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等人到達巫山腳下時,正是晚霞滿天、紅光四野。


    暗夜神宮矗立於巔峰之上,被紅光籠罩,顯得血氣方剛。


    古木由下往上看去,那神宮仿若在雲端俯視他們,不由感歎:“真是高大上啊!”


    古塵寰走到她身邊道:“木木若喜歡,將來咱們找一座比這還高的山,修建屬於你的神宮!”


    古木一擺手道:“用不著,本尊在哪裏,哪裏就是高山!”


    小南宮魄聽了嗤笑:“勸你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古木……


    這小鬼頭就是欠收拾,等著吧,待把上麵的老鬼收拾了再讓你跪著唱征服!


    想著她白了小南宮魄一眼,趁著古塵寰在旁邊時低聲道:“一會上去,你先將這對鬼兄妹引開。”


    “那豈不是讓你單獨麵對夜叉?”


    “無妨,我有狼王和大白小胖,再不濟用乾坤袋收他。”


    “可……”


    “天黑後,這對兄妹也是個大麻煩。”


    “那讓福伯和小顰跟著你吧。”


    “其實完全不用,要是我們搞不定,他倆留下來也是送死。”


    “多個人多點力量,就這麽定了。”


    “行,隨你。”


    沿著青台階一路向上,兩旁全是紅得似血的杜鵑花,有蝴蝶在上邊飛舞,蜜蜂嗡嗡嗡忙碌著。


    古木突然問:“這裏有蜂蜜吃嗎?”


    “當然,師父的情花海中就養有蜜蜂,釀出的蜜,據說特別特別甜。”


    “據說?那你們豈不是都沒吃過?”


    “那是師父留給他的有緣人的。師父說,讓未來師娘吃了,天天對他甜言蜜語。”


    “嘔……”


    這次就連趙小顰和福伯都有些忍受不住,倒是古塵寰突發奇想:若真有這好東西,那,要不要幹脆弄點給木木吃呢?


    想到古木溫言細語的樣子,他忍不住顫了下,而後滿麵緋紅。


    所幸有晚霞映照,大家也隻道是尋常。


    古木又道:“你們如此健忘,咋不把你那個戀愛腦師父和他的話都忘了呢?”


    小南宮魄想了想:“有關師父的一切似乎都刻在骨子裏,忘不了!”


    古木:“你們肯定被他動了手腳。”


    小南宮魄道:“師父於我們有再造之恩,忘掉他是不應該的。”


    古木:活該你們受奴役!


    待爬完石階,一座金碧輝煌的廟宇突然如巨獸般衝入眼簾,朱紅色的大門上方是“暗夜神宮”四個鎏金大字。


    天色漸黑,霞光退去,周遭有燈籠亮起,浮於半空。


    南宮元的身影也從南宮魄身上慢慢走出,且兩人都恢複成大人模樣。


    大門緩緩打開,雷鳴般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


    “你一地獄惡鬼,裝什麽斯文?”古木打斷道。


    “費盡周折把我引來,現在,我來了,抓的人也該放了吧?”


    “好說!你進來,我馬上讓離魄歸元去放人。”


    古木轉身示意古塵寰先跟南宮兄妹離開,自己則帶著福伯和趙小顰抬腳朝大殿走去。


    “等下,我說的是你自己一人進來。”大殿裏又響起炸雷似的聲音。


    古木道:“奇怪了,我你都不怕,竟然還怕我兩個手下?”


    “是,我怕他們,怕他們影響了進食的胃口。”


    古木……


    她低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別人可以留下,但我這丫鬟必須跟著進來。”


    “何為必須?”


    “看不出來嗎,我這是為你送有緣人來了。”


    啥?


    趙小顰和福伯一愣,就連夜叉也呆了半晌。


    半晌後,殿中傳出轟然笑聲,“哈哈哈”的震得人耳朵發麻。


    “木神教主,你可真是……無恥啊!”


    古木一撩劉海道:“此話怎講?”


    “你為了苟活竟然當起了皮條客,無恥至極、道上渣滓!”


    古木也很羞恥啊,但能怎麽辦,要是武力能解決,誰會瞎逼逼,這不是打不贏沒辦法麽?


    她展顏一笑道:“瞧你這話說得,做個媒而已,咋就成皮條客了?夜叉啊夜叉,你說這話,不隻侮辱我的侍女,連你自己也一並侮辱了啊!”


    “你夜叉是那樣的人嗎?”


    殿中一陣沉默。


    古木又道:“若你真是那樣的人,我這侍女就可以留在外麵了,別好好的一棵小白菜遭了野豬拱!”


    夜叉被說得很是憋屈,咋突然自己就成野豬了。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那樣的人”,更不是野豬,他道:“本座可是有講究的,不是什麽女人都入得了法眼、擔得起有緣二字。”


    “怎麽個講究法?”古木問。


    “感覺!”


    “感覺對了,丫鬟也可、富婆也行;若感覺不對,哼,就算是閻王爺也休想得到我!”


    “噗……”古木身後的趙小顰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地府,案桌後的閻王莫名打了個噴嚏,暗歎:“定是哪個花癡女鬼又在念叨本王了!”


    古木也想笑,但為了活命她拚命忍著:“現在我們可以進來了嗎?”


    “進來吧。但醜話說在前頭,本座若是對她沒感覺,你們都得死!”


    “那要是有感覺呢?”


    “她留下做神宮夫人,至於你嘛,精魂還是要貢獻出來的,但本座會留你一條小命。”


    “行。”


    古木說著率先邁入大殿,趙小顰緊隨其後。


    待她們進入後,黑漆漆的殿中突然燈火通明,大門也嘎吱一聲自己關上。


    古木抬眼望去,但見整個大殿富麗堂皇,正中央高高的神壇上坐著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雙頭怪人。


    怪人一手持三叉戟於置身側,兩手合什放於胸前,另一隻手捏了個蘭花指舉在頭頂上。


    他紅眉、綠臉、嘴巴又肥又大像兩根香腸,果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佛不像佛,醜得別具一格。


    可偏偏他又傲嬌、又浪漫、又有那麽一點點藝術細胞,實在是讓人一言難盡。


    古木打量他,他則打量古木身邊的趙小顰。


    突地,他從神壇一躍而下,一步步朝她們走來,嚇得趙小顰趕忙躲到古木身後。


    古木伸手攔住他問:“感覺如何?”


    “我、我感覺心在砰砰砰的跳。”夜叉說著,用合十的雙手捂住了胸口。


    古木忍住惡心道:“這麽說來,有感覺了?”


    “感覺簡直不要太美妙,她就是我的寶、我的命中注定!”


    趙小顰沒忍住在古木身後幹嘔一聲,夜叉忙問:“寶啊,你怎麽了?”


    古木:媽的,本想再周旋一下的,可實在是忍不了了!


    她將僅有的兩縷精魂放到手臂上,一巴掌拍出……


    然而足以拍飛一座山頭的手掌卻被一個大拇指牢牢抵住,她的精魂,也一點一點至那指頭處消失。


    古木大驚,正要將手收迴時卻發現渾身動彈不得。


    “又是這該死的無力感!”


    見古木和夜叉木半天不動,趙小顰直覺不對,忙將眼睛閉上、慢慢旋轉著召喚起滿山的杜鵑花來。


    在她的旋轉中,花朵脫離枝頭,如漫天箭矢穿破門窗朝夜叉激射而去。


    “嗬,不愧是本座的有緣人啊,還沒進門呢,就已經做起了這巫山紅杜鵑的女主人!”


    “嗯,好喜歡!”


    夜叉一邊吸噬古木精魂,一邊舞動三叉戟蕩開激射而來花朵,一邊還不忘嘴上說笑,表情甚是輕鬆自如。


    外麵的福伯見滿天花朵,知道這是小顰動了武器,忙衝上去踹開大門二話不說加入了戰鬥。


    可就算多個福伯,夜叉也是麵帶微笑,遊刃有餘。


    若不是他麵相怪異醜陋,都當得起“瀟灑”二字了。


    古木暗歎一聲衝動是魔鬼啊,該先把狼王和大白小胖放出來的,現在……


    不對啊,我現在跟乾坤袋有了心神聯係,不用打開都可以放出它們的,咋就給忘了?


    想到此她心念一動,大白小胖和狼王自腰間懸掛的小白布袋裏掉落在地。


    僅僅隻是一息,三獸睜開眼,且迅速恢複本來的大小朝夜叉撲去。


    夜叉終於正色了些,三叉戟舞得密不透風,但抵住古木掌心的大拇指卻始終未動,隻另外兩手變換成各種招式揮出。


    他速度奇快,且每揮一下都帶起一連串的爆炸聲。


    很快,福伯和趙小顰被轟飛出去,跌落於半山腰的杜鵑花叢;大白小胖被朝天一扔,穿破房頂不知落到何處;狼王最慘,被三叉戟砸到背上,趴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見此,古木隻得冒險再用一次乾坤袋,反正現在精魂也所剩無幾,沒什麽可以再失去的了。


    就在她意念一動準備喊“收”時,大門處,古塵寰領著雙胞胎和陳武等人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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