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阮棠棠醒來,天光已經大亮。


    房間裏靜悄悄的,她渾身又酸又痛像被車碾過。


    禽獸。


    她更加確定彭邵霖的前妻是被做跑的,哪有人能一幹大半宿。


    她發著呆,迴味了一下昨晚的事……


    前頭挺難受,後頭,後頭好像有點快樂。


    前兩日和彭邵霖接觸,他都比較周到冷淡,可昨晚那個樣子,又野又狠的,完全不一樣。


    想想那腹肌,那腰身,唔,她賺了,畢竟前世再怎麽找,找一個這樣優質的男人,也不容易。


    阮棠棠心情不錯,開始唿喚係統,“小福小福。”


    [咳咳,親,你們還沒起床,你這時候叫我……]非禮勿視,小福默默閉著眼睛。


    “啊哦,我忘了,下次不迴來,我是想問,我是不是現在就有寶寶了!”


    [親,這個係統也不知道哦,等你受孕一周後,我才能檢測到。]


    “……好吧,那也成,如果你知道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的。]


    “嗯嗯,那你下線吧,我起床!”


    發呆想了一會,阮棠棠伸手揉腰,才動了一下,滾燙的手臂就抱住她。


    “醒了,難受?”


    沙啞的聲音貼著她耳朵,酥酥麻麻的,阮棠棠縮了下脖子,“唔”了一聲。


    當然難受,渾身都難受,不能說得地方更難受。


    彭邵霖的手搭在她腰上,輕輕摩挲著,指腹的薄繭帶起癢意,有些歉疚地開口,“抱歉,第一次沒有輕重。”


    “昂?”阮棠棠側過頭看他,“你之前不是結……”


    “是,結過婚,但是什麽也沒發生,她年紀小,不願意我碰,結婚後第二天我就去隊裏了。”


    阮棠棠有些驚訝,那後來那些傳聞,合著是他前妻亂編的啊,瞎貓碰到死耗子,要真睡了,她們的確是生不出來孩子。


    “是不是介意?”


    “不會啊,”介意什麽,這不是更好嗎,她第一次,他也第一次,不虧,“挺,挺好的。”


    彭邵霖手上用力,把小媳婦摟到胸口,沉黑的眼睛垂下看著她,“從前我不太會關心人,但是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那時候,爺爺重病,一心想看長孫結婚,彭邵霖也到了適婚年齡,就和青梅竹馬的何燕結婚了,婚後他去了部隊,極少迴來,對何燕關心不足,最後一拍兩散。


    至於更多的隱情,都過去了,不重要。


    阮棠棠眨巴了一下眼睛,“真的嗎,那你下次可不可以輕一點,我疼。”


    她說得認真,顯然是疼怕了,彭邵霖看著她烏溜溜的眼睛,心想自己是娶了個什麽媳婦,真可人疼。


    “好,輕一點,”他湊近,聲音故意貼著小媳婦的耳朵,看那耳朵迅速地紅了起來,心裏別提多舒坦。


    阮棠棠擰眉,“彭邵霖,我怎麽覺得你比前兩天壞。”


    “前兩天媳婦沒娶到手,得裝一裝。”


    “……”


    看阮棠棠不敢置信地張著小嘴,他飛快地親了一下,然後掀開被子起來,笑道:“我先起,你要不想就再睡會兒。”


    樓下已經有說話的聲音,大家好像都起了,阮棠棠雖然身子不爽快,但也躺不住。


    看彭邵霖去衣櫃邊上穿衣服,她也窸窸窣窣地拿衣服往身上套。


    衣服是的之前家裏帶來,原主那些衣服慘不忍睹,她挑了最好的兩套,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有塊補丁。


    白色的粗布短袖,藍色的褲子,因為常常要下地,梅春花隻舍得給她做耐磨又不容易壞粗布。


    彭邵霖聽著小媳婦的動靜,故意磨蹭了些時候,怕媳婦臉皮薄,他背對著她在衣櫃前穿好衣服。


    白襯衣,軍綠色的褲子,皮帶一拉蹬上軍靴,腰背挺拔。


    等他轉過身,就看到阮棠棠皺著眉挪到床邊,他兩步走過去,給她撿了布鞋。


    大手握住白皙小腳,幫她把鞋穿上,又看看那磨出毛邊的布鞋,開口跟她說話,“等下上街給你買點東西去。”


    他的手心很燙,阮棠棠腳腕熱乎乎的,臉紅著說好。


    下了床,彭邵霖出去打水,阮棠棠就坐在桌前紮頭發,昨天來的時候,在街上看到,小姑娘要麽就是短發,要麽就是麻花辮。


    她也有樣學樣,紮了兩根。


    彭邵霖迴來,絞了帕子給她,看她乖乖洗臉,被水沾濕的額發貼在臉邊,伸手替她撥到一邊。


    “我媳婦怎麽這麽好看?”


    阮棠棠臉一熱,嘴裏卻是承認得快,“我當然好看,你也好看。”


    他白色的襯衣扣到最上麵一顆扣子,五官立體,不笑的時候又冷又俊,莫名禁欲,腰身筆挺,腿長肩寬,帶著軍人特有的氣質。


    彭邵霖還想說什麽,被樓下傳來的聲音打斷,“老大家的,都起來了就早點下來幫忙啊,這都幾點了。”


    是薛秀珍,他剛剛出去打水的時候,看到在院子裏曬東西。


    “下去嗎?”彭邵霖問阮棠棠。


    阮棠棠笑,“都起來了,當然下去。”


    “等等,”他走到床邊,把睡亂的被子疊成整整齊齊的豆腐塊,才說走吧。


    阮棠棠一走路,就有些別扭,昨晚太鬧騰,還有些疼,好在忍得了。


    太陽很好,天高雲淡的。


    院子裏,薛秀珍正在曬摘下來的辣椒,辣椒太多,吃不完曬成幹辣椒好存放。


    看到兩口子下來,薛秀珍眉頭一挑,把手機的竹篩子放在架子上。


    “喲,終於舍得起了,家裏這麽忙,我這曬了一早上辣椒,也不早點下來幫忙。”


    昨兒晚上梅玉華受了氣,出門前還讓薛秀珍緊著點,別讓阮棠棠一來就偷懶。


    彭邵霖冷笑一聲,“你做什麽奶奶都是分好的,家裏有分工,還沒輪到我媳婦要做什麽。”


    薛秀珍心裏壓著火,本來幹點活沒什麽,但看不慣男人護媳婦這樣,彭老三從來有事就推給她。


    這麽一想,她更氣了,“你是老大,但一天活都沒給家裏幹過,娶了媳婦總要幫忙分擔吧,這麽矜貴,還以為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小姐嘞,她在鄉下還不是得天天幹活。”


    彭邵霖眼睛冷了下來,“彭家不種地,就這院子裏一點小事,按著人頭分,我娶媳婦也不是來幹活的,更不是幫你幹的。”


    薛秀珍被彭邵霖的樣子嚇了一下,她平時都是這麽欺負老二家的媳婦,也沒見老二說什麽……


    “嗐,還急眼了,不幹就不幹唄,家裏多了一口人,晚上等奶奶重新分配去!”


    說完,氣鼓鼓地走了。


    阮棠棠看著彭邵霖的背影,還以為他是不屑跟女人爭執的人,竟然為了她在這裏費口舌。


    誰不喜歡明目張膽的偏愛呢,阮棠棠心裏暖暖的。


    “走吧,昨天跟奶奶說了,早上帶你出門。”


    “好。”


    小手被他牽了過去,彭邵霖看著她,身上的氣勢跟剛才完全不一樣,溫和許多。


    兩人出了院子,往街上走去。


    阮棠棠想了想,彭家明明有吃有喝,生活在城裏都算是不錯的,沒虧著哪一個孫子和孫媳婦,但她們家裏這情況可比表麵上看起來麻煩多。


    大概都是為了那份家產,暗中較勁。


    想了想,阮棠棠還是開口問他:“要是有什麽活,我還是可以幹的。”


    彭邵霖把她拉到身邊,笑笑,“家裏沒什麽要做的,幾個鋪子從前租給別人當倉庫,能賺些錢,也不太需要種地,就院子裏那兩小塊地,丟了點辣椒青菜,都算不上是活。”


    “二弟在工廠上班,賺來的不用貼補家裏,現在鋪子可以個人經營了,租金翻了幾倍,三嬸和三弟幫家裏談鋪子的租金,有從裏頭給他們抽成,他們都不往家裏交錢,所以兩個媳婦負責照顧奶奶和操持家裏是應該的。”


    “那你呢?”阮棠棠問他。


    “我一個人,平時都住在部隊,這些年每個月都往家裏給錢,給票。”


    彭邵霖停了下來看著她,“出錢出力我們不用都做,奶奶心裏很清楚,我娶你不是讓你跟我受苦的。”


    他眼眸深邃,看著人的時候總有一種掏心掏肺的真誠,有個護著自己的人,她很滿足。


    阮棠棠笑了起來,不再糾結這個,“我們要買什麽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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