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棠抱著肚子,從棉花堆裏往外拱了拱,“嬌嬌,雲姨……”


    好在臥室的門開著,樓下兩人一下就聽到了,蹭蹭蹭地往樓上跑。


    “嫂子,怎麽了?”


    阮棠棠抱著肚子嘶嘶往裏倒吸氣,“我要生了。”


    “啊!!啊!要生了。”


    彭嬌一個黃花大閨女,哪裏見過這陣仗,一下子愣在那裏不知道怎麽辦。


    好在雲姨是懂的,她原本就是軍區醫院婦產科的護士退休下來的。


    “我瞧瞧,夫人你先躺好,”她伸手幫阮棠棠躺平身子,手在她肚子上檢查了會兒,那肚子一陣陣發硬,羊水也破了,確實是要生。


    “小姐,下去把準備好的毛巾和消毒液拿上來。”


    那邊阮棠棠還皺著眉,有點慌張,“邵霖呢,怎麽還沒迴來?”


    “夫人別急啊,彭先生出去二十分鍾了,應該快迴了,隻是你這孩子下來挺快,我怕等不及去醫院呢。”


    去不去醫院沒什麽差別,阮棠棠知道自己一定能順利生下孩子,她揉了揉肚子,“家裏東西都準備的有,不行就在家裏生了,我感覺孩子急著出來。”


    “好,那沒事,我給你接。”


    彭嬌很快跑了迴來,雲姨消過毒,就準備給阮棠棠檢查開指情況。


    阮棠棠看了眼旁邊站著的彭嬌,貼心道:“嬌嬌,你下樓幫我等著邵霖,看到迴來了就讓他上來,唔……”


    “好,好的嫂子,我就去你別急啊。”


    她想說她不急,可是孩子就往下躥了躥,好難受。


    “順便先把要用的東西再送一趟,看著是等不了了,還有燒些熱水。”


    “好。”


    彭嬌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跑得飛快。


    雲姨幫阮棠棠脫去裏頭的褲子,把裙擺掀上去,一檢查,孩子都能摸到了,她心裏忍不住犯起嘀咕,開口道,“怎麽下來得這麽快,人家生一胎等上個三天三夜都有。”


    檢查的感覺太難受,阮棠棠欲哭無淚,“快點好,快點生完我就解放了。”


    “那倒是,那倒是,雙胞胎孩子個頭不會大,好生著,夫人您放心,等下再開一點都能生了。”


    阮棠棠胡亂點了下頭,在心裏罵小福,“小福,止痛丹止痛丹,一直痛經的感覺也好難受。”


    況且是強烈的痛經。


    小福無辜對手指,[親,要是有止痛丹,不就等於完全屏蔽你的痛覺了。]


    “你!好你個小福,那你讓孩子快出來。”


    [親親,要自己加油努力哦,新手第一個世界,已經為您加快速度了。]


    “……”


    阮棠棠不想跟它生氣了,那邊雲姨又看了看,驚喜道:“夫人,這……就可以用力了。”


    雖然萬分不可思議,但是說生就生真得太好了。


    彭嬌又送了一趟東西上來,一眼都不敢看又跑了。


    阮棠棠順著那點痛感往下,吭哧吭哧用了兩次,泄氣道,“不行啊,我明明很用力了。”


    孩子就在出口處,將出未出的,阮棠棠一下沒有了耐心,“怎麽不出來。”


    “急不來啊夫人,您再使使勁。”


    阮棠棠看了一眼肚子,突然福至心靈,她可是隻兔子,也許拱著身子更好用力,她抱著肚子爬了起來,把雲姨嚇了一跳。


    “怎麽了夫人……”


    “呃,不,不用管我,讓我趴著舒服點。”


    床上棉被疊得厚,她上半身趴在棉被上,撅著小屁股,這時候也管不了什麽羞不羞了,生孩子都這樣!


    肚子掛在身前,這樣一趴,沉沉墜著幾乎要貼在床上,阮棠棠往棉被裏拱了拱,開始用力。


    跟她預想得一樣,這姿勢好像有用許多。


    孩子往下鑽了鑽,似乎再用一點力,就能出來。


    雲姨幫她順著後腰,觀察著孩子出來的地方,一眼就看見黑色的一點點胎毛冒出來。


    “要出來了,夫人,看到一點 了。”


    阮棠棠又嘶了一聲,心想如果是真的生孩子,該得多疼。


    她往下送了點力,隻感覺什麽東西一下滑了出來,“雲姨……出來,了嗎。”


    雲姨眼疾手快接著孩子的腦袋,“頭出來了,夫人再用一次。”


    “呃……啊,”阮棠棠一鼓作氣,孩子一下滑了出去,憋脹的感覺頓時鬆快一些。


    “生了生了,這麽快就生了。”


    雲姨趕緊把剪子消毒,剪去臍帶,清理孩子口鼻的髒汙,孩子小小的一隻,眼睛緊緊閉著,張開嘴哭了起來。


    “夫人,是個男孩。”


    阮棠棠聽到了哭聲,心口一陣悸動,明明知道這裏隻是一個係統裏的世界,但知道她和彭邵霖孩子出生,心裏仍是又酸又軟。


    誰說這些她經曆過的世界不是一個完整的人生呢。


    這些人真真切切地和她產生愛情,做一切愛人之間的事情,且擁有了孩子,阮棠棠突然想,也許每一世都是完整的人生。


    “雲姨,給我看看……”


    “好嘞,”雲姨趕緊用繈褓包好,放在她床邊。


    孩子沒哭了,紅通通的眼尾還掛著可憐的淚珠,像是在適應這個世界,努力唿吸著。


    阮棠棠伸手,很輕很輕地碰了下它的小臉,“小兔崽子。”


    就這麽當口,車子的聲音在樓下響起,很快,腳步聲出現在樓梯上,彭邵霖氣喘籲籲地跑上來,聽到彭嬌說棠棠要生了,他差點平地摔了一跤。


    “棠棠,棠棠。”


    阮棠棠艱難轉迴頭,嗔怪地看了一眼,“輕點。”


    彭邵霖頓時收住了聲音,看看她旁邊的繈褓又看看她,怎麽自己出去買一趟棉花,老大都生出來了???!!!


    “嘶——”


    顧不上他,阮棠棠又疼了起來。


    有了第一次,這次顯然適應了一些,疼痛也習慣了,阮棠棠開始往下用力。


    雲姨開口道:“彭先生去前麵陪著夫人,這個也要生了。”


    彭邵霖幾乎同手同腳地走到床頭,沒來得及再看孩子,找了毛巾給阮棠棠擦去額頭的汗。


    低沉的嗓音顫抖著,眼眶通紅,“媳婦,是不是很疼……”


    阮棠棠覺得習慣了其實還好,但是哪有人生孩子是不疼的,她隻得咬了咬牙,擠出兩滴淚,“疼,好疼,邵霖我不想生了。”


    嗯,電視裏的經典台詞就是這樣的!!


    “唔,我再也不要生了。”


    彭邵霖握住她的小手,“好好好,不生不生,以後都不生了。”


    ……果然,他也有經典台詞。


    阮棠棠好累,一邊吭哧吭哧生著,一邊還要演戲。


    “唔,好疼,啊啊,邵霖我好疼。”


    “嗚嗚,我生不出來。”


    嗓音綿綿軟軟,說不出的痛苦虛弱。


    雲姨看著快要出來的孩子:……?


    阮棠棠演戲漸入佳境,手指掐著彭邵霖手背,淚眼婆娑,畢竟出來的時候確實有點疼。


    “啊,要出來了。”


    她說一聲,孩子一下被雲姨接住,興奮道,“夫人,彭先生,是女兒,好福氣好福氣,兒女雙全喲。”


    兩個孩子放在一起,乖得不可思議,明明在她肚子裏的時候喜歡拳打腳踢,彭邵霖幫阮棠棠轉迴身子躺好。


    “媳婦,這……就生了。”


    阮棠棠捶了他一拳 ,“生得快還不好嗎?”


    她的拳頭也軟綿綿的,錘在彭邵霖結實的身體上感覺不到一點疼痛,他握住阮棠棠的手,放在唇邊親親,深邃的眼說不出的溫柔繾綣。


    “好,媳婦你真厲害,我們棠棠怎麽這麽厲害。”


    阮棠棠抬起小下巴,傲嬌了。


    隻是現在有點尷尬,肚子裏還有一隻蹦躂著呢。


    在線等,怎麽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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