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歌睜著眼睛沒睡,直到聽到他唿吸漸漸平穩才放下心來,信的內容她也看了大半,心裏對富文玥的憤恨蹭蹭往上漲。


    就這樣前些天富文議收到律師函,還想著要和解。


    簡直是癡人說夢。


    兩個人互相抱著挨得近,懷裏的人像個火爐一般,抱著很舒服,但很快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蓋著被子身上暖和還能說清楚,臉上怎麽也這麽燙,阮思歌瞬間清醒了,小心上手摸了下他額頭,又感受了下自己的,心道不好,怕是發燒了。


    她急忙起床要給他找退燒藥,身子剛一動,夏倦書就睜開眼醒過來了,睡眼朦朧地望著她,極沒安全感,「怎麽了?」


    「你發燒了。」


    阮思歌迴身拍了拍他,把被角又掖緊了些,輕聲安撫:「我去找點藥。」


    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都沒力氣,夏倦書嚶了聲,鬆開手很快又睡了過去,阮思歌不敢開臥室燈,披了件外套,她馬上去廚房燒了壺熱水,開始在客廳找藥,好在他獨居有備常用藥物。


    迴去廚房,熱水也燒好了,阮思歌拿上藥端去他臥室。


    開了檯燈光一照,夏倦書臉上的紅更明顯了,稀裏糊塗說著不想上學的話,阮思歌打開額溫計給他飛快量了下溫度,已經燒到了38.5c,她喊了聲,「倦書,先起來吃了藥再睡。」


    「不吃。」


    夏倦書眼沒睜,搖了搖頭,像個小孩子,固執又堅持。


    「吃了病才能好啊。」


    阮思歌在床邊坐下,要扶他起來,「乖乖的啊。」


    「下雪了今天這麽冷,就不能不去上學嘛?」


    夏倦書耍賴不起,一尾魚一般順滑從她手上又縮迴到被窩裏。


    徹底燒糊塗了,這才11月,哪來的雪。


    阮思歌再次去扶他,自然拗不過夏倦書,就聽他又說起了夢話,「就幫我請個假。」


    下雪,上學,請假。


    他這是做了什麽夢,迴到少年時嗎?


    正愁著不知道該怎麽勸他吃下藥時,阮思歌忽然聯想起了方才日記上的內容,不由得發笑,原來十三歲的夏倦書還有這麽賴床的時候。


    她咳了聲,稍稍變了聲,進入到情景裏跟他對話,「你把藥吃了我就幫你請假好不好?」


    夏倦書果真不再反抗,順利把藥灌了下去,喝完又抱住了她的腰,留戀蹭了蹭,碎發粘在她毛衣上,一個勁撒嬌:「我剛剛做了好長一個夢啊,夢到爸爸去世,連你也跟著走了,就留我一個人,沒人肯真心要我。」


    阮思歌摸著他頭的手一頓,鼻尖酸澀,有那麽一瞬甚至不想他從夢境中醒來,壓下哭腔道,「這什麽荒唐的噩夢啊。」


    夏倦書也迴,「是吧,我就說這夢太可怕了。」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夏白鹿應該會在每一日早上都過來喊他上學吧,十幾歲的陶樾會耍賴撒嬌不起,恃寵而驕,無憂無慮。


    阮思歌吸著鼻子,嗯了聲。


    退燒藥漸漸起了作用,夏倦書更困了,眼睛都睜不開,滑進被窩仍不放心,忍著困又問她:「剛剛幫我請好假了吧?」


    「都請好了。」


    因為做了噩夢害怕,被窩裏的人隻露出半個額頭,卻緊緊攥住她的手不放手,生怕她落下他一樣,阮思歌想到紙上過去陶彥茗對他的愛稱,小心替他拂去額前的碎發,聲音更溫柔了:「樾寶啊,以後再也不會做噩夢了。」


    現實像是一場噩夢,永遠不會給人醒過來的權利。


    但陶樾,你的噩夢結束了。


    阮思歌在他額頭親了下,隨後起身去收拾,把檯燈光調到最低,枕頭邊放了額溫計,以便隨時觀察他狀態,淺眠了會兒,又給他量了遍溫度。


    看到燒退到37.5c,才放心睡下去。


    ————


    門邊傳來貓爪扒拉的聲音,滋啦滋啦的,夏倦書被這聲音吵醒,猜出大概是啊斑和五個貓崽餓了喊他出去餵食,他意識清明了幾分,看向懷裏正睡得沉沉的阮思歌,睡顏恬靜又美好,唿吸清淺。


    夏倦書靠近輕輕親了下她唇角,眼睛幹澀,他抬手不適地揉了下。


    阮思歌為了照看他一夜睡得都不怎麽安穩,他一動便醒了,習慣去摸額溫計過來,要給他再量一遍體溫,眼睛都半睜著。


    「怎麽了?」


    夏倦書主動湊了過去。


    滴一聲後,阮思歌這才費勁睜開眼睛看了下溫度,已經降到了36.8c。


    她徹底放了心,翻了個身要繼續睡,「你半夜發燒了。」


    夏倦書一點記憶都沒了,精神抖擻地去摟她,鼻尖蹭了蹭她脖子,輕道:「辛苦了,老闆娘。」


    大早上的,聲音磁性中總覺得帶了那麽點情.欲的味道在。


    老闆娘這個稱唿一開始還是阮思歌喊的,但後麵漸漸就成了夏倦書對她的愛稱,阮思歌扯了扯嘴角,轉過來投到他懷裏,悶聲道,「不辛苦。」


    她習慣蜷著睡,向來一個人睡習慣了,轉身也忘記顧及,隻覺得腳上碰到了一堵軟軟的,阮思歌好奇用腳尖點了下。


    夏倦書手一下子抓住了她亂動的腳,低笑,「辛苦費,要我以身相許嗎?」


    阮思歌這才意識到自己腳點到了哪,說話都磕絆了,要把腳收迴來,「不——不需要。」


    說這話時她迴想了下剛才那個觸感,是在小肚子那塊吧,背後就是腰線,印象中夏倦書身材好像挺不錯的,阮思歌咽了下口水,「聽人說,腹肌發力的時候是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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