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車車隊又是鞭炮聲又是歌聲,在這空曠大路上,穿行在人煙稀少的村旁,兩邊是一叢叢的生機盎然的茶田,好不囂張。羅湛茗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今天要結婚一樣。剛剛還高談闊論他的生意,轉過頭,就炫耀起他的婚禮。


    婚車車隊在慢行,遇到好多人往茶廠方向走去。他們都向紅旗婚車招手唿喊,興奮雀躍無比。


    這一趟從男家出來到茶廠的路程,仿佛駛去天涯海角,一路下來,就天荒地老,短暫而漫長。車隊在茶廠門口前停下來了,眾人紛紛下車,走進茶廠。而車上的鞭炮聲還在不停播放,像是指引別人幸福的方向。


    我們走進茶廠,已經有好多人早早來到,這人頭湧湧的,好不熱鬧,我和婷婷跟著大部隊,在臨時搭建好的帳篷底下,穿過一張張擺滿餐具的桌子來到主席台。這放眼望去,沒有一百,也有幾十桌,看來茶廠是把附近的村子全包起來了。


    我也曾經主持過,包下整個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的婚禮,不過那個排場和這裏比,還是有點遜色,可以說,這裏是十裏洋場,一眼望不到頭的,從頭到尾,走去也得有幾分鍾。更別提,還沒入席就人潮洶湧,水泄不通,生怕自己來晚了,連位子都沒有的情景。


    羅湛茗和譚霽的婚禮,從中午到晚上,中午先吃一頓,晚上再吃一頓,重頭戲在晚上,所以我也是在晚上做主持。


    主席台,後麵是臨時搭建的新娘間,是給新娘子,伴娘,姊妹休息、補妝換衣服的地方。主席台前麵有八張桌,中間前麵兩張,一張是羅湛茗及其父母、譚霽、譚爸、郝媽等婚禮主要的人物,另一張是給他們老一輩的爺爺奶奶級別和德高望重的人。這兩張後麵就是,伴娘,伴郎,兄弟姊妹的,我和婷婷就坐在其中,至於,兩邊四張,也是給兄弟姊妹的,還參雜一些重要人物,他們都坐在這裏。接著後麵的,幾十桌,我就無從得知。


    我們才來到主席台,新娘和姊妹們 都去新娘間打扮補妝,包括今天一直興奮上頭的婷婷,她今天是完全沉浸在這氛圍中,忙並快樂著。


    在酒席桌旁邊,也搭起一個很大很長的帳篷,這裏,廚師和幫工們,正在熱火朝天地炒菜。風扇的“唿唿”聲,顛鍋顛勺的“砰砰”聲,爐頭火舌噴出來的“嘩嘩”聲,還有主席台播放的《天女散花》,詭異又恰如其分地糅合成一段屬於這裏的婚禮進行曲。


    我正在欣賞廚師們純熟的顛鍋,有點心癢難耐時,喬梁喬伯,從外麵走進來。


    “小夏,你這麽早就到了。”喬伯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幸好我已經習慣了總有人喜歡拍我肩膀了。


    我迴應說:“是啊,喬伯。”


    喬伯對我點了點頭,徑直走往羅父那桌坐下,和羅父有說有笑。這是掃地僧吧,幸好之前沒有得罪他,不然不知道他會怎麽說我。


    來喝喜酒的人陸陸續續地來到,場上的幾十桌也坐得個七七八八。


    新娘子換了一套新的裙褂出來,雖然都是大紅為主色調,金色點綴,但比起早上的那一套正統的裙褂,這一套裙褂的剪裁更貼合現代審美。


    婷婷走過來,坐到我身邊,一麵憧憬地看著我,說:“今天新娘子的衣服,都很漂亮啊!”她說完,向我眨了眨眼。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可沒有羅湛茗那麽有錢,這些裙褂不是特別訂製,根本做不來。


    “那麽,我們什麽的時候,也訂製幾套好了。”


    婷婷對著我,使勁地點頭。她今天花癡的模樣真讓我受不了,我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婷婷拿下我的手,聳了一下鼻子,說:“你說了,別想賴賬。要是你敢……”她高舉著她的羽毛球掌,裝著要扇下來的樣子。


    我拿下她的能一巴掌扇出紅掌印的手,說:“這麽大紅的色調,你還喜歡啊!”


    “不知道,看看唄。”婷婷傲嬌地說,“或許我喜歡桃紅色。”


    “桃什麽紅,你隻能穿白色,或者大紅色,沒有桃紅色。”


    婷婷湊過來,不解地問:“為什麽嘛?”


    我一手抵著她的臉,有點生氣地說:“沒為什麽,就是不能。”


    “喂,那個嘴裏說梅占,口裏含黃金桂的男人,你也懂得挺多的吧!”這話一聽就知道是丁姨在取笑我。


    丁姨說著,主人家的那張桌子,好多人都笑起來了,包括整一桌。


    郝媽說:“一禕,要不,你們迴去,就辦了吧!現在看你們就覺得冤氣了。”


    “那也得我攥些錢才行啊!”我說。


    “什麽,我有說要答應嘛?”婷婷好強地說。


    “等我攥夠錢了,你不答應也得答應。”我說。


    這周圍,響起一片哄笑。


    婷婷的臉又漲紅了,她捂著臉,伏在桌上,還時不時偷瞄周圍的人。


    這時候,幫工們開始上菜,中午的喜宴也在我們插科打諢中開始。


    我說:“好了,好了,今天我們倆又不是主角,你們去找新娘新郎開涮啊!盡拿我和婷婷說笑,都什麽事啊。”


    “哥,還沒到晚上啊!你想別推我們出來。要怪怪你們太閃了,把主角的戲都搶了。”譚霽也一並揶揄說。我也不想啊,這婷婷今天腦抽風了,一臉恨嫁的樣子,真讓人受不了。


    “我現在還給你們好了吧!有沒有人想知道,羅廠長怎麽抱的美人歸嗎?”我大喊。


    婷婷見我把話題轉移到羅湛茗和譚霽身上,也跟著笑著吃起菜。


    兄弟姊妹們不嫌事小,說:“我想。”


    “去去去,哥,你別興風作浪的,還沒有到你出場的時候,到你的時候,你才好好表演。”譚霽說。


    “譚霽,還沒有洞房就這麽護夫可不行啊!很吃虧的。”


    “要你管。”譚霽頓了頓說,“婷婷你別光顧著吃,快點管管你的未婚夫。”


    “啊,為什麽又扯上我。”婷婷被說了,嗆了一下,說:“不是,他還沒有向我……”婷婷說著又停下來。


    “大哥,聽到沒有,我家未來嫂子發話了。”羅湛茗這時加入戰局。


    婷婷你站哪邊的,怎麽你的槍也指向我的,你是不是我女朋友,怎麽整天坑我。


    我向婷婷給出一個很刀的眼神。


    “我沒說什麽,我們現在也挺好的。”婷婷無辜地說。


    “哥,聽到沒有,婷婷正投訴你呢,你看你都不主動一點。”譚霽分明在曲解了。


    “這種互相不待見的,生活小情趣,你和羅湛茗,不會明白的。”


    “誰說,我們不明白,郭夏炎,你……”譚霽氣得說不話。


    婷婷看著有反擊的時機,她躍躍欲試地開口,我眼明手快,塞給她一個雞腿,堵住她的嘴。婷婷生氣地打了我一下,說“幹嘛!我幫你說她呢?”你不張嘴,就是對我的最大的幫助。


    “你上午,都忙忙碌碌的,一定很餓的,快點吃點東西補充一下。”特別要補一下腦,婷婷你今天戀愛腦太嚴重了,智商急降,都給人帶著走了。


    羅湛茗說:“好了,好了,大家別再看戲了,菜都上了,大家動筷吃飯吧!”


    “你是不是嫌棄我不會說話。”哇,婷婷,你終於迴來了。


    “沒有,沒有,”看著婷婷高舉羽毛球手掌,我接著說,“我哪敢?”


    “我也覺得,我今天,好像變蠢了很多啊?”你知道就好,現在反省也不算晚。


    “沒有,沒有,”婷婷瞪了我一眼,我說:“都很可愛的。”


    “我今天是不是太什麽啦?”這個什麽又代表什麽啊?


    “沒有,沒有,”她惡狠狠地叉著我的嘴,我說:“你今天確實有點神經病了。”


    “怎麽辦啊,我會不會以後都這樣子的?”你迴去對著你那些學生上一兩節課,就沒問題啦!都不知道你怕什麽。


    “沒有,沒有。”我敷衍一下。


    “郭夏炎。”


    “你想象一下,自己在上課,就會好很多的。”


    婷婷想了想,臉色突然嚴肅起來,然後瞬間又塌下來,興高采烈地說:“真的啊!”


    “那就好啊!”


    這時,周圍一陣大笑。


    我低頭捂著臉,婷婷也低頭捂臉,還時不時推搡我一下。


    最後,我無奈地說:“吃飯,大家,別光看我們,吃飯吧!”我也不說話了,默默炫飯,中間不忘給婷婷夾菜。趁著中午還能吃飯,得吃多點,晚上,你都不知道和新郎新娘跑哪去了。


    “幹嘛?我自己會夾!”我看著她,想象她晚上可能奔波的情景,有點心疼。


    “幹什麽,你這是什麽眼神?”


    “沒有,你快點吃飯吧!”又來了,這種隻要和婷婷相處一久,就會不由撒糖的。我可不想再給他們取笑了,收斂了一下。


    中午的飯吃到兩點,就完事了,其他人都在閑話家常。而婷婷又跑去和新娘子一起待著。我找個僻靜,沒什麽人能發現的地方,也就是昨天和婷婷待了快一下午的地方,靜靜構思今晚做主持的事。雖然譚霽說隻是走過場,怎麽說呢,我也算是她半個哥哥,怎麽都想給她一個難忘的婚禮。現在手上也沒有什麽資料,怎樣能做到難忘,我有點想不過來。我苦思冥想,不得方法,不由地躺了下來,看了看藍天白雲,晴空萬裏,放空了我的思緒。今天下午清風徐來,風裏少了茶香味,卻多了一份煙火氣。真的好奇怪,這茶廠不到一天變得完全不同。就這麽一天過去,好像所有的東西都會時過境遷,世間所有的滄海桑田,不過須臾之間,仿佛彈指一揮便人事全非。我突然腦海裏起了一個激靈,那無比清晰的靈光,讓我混沌的大腦,一掃陰霾,變得透亮無比。


    下午,我為了保持思緒,一直在這裏待著,在腦海中打草稿。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婷婷過來找我。


    她來到我的身邊,說:“夏夏,晚宴快開始了,譚爸郝媽叫我找你迴去。”


    我起身,說:“好,迴去吧!”


    婷婷牽著我的手,問:“你這整個下午在這裏幹什麽?”


    “想東西啊!”


    “哦,哦。”婷婷點了點頭,說:“想到了嗎?”


    “嗯。”


    “那,能告訴我嗎?”婷婷往我這邊靠。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就不能先告訴我嗎?”我抵著婷婷往我靠的頭,今天的婷婷真的太膩歪了。


    婷婷見軟的不行,一手捏著我的臉,威脅說:“夏夏,你說不說。”


    “不說。”我快步走去主席台。


    “好討厭,別走那麽快。”今天的婷婷實在膩歪。這婚禮的氣氛實在恐怖,一向理性的婷婷都感染了。


    我和婷婷迴到我們的那一桌。


    現在傍晚六點,太陽還在掛在天上,光線已經暗了許多,沒有大中午那樣熱力四射,溫和了不少,就像熱烈後的溫存,繾綣悱惻。


    羅湛茗走過來,把一個話筒遞給我。我接過話筒,深唿吸一口氣。這就是我這一行的工作,一個婚禮主持,能不能做好我本份,給譚霽一個難忘的一個婚禮,這是最後一步了。


    “謝謝。”我對著羅湛茗說,然後拿著話筒上主席台。


    我上台,清了清嗓子,打開話筒電源說,“喂,喂”測試一下音量。我接著說:“謝謝,各位鄉親朋友蒞臨我們羅譚聯婚,今天很榮幸被邀請到這裏,做這次婚禮的主持。這兩天,我和婷婷,沒錯,就是今天,一直少女懷春的那位。”我頓了頓,說:“我們倆,在這裏度過忙碌又充實的兩天,她真的,一天都忙得昏頭轉向的,偶爾才會想起還有男友在旁邊。”我頓了頓,說:“昨天,我們遇到喬梁,喬伯,他向我述說,鐵觀音的變遷史,我們曾經風靡全國,一時之間,喝茶的人認為茶就隻有兩種,綠茶,和鐵觀音,可能因為這種沾沾自喜,讓我們開始追逐利益,不斷地翻種新茶樹,讓鐵觀音一度背上罵名。雖然如此,但我們不可以否認,是因為鐵觀音帶動整個茶葉市場的發展,讓更多人認識茶,了解茶,開始喝茶。我們對茶的這份熱愛,讓我們的茶廠一直經曆數十寒暑,也是這份熱愛,讓我們,曆盡滄海桑田,依然屹立不倒。我想請大家為自己鼓掌,因為我們自己,現在我們能站在這裏。”我頓了頓,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每個人都坐在位置上靜靜地聽著。


    我下主席台,來到主人家那桌。說:“羅爸爸,羅媽媽,我想問一下,也就是,你們在昨天,有沒有覺得羅湛茗依然是個讓人操心的孩子,怕他管不好自己的廠。”我把話筒遞給羅爸爸。


    羅爸爸,說:“有這樣的想過。”


    “羅媽媽呢?”


    “差不多?”


    “我們再問一下,譚爸爸,和譚媽媽,你們呢,有沒有,覺得昨天的譚霽,還是刁蠻任性,胡作非為,一身公主病。”


    “哥,你夠了。”


    “沒輪到你說話,安靜點。”


    我把話筒給譚爸。


    “的確,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譚媽媽呢?”


    “嗯,對的。”


    “可能你們和羅廠長,譚秘書相處比較久,你們很多事認為事理所當然,他們就是這樣子,我這個外鄉人看到的卻盡不相同。我來到的第二天,羅廠長,大清早,就跑過來和我聊生意,我就心想,這個人瘋了吧,大清早就跑來和別人談生意,他對自己的事業到底有多上心。然後我們迴廠,吃早餐,麵線糊。”我頓了頓,說:“肯定很多人都吃過的,我那天那碗特別的滿,看得出廠長真的對自己廠挺上心的。”我頓了頓,說:“我們跟著廠長參觀工廠,我看到了,這星期六的,隻有一線工人在幹活,文員都跑去壓馬路了。”我頓了頓,說:“這中午我才從喬伯口中知道,這些都是,我們的譚秘書幹得好事,你看她讓文員放假,讓一線工人加班,這是人幹的事嗎?”我頓了頓,說:“這確實,不是我以前認識的譚霽能幹出來的事,她變了,變了狠心了,也變得獨立,自主了。哎,鄰家小妹般的譚霽已經變成女潑婦了。”


    “哥,你別說了,快把話筒話還迴來?”譚霽聽著打了我好幾下。


    “你們看,你們看,就是這樣子。你們的譚秘書就是這樣子的啦!”我頓了頓,繼續說:“好了,不管譚霽了,畢竟她已經沒救了。說迴我和婷婷,我們昨天在廠裏吃飯,我們本以為,這次出省了,能吃點不一樣的,然而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是,我們居然在這裏看到廣東菜的影子,我和婷婷誓死不點了,真不知道那個廠長突然戀愛腦犯了,招來廣東廚子,博美人一笑,這還是剛剛我認識的,大清早來騷擾我的廠長嗎?”我頓了頓,說:“正當我想對這個廠長持有保留意見時,這個廠長好像知道我的態度,今天,居然找我聊起,桔紅糕,塗門貢糖,能不能放開銷售,現在我都不能評判這個廠長,他真的讓人抓不了頭腦。”我頓了頓,說:“這就是我這幾天見到的羅廠長和譚霽,他們就好像一夜之間,蛻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更有擔待,更成熟的人。這裏,我想對,羅爸爸,羅媽媽,譚爸爸,譚媽媽說,你們的孩子已經長大了,你們可以放下心頭大石,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了。新郎,新娘,有什麽想對爸爸媽媽說的嗎?”


    我把話筒給羅湛茗。


    他說:“謝謝你們這麽多年相信我。就這樣吧!”羅湛茗有點說不下去了,他把話筒遞給我。


    我把話筒給譚霽。


    “譚霽,你呢?”


    “爸爸媽媽,以後的路,我自己也會走得很好的,你們不用擔心。”譚霽說著把話筒遞迴給我,還不忘打我幾下。


    我說:“最後,我在這裏謝謝,謝謝大家,這次蒞臨羅譚聯婚,希望大家不要給剛剛的事影響,今晚吃好喝好。我把話筒交給廠長,讓他給我們宣告。”


    羅湛茗接過話筒,大聲喊:“上菜!”這一話下,掌聲雷動。


    我走迴自己的位置,婷婷看著我,眼波流轉。這又怎麽啦?


    “這就是你一下午想的東西?”婷婷說。


    “嗯,對啊!可以嗎?”


    “還行吧!”婷婷笑著說。


    “還行就好。”


    我和婷婷還沒有說上兩句,羅湛茗譚霽就和一幫兄弟姊妹拉起我和婷婷去敬酒。羅湛茗今天是特別高興,走到哪,挑釁到哪裏,自備像酒的茶早就被他霍霍完了,最後還得來真的。而婷婷這個天生愛抬杠得,見人想勸新娘子酒的,她就二話不說,前去擋酒,我這是又幫羅湛茗喝,又替婷婷喝,好不容易撐一圈,我已經醉了不省人事,後麵的事情是一概不知。


    翌日,我燥熱迷迷糊糊地醒來,發覺身旁多了一個暖洋洋的東西,這我嚇了一跳,連忙坐起來,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幸好沒有脫得一件不剩,我迴頭看了看身邊的人。隻見婷婷慵懶地卷伏在旁邊。昨晚我醉後到底發生什麽事,婷婷怎麽睡在我身邊,這不是在招待所嗎,管理員丁姨去哪裏?是不是我還在夢中。我捏了捏婷婷的臉,這手感真實又細膩,是婷婷的臉沒錯了。婷婷惺忪地醒來,看著我捏她的臉,推開我的手,說:“幹什麽?”


    “我看是不是做夢了,你怎麽睡在我身旁?”


    婷婷起身二話不說地掐著我的臉,說:“疼嗎?”


    我吃痛地說:“疼!”


    她還不解氣地雙手掐著我的兩邊臉頰,說:“真的疼?”


    我拉開她的手,說:“疼啊!”


    她“哼”的一聲,走下床,走出我的房門。


    “你去哪裏?”


    “收拾東西迴家,下午有課,今天必須迴去。”


    “這難得可以同床的,我們再睡一會兒吧?”


    “討厭,沒心情。”婷婷說著打開門離開。早上我們收拾行李吃過早餐,和譚爸郝媽一同迴去廣州,我們臨走時,羅湛茗還應約送來桔紅糕和塗門貢糖,還有他們廠的茶葉,讓我們和譚爸郝媽帶迴去。在列車上婷婷依然沒有告訴我,她為什麽昨晚會睡在我身邊。仿佛昨晚睡在我身邊是一件理所當然再正常不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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