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章聞聲望去,卻見甄宓如秋水般的眸子正看向自己,皺了皺眉,劉章將頭扭過一旁。


    甄宓生得的確漂亮,但也不過與貂蟬等人處於伯仲之間,氣質上佳也不過是春蘭秋菊各有勝場,完全沒有驚豔到讓人邁不動腳步的地步,至少劉章眼裏便是如此,真不知道曹植那小子是為何對其如此癡迷……


    不過轉念一想,甄宓或許就是勝在了氣質與相貌的相得益彰上,看起來嬌柔不說,舉止間還帶了幾分書卷之氣,而曹植恰好又是個癡迷詩文的古代文青,沒準是正好戳中了其躁動的心髒……


    微微搖頭,將這些胡亂的猜想壓了下去,劉章開口道。


    “所以兄長此次來尋某便是不想此次涉事其中乎?”


    曹丕皺了皺眉頭,他從劉章的語氣之中聽出了不滿的味道。


    不滿嗎?的確,劉章是有些不滿的,畢竟在劉章看來,自己也算是在為曹家謀福利,而且這利益也都未曾入手半分,即便是隻取上一兩分,這其中的利益也夠他曹丕一家福澤數代人了。


    可如今曹丕卻是帶著老婆上門給自己來了這麽一出,這是要幹嘛?想要使絆子還是想要惡心自己一下?


    不過對於曹丕來說,他雖然察覺到了劉章的不滿,但卻並不清楚其為何如此,不過他也有自己的目的,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賢弟,為兄此行時間有些緊迫,也不便在此久留,不如就讓為兄直言,還望賢弟可以相助為兄一次……”


    劉章聞言愣住了,曹丕為何突然擺出這麽一副低姿態來讓他感到十分詫異,難不成這貨又有什麽陰謀了?畢竟是曆史上將司馬懿壓得死死的魏文帝,小瞧不得啊……


    曹丕見劉章閉口不言,想了想繼續開口道。


    “為兄這副身體有頑疾賢弟是知道的,且當初還是賢弟言明的,而被父王丟去祖地之後,為兄如今是越發感到身體一日差過一日了。”


    曹丕說著看了看劉章,見後者將目光投向自己,這才繼續道。


    “經由二位老神醫親自診斷之後方才得知,此事並非錯覺,反而是已是病入膏肓了,然而……”


    曹丕看了看身邊的甄宓,語氣又柔和了幾分。


    “原本我也是並不在意此事,即生於帝王之家,又爭大位失敗,還能安穩過完餘生本也是幸事一樁了……”


    說著,曹丕歎了口氣,道。


    “甄家本就衰落至此,本就處境艱難,奈何我爭世子之位失敗更是讓甄家舉步維艱,本想著等我過世以後叡兒可承襲我的爵位,又有甄家的財力也算是能夠安度一世,卻不料又有人將主意打到了甄家身上……唉……”


    抬頭看向劉章,曹丕問道。


    “賢弟,你說,我那孩兒將來可能守得住這微薄的家業?”


    劉章聞言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開口問道。


    “不知兄長所得之疾為何?或許念祖有醫治之法也未可知也……”


    劉章這話也不是無的放矢,雖然沒有明確記載,但曹丕之死雖然後世眾說紛紜,但比較多的觀點是認為曹丕死於肺病,也就是肺結核,當然也有其死於縱欲過度的說法以及糖尿病,若真是前者,那可就巧了,治療荀攸的時候捎帶著多治個曹丕也不算什麽麻煩。


    然而曹丕隻是微怔了片刻,隨後便笑著搖了搖頭,道。


    “有勞賢弟掛念,為兄經由二位神醫確認,乃是‘消渴之症’且症狀極為嚴重,已是無藥可醫了,念祖還是不必費心了……”


    劉章聞言皺著眉頭走到曹丕身邊,開口道。


    “兄長莫要多言,容我先檢查一番再說。”


    說著,劉章仔細檢查了一番,而曹丕也是在身旁甄宓的殷切目光中任由劉章擺弄了一陣,待到劉章停手之後,曹丕這才整理了一下被劉章弄亂了的衣衫,淡淡開口問道。


    “如何?賢弟可是有了答案?”


    劉章點了點頭,的確如曹丕自己所言的那樣,而且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消渴症”,在劉章看來,曹丕現在至少是糖尿病二期末甚至是三期的狀態。


    也就是慢性腎衰竭!


    甚至劉章覺得自己的問診都是多餘的,單從曹丕的幾個非常明顯的體表特征便能夠確定是糖尿病無疑。


    包括肩關節出現的腫脹,手指、腳背上的水皰以及那十分明顯的黑棘皮症,都在證明著曹丕此刻正受著糖尿病的煎熬。


    想想也對,糖尿病晚期是帶有並發症的,對於唿吸道的影響是常見症狀,再加上曹丕偏愛甜食的習慣,並不讓人覺得太過意外……


    而劉章的出現斷絕了曹丕的世子夢,困守沛國老家難免心情鬱悶之下暴食梨、橘等含糖量極高的食物,從而提早了病症的爆發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想到這裏,劉章開口道。


    “某的確是治不了,但若是調節得當或許還能有些轉機,不知……”


    曹丕聞言沉默了,然而身側的甄宓卻開口道。


    “還請侯爺告知,如何調節?”


    劉章聞言點了點頭,迴憶了片刻開口道。


    “首先是飲食,不可飲酒,每日以麥、菽為主,多食用青菜,顏色深者為佳,肉食以禽羽、魚貝為主,豬牛羊者可少量食用,且不可用肥肉,味甘之物更是禁忌,不可食用之;其次……”


    然而未等劉章說完,曹丕便擺手打斷道。


    “味甘之物不可用,酒亦不讓用,甚至還要每日食那粗鄙之糧,如此餘生何趣之有?念祖不必再說了!”


    “夫君!”


    “休要多言!”


    曹丕瞪了要勸誡自己的甄宓一眼,轉頭看向劉章道。


    “念祖啊,你我來做一筆交易如何?”


    劉章皺眉。


    “說說看。”


    “甄家的行商底蘊我可以不過問其用處,甚至全部送給我那位衝弟都行,但你劉念祖要答應我一件事,善待我的叡兒,如何?”


    劉章聞言搖了搖頭,道。


    “兄長用甄家去向衝兒買活路,卻要讓我去承擔這份責任,不覺得太過荒唐了一些麽?”


    曹丕點了點頭,道。


    “的確是有些荒唐,那麽再加上司馬家如何?”


    劉章眉頭一跳,沉聲問道。


    “什麽意思?”


    曹丕笑著開口。


    “益州以及連弩……”


    劉章恍然,不過依然搖了搖頭,道。


    “此事隻要想查,他司馬家脫不了幹係,不夠!”


    曹丕聞言笑容從臉上慢慢褪去,沉思了片刻之後緩緩看向身邊的甄宓,隨後探出一隻手來一把捏住甄宓的俏臉,沉聲道。


    “那麽念祖你看這一件禮物如何?”


    劉章轉頭看去,瞳孔猛的一縮……


    這曹丕可真夠絕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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