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子嗣眾多,可數量雖然在線,質量卻是有些參差不齊,再拋開那些個早夭的,真正能作為繼承人的人選其實很少。


    這種情況在帝王或是勳貴之家其實很常見,而那些更為優秀的繼承人往往會出生的很早。


    這是為什麽?


    理由其實也很簡單,與技術不同,孩子的教育與科技研發有本質上的不同,這裏麵可沒有什麽後發優勢。


    更早出生的孩子,在這種大家族之中所受到的關愛和教育是遠遠高於後來者的,再加上更早進入成熟期,導致其身邊的依附者也會更多。


    一如漢武帝,其能夠登上王座,本質上與其娶了阿嬌為皇後是分不開的。


    而武帝爺的兄弟們之中真就沒有什麽出類拔萃的人才嗎?當然是否定的,比如河間王劉德,此人一生好學修古,以治國為念,其在位期間,他所統治的河間國堪稱西漢中期的文化中心之一。


    那麽翻過來再看曹操的子嗣,長子曹昂,能被默認為曹操的繼任者,其自身的才華必然是受到了肯定的,而後麵的曹丕、曹植等人。


    曹丕在曆史上本就是代漢的開國之君,無論你是否喜歡這個人,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在位期間的確保持了國家的穩定。


    而曹植,雖然有些放蕩不羈,但如果是換成和平年代,這還真沒準是個守成的仁德之主。


    但曹操卻是偏愛曹衝,為何?


    他在曹衝身上看到了比之自己更進一步的可能性,也就是潛力……


    曹操的一生堪稱橫掃六合,但唯獨缺了份仁德在身,就是缺失的這部分,讓他在曹衝身上看到了希望。


    聰慧、好學,年紀雖小,但看待事物皆是有著獨到的見解,做起事來更是張弛有度,於國家而言,主事之人不可太過剛硬,畢竟剛過易折,但同時又不能太過軟弱,畢竟無威者難以服眾。


    可如今偏偏是這個他最看好的繼承者,在麵對劉章的問題上與他出現了偏差。


    他要殺,而曹衝要用,甚至不惜表現出一份玉石俱焚的強硬態度。


    “或許是該迴去再見一見劉章了……”


    曹操緩緩放下手中的密報,喃喃自語道。


    益州的戰事陷入一種十分膠著的態勢,在他看來,遠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解決的,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迴去解決一下自己與劉章甚至是曹衝之間的問題。


    至於益州這邊?


    出擊或許未必建功,但隻是防守必然不成問題。


    不過在那之前……


    曹操眯著眼睛沉思了片刻,隨後低聲道。


    “傳司馬懿過來。”


    “喏!”


    雖然沒有實際證據,但司馬懿的小動作一早便被劉章與閻圃給點了出來,曹操準備迴轉許都,怎麽可能將司馬懿丟在益州這裏不管?


    ……


    不長時間之後……


    “魏公。”


    “來了,坐吧,孤有事要同汝講。”


    “喏!”


    曹操看著麵無表情的司馬懿,笑道。


    “不必如此緊張,說起來汝隨孤南下多時,家中可還安好?”


    司馬懿聞言抱拳道。


    “有勞魏公掛念,家中一切安好。”


    曹操聞言一挑眉,道。


    “哦?便是遠在益州,仲達也不曾與家中斷絕聯係?你司馬家的消息傳遞的很隱蔽啊……”


    司馬懿聞言眼皮直跳,麵色卻是不改,抱拳道。


    “托家兄司馬朗職位之便,偶爾有家書傳至軍中……”


    曹操麵露恍然之色,司馬朗建安十三年的時候便是他的相府主簿,雖然此次並未隨軍而來,但傳遞軍報之時難免會過其手,這司馬懿能夠與家中保持聯係也說得過去。


    不過嘛……


    曹操微微皺眉,不知不覺間,這司馬家已然滲透到了這種地步了嗎?何況不隻是司馬朗,司馬孚同樣不聲不響的占據了要職……


    或許是時候限製一下司馬家了,自己還是被劉章那小子牽扯了太多的精力了……


    曹操想到這裏,擺擺手,道。


    “此事孤明白,仲達無需多慮,近日孤準備返迴許都,仲達與我同歸吧,汝父年歲也大了,還有你那二子,隨孤出征益州之時其才出生,也是時候迴去看看了。”


    司馬懿聞言沉默了一瞬,隨後抱拳道。


    “多謝魏公體諒,臣領命……”


    “嗯,如此便速速收拾行裝,不日隨孤起行。”


    “喏!下臣告退……”


    曹操看著司馬懿退了下去,略微思量了片刻,道。


    “傳,黃忠、閻圃、法正前來……”


    ……


    次日一早,司馬懿便迷迷糊糊的上了曹操的鑾駕,不得不說,曹操的多疑是刻進了骨子裏的,如今發現司馬懿心思不純,便完全沒給其準備的時間,明說是要不日出發,結果第二天便輕裝簡行的上路了。


    而曹操的大纛卻是延後了數日才大張旗鼓的起行。


    至於益州戰事,曹操直接委任黃忠為都督,全麵接管益州戰事,閻圃與法正則分別任命為軍師將軍與主簿,輔佐黃忠對抗劉循與蠻族的聯軍……


    益州戰事暫且按下不提,卻說在返迴許都的路上,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曹操行至魏郡之時,忽感腹部脹滿,遂停車放水……


    期間司馬懿以背做墊又見曹操赤腳而行,便匍匐於地以長袖掃開沿路的碎石以供曹操前行。


    曹操舒解之後,觀其行,有感而問曰。


    “仲達,孤且問汝,人之足何故白於麵乎?”


    司馬懿看著曹操指著自己的腳,不解其意,答曰。


    “下臣愚鈍,不知矣。”


    曹操似有深意,笑曰。


    “足纏於綾而藏於靴,終日不見天光,是以其白勝於麵也……”


    司馬懿聞言陷入沉思之中,然而曹操在返迴鑾駕之後,看向司馬懿又開口道。


    “然足雖白,卻終因不見天日使之釀出酸臭之味,其臭不可近人,仲達,可在入長安之後自行返家,何時用汝,孤自會征召之,你且去罷……”


    說完,曹操頭也不迴的上了鑾駕……


    “起行!”


    車隊緩緩啟動,隻留下司馬懿獨自茫然的站在原地……


    曹操終是沒有痛下殺手,也算是還了司馬懿之父司馬防早年的提攜之恩……


    至於今後,且行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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