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山,登上最後一級台階,眼前景象豁然開朗。


    他們三人的身影也出現在一斷崖處。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敦實青年餘新榮臉上有了些輕鬆的笑意,終於迴家了。


    這趟下山遊曆,可以說是點子背到家了,差點連命都給搭上。


    餘新榮覺著自己修道不就是圖個壽命久嘛,山下太危險,自己還是在山裏多多閉關為好。


    想著想著,餘新榮轉過視線,看向荊黎,心中感激之情無以複加。


    若是沒有他,估計這山是迴不來了。


    “荊小哥,咱們直接禦劍先去我那山頭,估摸著秋彤那丫頭已經將酒肉準備好了,記錄譜牒一事簡單,稍稍延後些也不遲。”


    馮浦極為好客,拉著荊黎踏上一柄飛劍,三人身影化為流光,禦劍從山川斷崖間迅速掠過。


    逐鹿劍宗分外門和內門,當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強弱之別,而是能否成為劍修。


    修士在承台境凝練劍心,劍心成則平步青雲,直接入內門,宗門的修行資源發放會大幅提高,還會有專人教授劍術。


    若是未能成為劍修,無論境界多高,功勞多大,永遠隻能是外門。


    所以,外門弟子人數眾多,修為參差不齊。


    內門弟子人數較少,卻各個是戰力卓絕之輩。


    三人禦劍飛行的雲海下邊,那些連綿成片的仙殿宮闕,就是外門所在。


    內門弟子都會有專門的山頭。


    像馮浦,玄心境,可擔任峰主,收徒教授劍術。


    穿過仙宮瓊宇,一座座懸浮山峰映入眼簾。


    荊黎頓時嘖嘖稱奇。


    山峰懸於天際,就不怕哪天掉下來摔個稀巴爛?


    練劍百年,荊黎從來沒見識過所謂的仙家氣象,這一趟逐鹿劍宗之行,算是劉姥姥進大觀園,頭一遭的事情。


    介紹宗門架構和地貌地形這種事情,自然落到了餘新榮的頭上,一路上,向來最守規矩,從不多說閑話的敦實青年,也是挑重心來講。


    例如負責分發修行資源的靈寶堂,為宗門弟子相互切磋而開設的虹仙崖,負責情報和記錄外來身份的錄筆峰,豢養靈獸的靈獸穀,培育靈材的植靈殿等等。


    雖說隻是粗略介紹,不過光是這些各個身兼不同職責的區域劃分,就占地極為廣袤,而且隱隱間可見有仙師人影攢動。


    荊黎感歎一聲,同時心底暗暗比較一番。


    連逐鹿劍宗都能這般景象宏大,那麽排名天下前五的截天宗隻會更仙氣縹緲。


    很快,禦劍軌跡到了盡頭,三人身影撞入一座瓊峰之中。


    餘新榮笑道:“荊小哥,這就是我們師徒所在的月橋峰,屬於內門劍修山頭之一,劍修練劍,最重要的便是靜心,所以山頭上人數不多,除去幾位閉關的師叔之外,山頭上的弟子和管事也就這麽幾位,各自都有結廬之地。若是沒有要緊的事情,荊小哥可以在月橋峰上多修行一段時日。”


    由於荊黎的年紀和境界極為不符,擱在那些頂尖大宗裏麵都是一等一的存在,至於逐鹿劍宗能夠與之媲美一二的,也隻有宗主的唯一嫡傳弟罷了,所以在稱唿一事也讓他們師徒有些犯難,思來想去,幹脆各叫各的。


    同為劍修,兩人歲數又相差不大,餘新榮心底有很多關於練劍方麵的問題想要請教,隻不過礙於自己師父還在身邊,不好意思開口罷了。


    這與師父傳授的劍道是否正確沒什麽關係。


    隻是同齡人之間的心得交流,要遠比師父傳授來得容易接受得多。


    荊黎訕訕一笑,沒著急拒絕還是答應,“到時候再說吧。”


    做完劍塚老前輩的囑托後,自己能不能安然下山都兩說,留在山上?估計大門都得被人給堵了。


    入峰之後,三人直接來到一棟茅廬之外。


    這裏就是峰主馮浦的修行之地。


    荊黎倍感意外。


    連外門弟子的殿宇都那般奢華了,作為內門,還是峰主的修行之地竟如此簡陋?


    這時,茅廬屋門大敞,門口等待三人歸來的女子蔡秋彤朝著他們使了個萬福,酒菜香氣傳出屋子,令人陶醉。


    馮浦一般帶頭走上台階兒,笑意淺淡道:“我絕大多數仙家修士的道路基本都歸於隱士一脈,斷紅塵,祛奢靡,了情欲,不沾因果,不起雜念,我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修道之地隻要一間草廬便足矣,過多奢望,反倒會成為拖累。”


    天下修道之路雖都是煉氣,可道路各不相同,例如儒釋道三教,各自天差地別,做為主流的煉氣士,有人下山磨礪,在紅塵中找尋真我,有人歸於山林斷絕情欲,追尋天道。


    他雖是劍修,走的卻也是隱士的路子,所以身外物再多,也不及大道根基半分。


    荊黎點頭,“多謝賜教。”


    “行了,有什麽事情,咱們上桌再聊。”


    進了屋。


    荊黎路過那美豔女子身邊時,總覺著有些不太自在。


    稍稍偏移視線看去,又急忙轉頭,實在有些遭不住啊!


    蔡秋彤的性子就是個敢愛敢恨的,喜歡就是喜歡,毫不掩飾,不喜就是不喜,更加懶得收斂。


    所以,女子看向荊黎的目光之火熱,要不是有自己師父在,估計這會兒都忍不住袒露心扉了。


    對此,荊黎有些頭疼。


    以往出門遇見的女子也有不少,對自己心生愛慕的也有幾位,但從未有誰敢這般不加掩飾。


    而且荊黎現在心中除了修行之外,壓根兒也沒有成家找道侶的打算。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得快些離開才是。


    上了桌。


    看向那些香氣撲鼻的菜肴。


    說是下酒菜,但所取的材料無一不是靈獸靈植上邊最為肥美的部位,再經過名廚大家的精心烹調,哪怕是斷去口腹之欲的修士都會忍不住咽口唾沫。


    荊黎自然也不例外。


    在劍塚那些年,別說吃喝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才是最可怕的。


    孤獨太久,若是心境不到,很容易將人給逼瘋了。


    落座之後,蔡秋彤為幾個斟酒。


    馮浦率先打了個樣。


    隻見他舉杯道:“這第一杯酒,敬救命之恩。”


    說罷,老者直接一飲而盡。


    “第二杯酒,做地主之誼。”


    “第三杯酒,為朋友之情。”


    看樣子,馮浦別的不說,勸酒一事,功力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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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年頭,工作不好弄呀,大清早出差去,在路上寫的,先一章,看幾點迴來,能不能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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