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裳的問題本不是問題。


    但舒戈卻難以用自己的語言去描述。


    想了半天,舒戈才道:“修士修行的第一步,是感受天地靈氣的存在,才能將其吸納,用於壯大自身。”


    “陣法運行規則也是如此,你要用心去感受陣法。”


    “陣法不是死物,而是鮮活的生靈。”


    華雲裳睜大美眸。


    “陣法是活的?”


    這是她數百年來,聽到最荒唐的話。


    舒戈不語,從黯淡的迷霧大陣內,截取一絲氣息,傳入華雲裳腦海。


    “感受到了嗎?”


    “這就是陣靈。”


    “它就是這座大陣的生命。”


    “它的軌跡,便是你要感受的東西。”


    “等你真的能夠與陣法相通,那距離真正的天階陣法師,也就不遠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華雲裳悟性妖孽,低聲呢喃。


    她已經理解舒戈的意思。


    這麽多年來,她隻求將陣法布置的完美。


    卻沒想到,陣法也有著生命。


    隻有與其相通,才能將陣法的威力徹底發揮出來。


    “舒戈,謝謝你。”


    “哎,小問題小問題,我...”


    “嗯?”


    舒戈雙眼猛睜。


    吃驚的看著華雲裳。


    她是怎麽看穿自己的?


    “果然是你。”


    華雲裳美眸泛著亮光。


    雖然轉瞬即逝,但那一抹激動還是被舒戈清晰捕捉到。


    “擦,被發現了!”


    舒戈內心苦笑。


    此次陣法比鬥,看樣子不僅獎勵拿不到,甚至還要掉一層皮才行。


    舒戈抬腿就準備溜。


    華雲裳將他直接緊固住,淡笑道:“道友不必驚慌。”


    “林玉已死,至於她母親,如今還在後山禁閉。”


    “那件事,是我百花穀做的不對。”


    “你救了穀主,反而遭受欺辱,林玉罪該萬死。”


    說完,華雲裳將禁錮解除。


    舒戈雙眸看著華雲裳。


    對方語氣真摯,沒有半點虛偽。


    他打趣道:“我還以為百花穀,又要上演一出護短的戲碼。”


    “如果知道華長老這麽明事理,我也不會打扮成這個樣子。”


    舒戈淡淡一笑,剛才稱她為華姑娘,純屬想打造一副色膽包天的模樣。


    既然被識破,他也沒什麽好裝的。


    收斂氣息。


    舒戈變迴原來模樣。


    華雲裳美眸不可察覺顫了顫。


    這是何等武技,如此恐怖。


    氣息完全收斂,而且樣貌變化沒有一點瑕疵。


    最讓華雲裳震驚的,是這麽武技,就連尋息草都躲過了。


    若非舒戈實力過於妖孽,讓她不由起了疑心。


    她絕對識不破不了舒戈的真實身份。


    “此子,當真妖孽!”


    “除卻陣法一道,沒想到境界和所修煉的功法也如此恐怖。”


    華雲裳內心暗歎。


    如此絕世天驕,百花穀竟然跟他有了隔閡,簡直是巨大損失。


    隻希望此次,能完全彌補兩者間的嫌隙。


    “舒道友遠道而來,還請殿內一敘。”


    華雲裳伸出手,擺出一個請的姿態。


    這讓遠處的紅燭的纖禾驚掉下巴。


    華雲裳不止在百花穀,乃至整個修真界都是地位尊崇。


    雖然沒有架子,但從未這樣過。


    舒戈笑道:“這才第一輪比鬥結束,是否太早了些。”


    華雲裳瞥了眼廣場上的眾人,語氣淡淡。


    “陣法比鬥結束。”


    “此次魁首,浪裏花。”


    浪裏花,是舒戈登記的名字。


    所有人和姓名,早在華雲裳腦中過了一遍。


    舒戈如此打扮,除了不想被百花穀發現,同樣也想低調行事。


    索性就讓他如願以償。


    “什麽?”


    “堂堂百花穀,豈可如此兒戲。”


    有人滿是憤怒。


    “急急忙忙開始就算了,現在第一輪都還不算結束,就宣告魁首。”


    “你百花穀是不是把我們當小醜了?”


    纖禾雙目一冷。


    氣溫急速下降,周圍的空氣凝結出了冰霜。


    “你說兒戲?”


    纖禾嘲弄道:“大陣失靈,你這樣的廢物除了叫救命,還有什麽用?”


    不少人低著頭,臉色通紅。


    剛才陣法快崩碎,他們有的都嚇了尿褲子,根本沒臉提此事。


    何況百花穀家大業大。


    又有三位長老坐鎮,即便是內定的,他們也不敢說什麽啊。


    何況那怪人,居然...居然真的破了陣法。


    甚至連陣心都找到了。


    他們知道,就算能順利進入第二輪,也絕對沒有奪魁的希望。


    不如就此結束,大家臉上都好看。


    可有人卻跟個腦癱一樣。


    局勢都如此明朗,卻還要質疑百花穀的抉擇,想要繼續下去。


    這不是純純找虐麽。


    所有人滿是不悅的看著那頭鐵男。


    眼神之中,都透露著找死不要帶上我,幾個大字。


    而此人似乎還沒意識到,還想繼續怒罵百花穀不公。


    可最終,他連聲音都沒發出來,頭顱就掉到了地上。


    “滾!”


    一聲怒喝響徹廣場。


    所有人嚇的雙腿顫顫,連滾帶爬四散而逃。


    一直聽聞修真界魔教霸道無雙。


    但一直隱世不出的百花穀,卻不遑多讓。


    “嘶,百花穀還真是霸道。”


    舒戈說道。


    華雲裳笑了笑,“百花穀對貴客,一向有禮。”


    “可對這些實力孱弱,卻又自命不凡的修士,自然要無禮一些。”


    華雲裳再次伸出手,“舒道友,請把。”


    “如今可沒第二場比鬥了。”


    舒戈苦笑一聲,而後隨華雲裳步入大殿。


    “不知華長老是有什麽事嗎?”


    舒戈有些好奇。


    像花惜冉、師卿妃、池雨妖和華雲裳這樣實力又強,地位又尊貴的女人。


    一般來說都不會對男人高看一眼。


    今天受到如此禮遇,也讓他驚訝不小。


    可事出必有因。


    華雲裳態度做的如此低,肯定是有事要讓他幫忙。


    舒戈暗暗一笑,內心有了猜測。


    “華長老是想讓我幫忙覺醒心種嗎?”


    華雲裳還在醞釀話語,舒戈就率先問了出來。


    華雲裳愣了愣,而後搖頭笑道:“不滿舒道友,我的確很想讓你幫我覺醒心種。”


    “可眼下,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幫幫我。”


    “難道此次陣法比鬥,華長老是衝著我來的?”


    舒戈忽然明白過來。


    迴想當時的那些條例,似乎還真是衝他而來。


    而他當時在鳳鳴峰修改了那座大陣。


    華雲裳肯定早就知曉,而且還鬧出過轟動。


    否則以華雲裳醉心陣法的程度,怎麽可能知道他的存在。


    華雲裳苦笑一聲。


    “還望舒道友見諒。”


    “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舒戈嘴角抽了抽。


    特麽的,要不是被《鳳華錄》收錄,他是真一點兒不想搭理。


    可看到華雲裳眸中浮現一抹淒涼,他又鬼使神差問道:“華長老地位尊貴。”


    “普天之下,還有能讓你煩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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