵無表情的開口道。


    “擅闖武庫者依漢律視同謀大逆,當夷其三族以警世人。”


    劉章點了點頭,看向司馬懿道。


    “那麽你自己又該是個什麽罪名?”


    “首逆,當棄市……”


    司馬懿話音方落,鄧艾便瞬間抬頭怒喝道。


    “劉章,此事家師之前並不知曉,汝莫要牽連其身!”


    “哦?如此說來此事並非仲達在背後謀劃,那麽是你?”


    劉章看了看司馬孚隨即搖了搖頭道。


    “看來不是,那麽是你?似乎……也與你無關……”


    又看了看司馬通,劉章依舊搖頭,隨後展顏一笑道。


    “那麽此事卻蹊蹺了,破壞工坊的一群人明明就是司馬家圈養的死士,既然不是仲達所為,又非叔達指使,那……仲達啊,你兩位公子如今何在?”


    司馬懿沉默了片刻,隨後繼續開口道。


    “來人,去將師兒與昭兒帶上來……”


    誰知還沒等司馬懿說完,劉章便擺手道。


    “不必了,你那長子我也見過,若本侯所料不差,絕非其所為,倒是你那嫡次子司馬昭倒是在地方上名聲不小……此事應當是其在幕後謀劃的吧?”


    鄧艾聞言還想開口攬罪,然而不等其付出行動,卻見劉章又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


    “你也不必急著否認,本侯既然攜大軍前來必然已有了足夠的證據,否則爾等真當本侯是閑得沒事做了跑來此地發瘋不成!”


    司馬懿聞言抬手製止了還欲開口的鄧艾,看著劉章道。


    “侯爺既然容我等開口自然是不準備趕盡殺絕,既然如此何必戲弄士載,直言吧,侯爺如何才肯放過我司馬一門。”


    劉章打了個指響,然而似乎是並不熟練,雖然動作很瀟灑,但並無聲響傳出,不過劉章也不覺得尷尬,開口道。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既然如此我便給你司馬家一條出路,第一,主犯鄧艾,主使者司馬昭暫時收押,來年秋後問斬!”


    “此事與少主無關,皆鄧艾一人所為,汝不可未審先斷!”


    劉章聞言看了看神情激動的鄧艾,冷聲道。


    “你再多言一句,本侯便依律問責,屆時非司馬昭一人,司馬氏一門上下皆以謀逆論處,三族盡誅之!”


    “呃……”


    劉章看著一臉絕望的鄧艾,揮了揮手道。


    “綁起來帶下去,看見這張臉就覺得煩!”


    司馬懿聞言猶豫了一瞬隨後抬手道。


    “按侯爺吩咐的辦。”


    等到鄧艾被帶了下去,司馬懿再也沒有發出一言,反倒是司馬通卻是開口道。


    “侯爺與我司馬家也算有些交情,我那侄兒雖然犯下大錯,可其今年畢竟才隻有十一歲,可否請侯爺網開一麵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劉章冷冷掃了司馬通一眼,道。


    “才十一歲啊,這麽小的年紀便闖下如此大禍,若是待其長大成人豈不是要翻天不成?雅達(司馬通表字)兄,非是本侯不念舊情,兄台可知此次工坊裏受牽連而死的都是些什麽人?”


    “難道……”


    劉章搖了搖頭,歎息道。


    “雅達不必難道了,直說吧,死傷的人中有好幾位都是當初改良水車、連弩的有功之人,這一次你那侄兒可是一下就滅掉了十七位至少是大上造級別的高爵其中還有五位關內侯,當真是夠厲害的!”


    司馬通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提及求情之事,這事兒實在鬧得太大了,莫說司馬昭一個孩童,就算是自家父親健在也扛不起……


    劉章看了看不再開口的司馬通,這才繼續道。


    “第二,司馬家遣散家中一應仆役,家中資財取七成充公,田產每戶隻準保留七十畝。”


    劉章說完,看了看司馬懿等人的臉色,雖然不佳,但也算是未出言反駁,笑了笑繼續道。


    “第三,本侯要仲達去解決掉那些有所牽連的世家,自然兵將由本侯來出,證據由司馬家來找,此事本侯隻有一個要求,隻要證據確鑿,雞犬不留!”


    劉章話音一落,司馬懿三人臉色瞬間驟變,半晌之後司馬懿才咬著牙開口道。


    “侯爺這是要絕了我司馬氏的前路啊……”


    劉章點了點頭,淡然道。


    “仲達現在明白本侯為何一直留著你司馬家了嗎?”


    司馬懿點了點頭,道。


    “之前還有些想不通,可此時總算是明白了,你要的是我司馬家手中可以將世家一擊斃命的證據,可笑我之前還曾因才學而沾沾自喜,認為你是惜才方才屢次容忍某的行為……”


    司馬懿說著,眉頭卻是一皺,道。


    “可侯爺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當真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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