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


    每個人的心境都不一樣,因為有的確實做錯了,而有的何其無辜?


    良久,


    喬軟軟起身,走下台階,站到他們麵前,“現在離開,還來得及,給彼此留個好印象。


    忘了這裏的一切,就當喬軟軟已經死了,那以前的美好就還能好好保留。


    因為我,不可能因為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選擇放棄我現在所擁有的,選擇放棄桑洛,放棄能討我歡心的,我們狐山的男人。”


    她給他們選擇,


    他們接不接受現實都無所謂,她給他們機會選擇,


    選擇是要離開,還是待在這兒。


    若是待在這兒,肯定是不如迴到他們的世界舒心的。


    狐山就是女尊世界,以女為貴,這樣的製度不會變。


    這對男人來說,或許會有點掉自尊。


    但男人在狐山並不需要完成什麽太高難度的東西,也不需要跟著係統去各個位麵完成任務。


    他們要做的便隻是討好狐女,讓狐女感到開心。


    而狐山也不會讓這些狐男吃不飽,穿不暖。


    然而,沒人做選擇。


    鬱斯禮和沈識簷是不想待在這的,但想想在現代世界活了上百年,多少有些膩了。


    突然來到這世界,還覺得好奇有意思。


    尤其是沈識簷,對這個世界有點感興趣,想仔細仔細了解了解,研究研究。


    有些是對她失望了,也不想計較什麽,也沒想迴去,也很難再深愛喬軟軟,


    而有些是因為愧疚,想贖罪彌補。


    別的是因為無法接受,想要改變這一切,想要喬軟軟迴到過去。


    長久的沉默,


    最終還是喬軟軟下定了決心,“好了,既然都不願意離開,那麽……”


    喬軟軟選出了幾個人,讓他們跟她走了。


    傅司珩,秦烈,卓羽,戰瑾赫,季川霖,尚擎宇,凱撒,艾瑞克,伊恩,陳千嶼,何斯嶼,雪狼,騰蛇和藍鮫都被她帶到了狐山秘境。


    她讓他們伸出手,她施用修為,往他們手上變出了某顆藥丸。


    “吃吧。”她笑得天真無害。


    他們沒拒絕,還是都吃下了。


    每個人的藥丸都不一樣。


    她到底還是不忍心,但又有欲望和貪念,她想要狐山有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精氣來源。


    所以,隻要他們獻祭,就是捷徑。


    她知道這樣太狠,可即便會遭天譴也沒關係。


    他們狐山將迎來輝煌,再也不需要狐女們出去闖蕩,受盡苦楚。


    她隻能撒謊,“這是真心泉,跳下去後,若對我是真愛,就不會死。


    若根本就不愛我,跳下去就會死掉。


    那……


    你們敢跳嗎?


    不敢的話,我可以送你們迴去。


    敢的話,


    即便以前做過太多對不起我的,讓我不開心的事,


    隻要你們跳下去後,能活下來,我就原諒你們了。


    這是鑒定一個人的真心的最好方式。


    不是為了孩子,不是為了愧疚,不是因為我人很好,而是因為愛我,才會留在這,跳下去便不會死。


    敢跳嗎?”


    她在誘導,因為獻祭,必須要男主們對狐山狐女的真心,才可以完全獻祭,供狐山取之不竭的精氣。


    若非真心,則跳下去後,還會被帶上岸,受到排斥。


    所以若非真心,對狐山無用,


    她當然會放過他們,帶他們出狐山,迴到原本屬於他們的世界。


    可若是真心,她很難不利用。


    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用呢?


    為了狐山,都值得。


    就當她對不起他們好了,可這些先前多多少少都讓她不快樂,死了,或許,她不會太愧疚吧?


    隻要他們能獻祭,她會原諒他們所有人的。


    喬軟軟的雙眼都寫著期許二字,


    有些男主不傻,知道沒什麽好事也知道她可能在撒謊,而有些是真的信了。


    他們當中大多數人的快樂,都因喬軟軟而起,


    她像是他們的救贖,但後來又讓他們墜入深淵。


    救贖是演的,而深淵才是真的。


    早知道就不該來,


    不該來,就會一直抱有美好幻想,就會覺得過去的一切都是真的,都很美好。


    可偏偏就是來了,


    來了,看清了現實,認清了人。


    見他們無動於衷,不知是她心軟還是什麽,她突然提起,“忘了說,在獸世的時候,我其實一直都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雪狼對我好,是因為我是聖女,得我便能得整個天下。


    而騰蛇對我好,也是如此。不過騰蛇更可怕一點,還想在做獸王後弄死我。


    這些我一開始就知道,


    後來,我編了一個謊言,說,隻要我吃了騰蛇的心髒,我就能活。


    這是謊言,


    我讓雪狼和藍鮫幫我去取心髒,這都是謊言。


    因為他想殺我,所以他必須死。”


    喬軟軟全部坦白了,又自嘲,“我就是這樣的人,自私自利,所以看清我的真麵目後,你們還要不要選擇跳下去?


    還有真心嗎?


    沒有真心的話,就別跳了,不然會死。”


    許是她真的心軟了,所以一次又一次打破了他們的幻想,展現了自己的真麵目。


    她想讓他們死,又不想。


    很複雜。


    她不再說話了,隻是背靠石壁,站在一邊。


    傅司珩,秦烈,卓羽,戰瑾赫,季川霖,尚擎宇,凱撒,艾瑞克,伊恩,陳千嶼和何斯嶼都跳了下去。


    而雪狼,騰蛇和藍鮫還留在岸上,沒動。


    騰蛇最先開口,“我想見我的兒子和女兒。”


    藍鮫和雪狼亦是如此。


    隻是喬軟軟麵無表情,“他們是狐山的人,不可能跟你們走。


    在你們死後,凡是我生下的,我們狐族的後代,


    最後都會在獸世,壽命到極限,迴到狐山。


    狐女會像我一樣,跟著係統,去不同位麵,完成繁衍後代的任務,並在這過程吸食精氣。


    而狐男就留在狐山,靠狐山精氣滋潤。


    你們可以去找你們的兒子和女兒,我不會幹擾,你們現在就可以走。”


    三人將藥丸還給了喬軟軟,


    臨走之際,


    騰蛇還補充了一句,“他們都死了?”


    “是啊,”喬軟軟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對我毫無真心,就會死。”


    “毫無真心,怎麽敢跳?”騰蛇離開之際有猶豫,想跳的,但他們都還沒上岸,他就知道是什麽原因了。


    不僅騰蛇,還有雪狼也知道原因了。


    唯獨藍鮫還沒看明白。


    騰蛇又道,並無責怪,“謝謝你剛剛所說,讓我心裏好受多了,至少我從未騙過你的感情。


    你一直清醒,


    而我已經為你,死過一次了。


    喬軟軟,我不欠你。


    你先前就算再覺得我狠心,可事實證明,你比我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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