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挨了一扁擔,頓時惱羞成怒,把他女兒往地上一推,粗壯的腳就往那農婦身上踢去!


    “臭婆娘!讓你多管閑事,老子踢死你!”


    雲思憶隨手拿起一隻茶杯便扔了過去。


    “啪…”杯子碎裂一地。


    “哎喲!誰?誰偷襲老子?”


    絡腮胡子沒踢到婦人,卻被雲思憶打得東倒西歪,便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個臭婆娘,說!是不是在哪裏傍上大腿了?敢來壞老子的好事?!”


    那婦人被他罵得脖子一縮,露出怯懦的神色來,但看了一眼女兒,臉色立刻又變得堅毅起來,


    “你這個沒用的男人!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我嫁到你嫁,替你生養了三個女兒兩個兒子,如今,你為了還賭債,已經賣了大丫頭,現在還將主意打到晴丫頭身上!我告訴你,除非你打死我,不然,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婦人趁著絡腮胡子挽起褲腳來查看手勢的時候,便將女兒摟到了懷裏,兩人攙扶著,到了儒生兩口子身邊上。


    “那我就打死你,再將賠錢貨都賣了!”絡腮胡子一放褲管兒,撿起婦人落在地上的扁擔,作勢就要打過去。


    “莊主!屬下去!”


    徐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拍桌子便從窗口躍了下去,接著一個飛腿便將絡腮胡子踢倒在地,


    “你這人張口閉口一個賠錢貨,看不起婦人,莫非你是茅廁孕育出來的?”


    “你憑什麽侮辱我娘?!”


    絡腮胡子雖然看不起妻女,但卻是個孝子,見徐良如此說,他顧不上疼痛,便反問一句。


    “你錯了,在下沒有侮辱你娘的意思,隻是單純的侮辱你!”


    徐良將劍鞘往地上一插,一臉嘲諷地看著他。


    “噗!”“哈哈哈!茅廁生的!”


    圍著的人哄堂大笑。


    “你!”絡腮胡子知道自己打不夠徐良,雙目一瞪,便往他婆娘身邊衝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子,惡狠狠地道,


    “說,是不是找來的人?!”


    那婦人頓時被勒得喘不過氣來。


    “哢擦哢擦!”


    雲思憶忽然出現,抬手就捏碎了他的手臂,


    “男子漢大丈夫整日想著發女兒財,為何不投胎成一頭母豬,整日下崽出售?”


    “啊!!饒,饒命!公子饒命!”


    絡腮胡子發出了駭人的慘叫聲,整個麵部都開始扭曲了起來。


    “你的世界裏,不就是弱肉強食?”雲思憶無視他的慘叫,拿出劍來,唰唰地削掉他的一半頭發,削完後,還滿意地說了一句,


    “嗯!小爺手藝見長,剛好這不人不鬼的樣子,才合適你。”


    說完將人往地上一丟,拍了拍手,看向那儒生方向。


    “公子!還請助助小婦人!”


    絡腮胡子的婆娘無視他吃人的目光,直直地跪在了雲思憶的跟前。


    “這位嫂子請起!”


    雲思憶說了一句,廖丹立馬眼疾手快地將人拉了起來。


    “說一說,需要在下如何助你?”


    婦人行了一禮,開始娓娓道來,


    “小婦人許氏,十五歲嫁入胡家,如今已有十六年整,生兒育女,任勞任怨,但!”


    許氏看向絡腮胡子,麵露痛恨之色,接著道,“但他!整日鬥雞遛狗,不務正業,家中重擔全部壓在我一人身上。”


    許氏說著,竟是情難自已,哽咽得再說不出話來,待她平複下來,臉色便是更加的憎恨,看向絡腮胡子,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待兒女大些,他更是變本加厲,迷上了賭博,我大丫就活生生被他賣了,三天兩頭輸了錢,對著我們就是拳腳相加!”


    “不是人!這種人就應該下地獄!”


    圍著的人原本以為不過是搶孩子的戲碼,如今看來,是重頭戲是一位喪盡天良的丈夫,父親!


    “對!這樣自私的人,還有什麽臉麵活在世上!”


    “虎毒不食子,這種賣女為生的人,還跟他講什麽道理!”


    這人說著,掄起一把爛菜葉子就朝絡腮胡子丟去。


    “啪!”“啪啪!”


    臭雞蛋,爛菜葉子,洗腳水,毫不留情地招唿了過去。


    絡腮胡子趕緊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將腦袋捂住。


    雲思憶也沒有阻止,這個世上,大部分人還是有正義感的,有些人,做了壞事,就應該受到懲罰。


    待大家夥發泄完了,雲思憶才抬了抬手。


    許氏見狀立刻對著雲思憶跪了下去,“公子,小婦人自請下堂,還請公子幫我一把!”


    “賤人!你想都別想!”


    絡腮胡子原本蹲在地上,聽到許氏如此一說,激動地一蹦三丈,就又要去踢她。


    許氏卻將身子跪得筆直,雖然怕,但是她覺得隻有自己表現得堅強,雲思憶才會幫她。


    “真是不長記性!”


    不待雲思憶出手,徐良率先又給了他一腳,接著便疼得滾到一旁,哎喲哎喲直叫喚。


    “大嫂請起,如此畜生,本來不配有妻子,聽我的,咱們不用他休,你是個好女子,是你不要他,敢問他是何姓名?”


    “迴公子!他叫胡大有。”


    雲思憶點了點頭,便往旁邊賣畫的攤位上一瞟,正好有筆墨紙硯,唰地移了過去,提筆就是和離書一封。


    “按住他,讓他按手印。”


    雲思憶吹了吹墨跡,正準備過去。


    “公子!我們也願跟隨母親!”


    忽然,從人群後擠出一女二男三個半大的孩子,齊齊地跪在了許氏身後。


    雲思憶一愣,看來這胡大有在家中卻是眾叛親離了。


    但並未遲疑,而是又添上了一句,許氏所育子女,皆與胡大有再無幹係。


    “謝公子!”


    母子幾人痛哭流涕地抱在了一起。


    許氏雖然流著淚,卻在笑著,女子地位低下,要想離家,隻能被休,今日若不是有貴人相助,怎能和離?


    “送去官府備案。”雲思憶將和離書遞給了徐良,幫人幫到底,將和離書備了案,到時候這胡大有想耍賴也是不行了。


    “謝謝公子!謝謝!”


    被徐姍兩人扶起來的許氏幾人,見狀又要下跪,被徐姍她們生生拉住了。


    雲思憶隻淡淡一笑,在地上一點,又迴了茶樓去。


    胡大有此時想著自己殘廢的手臂,與妻離子散的現狀,麵如死灰地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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