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們曾經錯過(下)
神啊！請賜給我一個甜蜜男友吧！ 作者：夢幻鋼琴gD2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翌日，我們醒來洗漱後，本想著去吃早餐。走到門口，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前廳的紅木椅上，管理員阿姨正畢恭畢敬地給他倒茶遞水，我猜應該就是這個人叫我過來做主持的。
他穿著淺色西褲，馬球衫，不像一般的老板，膀大腰粗，腰間掛著鑰匙扣。他是高瘦，麵容清臒，目光如炬，相貌不算特別出眾，他見到我起身走過來，向我伸出手，說：“你一定是郭夏炎了，我看過你的視頻。你好，我是羅湛茗。”
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說：“你好，我是郭夏炎，夏日炎炎，很高興見到你。這位是我女朋友，馮婷婷，她陪我出這趟差的。”我向他介紹婷婷。
婷婷看過來，眼神裏盡是嘉許。
羅湛茗向婷婷點了點頭說：“你好。”
婷婷轉過頭望向羅湛茗點了點頭。
“你們現在是要去哪裏？”羅湛茗問。
“哦，吃早餐。”我說。
“正好，一起迴廠裏吃吧！”羅湛茗邀請道，“一路上我可以和你說一下，這次婚禮主持的事。”
“也好，一起走吧，我也正想了解你們這對新人的事，好讓我準備講詞。”這正合我意。
“那你女朋友也一起走嗎？”羅湛茗特意提起婷婷，言下之意，好像不想她和我們同行。
“沒事，你們聊正事，我可以自己出去吃早餐的。”婷婷說。
“我們倆剛到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正愁著在哪裏能找到吃的了，這不是羅廠你盛情邀請嘛！一塊吃早餐挺好的。”我說。
羅湛茗麵露難色。
婷婷說：“沒事，沒事，我自個沒問題的。”
“不怕你笑話，昨晚我們逛了好久才找到吃的，這大清早真不知道哪裏能找到吃的。”我說得合情合禮合道理。
“也對，也對。丁姨麻煩你帶著馮小姐跟著我們吧！”羅湛茗對管理員丁姨說。
這算什麽，婷婷我和我一起走有什麽問題，你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秘密要對我說嗎？
我還想說什麽時，婷婷搶著說：“謝謝。”婷婷你……
婷婷瞪了我一眼，好像說，差不多得了。
“不客氣。”羅湛茗一錘定音，說，“那麽有請，我們走吧！”
“好的。”我無奈地迴答。
羅湛茗和我走出招待所的門，他邊走邊說：“這次，請你來，一是婚禮主持。”這不會還有二三吧。
“二是，我看過你的那個和網紅晨晨做的訪問。”不會要我做現影師吧。
“你們的那個銷售方案很成功，你宣傳的那個公司現在都在茶飲料銷售前三。”不會找我來做你們產品策劃吧，那可不行啊，我現在是望洋聞道的創意總監，而你是公司目標客戶，你叫我做私單，這可是出賣公司的。
“我想啊，善明堂已經打響名堂了，那麽他茶原葉的需求量是不是也增大了，這樣，有沒有可能需要換另一家供應商。”原來是想要我幫你們茶廠和善明堂牽線搭橋。
“我看你們公司經營的茶飲料，有很大一部分是烏龍，正好我們茶廠也是專做烏龍的，是不是就對上了嘛。”在徐聞俊給我的資料中確實提到這家茶廠就是深耕烏龍這個風格的茶，其中有好幾種馳名的茶，像鐵觀音，毛蟹，黃金桂，大葉烏龍等。
“其實按照貴茶廠的資曆，可以直接和穀總談談，不一定要我做中間人吧！”我直話直說。
“這怎麽說呢！”羅湛茗說，“我之前打聽過，許多同行都看好善明堂，正在進行商洽，當然這個我也會跟進，對吧。但有一個熟人在中間說一句，是不是比其他人沒頭緒地蠻幹要好得多。你覺得，我說這話是不是這個道理！”道理你是有的，但問題是，你這次叫我來是因為你婚禮需要一個主持。怎麽現在變得像在是和我談生意的。不過話說迴來善明堂真的做大了，也要換一家供應商，之前營銷額比較小，一家中間供應商，能供應所有茶葉，現在做大，可能真的要對接上茶廠了，既然兩家都有這個需求，我就做這個媒人吧。這兩邊討好的便宜不撿白不撿。
“這個當然可以，但我是不是可以先參觀一下茶廠，畢竟推薦人也得了解一下情況。這樣才能好做功課，好推薦啊。”
“當然，當然。”羅湛茗舒了口氣。看來他對自己茶廠的出品十分有信心。
“唔，其實我這次來是做主持的對吧，是不是也應該顧上這方麵的事情？”
“沒錯，沒錯。”羅湛茗說完“沒錯”就沒有下文了。
我不得不說：“就是，我是做主持，要知道你們這對新人的故事，才能做好我本職工作的。”
“這個啊！”羅湛茗說，“其實，我很少和外人說這些事，要不待會兒，我們參觀茶廠後你去找譚霽……”譚霽？！我腦袋“嗡”的一下，我隻看到羅湛茗嘴巴不停在動，但什麽聲音都聽不入耳。譚霽？！真的是我認識的譚霽嗎？！是不是這隻是同名同姓，或者根本就是隻是讀音相似，不是同一個人。
我的聽覺開始慢慢恢複。
“……我們茶廠主要有幾種茶，像鐵觀音，毛蟹，黃金桂，大葉烏龍，都是少有名氣的，待會兒，我們可以去品嚐一下。”羅湛茗帶著我到茶廠的飯堂，這裏已經陸續有員工來吃早餐。我不知道這個茶廠是平常的周六也是有早餐供應，還是今天才特供早餐，因為這員工來得有點少。或許隻是我自己起來得太早了吧。
我們去一個打餐窗口，一個阿姨見到我和她們的廠長一起來的，罕見的沒有手抖，直接給我滿滿一碗麵線糊，和一碟飽滿還帶著溫度熱氣的油條。當然，同樣一份也給了她們親愛的廠長。
“這裏就是我們的員工飯堂，我們一天包兩頓，早餐，和午餐。來嚐一下，我們茶廠的早餐。我們茶廠的人每天從一碗麵線糊開始，油條蘸糊，更有味道。”羅湛茗說著就用油條蘸麵線糊吃了一口，十分滿足。
羅湛茗和我吃了一會兒，婷婷和丁姨也端著早餐走過來。看著她們盤裏的早餐，我不由笑起來，看來飯堂阿姨的手抖並沒有治好啊，隻不過是看人而已，就算是姐妹也照樣抖啊。
婷婷看著我吃了一小會兒的麵線糊居然和她的剛打上來的差不多，氣不打一處，二話不說，把我的油條都拿過去，狠狠地咬了一口，還瞪我一眼，好像說：看什麽看，不服氣嗎。
我微笑不語，你愛吃就吃唄。
丁姨看了笑了笑。
我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敢。我哪敢對你不服氣，這不小心給我扇巴掌，可得了。
“哼！”
我說：“羅廠長，我有個提議。”
“郭先生，你說。”
“晨晨和我那個視頻的你都看過，你也了解過，我們宣傳的產品的吧！”
“嗯，了解！婷序嘛！我知道。”
“沒錯，就是婷序，你看，這係列產品的目標客戶群體是女性。我想是不是應該讓一位女性也來試一下，讓她給個意見。這樣是不是更加有說服力，對雙方都有裨益。”
“郭先生，說得沒錯，的確該由女子來試比較好。不知道……”羅湛茗對婷婷說。
“可以。”婷婷爽快地說。
羅湛茗客氣地說：“那接下來，就一起走吧！”
“你今天不是新郎嗎，怎麽今天還工作。”婷婷蹬鼻子上臉好奇地問。我也覺得奇怪，他是沒有一點當新郎該有的興高采烈的樣子。
“家裏的長輩要擺喜酒，我就順從他們，今天上午還是上班的，下午，就全體放假。”羅湛茗指了指食堂外麵的空地說，“廠外麵的空地，下午開始布置場地。到時候廠裏的員工，雙方親戚都會到場的。”
“哦哦，明白。”婷婷一臉期盼地看著我。幹嘛，這是人家的喜酒，又不是你的，你這麽期待幹什麽？
婷婷推了推我。
我們吃完了早餐，羅湛茗帶我們參觀炒茶的車間。這裏光潔整齊，飄香滿屋，就是有點熱。他指那些師傅正在炒什麽茶，其實我對製茶的工藝真的不了解，就看他們炒也不知道個高低，隻好附和式應答。看完炒茶的，他又帶我到揀茶的車間，這裏應該是把茶葉揀選分等級的地方，這時有上百號人在挑選茶葉。我猜他帶我到這裏，是想讓我看看他們茶廠實力雄厚。最後我們來到一個品茶室，一個師傅正在沏茶，他純熟地給我們三個沏上茶。我們在這裏待了很久，我們在這裏品嚐了他們茶廠的每一款茶。泡茶師傅一邊泡茶一邊給我們講解每款茶的特點，我不是這行業裏麵的人，他說的辭都特別的優美，言之鑿鑿的，但我實在是一竅不通，隻能根據徐聞俊給我的資料對付應答，讓他們覺得我也是一個知音同路人。
喝過那麽多的茶後，我直覺上喜歡他們廠的鐵觀音，婷婷對黃金桂情有獨鍾。這黃金桂確實對女性友好，聞著就是濃鬱的桂花香，茶色淡黃，入口綿密，迴甘快。這是我從泡茶師傅的話裏學到的，現炒現賣。做瓶裝飲料的，相對於衝泡時散發的香氣，我更看重的是喝茶時的口感，但這都是我的個人感覺，真正要進去市場還得看調查報告才能作準。
試喝完茶，終於進入正題，也就是我這次來的工作。從上麵的交談我已經知道真正能促成茶廠和望洋聞道的合作是，能不能幫羅湛茗拿到善明堂的供應商資格，而做婚禮主持也隻不過是他的一個幌子，所以他從來沒有認真對待我做主持的這件事，不過工作就是工作，既然接了主持的活兒，就得做好它。終於等到到他介紹完茶廠，他才不太情願地說可以讓準新娘跟我們談談。他是又多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戀愛經曆，是不是男人都那麽忌諱和別人分享他的心情。
他帶我們到他的辦公室，而譚霽就坐在外麵，她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難掩驚訝。我看到她也吃了一驚。這多年沒見的人，突然以這種方式出現，真的讓人有點猝不及防。
“譚霽，郭先生想和你聊聊關於婚禮主持的事。”羅湛茗說。
“我沒聽你說過要請婚禮主持，而且這就是在茶廠裏辦的喜宴，怎麽需要請主持，你還是讓人家迴去吧！”譚霽客氣中帶著拒人千裏。
羅湛茗有點生氣地說：“郭先生大老遠從廣州跑過來的，你讓我叫人家迴去。你教我怎麽和郭先生交代。”
譚霽看了看我，又轉向羅湛茗，說：“那好吧！”
“我先迴去了，你們談完就快點迴來，還有很多事要準備的。”羅湛茗說。
“好的，你先迴去。”
“郭先生，我先迴去了，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四處走走逛逛。”
我點了點頭說：“好的，謝謝，你慢走。”
譚霽引我們到剛剛的品茶室，泡茶師傅早就離開了，我們坐了下來，譚霽關上門，拿出泡茶的工具，打開電熱水壺問：“喝點什麽嗎？”
“剛剛的黃金桂，挺好喝的！”婷婷說。
“好的。”譚霽邊泡茶邊說：“你們倆是情侶嗎？”她怎麽問起我們來。
“是的。”婷婷說。
“郭先生你女朋友也挺好的，你來工作她都跟著你來，也沒有半點不高興的。”好像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們吧。
“嗯，她確實挺好。”我不吝讚美。
婷婷傲嬌地“哼”了一下。
譚霽難掩苦澀地一笑，邊給我們倒茶邊說：“確實，現在這麽好的女孩子，真的很少，郭先生，你挺幸運的。”
“聽到沒有，好好珍惜吧！別整天捉弄我。”婷婷揶揄我。
“我們是不是弄反了討論對象啊！今天的主角應該是你才對吧！”我提醒她。
譚霽客氣地說：“對對對，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這次喜宴純粹是兩家人和廠裏的員工吃吃飯而已，湛茗也是打算用喜宴來鼓勵鼓勵廠裏的士氣，我都沒曾想過要請主持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湛茗會突然請來主持，但一定不會是給什麽浪漫的，所以你們也不必當真，走走過場就可以了，好吧。”
“人結婚好的就隻有一次，怎麽可以將就，既然我們都來了，你就當作是你先生給你的禮物嘛。”婷婷說。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這個人眼裏隻有生意的，你說這是他送給我的禮物，我真的很難相信。”譚霽苦笑了一下。
她一再堅持閉口不說她的經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在這裏的原因。
“要是，你覺得對一個男人說，你和你先生的戀愛經曆很難的話，要不我先出去一下，你們女生和女生說。”
我起身走出去。
“不是，我真的沒什麽好說的。”
我關上門，走開幾步，來到一個空無一人的文員辦公區，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來。哇，這是怎麽了，今天到底要不要來上班的，下麵的炒茶師傅，和揀茶工人，做得熱火朝天的，這裏文員卻一個都不來上班嗎？有點職業歧視吧！
吐槽過後，我呆呆地望著那鐵皮大棚，看著下麵炒得火熱的車間，聽著悉悉索索的聲音，聞著淡淡茶香，有點出神。
“你幫我劃重點，我請你吃糖好不好！”臨近期末，我這個另類被同宿舍的人趕出去，說什麽看著我自修裝13的樣子影響他們打遊戲發揮。於是，我無奈地到沒課的教室自修。一個同上一門公共選修課但不同專業的女生拿著一包太妃糖過來，說要用糖換我幫她劃公共選修課的重點。對於這種情況，我已經遇到很多，譬如我的舍友用拿幾次拿熱水換重點，同專業同學會用幾頓飯來換重點，有些會用幾本暢銷書來換重點，有些離譜到隻用一袋花生換重點。而沒想到有人會用糖換重點。
“你打算請我吃幾顆。”我正在努力寫我的整理我的各科筆記重點。
“這整一包都給你。”
我把我筆記給了她，說“自己拿迴去看吧！”。
“我可以在這裏看，不懂的能問你嗎？”
“那就不止一包糖的價格了。”
“那請一頓飯可以嗎？”
“還行吧！”
於是，我旁邊多了一位一直吃我的太妃糖，還打擾我做自修的女同學。她看了一晚上的重點，吃完了本該給我的太妃糖，就這樣她一共欠了我兩頓飯。這兩頓飯，她還了很久。因為她越欠越多，好像根本還不了。
大學畢業，其他人都在找工作，她一次次碰壁，我說她可以在家裏做自媒體，我來養她。她就學起做自媒體，修圖，做視頻，這些都是她拿手的，畢竟她學的就是網絡和新媒體專業，很快她的自媒體就做起來了，每天都有小幾百的收入。她也時不時炫耀起自己的收入。
如此開開心心地做了一段日子，有一天，她不做了，跑去一家大企業裏麵做公關宣傳。我想她是想找穩定的工作，也就沒有過問。然而她在大企業上班的時，她是眼看的不開心，我很想陪她。碰巧我正處於事業搏殺期剛升上主管一堆事，還得適應從管理者的身份，我想等穩定，隻要我穩定了一定會想法子補償她的。可是我沒有等到那一天，她就走了。她離開時，留下一句，“我走了，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我看不到我們的未來。”
在恍惚間，婷婷出來了，後麵跟著譚霽。婷婷和譚霽揮了揮手，譚霽就離開了，經過我身邊沒有看我一眼。仿佛她從來沒有認識過我一樣。
婷婷走過來。
我問：“她說了什麽嗎？”
婷婷聳了聳肩，說：“她說她和羅湛茗，是旅行認識的，羅湛茗正缺秘書，所以就過來做她秘書，然後就這樣發展了。沒什麽蕩氣迴腸的，隻是日久生情細水長流。她好像挺抗拒你在她喜宴上做主持這件事。所以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嗎？”我自以為已經掩飾的很好了吧。我自問在婷婷麵前沒有露出馬腳，她是怎麽察覺到我有事隱瞞的。
“我怎麽啦？我做了什麽嗎？”我敢發誓我真的沒做什麽。要是說真的做了，也隻是履行一個婚禮主持責任，想了解新人，為這次主持的講稿做資料收集而已，純粹是作為一個打工人的職業素養。
“你沒有，她有啊，一路過來，丁姨都興奮雀躍地講述，廠長的婚禮。害得我也想看看新娘子有多幸福。但她看到你就一麵驚恐，簡直就像見鬼一樣，完全和我想象中的新娘子對不上啊！你和她肯定有關係的，對不對。”我還以為婷婷已經被新婚的興慶，看到新人的喜悅衝昏頭腦，想不到，在此情此景中還能察言觀色抽絲剝繭，這讀數學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我該不該換一個女朋友，換一個小鳥依人的。
我岔開話題說：“哇哇，某人口口聲聲說不要我給她戒指，現在偷偷想當新娘。”
婷婷拍了拍我說：“哪有，哪有，胡說八道，”她指著我說：“你是不是想岔開話題，是不是。”
“現在是誰想岔開話題。”
“說迴你的，不然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婷婷盯著我。這是一物降一物吧。本想扯她的事，被她一個哄不好就扔迴來了。
“真的哄不好？”
“哄不好。”
“能隻對閨蜜說嗎？”
婷婷猶豫了。上次她對閨蜜說的是，她和徐聞俊在大學相識的事。這次我也動用對閨蜜說了。譚霽和陳思君不同，陳思君的確是知己朋友，而譚霽確確實實是一個陪伴了6年，遺憾退場的人。如果不是我們曾經錯過，可能我的世界就沒有馮婷婷這個人。我不知道作為女友身份的婷婷，聽到有什麽反應，現在先打一劑預防針。
婷婷狡黠地說：“你可以對我說，我看情況吧，那些該對你女朋友說，那些不該，我自有分寸。”說了等於沒說。
他穿著淺色西褲，馬球衫，不像一般的老板，膀大腰粗，腰間掛著鑰匙扣。他是高瘦，麵容清臒，目光如炬，相貌不算特別出眾，他見到我起身走過來，向我伸出手，說：“你一定是郭夏炎了，我看過你的視頻。你好，我是羅湛茗。”
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說：“你好，我是郭夏炎，夏日炎炎，很高興見到你。這位是我女朋友，馮婷婷，她陪我出這趟差的。”我向他介紹婷婷。
婷婷看過來，眼神裏盡是嘉許。
羅湛茗向婷婷點了點頭說：“你好。”
婷婷轉過頭望向羅湛茗點了點頭。
“你們現在是要去哪裏？”羅湛茗問。
“哦，吃早餐。”我說。
“正好，一起迴廠裏吃吧！”羅湛茗邀請道，“一路上我可以和你說一下，這次婚禮主持的事。”
“也好，一起走吧，我也正想了解你們這對新人的事，好讓我準備講詞。”這正合我意。
“那你女朋友也一起走嗎？”羅湛茗特意提起婷婷，言下之意，好像不想她和我們同行。
“沒事，你們聊正事，我可以自己出去吃早餐的。”婷婷說。
“我們倆剛到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正愁著在哪裏能找到吃的了，這不是羅廠你盛情邀請嘛！一塊吃早餐挺好的。”我說。
羅湛茗麵露難色。
婷婷說：“沒事，沒事，我自個沒問題的。”
“不怕你笑話，昨晚我們逛了好久才找到吃的，這大清早真不知道哪裏能找到吃的。”我說得合情合禮合道理。
“也對，也對。丁姨麻煩你帶著馮小姐跟著我們吧！”羅湛茗對管理員丁姨說。
這算什麽，婷婷我和我一起走有什麽問題，你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秘密要對我說嗎？
我還想說什麽時，婷婷搶著說：“謝謝。”婷婷你……
婷婷瞪了我一眼，好像說，差不多得了。
“不客氣。”羅湛茗一錘定音，說，“那麽有請，我們走吧！”
“好的。”我無奈地迴答。
羅湛茗和我走出招待所的門，他邊走邊說：“這次，請你來，一是婚禮主持。”這不會還有二三吧。
“二是，我看過你的那個和網紅晨晨做的訪問。”不會要我做現影師吧。
“你們的那個銷售方案很成功，你宣傳的那個公司現在都在茶飲料銷售前三。”不會找我來做你們產品策劃吧，那可不行啊，我現在是望洋聞道的創意總監，而你是公司目標客戶，你叫我做私單，這可是出賣公司的。
“我想啊，善明堂已經打響名堂了，那麽他茶原葉的需求量是不是也增大了，這樣，有沒有可能需要換另一家供應商。”原來是想要我幫你們茶廠和善明堂牽線搭橋。
“我看你們公司經營的茶飲料，有很大一部分是烏龍，正好我們茶廠也是專做烏龍的，是不是就對上了嘛。”在徐聞俊給我的資料中確實提到這家茶廠就是深耕烏龍這個風格的茶，其中有好幾種馳名的茶，像鐵觀音，毛蟹，黃金桂，大葉烏龍等。
“其實按照貴茶廠的資曆，可以直接和穀總談談，不一定要我做中間人吧！”我直話直說。
“這怎麽說呢！”羅湛茗說，“我之前打聽過，許多同行都看好善明堂，正在進行商洽，當然這個我也會跟進，對吧。但有一個熟人在中間說一句，是不是比其他人沒頭緒地蠻幹要好得多。你覺得，我說這話是不是這個道理！”道理你是有的，但問題是，你這次叫我來是因為你婚禮需要一個主持。怎麽現在變得像在是和我談生意的。不過話說迴來善明堂真的做大了，也要換一家供應商，之前營銷額比較小，一家中間供應商，能供應所有茶葉，現在做大，可能真的要對接上茶廠了，既然兩家都有這個需求，我就做這個媒人吧。這兩邊討好的便宜不撿白不撿。
“這個當然可以，但我是不是可以先參觀一下茶廠，畢竟推薦人也得了解一下情況。這樣才能好做功課，好推薦啊。”
“當然，當然。”羅湛茗舒了口氣。看來他對自己茶廠的出品十分有信心。
“唔，其實我這次來是做主持的對吧，是不是也應該顧上這方麵的事情？”
“沒錯，沒錯。”羅湛茗說完“沒錯”就沒有下文了。
我不得不說：“就是，我是做主持，要知道你們這對新人的故事，才能做好我本職工作的。”
“這個啊！”羅湛茗說，“其實，我很少和外人說這些事，要不待會兒，我們參觀茶廠後你去找譚霽……”譚霽？！我腦袋“嗡”的一下，我隻看到羅湛茗嘴巴不停在動，但什麽聲音都聽不入耳。譚霽？！真的是我認識的譚霽嗎？！是不是這隻是同名同姓，或者根本就是隻是讀音相似，不是同一個人。
我的聽覺開始慢慢恢複。
“……我們茶廠主要有幾種茶，像鐵觀音，毛蟹，黃金桂，大葉烏龍，都是少有名氣的，待會兒，我們可以去品嚐一下。”羅湛茗帶著我到茶廠的飯堂，這裏已經陸續有員工來吃早餐。我不知道這個茶廠是平常的周六也是有早餐供應，還是今天才特供早餐，因為這員工來得有點少。或許隻是我自己起來得太早了吧。
我們去一個打餐窗口，一個阿姨見到我和她們的廠長一起來的，罕見的沒有手抖，直接給我滿滿一碗麵線糊，和一碟飽滿還帶著溫度熱氣的油條。當然，同樣一份也給了她們親愛的廠長。
“這裏就是我們的員工飯堂，我們一天包兩頓，早餐，和午餐。來嚐一下，我們茶廠的早餐。我們茶廠的人每天從一碗麵線糊開始，油條蘸糊，更有味道。”羅湛茗說著就用油條蘸麵線糊吃了一口，十分滿足。
羅湛茗和我吃了一會兒，婷婷和丁姨也端著早餐走過來。看著她們盤裏的早餐，我不由笑起來，看來飯堂阿姨的手抖並沒有治好啊，隻不過是看人而已，就算是姐妹也照樣抖啊。
婷婷看著我吃了一小會兒的麵線糊居然和她的剛打上來的差不多，氣不打一處，二話不說，把我的油條都拿過去，狠狠地咬了一口，還瞪我一眼，好像說：看什麽看，不服氣嗎。
我微笑不語，你愛吃就吃唄。
丁姨看了笑了笑。
我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敢。我哪敢對你不服氣，這不小心給我扇巴掌，可得了。
“哼！”
我說：“羅廠長，我有個提議。”
“郭先生，你說。”
“晨晨和我那個視頻的你都看過，你也了解過，我們宣傳的產品的吧！”
“嗯，了解！婷序嘛！我知道。”
“沒錯，就是婷序，你看，這係列產品的目標客戶群體是女性。我想是不是應該讓一位女性也來試一下，讓她給個意見。這樣是不是更加有說服力，對雙方都有裨益。”
“郭先生，說得沒錯，的確該由女子來試比較好。不知道……”羅湛茗對婷婷說。
“可以。”婷婷爽快地說。
羅湛茗客氣地說：“那接下來，就一起走吧！”
“你今天不是新郎嗎，怎麽今天還工作。”婷婷蹬鼻子上臉好奇地問。我也覺得奇怪，他是沒有一點當新郎該有的興高采烈的樣子。
“家裏的長輩要擺喜酒，我就順從他們，今天上午還是上班的，下午，就全體放假。”羅湛茗指了指食堂外麵的空地說，“廠外麵的空地，下午開始布置場地。到時候廠裏的員工，雙方親戚都會到場的。”
“哦哦，明白。”婷婷一臉期盼地看著我。幹嘛，這是人家的喜酒，又不是你的，你這麽期待幹什麽？
婷婷推了推我。
我們吃完了早餐，羅湛茗帶我們參觀炒茶的車間。這裏光潔整齊，飄香滿屋，就是有點熱。他指那些師傅正在炒什麽茶，其實我對製茶的工藝真的不了解，就看他們炒也不知道個高低，隻好附和式應答。看完炒茶的，他又帶我到揀茶的車間，這裏應該是把茶葉揀選分等級的地方，這時有上百號人在挑選茶葉。我猜他帶我到這裏，是想讓我看看他們茶廠實力雄厚。最後我們來到一個品茶室，一個師傅正在沏茶，他純熟地給我們三個沏上茶。我們在這裏待了很久，我們在這裏品嚐了他們茶廠的每一款茶。泡茶師傅一邊泡茶一邊給我們講解每款茶的特點，我不是這行業裏麵的人，他說的辭都特別的優美，言之鑿鑿的，但我實在是一竅不通，隻能根據徐聞俊給我的資料對付應答，讓他們覺得我也是一個知音同路人。
喝過那麽多的茶後，我直覺上喜歡他們廠的鐵觀音，婷婷對黃金桂情有獨鍾。這黃金桂確實對女性友好，聞著就是濃鬱的桂花香，茶色淡黃，入口綿密，迴甘快。這是我從泡茶師傅的話裏學到的，現炒現賣。做瓶裝飲料的，相對於衝泡時散發的香氣，我更看重的是喝茶時的口感，但這都是我的個人感覺，真正要進去市場還得看調查報告才能作準。
試喝完茶，終於進入正題，也就是我這次來的工作。從上麵的交談我已經知道真正能促成茶廠和望洋聞道的合作是，能不能幫羅湛茗拿到善明堂的供應商資格，而做婚禮主持也隻不過是他的一個幌子，所以他從來沒有認真對待我做主持的這件事，不過工作就是工作，既然接了主持的活兒，就得做好它。終於等到到他介紹完茶廠，他才不太情願地說可以讓準新娘跟我們談談。他是又多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戀愛經曆，是不是男人都那麽忌諱和別人分享他的心情。
他帶我們到他的辦公室，而譚霽就坐在外麵，她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難掩驚訝。我看到她也吃了一驚。這多年沒見的人，突然以這種方式出現，真的讓人有點猝不及防。
“譚霽，郭先生想和你聊聊關於婚禮主持的事。”羅湛茗說。
“我沒聽你說過要請婚禮主持，而且這就是在茶廠裏辦的喜宴，怎麽需要請主持，你還是讓人家迴去吧！”譚霽客氣中帶著拒人千裏。
羅湛茗有點生氣地說：“郭先生大老遠從廣州跑過來的，你讓我叫人家迴去。你教我怎麽和郭先生交代。”
譚霽看了看我，又轉向羅湛茗，說：“那好吧！”
“我先迴去了，你們談完就快點迴來，還有很多事要準備的。”羅湛茗說。
“好的，你先迴去。”
“郭先生，我先迴去了，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四處走走逛逛。”
我點了點頭說：“好的，謝謝，你慢走。”
譚霽引我們到剛剛的品茶室，泡茶師傅早就離開了，我們坐了下來，譚霽關上門，拿出泡茶的工具，打開電熱水壺問：“喝點什麽嗎？”
“剛剛的黃金桂，挺好喝的！”婷婷說。
“好的。”譚霽邊泡茶邊說：“你們倆是情侶嗎？”她怎麽問起我們來。
“是的。”婷婷說。
“郭先生你女朋友也挺好的，你來工作她都跟著你來，也沒有半點不高興的。”好像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們吧。
“嗯，她確實挺好。”我不吝讚美。
婷婷傲嬌地“哼”了一下。
譚霽難掩苦澀地一笑，邊給我們倒茶邊說：“確實，現在這麽好的女孩子，真的很少，郭先生，你挺幸運的。”
“聽到沒有，好好珍惜吧！別整天捉弄我。”婷婷揶揄我。
“我們是不是弄反了討論對象啊！今天的主角應該是你才對吧！”我提醒她。
譚霽客氣地說：“對對對，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這次喜宴純粹是兩家人和廠裏的員工吃吃飯而已，湛茗也是打算用喜宴來鼓勵鼓勵廠裏的士氣，我都沒曾想過要請主持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湛茗會突然請來主持，但一定不會是給什麽浪漫的，所以你們也不必當真，走走過場就可以了，好吧。”
“人結婚好的就隻有一次，怎麽可以將就，既然我們都來了，你就當作是你先生給你的禮物嘛。”婷婷說。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這個人眼裏隻有生意的，你說這是他送給我的禮物，我真的很難相信。”譚霽苦笑了一下。
她一再堅持閉口不說她的經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在這裏的原因。
“要是，你覺得對一個男人說，你和你先生的戀愛經曆很難的話，要不我先出去一下，你們女生和女生說。”
我起身走出去。
“不是，我真的沒什麽好說的。”
我關上門，走開幾步，來到一個空無一人的文員辦公區，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來。哇，這是怎麽了，今天到底要不要來上班的，下麵的炒茶師傅，和揀茶工人，做得熱火朝天的，這裏文員卻一個都不來上班嗎？有點職業歧視吧！
吐槽過後，我呆呆地望著那鐵皮大棚，看著下麵炒得火熱的車間，聽著悉悉索索的聲音，聞著淡淡茶香，有點出神。
“你幫我劃重點，我請你吃糖好不好！”臨近期末，我這個另類被同宿舍的人趕出去，說什麽看著我自修裝13的樣子影響他們打遊戲發揮。於是，我無奈地到沒課的教室自修。一個同上一門公共選修課但不同專業的女生拿著一包太妃糖過來，說要用糖換我幫她劃公共選修課的重點。對於這種情況，我已經遇到很多，譬如我的舍友用拿幾次拿熱水換重點，同專業同學會用幾頓飯來換重點，有些會用幾本暢銷書來換重點，有些離譜到隻用一袋花生換重點。而沒想到有人會用糖換重點。
“你打算請我吃幾顆。”我正在努力寫我的整理我的各科筆記重點。
“這整一包都給你。”
我把我筆記給了她，說“自己拿迴去看吧！”。
“我可以在這裏看，不懂的能問你嗎？”
“那就不止一包糖的價格了。”
“那請一頓飯可以嗎？”
“還行吧！”
於是，我旁邊多了一位一直吃我的太妃糖，還打擾我做自修的女同學。她看了一晚上的重點，吃完了本該給我的太妃糖，就這樣她一共欠了我兩頓飯。這兩頓飯，她還了很久。因為她越欠越多，好像根本還不了。
大學畢業，其他人都在找工作，她一次次碰壁，我說她可以在家裏做自媒體，我來養她。她就學起做自媒體，修圖，做視頻，這些都是她拿手的，畢竟她學的就是網絡和新媒體專業，很快她的自媒體就做起來了，每天都有小幾百的收入。她也時不時炫耀起自己的收入。
如此開開心心地做了一段日子，有一天，她不做了，跑去一家大企業裏麵做公關宣傳。我想她是想找穩定的工作，也就沒有過問。然而她在大企業上班的時，她是眼看的不開心，我很想陪她。碰巧我正處於事業搏殺期剛升上主管一堆事，還得適應從管理者的身份，我想等穩定，隻要我穩定了一定會想法子補償她的。可是我沒有等到那一天，她就走了。她離開時，留下一句，“我走了，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我看不到我們的未來。”
在恍惚間，婷婷出來了，後麵跟著譚霽。婷婷和譚霽揮了揮手，譚霽就離開了，經過我身邊沒有看我一眼。仿佛她從來沒有認識過我一樣。
婷婷走過來。
我問：“她說了什麽嗎？”
婷婷聳了聳肩，說：“她說她和羅湛茗，是旅行認識的，羅湛茗正缺秘書，所以就過來做她秘書，然後就這樣發展了。沒什麽蕩氣迴腸的，隻是日久生情細水長流。她好像挺抗拒你在她喜宴上做主持這件事。所以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嗎？”我自以為已經掩飾的很好了吧。我自問在婷婷麵前沒有露出馬腳，她是怎麽察覺到我有事隱瞞的。
“我怎麽啦？我做了什麽嗎？”我敢發誓我真的沒做什麽。要是說真的做了，也隻是履行一個婚禮主持責任，想了解新人，為這次主持的講稿做資料收集而已，純粹是作為一個打工人的職業素養。
“你沒有，她有啊，一路過來，丁姨都興奮雀躍地講述，廠長的婚禮。害得我也想看看新娘子有多幸福。但她看到你就一麵驚恐，簡直就像見鬼一樣，完全和我想象中的新娘子對不上啊！你和她肯定有關係的，對不對。”我還以為婷婷已經被新婚的興慶，看到新人的喜悅衝昏頭腦，想不到，在此情此景中還能察言觀色抽絲剝繭，這讀數學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我該不該換一個女朋友，換一個小鳥依人的。
我岔開話題說：“哇哇，某人口口聲聲說不要我給她戒指，現在偷偷想當新娘。”
婷婷拍了拍我說：“哪有，哪有，胡說八道，”她指著我說：“你是不是想岔開話題，是不是。”
“現在是誰想岔開話題。”
“說迴你的，不然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婷婷盯著我。這是一物降一物吧。本想扯她的事，被她一個哄不好就扔迴來了。
“真的哄不好？”
“哄不好。”
“能隻對閨蜜說嗎？”
婷婷猶豫了。上次她對閨蜜說的是，她和徐聞俊在大學相識的事。這次我也動用對閨蜜說了。譚霽和陳思君不同，陳思君的確是知己朋友，而譚霽確確實實是一個陪伴了6年，遺憾退場的人。如果不是我們曾經錯過，可能我的世界就沒有馮婷婷這個人。我不知道作為女友身份的婷婷，聽到有什麽反應，現在先打一劑預防針。
婷婷狡黠地說：“你可以對我說，我看情況吧，那些該對你女朋友說，那些不該，我自有分寸。”說了等於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