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天色漸明。頗有一種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的感覺。


    事實上這有些誇大,此時已經接近淩晨,漆黑一片,怎麽也看不出黃昏的感覺。


    但是我必須寫出來,寫出來我簽約,呸,我活命的機會就會變得更大,至少我的心理承受程度變大了。


    我傻笑著從亂葬崗穿過,快速的往市中心的角落趕去,忽的一下猛然停住。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旱魃骨,魍魎珠喃喃自語。


    “這可如何是好?”


    “雖說牙齒肋骨會再度長出來,可這兩樣寶物如何安置才不被發現?”


    我急急的在原地走動,想了許久也想不出個好的辦法。


    “迴去後肯定要換心,千萬不能被發現,怎麽辦?”


    猛然間我眼前一亮:“小,小!再小一點!對對,666。”我看著手腕上的‘玉’鐲子和胸前的掛墜眼前一亮。“這是我女朋友送我的鐲子,脖子上的隻是個普通飾品。沒錯就是這樣!”


    我站在門前努力調整內心的波動,將麵容變化成長發獠牙的樣子,用力拍門。


    “先生,先生!快開門!”


    可能是我的動靜有點大,不多時,裏麵就傳來了一道聲音:“叫魂呢!吵什麽吵,來了!”


    聽到他他吱聲了,我漸漸放鬆身體,順著牆壁‘咚’的坐在了地上。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先生突然將我扶起來驚詫說道:“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我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突然控製不住我自己了。”接著我就將在學校裏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先生聽著眉頭越皺越緊:“你先進來說話。”聽到先生的話,我連忙抬腳進去。等到我進去後先生又把們給關了起來。他一邊搗鼓著什麽東西一邊對我說到:“你先到地下室裏麵去,我一會就到。”我立馬點頭跑到了地下室,躺在了棺材裏。


    我靜靜的看著天花板,閉上眼睛陷入沉睡。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先生就站在我麵前。


    我定睛一看立馬跳了起來,由於跳的有點高‘砰’的一聲撞到了天花板。“嘶,”我倒抽一口涼氣,揉著腦袋上的那個大包說道:“先生,你殺人了?手上怎麽還拿著匕首?新鮮的心髒?”


    先生皺著眉頭不悅的說道:“臭小子,嘴巴放幹淨點,還不是為了你!”先生怒衝衝的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旁邊繼續說道:“這顆心髒是我托人在醫院弄的,絕對幹淨,沒有殺人!”


    我一陣疑惑,偷偷的在心裏猜想:莫名其妙,幹不幹淨關我啥事?難不成是給我吃的?誰知道我這個想法剛落下,先生就衝我吼道,“愣著幹什麽呢!還不趕緊躺下。”


    我嘀咕著:躺下就躺下這麽兇幹嘛!我的聲音故意放大,希望他能給我解釋下。可是先生聽到了也不肯迴答我。這樣我一陣沮喪,隻好乖乖的又睡在裏麵了。


    等到我躺下去,先生又在那裏搗鼓著什麽東西,由於棺材板的阻擋我也看不到。不知道為什麽,先生來了以後我更加的困了。這不,迷迷糊糊的我又在打盹。


    就在我睡著的時候我突然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有一個厲鬼拿著一把匕首插進了我的胸膛。我頓時冷汗直冒,想動卻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將我的胸膛撕開,伸出手拿出裏麵的心髒。


    我覺得自己的胸膛上疼痛不堪,這種感覺是那麽地真實,根本就不像是一場夢。


    猛地一下,我被這種感覺驚醒了,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後,一種酸軟的感覺傳變全身,還未來得及等我用手觸摸到自己的胸膛,眼前一顆拳頭大小般的心髒正對著我,一團血紅在黑暗中顯得那麽明亮,接著手指一麻,可以活動了。


    我連忙起來,發現身體已經正常了。緊接著大喊:“什麽東西!”我眼前一亮,看清楚了那顆心髒是被先生拿在了手裏,我瞪大了雙眼。


    先生又是沒好氣的說道:“這是你的心,我把剛才那顆新鮮的心髒放進了你的胸腔裏。”


    我傻站著說道:“嘿嘿,我還以為是給我吃的呢。”


    先生瞪我一眼罵道:“你切記不可吞食人血!否則我定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我心中一震絞痛,換了個話題:“先生,為什麽我每個月都要換心啊,能不能不換,好疼啊!”


    先生轉過身洗掉手上的汙漬,臉上表情極為複雜。但是轉瞬即逝,馬上我就知道,我看錯了。


    “你個臭小子,換心是為了你好,為了讓你和正常人一樣活下去。”先生笑嗬嗬的說道。


    我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先生,我怕疼。每次你給我換心我都感覺疼的撕心裂肺,我感覺我整個人好虛弱,好長一段時間才恢複過來,先生求你了,我不想換心。”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就跟不要錢似的。我感覺到他在幫我擦眼淚。他的語氣很是複雜:“小憶,換心必須要換,這是為了你好…”


    我沒辦法,隻好低著頭嗯了一聲。


    良久先生問道:“你說你們學校來了大批的道士以及陰陽先生,怎麽迴事?”


    我歎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總之好像是校長他們請來的。因為最近新來的老師太多,而其中的葉楚竟然是個茅山道士,所以我不得不懷疑這些新來的老師可能都是捉鬼師!”


    先生聽後緊張的說道:“莫非是後山的封印鬆動了?”我一驚,我們學校後山有封印?我怎麽不知道。當下也不插嘴,聽他一一道來。


    “不過他們怎麽沒有通知我?”我聽了後嘴角微微抽搐。笑著說到:“您老人家又不是什麽知名的捉鬼師,人家可是連茅山道士都請過來了!”


    不過我還是好奇,就問道:“先生,您是怎麽知道我們學校後山有封印的?我怎麽不知道?”


    先生瞥了我一眼脫口而出:“當年你還沒出生,你怎麽知道!”我睜大雙眼:“先生,這件事真的跟你有關?你到底是什麽身份啊?”先生自知說漏嘴,連忙說道:“咳咳,這你就不用管了,我是誰並不重要。”突然他及其認真的看著我說道:“小憶,你記住,不管我是誰,總之我不會害你。”


    自打我記事以來,從未見過先生會有這種嚴肅的表情。平時的他,基本上都是一副吊兒郎當很讓人欠扁又無奈的一副表情,而他現在的這種表情就是在告訴我,他是認真的。


    我想都沒想就說到:“先生你放心,我絕對相信你!”


    我看了看窗外說道:“先生,天亮了,我迴學校去了啊。”


    先生遞給我一把桃木劍說道:“你就這麽迴去同學怎麽看你?把這把劍給你們校長,讓他替你打掩護。”


    我連忙答應,嬉皮笑臉的搶過來,如獲至寶的握在手中。先生見此欣慰一笑。


    …


    黑色的火焰,這是幽冥之火。亂葬崗上火光衝天,映照著我麵無表情的臉龐。


    我將手中的桃木劍扔在火海裏,看著它漸漸的在我麵前化為灰燼。終是流下了淚水。不似剛才的嬰兒哭,而是流下了一顆血淚,轉瞬成珠,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撿起它苦笑了一下:“果真旱魃渾身都是寶貝,天下誰不想得?”我隨手將它扔進幽冥業火裏,卻不想我手一抖又把它抓了過來。


    我再次苦笑了一下:“你就這麽想要我死嘛?每個月都給我換心,每個月都要把我的力量削弱一點,千年道法加持的桃木劍來鎮壓我,你可真是舍得。你說你不會害我,我自是信你。”


    我抬起頭喃喃道:“把我關進十八層地獄,也是不殺我,對嗎…”


    我扣著嗓子,用力的嘔吐,吐出的汙穢之物全被幽冥業火焚燒殆盡。我發現我已經笑不出來了。


    “為了讓我老老實實的昏睡在那裏給我換心,你給我放了什麽毒香?軟骨散?噬骨香??”


    我脫下手腕上的鐲子,心念一動一柄桃木劍出現在我手中,細看之下跟方才的那一把一模一樣,然而真正的千年桃木劍卻早已被焚燒掉。


    我將血珠化作耳釘,插在耳朵中,血紅色的珠子使我顯得妖豔無比。“你把我當女人養,我就隨了你的願。我若當真活不下去。那便,那便不活了。”


    我轉身往學校裏走去,隨手將他給我換的心髒掏出來一並扔進業火裏。癡傻的心髒,有個屁用。


    我將桃木劍丟給校長之後就在辦公室裏等著。反正老頭兒已經交代了,那我還怕個屁。


    果不其然,幾分鍾後校長對我說可以進去了。


    我進教室就聽到一堆人在議論著什麽,隱約聽到“跑了,僵屍”一類的字眼。


    胖子把我拉到座位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朱子明他們都走了,聽說是迴去養傷去了,你知道不?後山好像封印了一個僵屍,可是昨天夜裏被一個稱作邪諸葛的人救跑了,我當時隻聽到一聲巨響,然後就又睡著了。”


    跑了?聽到胖子的話我不由得低頭想到:昨天那個生魂並不強大,從先生的話裏可以知道那個生魂被封印了好多年,平時都毫無動靜,為什麽今年出來了?


    等等!我緊皺著眉頭,那個生魂就是後山的那個,他跟葉楚有聯係,葉楚沒來就沒事,昨天來的新老師,邪諸葛…


    我猛地說道:“葉楚呢?黃東文呢?”


    胖子兩手一拍說道:“早就走了,聽說昨天晚上就走了。”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突然想到這跟我有屁的關係。


    我一挑眉毛:“你是陰陽先生?”


    胖子尷尬的說道:“我不是,徐清他們幾個是的,我們幾個一直在保護你,因為你…”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我笑道:“我怎麽?是個傻子對嗎?”


    胖子更加的尷尬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沒事,剛想張嘴卻有人對我說校長找我。


    “你家先生讓我告訴你今天晚上迴家,有‘活’幹,他要外出。”辦公室裏校長將早上的桃木劍還給我說道。


    我坐在座位上隻感覺頭痛欲裂,旱魃破封,又來一個旱魃。難道這年頭旱魃都不值錢了嗎,大白菜似的亂跑。神秘的民間道士,邪諸葛,還有我家那個神秘的老頭。特麽的江湖亂世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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