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個男人的脫口秀(番外二)
神啊！請賜給我一個甜蜜男友吧！ 作者：夢幻鋼琴gD2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女生節。”
“《傲慢與偏見》。”
主持人疑惑地說：“這感覺是兩個情景吧，有關係嗎？”
陳一禕說：“不是，是有關係，讓我來說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老師要求我們男生要在女生節當天，在大庭廣眾下送女生巧克力！”
主持人問：“這是傳統嗎？”
“也不是吧，就是我們的老師思想比較開放。他說，‘你們在這裏是學生，畢業是演員，如果不能麵對群眾的目光，怎麽能在鏡頭前表現自如。而且，你們不同於普通的學生，他們畢業就各散東西，你們可能今天是情侶，明天是兄妹，要是關係不好，很難入戲。’所以他就要我們在女生節送女同學巧克力。”
“聽起來，挺有道理。”
“不過，他有更加變態要求。”
“感覺有戲好看。”主持人對觀眾說。
“我們送巧克力時，不能把巧克力扔到她麵前，說送你的就跑，必須你送出去，女生也樂意接受，而且不能挑明這是一項課外作業。”
“我猜到了，你的對象是蘇小小，也就是這時你們有了交集。”
“也不是，沒有動那塊心思。就是大學生嘛，也不是每個人都向往愛情的，特別男生，有些男生還是比較遲鈍，有些男生比較愛玩，所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們和我們班的女同學合計，女生節當天就送給她們，她們要表現很驚喜，完成老師的交代。但我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些同學真的借此機會，去給心儀的女同學送巧克力，這個我就不好說。”
“這個送巧克力的任務，你們老師應該隻是對你們男生說的，對吧！”主持補充解釋。
“對的，對的，就是隻對我們男生要求，不然也沒有意義了。”
“到此時，也沒有蘇小小出場的機會嘛。”
“本來是的，但我們班是男生比女生多。”
“不會吧，不會吧，居然有表演專業的班，男生比女生多。”
“也沒有多多少，就兩個！”
“你看，你看，套路吧，多的那兩個，你是其中一個。”
陳一禕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說：“正是。”
“我就說嘛！到底還是偶像劇嘛，要狗血有套路才像偶像劇，不然就是年代劇正劇啦。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麽偏偏是你？你最好給一個正常一點的理由，不然我就覺得這是編劇在尬寫搪塞。”
“沒什麽理由，就抽簽抽到的。”
“我還以為，你因為軍訓時候的傑出表現，被女生們排擠什麽的。”
“那事早過了，一天天那麽多事，誰會記得那個西瓜那麽久。”
“那麽接下來的事！”
“女生節當天，有一節公共課，電影鑒賞，特別容易拿學分，上課就是看看經典電影，說說觀後感的，除了我們這些學表演的必報，還有其他係也會報的，而且是女生居多，大教室坐著上百號人一起看電影，當天是女生節嘛，老師特別應節播了一套《傲慢與偏見》。“
“女生節，《傲慢與偏見》這終於對上了。”主持人說。
“那天，我班的同學都有定好的目標。我也不能沒有義氣，搶同班的女同學。”
“挖牆角，確實不好。”
“那天我就一整天在物色一個好說話麵善的女同學，把手中的燙山芋送出去，就是電影鑒賞課上，我注意到她。其實之前也留意過！”
“難道就是命中注定。”
“不是，不是，就是這位女同學，每次見到她，她都含著糖，覺得挺奇怪的。”
“她可能是糖做的，沒有甜蜜男友，就隻能吃糖補充糖分。”
觀眾大笑，拍手掌。
陳一禕笑著說：“我就想，她那麽愛吃糖，送她巧克力，她也不會拒絕的，對吧！”
“你的那部分還算合理，說得過去，但要是我作為一名女生，而且又不是偶像劇女主角。有個陌生人送我東西，我第一時間就是拒絕的。誰知道這人，會不會有什麽不軌的意圖，對吧！”
觀眾和蘇小小都笑了。
“女主角，別光顧笑啊，迴應一下，不然會顯得你腦殘的。”
“讓陳一禕說完吧！”
“哇，看來事情不簡單啊！來來來，我們的男主角繼續。”
“嗯，我，怎麽說，讓我組織一下。就是電影鑒賞課的老師簡單說些觀影前的話，就關燈看電影，我就覺是這個時間，這個時間送出巧克力，也算大庭廣眾對吧。我就摸黑走下台階，來到她的那一排，請她旁邊的女伴讓個位子，好讓我說上話。我說，‘同學，你很喜歡吃甜食，我這裏有塊巧克力，送你吃吧！’”
“哇，你也太直接了吧！”
“我這……不是，我又不是真的送巧克力給心儀女孩，對吧，我隻想把這塊燙山芋送出去，當然怎麽快怎麽來，對吧！”
蘇小小笑得很開心。
“女主角，你呢？”
“我啊！我當時，就覺得這個人有病，無端端地送人家巧克力，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麽你送我就要收嘛！我當時就拒絕。”
“終於有個正常一點的女主角了。”
陳一禕笑了，說：“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當天是被人當神經病看的。”
“就是有病嘛！我又不認識你！”
主持人問：“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嗎？”
“黑漆漆的有個男生突然坐你旁邊，怎麽都有點警惕，有點害怕的吧，而且當時還黑漆漆的，又看不清他的樣子。”
“我覺得你不掄他一拳，都算的上鎮靜啦！”
觀眾大笑。
“男主角，怎麽說，遭到拒絕了。”
“你看我像害羞的人嗎？”
主持人取笑說：“就憑你們四傻瓜闖北影，怎麽都不可能和害羞沾邊？”
觀眾大笑鼓掌。
“哈哈，我，我，我……唔，噗，不好意思，”陳一禕順了順氣，說，“我——當時以為她拒絕我，是企圖不軌。”
“你就是企圖不軌嘛！”蘇小小笑著說。
“是是是，是企圖不軌，但不是往那方麵，是另外一方麵。”
“能把話說清楚嗎？”主持人說。
“就是，我以為她以為我送她巧克力是為了追求……”陳一禕好像說錯了什麽，立刻停嘴。
觀眾嘩然一片。
“好心塞，好心塞！原來不是為了追求的，女主角痛心嗎？”主持人打趣。
蘇小小笑得手撐著腰。
陳一禕憋著笑，等眾人笑完。
“我當時就想解釋，是我們的那個變態老師布置的課外作業。”
“我覺得此情此景，你說這個理由，更像是搪塞，肯定不信。”
“我也這麽覺得，於是話出口，就收迴去，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觀眾一片嘩然，不可置信。
主持人麵向蘇小小問：“真的嗎？真的嗎？”
所有目光都落在蘇小小的身上。
“真的，他就突然來這麽一句，我都不知道怎麽迴應。”
“陳一禕，你什麽腦迴路啊！”
“不是，我當時不是以為她以為我送她巧克力為了追求她才拒絕嗎？她有男朋友拒絕，和沒有沒男朋友拒絕是不同的吧！就是她有男朋友拒絕是怕男朋友誤會，她沒有男朋友拒絕是真的不想和我有什麽關係，對吧，對吧，沒錯吧！清楚她的態度，我才能迴應對吧！才能讓她安心地收下巧克力對吧！”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蘇小小身上。
“我，我就是沒有迴答，而且還更加警惕啦！什麽人嘛，奇奇怪怪的，這一上來，就問人家吃不吃巧克力，這已經夠奇怪的，而且問人家有沒有男朋友。越看越像那些情竇初開的男生追女孩，還特別的low！特別俗套的！”
“哇，兩個人，一個推銷巧克力，一以為是傻瓜追女孩，完全是兩個頻道啊！”
兩人相顧而笑。
“接著，應該更勁爆吧！”
蘇小小微笑著說：“接著，他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每次上這課都見你在吃糖，我想你是喜歡吃甜食，你看呐，今天又是女生節，送你巧克力，希望你喜歡。’”
“聽著挺正常！”
“是的，聽著挺正常，也挺誠懇，但觸動我的是，他居然留意到我經常吃糖。”
“你收下啦！”
“嗯，收下了。我怎麽說，就是我們聽很多歌，有些歌聽過就忘，有些歌聽到你就會去收藏，然後單曲循環。”
女性觀眾掩著嘴，眼睛紅紅的。
“女生的轉折就是這麽突然和無理。陳一禕你呢！”
“我當時，沒有多想，就是想推銷巧克力嘛，所以把自己想法說出來而已，我以為還要拉扯一下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麽她聽了這一話，便會收下我的巧克力，其實我也挺尷尬的，不知道要做什麽才好，你看呐，送了人家巧克力，就立刻跑，感覺就好像什麽，作賊一樣啊！”
觀眾大笑，女性觀眾破涕而笑。
“於是，我就留下來陪她看電影啊！我們也挺尷尬的，你看那，突然來這一出，陌生人送巧克力，陌生人收巧克力，哪套偶像劇這麽演嗎，這一點都不甜嘛？”
“甜！”女性觀眾喊。
“甜嗎？！我當時尷尬得想老師早點開燈下課。這不是，電影正播放嗎，我和小小看著看著，她就掰了一塊巧克力遞給我，我看了看她，真的不知道怎麽接，你看呐，總不能拒絕你個女生的好意對吧。而且還幫過你自己忙，我就接過吃了，接著她也跟著一起吃。當時就有種好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我們是認識了很久，今天約在一起看電影一樣。”
“哇！”主持人就說一個字。
“你知道的那種半生不熟的狀態，沉默會讓人很難受的，總想找些話題，不是正在看電影嗎？我就恭維說，‘你好像劇中的女主角’。她看了看我，看了看女主角，看了看自己的胸！”
全場笑了。
蘇小小搶著說：“我真的好無語，怎麽說啊，居然說我像凱拉奈特莉，我是該高興，還是該好氣。我就心平氣和地迴懟他啊，‘謝謝你啊，你也好像劇中的男主角’。我不知道他當時怎麽想，還迴應我，‘是嗎，我沒有他那麽帥吧！’我就好氣啊，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要臉，居然說自己很帥，我就迴懟他啊，‘不是，像他那麽傲慢。’”
觀眾大拍手掌。
“不是，這我得解釋，真的，不解釋，都冤枉死的。我當時說她像女主角，就是恭維她漂亮嘛，沒往身材上想，而她迴應我像男主角，我還以為她明白我讚她漂亮，就迴應我像男主角那麽帥，那麽我才客氣地說那句話。”
“哇哇哇，上麵播的是《傲慢與偏見》，你們也跟著演《傲慢與偏見》對吧！”主持人揶揄道。
觀眾竊笑。
主持人不嫌事大地說：“蘇小小罵你傲慢，你怎麽迴應啊！”
“你看那，有人說你傲慢，這個傲慢怎麽說，也不算是一個褒義詞。”
主持人說：“你還別說，今天我就見識過了，一個貶義詞都能在你身上變成褒義詞的。”
“渣男！”觀眾大笑，喊。
“我，我，我，別別別，別這麽玩，真的不能這麽用，這會教壞觀眾的，要是誤導別人做渣男為榮的，我真的成千古罪人的，別這麽開玩笑啊！我也不想被標簽什麽好男人的，我就是我，我是陳一禕，謝謝大家啊！”
“陳一禕！”觀眾大喊。
“謝謝，謝謝，謝謝。”陳一禕半鞠躬。
“好了，好了，你的偉光正都快溢出屏幕了，說迴傲慢吧。”主持人把話題扯迴到正題。
“好，傲慢，傲慢，你看呐，被罵傲慢，誰不生氣的嘛。我當時是真的好生氣，我好好地讚你漂亮，你倒是罵我傲慢，我就迴應她，‘你說我傲慢，你還不是偏見嗎？’當時就沒多想，不是正看這部電影，傲慢和偏見兩個詞就在腦裏串起來，說傲慢，就連著偏見，順口就說了。我說了，覺得好奇怪，傲慢，偏見，傲慢，偏見，就覺得不對，這不是間接表白嗎？”
主持人笑著說：”這，這狗糧撒得猝不及防啊！“
觀眾躁動連連。
“我，我，我當時真的沒往那方麵想，就看劇嘛，連著，連著，脫口就出來了，真的沒往那方麵想。事實證明，她也沒有往那方麵想。”
主持人好奇地問：“這個你怎麽知道！”
“就是小小，也沒什麽反應，隻是繼續看電影啊！”陳一禕理直氣壯地說。
“是嗎，是嗎，來，我們看問問我們得女主角，聽到男主角說得那句沒心沒肺的話，有什麽感覺？”
蘇小小臉色緋紅。
“這個表情，好像告訴我，女主角並不是像男主角想象那樣想的。”
女觀眾尖叫連連。
蘇小小，聲調提高幾個分貝，說：“他就是表白啊！”
女觀眾再次尖叫。
“在看《傲慢與偏見》，說自己傲慢，說我是偏見，這不是表白是什麽。”
女觀眾大喊：“就是表白！就是表白！”
蘇小小說：“不過，我當時就沒有像今天這樣，那麽大反應，你說嘛，一個你認識不到半小時的人向你表白，你能有多大反應。你不知道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你甚至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一口答應，說，‘好啊，我們交往吧！’”
主持人說：“你是想的對吧！這才是一個正常女生會這麽想。”
蘇小小說：“所以，沒有，真的沒有什麽表情，就是有點觸動而已。為了避免尷尬，我也沒糾纏，繼續看電影了。”
“這就沒了，一點都不偶像劇啊！”
“也不是沒有，就是接下來，他陪我看了整部電影，好像大家都為了避免說錯話，都選擇隻是看電影，不過也很奇怪的，你說嘛，一個不算是完全陌生的陌生人坐在你旁邊，四周又黑漆漆的……“
主持人搭了一句：“這不是和電影院差不多。”
“電影院的陌生人，你真的一點都不認識，也不打算認識啊，但他剛剛才表白完。”
陳一禕喊冤說：“我不是表白，就是那部電影害的。”
蘇小小訕笑點了點頭。
陳一禕抓狂地說：“真的！”
女觀眾喊：“我們不信！”
陳一禕放棄抵抗說：“好吧，我表白了！”
觀眾笑。
蘇小小繼續剛剛的話：“唔，你說嘛，就這麽一個人，坐在旁邊陪你看完一部愛情片，就這麽靜靜陪著你看。這是什麽感覺。就好奇怪，就像我跟他認識很久，久到他在我旁邊不出聲音，我都不會覺得不適，但明明我們就認識不到一個小時。電影快結束時，我就想要不要拿微信。”
觀眾起哄。
“哇，我們得女主角挺像新時代女性啊！”
所有人得目光落到陳一禕身上。
“別看著我，是我先拿出手機的，是我先開口的。”
蘇小小說：“這個畫麵，我很難忘記，當時我正趴在桌上，他手托著下巴。電影播完，老師還沒有迴來開燈，邊上的同學先拉起窗簾，外麵的光打進來，我看到他的側寫的剪影。他掏出手機慢慢移過來向我展示二維碼，他說：‘你好，同學，我叫陳一禕，加個微信吧！’語調特別的局促，這個畫麵，就很搞笑，我被他逗笑，就拿著手機掃他二維，說了自己名字。”
所有目光來到陳一禕身上。
“我，我不是特意想搞笑的，就是……”陳一禕左顧右盼，說，“就是……”
“什麽？”蘇小小側耳傾聽。
陳一禕說：“就是外麵的光打進來嘛，她趴在桌上，整個人都發光，連臉上的絨毛都在看得清清楚楚。我不是沒有見過女生，我們班怎麽說都是表演專業的，美女不在少數，但就沒有誰像她一樣會發光，發光的女孩，對吧！就是發光的女孩。所以才裝著若無其事那樣子掩飾自己緊張，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她就笑了，那彎月牙，那對酒窩，那個畫麵，就像好多小貓，小狗，熊貓和她的照片一齊掠過。她迴應我她的名字。”
“你好呀，同學，我叫蘇小小。”蘇小小說。
觀眾大叫，哇——
“還是女生不吝表達情感。”主持人說，“我們的男主角有好多話沒好意思開口對吧！”
陳一禕擦了擦鼻子。
“沒事的，這些話就留迴家說吧！我敢肯定，你也很想對女方說的，就是礙於這麽多吃瓜的群眾。”
觀眾笑著拍掌。
“謝謝！”陳一禕說。
“想不到，送她巧克力，陪她看場電影就賺了個老婆，所以大家也不一定要做總裁，或者修煉化神對吧！”
觀眾笑著拍掌。
”好了，還有第三道問題，我不說，大家應該都清楚我要問什麽，但循例，還是得問，你們什麽時候確定關係？“
所有目光都落到他們身上。
“飯堂。”
“《梁祝》。”
“這八竿子都打不到邊吧！”
“是看完他們演的舞台劇《梁祝》，在飯堂吃夜宵的時候。”蘇小小頓了頓，說，“其實之前，我們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聯係了。”蘇小小又停頓了，看了看陳一禕，說，“而再見他，他就站在台上，演《梁祝》。”
“我演是馬文才，不是梁山伯！”
蘇小小撲哧一笑，說：“別打斷我啦！”
陳一禕做了個嘴上拉鏈的手勢。
“兩個星期，說長不算長，說短不算短，但在那個情景下，再見到他，就恍如隔世，他在台上一舉一動，都那麽自信，我都懷疑我認識的陳一禕是不是真的陳一禕。”
“你是因為偶像光環嘛！”
“哦，不是！看過《愛樂之城》嗎？五年後，她為人妻為人母，他有了自己的爵士樂隊，但坐在她旁邊的已經不是他。兩個星期前，還是陪著我吃飯，晚自修的普通學生，再見到他就站在台上表演。就這麽兩個星期而已，他就變得我都不認識了，要是過兩個月，兩年，我和他會不會碰麵就隻會說聲嗨！我……”
蘇小小捂著嘴，說不下去。
“這，這要怪你吧，陳一禕，你怎麽冷落一個女孩兩個星期那麽久。”
“我，我不是我想冷落的，怎麽說，就是兩個星期前，我想我們都做了一年多的朋友，我想表白，應該沒有問題的，吃午飯的時候，我把我精心準備的糖拿出來。”
“你也太摳了吧，表白準備糖？”
觀眾笑。蘇小小哇的一聲，哭出來，蹲在地上。
主持人始料不及，本想緩和氣氛，誰知道弄巧成拙。
陳一禕，把話筒遞給主持人，單膝跪在蘇小小麵前，安撫她。蘇小小雙手穿過陳一禕雙肩，頭埋在他肩上，抽泣。陳一禕撫摸著她的頭發。
主持人，挪了挪身，擋著他們麵前。
“我們說點什麽？要不，我們今天就到這裏吧！導演，到這裏吧！”
導演看了看全場觀眾，雖然有點不願意，但也沒有抗拒，他點了點頭。
“來來來，工作人員送兩位進休息室吧！”
兩個女工作人員，扶著蘇小小進去後場。
觀眾見女主角都離開，也紛紛起身。
主持人放下話筒，對陳一禕說：“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一時拿不住尺度。”
“沒事，是小小一直對我向她表白她卻無動於衷而耿耿於懷，她總是覺得要是沒有在那場舞台劇見麵，我們就像《愛樂之城》裏麵的男女主角那樣，天涯一方，一時想多就這樣子，並不是你的問題。”
突然，場中喇叭響起，“我不想這樣結束。”所有人都停下來。
“我不想就這樣結束，我有好多話要說。”喇叭裏時蘇小小的聲音。
導演，舉手，在側麵轉了幾圈，好像在問發生了什麽事？
主持人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個女工作人員，跑了出來，小聲對主持人說：“蘇小小把自己關在休息室了！”
陳一禕下了一跳，連忙跑進後台，隻聽到喇叭傳來依稀的聲音，“小小，你怎麽啦，出來好不好，我們有話好好說。”
對於突如其來的轉折，觀眾好像有什麽好戲看。紛紛在台下討論。
“看吧！我說什麽吧，他們都是裝的，現在女的都受不了，要爆料，渣男就是渣男，怎麽可能說洗白就洗白。”
“我不信啊，這明明就很甜的嘛，她隻不過，隻不過，隻不過！“
“你看，你都說不出來吧！”
“我不信他們是演戲的。”
導演見輿論要發酵，明天網絡要爆炸了，手放在頸上，一刀切，表示要停止收音。
主持人，大喊：“好了，大家可以散了，今天就到這裏，沒什麽好看的。”
但觀眾好像沒有要動意思，黑粉不動，等看戲，真愛粉不動，不相信黑粉的話，要一個真相。
另一組的導演，大喊：“好了，退了吧，我們要趕著拍下一場。”
觀眾依然不為所動。
正在此時，陳一禕跑出來，到主持人身邊，問：“怎麽沒有聲音的？”
主持人說：“觀眾都騷動起來了，都有些不好的輿論發出來。”
“開收音吧！小小今天不把話說出來，她不會放過自己的！”
“你確定？你們可以迴家坦白的。”
“她就是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求你了，她在裏麵慘叫我真的不忍心，開聲音吧！”
主持人，向導演指了指話筒，往上剔。
導演，搖了搖頭。
陳一禕跑下台，到導演麵前，說：“導演，麻煩你開聲音吧！小小在休息室裏真的很痛苦。”
“我們節目是給人一個機會自證清白的，你知不知道你們搞得動靜更大了。你看看啊，後麵的觀眾都怎麽說了？”
“小小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她就是對我表白的事……”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你們有問題可以私下解決啊，為什麽要弄到我的節目上啊？”
“這不是你們要問三個問題，我們才配合的嗎？”
“總之，我不想再把事情搞大，你們迴去吧！”
“導演，當我求你，你賣個人情給我，以後有用到我的，我零片酬，這樣可以吧！”
“你能不能過這關，都難說，還零片酬。”
“導演——”
“迴去吧！我都是為了你好，別再把事件搞大了。大事化小，就好了。”
“要是你的妻子在受盡折磨，你能大事化小嗎？”
“別逼我叫保安啊！”
陳一禕大喊：“觀眾們，休息室有個女人在控訴不公，但這個導演切了話筒的聲音，你們說這殘忍嗎？”
觀眾大喊：“殘忍！”
“現在都2023年，不是封建社會，一個女人要發聲，我們應不應該給她一個話筒。！”
“應該！”
陳一禕盯著導演，說：“要是一個人打算扼殺這把聲音……”
“開！”導演大喊。
突然，喇叭發出嗡嗡聲，還有依稀的，“蘇小姐，開了聲音了，你不要再喊了？”
陳一禕合十向導演作了個揖，說：“不好意思，不得已，不得已！”
“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謝謝！”
喇叭裏傳來蘇小小的聲音：“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習慣麵對人群，請原諒我隻能呆在幕布後跟大家說話。”
導演揮了揮手，示意陳一禕迴到舞台。
主持人說：“經過一輪波折，還是迴到我們的婚禮現場，真讓我想不到。我還以為，這是一個要拍第二季的劇集。”
觀眾又坐下來了，雖然有笑聲，但還是很小。
“我們連線一下我們女主角，還好吧！”
“嗯，現在好多了。”
“就剛剛，我不是有心說陳一禕摳搜的。”
“我不是介意這件事，我想讓大大先說。”
“大大，我，是我。”陳一禕無奈地指了指自己，說，“一個聲優，隻要躲在話筒後麵，就什麽都敢說。”
觀眾笑了。
“別貧了！”蘇小小冷不防一句。
“我在這家，就毫無地位的嗎？”
“別貧了！”
“確實沒有！”主持人補刀。
觀眾笑。
“《傲慢與偏見》。”
主持人疑惑地說：“這感覺是兩個情景吧，有關係嗎？”
陳一禕說：“不是，是有關係，讓我來說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老師要求我們男生要在女生節當天，在大庭廣眾下送女生巧克力！”
主持人問：“這是傳統嗎？”
“也不是吧，就是我們的老師思想比較開放。他說，‘你們在這裏是學生，畢業是演員，如果不能麵對群眾的目光，怎麽能在鏡頭前表現自如。而且，你們不同於普通的學生，他們畢業就各散東西，你們可能今天是情侶，明天是兄妹，要是關係不好，很難入戲。’所以他就要我們在女生節送女同學巧克力。”
“聽起來，挺有道理。”
“不過，他有更加變態要求。”
“感覺有戲好看。”主持人對觀眾說。
“我們送巧克力時，不能把巧克力扔到她麵前，說送你的就跑，必須你送出去，女生也樂意接受，而且不能挑明這是一項課外作業。”
“我猜到了，你的對象是蘇小小，也就是這時你們有了交集。”
“也不是，沒有動那塊心思。就是大學生嘛，也不是每個人都向往愛情的，特別男生，有些男生還是比較遲鈍，有些男生比較愛玩，所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們和我們班的女同學合計，女生節當天就送給她們，她們要表現很驚喜，完成老師的交代。但我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些同學真的借此機會，去給心儀的女同學送巧克力，這個我就不好說。”
“這個送巧克力的任務，你們老師應該隻是對你們男生說的，對吧！”主持補充解釋。
“對的，對的，就是隻對我們男生要求，不然也沒有意義了。”
“到此時，也沒有蘇小小出場的機會嘛。”
“本來是的，但我們班是男生比女生多。”
“不會吧，不會吧，居然有表演專業的班，男生比女生多。”
“也沒有多多少，就兩個！”
“你看，你看，套路吧，多的那兩個，你是其中一個。”
陳一禕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說：“正是。”
“我就說嘛！到底還是偶像劇嘛，要狗血有套路才像偶像劇，不然就是年代劇正劇啦。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麽偏偏是你？你最好給一個正常一點的理由，不然我就覺得這是編劇在尬寫搪塞。”
“沒什麽理由，就抽簽抽到的。”
“我還以為，你因為軍訓時候的傑出表現，被女生們排擠什麽的。”
“那事早過了，一天天那麽多事，誰會記得那個西瓜那麽久。”
“那麽接下來的事！”
“女生節當天，有一節公共課，電影鑒賞，特別容易拿學分，上課就是看看經典電影，說說觀後感的，除了我們這些學表演的必報，還有其他係也會報的，而且是女生居多，大教室坐著上百號人一起看電影，當天是女生節嘛，老師特別應節播了一套《傲慢與偏見》。“
“女生節，《傲慢與偏見》這終於對上了。”主持人說。
“那天，我班的同學都有定好的目標。我也不能沒有義氣，搶同班的女同學。”
“挖牆角，確實不好。”
“那天我就一整天在物色一個好說話麵善的女同學，把手中的燙山芋送出去，就是電影鑒賞課上，我注意到她。其實之前也留意過！”
“難道就是命中注定。”
“不是，不是，就是這位女同學，每次見到她，她都含著糖，覺得挺奇怪的。”
“她可能是糖做的，沒有甜蜜男友，就隻能吃糖補充糖分。”
觀眾大笑，拍手掌。
陳一禕笑著說：“我就想，她那麽愛吃糖，送她巧克力，她也不會拒絕的，對吧！”
“你的那部分還算合理，說得過去，但要是我作為一名女生，而且又不是偶像劇女主角。有個陌生人送我東西，我第一時間就是拒絕的。誰知道這人，會不會有什麽不軌的意圖，對吧！”
觀眾和蘇小小都笑了。
“女主角，別光顧笑啊，迴應一下，不然會顯得你腦殘的。”
“讓陳一禕說完吧！”
“哇，看來事情不簡單啊！來來來，我們的男主角繼續。”
“嗯，我，怎麽說，讓我組織一下。就是電影鑒賞課的老師簡單說些觀影前的話，就關燈看電影，我就覺是這個時間，這個時間送出巧克力，也算大庭廣眾對吧。我就摸黑走下台階，來到她的那一排，請她旁邊的女伴讓個位子，好讓我說上話。我說，‘同學，你很喜歡吃甜食，我這裏有塊巧克力，送你吃吧！’”
“哇，你也太直接了吧！”
“我這……不是，我又不是真的送巧克力給心儀女孩，對吧，我隻想把這塊燙山芋送出去，當然怎麽快怎麽來，對吧！”
蘇小小笑得很開心。
“女主角，你呢？”
“我啊！我當時，就覺得這個人有病，無端端地送人家巧克力，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麽你送我就要收嘛！我當時就拒絕。”
“終於有個正常一點的女主角了。”
陳一禕笑了，說：“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當天是被人當神經病看的。”
“就是有病嘛！我又不認識你！”
主持人問：“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嗎？”
“黑漆漆的有個男生突然坐你旁邊，怎麽都有點警惕，有點害怕的吧，而且當時還黑漆漆的，又看不清他的樣子。”
“我覺得你不掄他一拳，都算的上鎮靜啦！”
觀眾大笑。
“男主角，怎麽說，遭到拒絕了。”
“你看我像害羞的人嗎？”
主持人取笑說：“就憑你們四傻瓜闖北影，怎麽都不可能和害羞沾邊？”
觀眾大笑鼓掌。
“哈哈，我，我，我……唔，噗，不好意思，”陳一禕順了順氣，說，“我——當時以為她拒絕我，是企圖不軌。”
“你就是企圖不軌嘛！”蘇小小笑著說。
“是是是，是企圖不軌，但不是往那方麵，是另外一方麵。”
“能把話說清楚嗎？”主持人說。
“就是，我以為她以為我送她巧克力是為了追求……”陳一禕好像說錯了什麽，立刻停嘴。
觀眾嘩然一片。
“好心塞，好心塞！原來不是為了追求的，女主角痛心嗎？”主持人打趣。
蘇小小笑得手撐著腰。
陳一禕憋著笑，等眾人笑完。
“我當時就想解釋，是我們的那個變態老師布置的課外作業。”
“我覺得此情此景，你說這個理由，更像是搪塞，肯定不信。”
“我也這麽覺得，於是話出口，就收迴去，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觀眾一片嘩然，不可置信。
主持人麵向蘇小小問：“真的嗎？真的嗎？”
所有目光都落在蘇小小的身上。
“真的，他就突然來這麽一句，我都不知道怎麽迴應。”
“陳一禕，你什麽腦迴路啊！”
“不是，我當時不是以為她以為我送她巧克力為了追求她才拒絕嗎？她有男朋友拒絕，和沒有沒男朋友拒絕是不同的吧！就是她有男朋友拒絕是怕男朋友誤會，她沒有男朋友拒絕是真的不想和我有什麽關係，對吧，對吧，沒錯吧！清楚她的態度，我才能迴應對吧！才能讓她安心地收下巧克力對吧！”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蘇小小身上。
“我，我就是沒有迴答，而且還更加警惕啦！什麽人嘛，奇奇怪怪的，這一上來，就問人家吃不吃巧克力，這已經夠奇怪的，而且問人家有沒有男朋友。越看越像那些情竇初開的男生追女孩，還特別的low！特別俗套的！”
“哇，兩個人，一個推銷巧克力，一以為是傻瓜追女孩，完全是兩個頻道啊！”
兩人相顧而笑。
“接著，應該更勁爆吧！”
蘇小小微笑著說：“接著，他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每次上這課都見你在吃糖，我想你是喜歡吃甜食，你看呐，今天又是女生節，送你巧克力，希望你喜歡。’”
“聽著挺正常！”
“是的，聽著挺正常，也挺誠懇，但觸動我的是，他居然留意到我經常吃糖。”
“你收下啦！”
“嗯，收下了。我怎麽說，就是我們聽很多歌，有些歌聽過就忘，有些歌聽到你就會去收藏，然後單曲循環。”
女性觀眾掩著嘴，眼睛紅紅的。
“女生的轉折就是這麽突然和無理。陳一禕你呢！”
“我當時，沒有多想，就是想推銷巧克力嘛，所以把自己想法說出來而已，我以為還要拉扯一下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麽她聽了這一話，便會收下我的巧克力，其實我也挺尷尬的，不知道要做什麽才好，你看呐，送了人家巧克力，就立刻跑，感覺就好像什麽，作賊一樣啊！”
觀眾大笑，女性觀眾破涕而笑。
“於是，我就留下來陪她看電影啊！我們也挺尷尬的，你看那，突然來這一出，陌生人送巧克力，陌生人收巧克力，哪套偶像劇這麽演嗎，這一點都不甜嘛？”
“甜！”女性觀眾喊。
“甜嗎？！我當時尷尬得想老師早點開燈下課。這不是，電影正播放嗎，我和小小看著看著，她就掰了一塊巧克力遞給我，我看了看她，真的不知道怎麽接，你看呐，總不能拒絕你個女生的好意對吧。而且還幫過你自己忙，我就接過吃了，接著她也跟著一起吃。當時就有種好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我們是認識了很久，今天約在一起看電影一樣。”
“哇！”主持人就說一個字。
“你知道的那種半生不熟的狀態，沉默會讓人很難受的，總想找些話題，不是正在看電影嗎？我就恭維說，‘你好像劇中的女主角’。她看了看我，看了看女主角，看了看自己的胸！”
全場笑了。
蘇小小搶著說：“我真的好無語，怎麽說啊，居然說我像凱拉奈特莉，我是該高興，還是該好氣。我就心平氣和地迴懟他啊，‘謝謝你啊，你也好像劇中的男主角’。我不知道他當時怎麽想，還迴應我，‘是嗎，我沒有他那麽帥吧！’我就好氣啊，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要臉，居然說自己很帥，我就迴懟他啊，‘不是，像他那麽傲慢。’”
觀眾大拍手掌。
“不是，這我得解釋，真的，不解釋，都冤枉死的。我當時說她像女主角，就是恭維她漂亮嘛，沒往身材上想，而她迴應我像男主角，我還以為她明白我讚她漂亮，就迴應我像男主角那麽帥，那麽我才客氣地說那句話。”
“哇哇哇，上麵播的是《傲慢與偏見》，你們也跟著演《傲慢與偏見》對吧！”主持人揶揄道。
觀眾竊笑。
主持人不嫌事大地說：“蘇小小罵你傲慢，你怎麽迴應啊！”
“你看那，有人說你傲慢，這個傲慢怎麽說，也不算是一個褒義詞。”
主持人說：“你還別說，今天我就見識過了，一個貶義詞都能在你身上變成褒義詞的。”
“渣男！”觀眾大笑，喊。
“我，我，我，別別別，別這麽玩，真的不能這麽用，這會教壞觀眾的，要是誤導別人做渣男為榮的，我真的成千古罪人的，別這麽開玩笑啊！我也不想被標簽什麽好男人的，我就是我，我是陳一禕，謝謝大家啊！”
“陳一禕！”觀眾大喊。
“謝謝，謝謝，謝謝。”陳一禕半鞠躬。
“好了，好了，你的偉光正都快溢出屏幕了，說迴傲慢吧。”主持人把話題扯迴到正題。
“好，傲慢，傲慢，你看呐，被罵傲慢，誰不生氣的嘛。我當時是真的好生氣，我好好地讚你漂亮，你倒是罵我傲慢，我就迴應她，‘你說我傲慢，你還不是偏見嗎？’當時就沒多想，不是正看這部電影，傲慢和偏見兩個詞就在腦裏串起來，說傲慢，就連著偏見，順口就說了。我說了，覺得好奇怪，傲慢，偏見，傲慢，偏見，就覺得不對，這不是間接表白嗎？”
主持人笑著說：”這，這狗糧撒得猝不及防啊！“
觀眾躁動連連。
“我，我，我當時真的沒往那方麵想，就看劇嘛，連著，連著，脫口就出來了，真的沒往那方麵想。事實證明，她也沒有往那方麵想。”
主持人好奇地問：“這個你怎麽知道！”
“就是小小，也沒什麽反應，隻是繼續看電影啊！”陳一禕理直氣壯地說。
“是嗎，是嗎，來，我們看問問我們得女主角，聽到男主角說得那句沒心沒肺的話，有什麽感覺？”
蘇小小臉色緋紅。
“這個表情，好像告訴我，女主角並不是像男主角想象那樣想的。”
女觀眾尖叫連連。
蘇小小，聲調提高幾個分貝，說：“他就是表白啊！”
女觀眾再次尖叫。
“在看《傲慢與偏見》，說自己傲慢，說我是偏見，這不是表白是什麽。”
女觀眾大喊：“就是表白！就是表白！”
蘇小小說：“不過，我當時就沒有像今天這樣，那麽大反應，你說嘛，一個你認識不到半小時的人向你表白，你能有多大反應。你不知道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你甚至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一口答應，說，‘好啊，我們交往吧！’”
主持人說：“你是想的對吧！這才是一個正常女生會這麽想。”
蘇小小說：“所以，沒有，真的沒有什麽表情，就是有點觸動而已。為了避免尷尬，我也沒糾纏，繼續看電影了。”
“這就沒了，一點都不偶像劇啊！”
“也不是沒有，就是接下來，他陪我看了整部電影，好像大家都為了避免說錯話，都選擇隻是看電影，不過也很奇怪的，你說嘛，一個不算是完全陌生的陌生人坐在你旁邊，四周又黑漆漆的……“
主持人搭了一句：“這不是和電影院差不多。”
“電影院的陌生人，你真的一點都不認識，也不打算認識啊，但他剛剛才表白完。”
陳一禕喊冤說：“我不是表白，就是那部電影害的。”
蘇小小訕笑點了點頭。
陳一禕抓狂地說：“真的！”
女觀眾喊：“我們不信！”
陳一禕放棄抵抗說：“好吧，我表白了！”
觀眾笑。
蘇小小繼續剛剛的話：“唔，你說嘛，就這麽一個人，坐在旁邊陪你看完一部愛情片，就這麽靜靜陪著你看。這是什麽感覺。就好奇怪，就像我跟他認識很久，久到他在我旁邊不出聲音，我都不會覺得不適，但明明我們就認識不到一個小時。電影快結束時，我就想要不要拿微信。”
觀眾起哄。
“哇，我們得女主角挺像新時代女性啊！”
所有人得目光落到陳一禕身上。
“別看著我，是我先拿出手機的，是我先開口的。”
蘇小小說：“這個畫麵，我很難忘記，當時我正趴在桌上，他手托著下巴。電影播完，老師還沒有迴來開燈，邊上的同學先拉起窗簾，外麵的光打進來，我看到他的側寫的剪影。他掏出手機慢慢移過來向我展示二維碼，他說：‘你好，同學，我叫陳一禕，加個微信吧！’語調特別的局促，這個畫麵，就很搞笑，我被他逗笑，就拿著手機掃他二維，說了自己名字。”
所有目光來到陳一禕身上。
“我，我不是特意想搞笑的，就是……”陳一禕左顧右盼，說，“就是……”
“什麽？”蘇小小側耳傾聽。
陳一禕說：“就是外麵的光打進來嘛，她趴在桌上，整個人都發光，連臉上的絨毛都在看得清清楚楚。我不是沒有見過女生，我們班怎麽說都是表演專業的，美女不在少數，但就沒有誰像她一樣會發光，發光的女孩，對吧！就是發光的女孩。所以才裝著若無其事那樣子掩飾自己緊張，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她就笑了，那彎月牙，那對酒窩，那個畫麵，就像好多小貓，小狗，熊貓和她的照片一齊掠過。她迴應我她的名字。”
“你好呀，同學，我叫蘇小小。”蘇小小說。
觀眾大叫，哇——
“還是女生不吝表達情感。”主持人說，“我們的男主角有好多話沒好意思開口對吧！”
陳一禕擦了擦鼻子。
“沒事的，這些話就留迴家說吧！我敢肯定，你也很想對女方說的，就是礙於這麽多吃瓜的群眾。”
觀眾笑著拍掌。
“謝謝！”陳一禕說。
“想不到，送她巧克力，陪她看場電影就賺了個老婆，所以大家也不一定要做總裁，或者修煉化神對吧！”
觀眾笑著拍掌。
”好了，還有第三道問題，我不說，大家應該都清楚我要問什麽，但循例，還是得問，你們什麽時候確定關係？“
所有目光都落到他們身上。
“飯堂。”
“《梁祝》。”
“這八竿子都打不到邊吧！”
“是看完他們演的舞台劇《梁祝》，在飯堂吃夜宵的時候。”蘇小小頓了頓，說，“其實之前，我們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聯係了。”蘇小小又停頓了，看了看陳一禕，說，“而再見他，他就站在台上，演《梁祝》。”
“我演是馬文才，不是梁山伯！”
蘇小小撲哧一笑，說：“別打斷我啦！”
陳一禕做了個嘴上拉鏈的手勢。
“兩個星期，說長不算長，說短不算短，但在那個情景下，再見到他，就恍如隔世，他在台上一舉一動，都那麽自信，我都懷疑我認識的陳一禕是不是真的陳一禕。”
“你是因為偶像光環嘛！”
“哦，不是！看過《愛樂之城》嗎？五年後，她為人妻為人母，他有了自己的爵士樂隊，但坐在她旁邊的已經不是他。兩個星期前，還是陪著我吃飯，晚自修的普通學生，再見到他就站在台上表演。就這麽兩個星期而已，他就變得我都不認識了，要是過兩個月，兩年，我和他會不會碰麵就隻會說聲嗨！我……”
蘇小小捂著嘴，說不下去。
“這，這要怪你吧，陳一禕，你怎麽冷落一個女孩兩個星期那麽久。”
“我，我不是我想冷落的，怎麽說，就是兩個星期前，我想我們都做了一年多的朋友，我想表白，應該沒有問題的，吃午飯的時候，我把我精心準備的糖拿出來。”
“你也太摳了吧，表白準備糖？”
觀眾笑。蘇小小哇的一聲，哭出來，蹲在地上。
主持人始料不及，本想緩和氣氛，誰知道弄巧成拙。
陳一禕，把話筒遞給主持人，單膝跪在蘇小小麵前，安撫她。蘇小小雙手穿過陳一禕雙肩，頭埋在他肩上，抽泣。陳一禕撫摸著她的頭發。
主持人，挪了挪身，擋著他們麵前。
“我們說點什麽？要不，我們今天就到這裏吧！導演，到這裏吧！”
導演看了看全場觀眾，雖然有點不願意，但也沒有抗拒，他點了點頭。
“來來來，工作人員送兩位進休息室吧！”
兩個女工作人員，扶著蘇小小進去後場。
觀眾見女主角都離開，也紛紛起身。
主持人放下話筒，對陳一禕說：“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一時拿不住尺度。”
“沒事，是小小一直對我向她表白她卻無動於衷而耿耿於懷，她總是覺得要是沒有在那場舞台劇見麵，我們就像《愛樂之城》裏麵的男女主角那樣，天涯一方，一時想多就這樣子，並不是你的問題。”
突然，場中喇叭響起，“我不想這樣結束。”所有人都停下來。
“我不想就這樣結束，我有好多話要說。”喇叭裏時蘇小小的聲音。
導演，舉手，在側麵轉了幾圈，好像在問發生了什麽事？
主持人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個女工作人員，跑了出來，小聲對主持人說：“蘇小小把自己關在休息室了！”
陳一禕下了一跳，連忙跑進後台，隻聽到喇叭傳來依稀的聲音，“小小，你怎麽啦，出來好不好，我們有話好好說。”
對於突如其來的轉折，觀眾好像有什麽好戲看。紛紛在台下討論。
“看吧！我說什麽吧，他們都是裝的，現在女的都受不了，要爆料，渣男就是渣男，怎麽可能說洗白就洗白。”
“我不信啊，這明明就很甜的嘛，她隻不過，隻不過，隻不過！“
“你看，你都說不出來吧！”
“我不信他們是演戲的。”
導演見輿論要發酵，明天網絡要爆炸了，手放在頸上，一刀切，表示要停止收音。
主持人，大喊：“好了，大家可以散了，今天就到這裏，沒什麽好看的。”
但觀眾好像沒有要動意思，黑粉不動，等看戲，真愛粉不動，不相信黑粉的話，要一個真相。
另一組的導演，大喊：“好了，退了吧，我們要趕著拍下一場。”
觀眾依然不為所動。
正在此時，陳一禕跑出來，到主持人身邊，問：“怎麽沒有聲音的？”
主持人說：“觀眾都騷動起來了，都有些不好的輿論發出來。”
“開收音吧！小小今天不把話說出來，她不會放過自己的！”
“你確定？你們可以迴家坦白的。”
“她就是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求你了，她在裏麵慘叫我真的不忍心，開聲音吧！”
主持人，向導演指了指話筒，往上剔。
導演，搖了搖頭。
陳一禕跑下台，到導演麵前，說：“導演，麻煩你開聲音吧！小小在休息室裏真的很痛苦。”
“我們節目是給人一個機會自證清白的，你知不知道你們搞得動靜更大了。你看看啊，後麵的觀眾都怎麽說了？”
“小小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她就是對我表白的事……”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你們有問題可以私下解決啊，為什麽要弄到我的節目上啊？”
“這不是你們要問三個問題，我們才配合的嗎？”
“總之，我不想再把事情搞大，你們迴去吧！”
“導演，當我求你，你賣個人情給我，以後有用到我的，我零片酬，這樣可以吧！”
“你能不能過這關，都難說，還零片酬。”
“導演——”
“迴去吧！我都是為了你好，別再把事件搞大了。大事化小，就好了。”
“要是你的妻子在受盡折磨，你能大事化小嗎？”
“別逼我叫保安啊！”
陳一禕大喊：“觀眾們，休息室有個女人在控訴不公，但這個導演切了話筒的聲音，你們說這殘忍嗎？”
觀眾大喊：“殘忍！”
“現在都2023年，不是封建社會，一個女人要發聲，我們應不應該給她一個話筒。！”
“應該！”
陳一禕盯著導演，說：“要是一個人打算扼殺這把聲音……”
“開！”導演大喊。
突然，喇叭發出嗡嗡聲，還有依稀的，“蘇小姐，開了聲音了，你不要再喊了？”
陳一禕合十向導演作了個揖，說：“不好意思，不得已，不得已！”
“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謝謝！”
喇叭裏傳來蘇小小的聲音：“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習慣麵對人群，請原諒我隻能呆在幕布後跟大家說話。”
導演揮了揮手，示意陳一禕迴到舞台。
主持人說：“經過一輪波折，還是迴到我們的婚禮現場，真讓我想不到。我還以為，這是一個要拍第二季的劇集。”
觀眾又坐下來了，雖然有笑聲，但還是很小。
“我們連線一下我們女主角，還好吧！”
“嗯，現在好多了。”
“就剛剛，我不是有心說陳一禕摳搜的。”
“我不是介意這件事，我想讓大大先說。”
“大大，我，是我。”陳一禕無奈地指了指自己，說，“一個聲優，隻要躲在話筒後麵，就什麽都敢說。”
觀眾笑了。
“別貧了！”蘇小小冷不防一句。
“我在這家，就毫無地位的嗎？”
“別貧了！”
“確實沒有！”主持人補刀。
觀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