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眾生迷茫苦海之內,苦海無邊滋生五蘊之苦,而人心滋生五蘊又化五情,苦海無邊無法逃脫,但卻可以在特殊的情況下凝結成淚……


    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山峙林立,川流不息,陰陽二氣巧妙運於其間,一理並行而不相悖。顧北風告訴我,世間萬事萬物都是生存在天道因果的範圍內,而這個世界則是由‘陰陽’二氣所形成的。但氣是無形的,如天之風鬼之影一般,看不見卻摸得著,氣雖五行卻能生出五蘊,五蘊又生出人乃至萬物之情緒。


    天道無情,視眾生為螻蟻,然則天道亦有情,為眾生留下一線生機。所以生靈才會有淚,世間哀樂皆由此而生,萬物有淚,而淚水則是釋放五蘊的媒介。


    “五形就是無情的源頭,也就是流下這淚水的源頭,分別是那:神,妖,魔,鬼,人。排名不分先次。傳說當世上生靈遭遇重大變故,情緒波動極為強烈之時,就可以分別滋生出五種眼淚,這五種眼淚,分為‘青黃赤白黑’五種顏色,出目如液,落地成珠。”


    說到這裏顧北風停頓了一下,看著外邊不斷被轟散的茅山弟子正色道:“這五種眼淚代表著五種情緒,由以上五種世間之靈產生,用咱們道士的話說,這五種眼淚完全就是‘天靈地寶’。就拿其中的黃淚來說吧,妖怪所流的眼淚就叫黃淚,你的這滴‘妖淚’就是這樣。”


    我跟他同樣目光落在黑袍人身上,但心境卻天差地別,我淡淡的笑道:“可我的是紅色的。”


    顧北風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跡,吐了口塗抹罵道:“關鍵就在這兒,那眼淚本是黃色的,結果卻因為梧桐村五十個厲鬼的怨氣纏著你,再加上你在青城山中收了那麽多食人蟻的精血,還有那殘留了不知道幾千年的孤魂野鬼,他娘的要還能分出原色算我輸!”


    我冷靜的打斷他說:“我當初是用魍魎珠收的,也就是我的牙齒。”


    顧北風不以為意,戲謔的接了我的話:“那麽大濕胸,請問你的魍魎珠在哪兒呢?”


    看著他詭異的笑容,我不自然的摸了摸胸口……沒有。在他戲謔的目光下,我摸變了全身,右手手腕,脖子上,統統沒有。。


    “別摸了,你就是把你**翻出來也找不到。”


    看他笑的陰險我反而放下心來,翹起嘴角笑道:“你知道?”


    顧北風收起笑容惡心的看著黑袍人說道:“你以為你是妖,其實你對旱魃一點都不了解。無形化淚之一的妖淚能有簡單的?它有多邪沒人清楚,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魍魎珠收了那麽多戾氣怨氣,怎麽可能不被它盯上?我估摸著就是在你毫無察覺的時候給吸收了,所以才會由鮮紅變成暗紅。”


    聽完他的解釋我更加不自然:“你的意思是我流下的一滴眼淚生出了心智?”


    “你以為你是神啊,還心智,屁都不是。”顧北風嘲諷了一句,然後繼續來惡心我:“事有兩麵性,它是沒生出心智,但是它跟人差不多,人生下來就知道要喝奶,它生下來自然是要吸收邪氣,所以一但察覺到陰穢的東西就會自主的靠近,然後吸收。”


    “你說兩麵性?”


    顧北風聽到我的問話不暇思索的迴到:“人之初性本善,這話不隻是對人說的,你的眼淚是因為你的釋懷所流,是你對這十八年往事的一種釋懷。但是妖畢竟是妖,在熊熊大火中你的心告訴自己要釋懷,但是你流下的淚不會欺騙自己,也不甘於如此,於是它從出生到地的一刻,沒有發泄心中的怨氣,它隻能是紅色的,但是我前麵事有兩麵性,它的紅色是由你而來,解鈴還須係鈴人,變黃自然也是要看你這個主人是不是真的釋懷了,是不是真的瀉盡了心中的怨氣…”


    我心中一動,順著我的發現輕輕的問:“那你這麽瘋狂的把它搶迴來是為了…?”


    顧北風絲毫沒有感到我的語氣,雙手環抱,臉上全是不耐煩的神色,但是看在我眼裏卻是格外的賞心悅目。“我這麽幹是有兩個原因,第一這黑袍人一看就是修鬼道的,手中一把招魂幡無風自動,鬼道是什麽你也清楚,這麽至陰至邪的玩意兒是怎麽也不能落這種人手中。第二就是這東西既然是出自你手,那麽你們絕對會有血脈聯係,把它放在你身邊,一但它顏色變得更深的時候你就該掂量一下那時候的所作所為,直到它變為原本的顏色。這就像是一麵鏡子,可以為你正衣冠。”


    我對於顧北風所說的一切絲毫不緊張,笑意盎然的問他:“那你這是在關心我?”


    顧北風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我沒說話。但是我卻笑的更加歡愉,我記得當初借他一個茅山大弟子的身份,他被逼無奈的答應,如今卻能夠海納百川真正的為茅山派好,為身邊的人著想,在我看來這才是那個曾經輝煌一時的“茅山首席大弟子”。


    顧北風板著臉道:“你不要高興的太早,這黑袍人沒那麽好對付。”


    我依然不以為意,緩緩將手腕上的鐲子摘下,刹那間就成為一根三尺來長的白色大棒:“那你的意思是?”


    顧北風冷笑的對視黑袍人的目光:“幹他!”


    隨後又問:“有把握嗎?”


    我將雙手都放在這根骨頭上,緩緩用力握緊,以至於顧北風和我都聽到了“咯吱咯吱”的聲音,這是由於極度大力才會產生的!


    “你都被打下來了,我能有什麽把握。”


    我彎下腰,整個背仿佛彎成了一張弓,我的頭向上揚起,死死的盯住樹上的黑袍人,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堪,身邊卷起了無數的風和沙,還有各種各樣噪雜的聲音。


    但我都不在意,也沒空去思考,大腦緊緊的繃住,滿腦子一個念頭:我跟著骨頭是一體的!


    “嘭!!!!!!”


    當空忽然傳開一記重重地悶響,震得整個天地都在顫動,連房間坐著的葉黎宸都一陣搖晃,的虧陳秋給扶了一把。


    蠻力!這是徹頭徹尾的蠻力!顧北風臉色凝重的看著硝煙彌漫的上空,疑惑道:為什麽不用道術。。


    所有人都在盯著那個方向,等到煙霧散盡,顧北風才看清楚裏麵的情形。


    黑袍人一襲黑袍無風自動,就跟鼓風機吹氣一樣漲的巨大,那雙宛如鷹爪的右手輕輕一揮,那麵招魂幡仿佛是鋼鐵一樣,一變十十成百,一字排開組成了一個護盾,當骨頭的蠻力與鋼鐵的硬度相碰的一刹那,所有人都聽到了剛才的悶響。


    空中的那個人影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金剛鑽,大力且蠻橫的撞向黑袍人,但是結果卻不盡人意。我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被他打下地,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翻騰,一歪頭,吐出了一捧鮮血。


    不過好在沒有什麽大事,隻是被打岔氣兒了而已。


    顧北風一把我扶起來,再也忍不住衝著黑袍人問道:“閣下到底是誰?我茅山與你沒什麽瓜葛吧!藏頭露尾算什麽東西,夢中勾魂,搶人寶物,收我三才童子,閣下是想與茅山不死不休嗎?”


    黑袍人一身黑袍嘩嘩作響,配合著風聲竟然又將落下去的沙石再次掀飛了起來,在“嗚嗚”的風聲中,黑袍人那嘶啞難聽的聲音恐怖的緩緩傳出: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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