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州西城門。


    古木遠遠看到站在城門口等待的古塵寰,心沒來由地顫了下。


    她在心裏咒罵:該死的蜂蜜,聞點氣味都影響這麽大,要是吃到嘴裏還了得?


    待迴去就一把火燒了,免得留著禍害別人,還有那些情花也一並處理了。


    可惡的夜叉,一隻鬼正事不幹,盡搞些不著四六的東西。這麽喜歡談情說愛,將來找個女人好好收拾他。


    說到女人,嗬嗬,這不有個現成的嘛!


    想著她看向古塵寰身後的趙小顰,加快了腳步。


    古塵寰還以為她是奔向自己,忙張開雙臂,誰知古木卻繞過他走到趙小顰麵前:“等急了吧?”


    趙小顰道:“是寰主子急,你們剛走他就出來等著了。”


    蕭狂聽了一聲嗤笑:“多情自古空餘恨啊!”


    古塵寰假裝沒聽到,轉身對古木道:“木木,咱們進山吧,這城裏烏煙瘴氣的,別說你了,我住著都不舒服。”


    蕭狂:“我看你才烏煙瘴氣的,心思齷齪、動機不純……”


    福伯哪能容自家主子被人當麵詆毀,忍不住上前嗬斥:“放肆!”


    蕭狂身邊的侍衛們唰的拔出刀來……


    古木無視他們的對峙道:“紅州兵隻埋鍋造飯卻不紮營,明顯是打算速戰速決的,估計最遲也就明天一早出兵。”


    “我們先進山,蕭狂你若想活命,最好照你自己說的就在外圍。”


    蕭狂急道:“菩……木木,你不是我軍師嗎,應該待在我身邊的。”


    古塵寰冷笑:“我看你是入戲太深走不出來了,木木豈會真給你這巴掌大的小城主做軍師,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她的眼光啊?”


    “你……”


    “你什麽你,有本事你走出紫州看看誰鳥你?井底之蛙,啥也不是!”


    蕭狂被懟得說不出話來。他向來以嘴皮子利索能吹牛逼為傲,如今卻不得不敗下陣來。


    無他,人家說的是事實,在紫州他能稱王稱霸,可踏出這一畝三分地,還不得夾著尾巴學做人?


    一直跟在古塵寰等人後麵的杜幺幺見了,搖搖頭將蕭狂之前的話還給了他:“多情自古空餘恨啊!”


    想想又覺得不過癮,補充道:“好夢由來最易醒,嘖嘖嘖,可憐喲!”


    蕭狂扭頭:“關你屁事!”


    杜幺幺:“痛打落水狗,是每個江湖兒女應盡的責任!”


    古木懶得聽他們扯皮,揮揮衣袖帶著三隻獸轉身就走。


    狼王嘴裏依然叼著那隻生無可戀的禿尾巴雞,眾人見了隻當真是隻雞,心道“今晚有口福了”。


    古塵寰懟贏蕭狂,心情頗為愉悅。


    自從古木到來後,他的高冷早就不複存在了。


    從一開始的愛搭不理到勉強忍受,再到不知不覺的順從、討好、到現在為她跟別人打嘴炮。


    他搖頭苦笑,想自己也曾後宮三千、閱美無數,不是沒見過女人。隻是那時,礙於身體上的原因並沒有真正寵幸過誰罷了。


    就算與最喜歡的蘇妃小白,平時你儂我儂,可關鍵處不止兄弟不振、還惡心想吐。


    某次蘇小白偷親了他臉頰一口,他吐得停不下來,最後還是太醫紮針讓昏迷才勉強止住。


    每到晚上,他總是以政務繁忙為由拒絕召人侍寢,可十天半月“素著”大家說他不好女色,長年累月就被懷疑“不能人道”了。


    “不能人道”,那還是男人嗎?


    在吃藥紮針甚至用了催情散都沒反應後,他便找了個姓李的小倌測試了下,看看自己是否有龍陽之癖。


    結果,一見到那小鮮肉他立馬吐得翻天覆地難以製止,一怒之下把人變成了“小李子”。


    誰能告訴他,為何千年軟老二,在遇到她後就像打了雞血似的不正常?


    他分不清楚,究竟是“兄弟”讓自己心動,還是心動導致了兄弟亂動?


    現在,二十幾歲的人了,在經曆絕望與死亡之後,竟然蛻變成了一個毛頭小子。


    到底是蛻變,還是退化?


    古塵寰追上古木,遞了根之前在城裏賣的糖葫蘆過去道:“木木試試,這是山楂做的,酸酸甜甜。”


    古木接過,咬一口眯起了眼睛,並發出“嘖”的一聲酸爽喟歎來。


    後麵趕上來的杜幺幺見了笑道:”醋……姐姐再吃這酸的,整個人就更酸了!”


    古木也搞不懂她酸來酸去的是個什麽意思,朝她身後看了一眼問:“你的保護傘呢?”


    “你是說師姐嗎,她先去召集手下了。”


    “那你就這樣跟著我們,不怕被賣?”


    “醋姐姐你這話說的,大家都是丫鬟,何必互相為難呢?”


    “你是丫鬟嗎?”


    “哦,大家都是假丫鬟,何必互相為難呢?況且,我對你的妖怪夫君又不感興趣。”


    古木對她口中的夫君二字感到新奇又怪異,忍不住看了旁邊的古塵寰一眼,暗道:要不等將來有能力了,將他變為一棵樹?


    並不知道自己被惦記變為一棵樹的古塵寰見她看過來,特意露出個迷人的微笑。


    古木:也不知他變成樹會是個什麽樣子,若是棵歪脖子樹怎麽辦?


    實在不行,變一片森林出來,嘿嘿!


    見她突然怪笑兩聲,杜幺幺好奇問:“你在笑什麽?”


    古木道:“我在笑你不知死活。”


    “此話怎講?”


    “勸你最好別再跟著我們,萬一知道太多,會被滅口的。”


    此話倒真嚇到了杜幺幺,這夥人一看就不是善類,自己單獨跟著,確實是草率了啊!


    她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紅州軍營裏,禿尾巴一口怒火燒沒了數百人,吳家兄弟此刻正忙著收拾爛攤子。


    這雞從他們爺爺的爺爺輩起就住在了吳家,雖然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噴火,可它也是紅州獨一無二的守護神。


    不,與其說是紅州的守護神,倒不如說是他們吳家的守護神。有它在,吳家方能在紅州高枕無憂、說話無人敢反駁。


    禿尾巴飛走後,吳家兄弟隻以為它是找地方生氣去了。那家夥總是這樣,一生氣就躲起來,氣消了又迴來。


    吳法吳天讓各自的隊伍收拾整頓,準備明日一早進山。


    至於蕭狂的人馬,有他們不多,沒他們也不少。


    原本有個大巫師還能發揮點作用,但現在因為禿尾巴也鬧掰了,那就最好別讓她參與進來,不然打著打著腦袋突然爆了都不知道。


    嶺南山深林密,就算有了之前的軍隊和“外鄉佬”進入,也並沒有踩出一條完整的道路來,反倒是讓本就浸水的山林更加濕滑難行。


    但古木在林中如履平地。


    突增了一百縷精魂後,有植物的地方她就是王者,也不用擔心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不聽話就按地上摩擦摩擦。


    古塵寰因為架在老參脖子上,走得也很輕鬆,三隻獸更如同逛自家後院,隻是苦了福伯、雙胞胎、趙小顰和陳武等人。


    尤其越往裏走越是艱難,時不時就陷入沼澤裏去,還頻繁遭受毒蟲鼠蟻的攻擊。


    古木幹脆道:“我先帶著禿尾巴去找金礦,狼王和大白小胖留給你們。”


    古塵寰雖不願意但也隻能無奈點頭,他們跟著她,確實是拖了後腿。


    古木之所以要帶著禿尾巴,是因為她發現,這是一隻得了抑鬱症的“雞”。


    一路上,它耷拉著腦袋任由狼王叼著,不掙紮也不反抗,就算把它放下來也是不吭不響的跟著走,時不時還故意撞一下樹幹、跳一下沼澤。


    古木也是無語了,就那麽小丁點打擊都承受不住,這“雞心”也太脆弱了吧?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禿尾巴的抑鬱症,已經持續了數千年。


    之所以帶走倒不是怕它尋死覓活,而是怕它犯病拿古塵寰這些凡人出氣。


    好歹神獸級別,絕不僅僅隻會吐火。


    古木看著此刻正對夕陽垂淚的禿尾巴,招了招手道:“雞娃子,走了。”


    禿尾巴張嘴就吐,可惜隻吐出了一股青煙。


    “嘿,還反了你!”


    古木走過去哐哐兩腳踹在白生生的雞屁股上:“我給你臉了?”


    禿尾巴:“咕咕,雞可殺、不可辱……”


    說罷,它自己都因為這句話愣住了,而後一頭撞向旁邊的棕樹。


    古木好氣又好笑,走過去提起它就狠狠往樹幹上砸:“這麽想死就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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