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與吳懿的密會僅過了三天,冷苞與李嚴便帶著劉璋的命令來到了漢德城。


    吳懿作為邊關主將自然出門相迎,但隨軍主簿法正卻是隱藏在了人群之中默默觀察著來到漢德城的冷苞與李嚴二人。


    “冷苞此人在益州眾將之中名位僅次於嚴顏、張任與吳蘭,算是益州軍中的第四號人物,性格剛勇,武藝也算上乘,忠誠兼之頗有遠見,雖然智略稍遜但也算是一名良將,不過……”


    法正暗中迴憶著冷苞的過往,慢慢在心中對其做出一番評價,隻不過當看到滿麵笑容與吳懿寒暄的李嚴,法正的瞳孔卻是微微一縮……


    “此人城府不淺,此番若要成事,這李嚴或許才是關鍵……”


    想到這裏,法正上前衝著吳懿拱手道。


    “將軍,酒宴已經備好,不如將軍請二位入內詳談如何?”


    吳懿聞言,做恍然狀一拍額頭,忙道。


    “此事卻是本將疏忽了,冷將軍、李令官,還請入內,我等邊吃邊聊如何?”


    冷苞聞言麵色一冷,道。


    “飲宴之事暫且不急,我等奉主公之命,其中一項便是看看城中兵將士氣如何,吳將軍!還是先帶本將軍營之中走上一遭吧!”


    李嚴聞言,忙拱手道。


    “冷將軍,我等遠來不了解城中情況,正所謂客隨主便,不如隨吳將軍安排如何?”


    李嚴本是好意,一方麵不想讓冷苞與自己露出破綻,另一方麵也想要緩和一下彼此之間的關係,畢竟若是此行態度過於強硬,難免會讓吳懿激憤之下生出別樣的心思……


    然而李嚴卻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麵子,隻聽得冷苞有些不屑的開口道。


    “本將做事向來講究一個公私分明,飲宴可,但要先完成公務再說!吳將軍,還請帶路!”


    冷苞話音一落,吳懿倒是沒什麽不滿,畢竟與這冷苞同殿為臣也不是一兩日了,可李嚴的臉色卻是不太好看。


    畢竟嘛,這次的主意本身就是他李嚴出的,主公劉璋都對他的話言聽計從,此次正是他李嚴展露頭角之機,不成想卻讓一個小小的冷苞落了麵皮,而且還是在一眾兵士的麵前!


    這是什麽意思?欺他李嚴是外來者?還是……


    李嚴下意識的看向法正,默默壓下了心中的火氣,默默想道。


    “這法正先與張鬆交好,如今外放方才幾日,吳懿便對其倚重有加,或許並非如益州士人紛傳那般,當地士人排外或許才是此人被冷遇的真相……”


    想到這裏李嚴直接化身沉默的羔羊,不過卻是趁著吳懿帶領冷苞前往軍營之時衝著法正隱晦的施了一禮,低聲道。


    “不知孝直先生今日可有閑暇,不知正方可否有幸去府上拜訪請教一二?”


    法正原本正在心中對冷苞與李嚴進行審視,聞言頓時一愣,不過卻是很快反應了過來,拱手迴禮道。


    “李縣令屈尊在下受寵若驚,敢不從命乎,待到公事一了,在下必掃榻相迎……”


    李嚴聞言,再次拱手施禮,隨後快步追到冷苞等人的身後,卻是完全無視了周圍傳來的異樣目光……


    法正這時再一次將目光落在了李嚴的身上,心中暗道。


    “此人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胸中果然溝壑非凡……不過這冷苞卻是有些太過剛直了,說不定,此事還會成為某的一番助力……”


    想到這裏,法正的腳步瞬間輕快了許多……


    ……


    不長時間之後,冷苞麵色不愉的指著點將台下的士兵,扭頭看向吳懿開口道。


    “吳將軍,你來到漢德城中也已超過十日,難道連士氣都無法恢複嗎?如此之兵如何與那曹操作戰,若是兵敗又有何顏麵迴去見主公!”


    吳懿聞言麵色也是一冷,怒道。


    “冷將軍難道不知此地士兵的情況?除卻本將帶來的三萬士卒之外此地七成的兵力之中半數都是白水關一戰中逃迴來的潰兵,剩下半數也都是臨近各縣的郡兵!”


    “飛天巨物以及那天火臨關的說法已然讓這些士卒嚇破了肝膽,若是能激發士氣,冷將軍以為本將不會如此做否!”


    冷苞聞言,皺眉道。


    “那李治不是帶迴情報說是曹軍的飛天之物已毀,天火臨關也不過是一種不知名的黑水所致嗎,難道吳將軍不曾與眾兵將說明?”


    吳懿搖了搖頭,道。


    “一麵之詞罷了,本將既沒有辦法證明那飛天之物已毀,也尋不來那水潑不熄的黑水,空口白牙如何取信於人?不然冷將軍迴去請那李治來此親口與士卒們講解一番,想必這位李將軍能借三寸肉舌讓主公深信不疑,區區一群士卒同樣不在話下!”


    冷苞聞言心頭一顫,忙低聲道。


    “吳將軍慎言!”


    說著,冷苞左右看了一眼,這才低聲道。


    “吳將軍素知冷某為人,但涉及到主公之事還需小心謹慎一些才好,嚴將軍與張別駕之事已然鬧得成都城內人心惶惶,若是將軍此言傳了迴去再被有心之人利用,我益州怕是無需那曹操打過來,就已經內亂不休了!”


    吳懿聞言皺眉想了想低聲道。


    “冷將軍是說這成都之內有曹操的細作?”


    冷苞聞言不動聲色的開口道。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待到你我單獨相處之時,某再與汝詳談……”


    “這……也好……”


    吳懿看著冷苞這一臉嚴肅的模樣,猶豫了片刻之後,這才點頭應下,隻不過,此時的吳懿,卻是更加堅定了離開劉璋這條破船的決心,一個庸弱無能之主,一個暗鬥不休的朝堂,這樣的勢力如何能夠擋住曹操的百戰之師……


    冷苞見吳懿不再多言,也不再多說,隻是冷眼看了看台下的士卒,冷聲道。


    “主公令本將前來犒軍,爾等這副模樣卻是讓本將十分失望,三日之後本將會前往曹營討要嚴老將軍屍身以便讓老將軍魂歸故裏,爾等這般模樣難道是要老將軍死不瞑目乎!”


    冷苞話音一落,隻是瞬間,台下便有不少士卒從茫然之中露出一抹悲憤之色。


    見狀,冷苞點了點頭,輕聲感歎道。


    “人皆言,老將軍愛兵如子,德望冠於三軍,如今見之果然名不虛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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