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自從接任益州牧之後便極少從成都外出,而這一趟水路坐的他可是極為難受,畢竟這是出逃不是遊玩。


    雖說劉璋想得很好,這樓船他也不是沒坐過,但是吧,那都是在成都周圍,風平浪靜不說,行船也是極為緩慢,又簡直船上還有樂女起舞……


    可以說這一次出行,無論是舒適度還是心情上都是大不相同,也難免這位劉益州會如此掃興了……


    而代價便是,劉循與黃權在南中都與雍闓等人商談的差不多了,就隻等這位主公前來拍板,然而劉璋這邊的實際情況卻是……


    “太累了,坐船太累了,就在南安城歇息半個月……”


    這消息一經傳出,別說是接到消息的劉循等人,就連埋伏在江邊的孟達都驚呆了!


    而雍闓與南中一帶的蠻族首領們,則是開始懷疑起了劉璋的誠意,難不成這是假借曹操來襲的名義要將他們聚集在一起好一網打盡?


    這也難怪他們如此去想,畢竟南中一帶一直都是益州的一塊心病,益州這邊多年以來剿剿撫撫的就沒停過。


    兼之南中一帶族群、勢力混雜不說,消息也是極為閉塞,曹操來沒來?打成什麽樣?他們還真的是不太清楚……


    於是乎,雍闓不斷催促黃權,而劉循便不斷發出急件催促劉璋起行,而劉璋則是在收到信件之後越發的煩躁……


    這個過程基本上是這個樣子的,接到劉循的第一封信時劉璋親自執筆迴信,言辭懇切,加急信件被送出之後……


    “雖知循兒善統兵,卻不知其在談判結盟之事也如此出色,這才幾日,那雍闓與南地的蠻子便願助本州牧抵禦曹賊,當真是祖宗庇佑啊……”


    “主公得先祖庇佑,可見我大漢氣數猶在矣,他日擊敗曹賊,主公必為我大漢中興之主啊……”


    ……


    好吧,劉璋開心,身邊的一群文武自然也跟著開心,尤其是那些擅長阿諛奉承的,直把劉璋馬屁拍得是啪啪直響,飄飄欲仙……


    然而好景不長,沒出三日,劉循的第二封信傳來……


    “那個誰,隨便寫封信告訴循兒,就說某不日啟程,讓他們稍安勿躁,真是,一群蠻夷之輩爾,竟敢妄圖左右某的行程,當真大膽!”


    “主公謀定而後動,豈是南地蠻夷可能揣度之……”


    好吧,該歇的繼續歇,該拍的馬屁也要繼續拍……


    接著第三封。


    劉璋:“那個誰……”


    “主公聖斷……”


    ……


    然後第四封。


    劉璋直接提筆寫上兩個大字,隨後開口道。


    “原件發迴去!”


    “喏!”


    “主公揮毫之間大氣磅礴,雄姿英發之勢,真乃……”


    “滾蛋!少在一旁聒噪!”


    “屬下告退……”


    劉璋覺得耳邊總算是清靜了下來,這才看向堂中,半躺在榻上,大袖一揮,道。


    “接著奏樂接著舞!”


    ……


    好吧,船坐得久了,這休息就要休息夠……


    可劉循這裏接到迴函之時卻是傻眼了……


    “已閱?”


    黃權與劉循麵麵相覷,最終黃權一臉悲壯的開口道。


    “主公這是為何啊主公,公子快些寫信勸一勸主公,這雍闓與那些蠻人可是越發的不信任我等了,若是……時不我待啊,公子!”


    劉循看了看信件上的兩個朱批大字,隨後轉頭看向黃權無奈的開口道。


    “先生還是稍安勿躁吧,此事繼續催促不過是火上澆油罷了,父親向來以漢室宗親為傲,想必是連番催促之下讓父親已然對蠻人生出了不滿,若是催得急了,恐怕還會適得其反……”


    黃權聞言之後,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頹喪的點了點頭,歎息道。


    “難道天要亡我益州唿……”


    劉循見狀咬了咬牙,道。


    “先生莫要如此,前此詳談之時,不是有位蠻王想要嫁女於某?先生可前去探探口風……”


    黃權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帶著一臉感動與惱怒慘雜的表情抱拳道。


    “公子,屬下無能,卻要公子做出如此犧牲,屬下無能啊公子……”


    劉循看著黃權這副模樣滿肚子的膈應,這一刻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何如此不喜黃權這個人了,實在是因為其演技太過浮誇了一些……


    不過嘛,劉循也不能寒了其心,當即扶著黃權的雙臂說道。


    “先生無需如此,身為男子,自當以死報國,如今不過取一蠻女,算不得什麽,先生莫要耽擱,還是快去吧……”


    “喏!”


    黃權抱拳稱喏,隨即帶著滿臉的苦澀一步三迴頭的看向劉循。


    見狀,劉循耐著性子衝著黃權連連揮手,道。


    “先生無須如此,快些去吧……”


    ……


    片刻之後,總算送走了黃權,劉循一屁股坐在榻上,低聲呢喃道。


    “這黃權當真是……膈應?”


    ……


    而除了身在南中的劉循與黃權等人之外,還有兩撥人也因劉璋的奇葩操作而受到不小的影響……


    首先就是埋伏的孟達,帶著自己的兩萬子弟兵出來半個多月了,可劉璋那狗東西愣是停在了南安城中死活不走了,這下可是將孟達氣得不輕。


    畢竟是隱秘行動,難免會有些做賊心虛的味道,劉璋在城內瀟灑,自然就讓孟達胡思亂想。


    “難道有人泄露了行藏?還是說那劉璋意識到了危機?又或者這劉璋想要讓蠻人前來南安城詳談?”


    種種猜測不一而足,然而更加讓孟達感到棘手的事還在後麵,畢竟在這盛夏的天氣裏在外露營,人是真的遭罪。


    他孟達雖說平素裏也算是練兵有方,但那畢竟隻是單純的練,像是這般長達半月之久的實地演習還是頭一遭,一群家族子弟兵,完全不能指望他們與舔過血的百戰精銳去比較。


    一時間孟達的大營中那真稱得上是哀鴻遍野、怨聲載道……


    對於這種情況,孟達也隻能咬著牙硬撐,他就不信,劉璋能躲在南安城裏蹲上幾個月不出來!


    畢竟無論是雒縣還是南中那邊,就整體局勢來說,劉璋在城裏多享受一天,情況就會惡化幾分……


    而最後一位受到影響的,便是遠在涪縣的曹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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