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黎每跑一裏,都會在隱蔽處放置感應符,這種符籙,隻要有煉氣士經過,就會自行燃燒成灰燼,迴傳經過修士靈氣波動的強弱。


    符籙已經消耗二三十張,通過心神與感應符相連,暫時沒有修士踏足。荊黎這才鬆了口氣,在一處深山中放緩腳步,開始休養片刻。


    取下葫蘆喝了一口。


    不是酒,是清涼泉水,蘊含靈氣,能夠幫助修士恢複體力,在山上這一壺都得一枚下品靈石,對於從小窮怕的荊黎來說,每次花費比金銀還要貴重的靈石就揪心的疼。


    不過沒法子,走南闖北這些東西都是必須的,省不了。又不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傻小子愣頭青,現在的荊黎,對於這些門道清楚得很。


    黑紋金雕瞥了眼荊黎手中的土黃葫蘆,“看來這葫蘆沒跟錯人,你小子運氣是真好。”


    荊黎嗯了一聲,晃了晃手中葫蘆,問道:“黑爺,橫秋葫很珍貴嗎?”


    黑紋金雕嘎嘎兩聲,“能溫養劍氣的先天地寶,你說呢?當初被山神老爺子逼著看些個山上書籍,上麵就有過關於此葫蘆的記載,橫秋葫的老祖宗是一株先天靈根,後一化七脈,傳承到現在,能有你手上這一件品級的很少。也就那老散修不識貨,白白便宜了你小子,加之你又是既定的劍修,說是錦上添花都不為過。你呀,就大晚上睡覺偷著樂吧。”


    荊黎一聽,握住橫秋葫的手掌又用力幾分。


    年輕人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傻樂嗬。


    橫秋葫,一般修士可能沒什麽耳聞,數量實在太過稀少。


    此葫蘆隻對劍修裨益最大,既是一件容納物件的芥子物,又可以借天地精華溫養劍修劍氣,很多中三境乃至地仙窮極一生都想擁有一件,可惜,這東西非金非木,來曆不小,天底下也沒幾隻。


    荊黎的運氣是真好。


    之前行走山下,偶然碰見了個擺攤老散修,荊黎這門外漢又是個吝嗇鬼,老散修怎麽賣力吆喝都不抵用,最後估計是好久沒開張的老散修聲淚俱下,荊黎這才於心不忍,一枚下品靈石,隨手在攤子上拿了件順眼物件兒,這橫秋葫還是添頭贈送的。


    順眼物件兒自然是假的,但後來黑紋金雕用自己不算大的腦闊瞅了一天一夜的葫蘆,最後給出個橫秋葫的答案。


    荊黎係掛好葫蘆,下意識摸了摸遮擋目力的黑布。


    修行那門聽風已經兩年光境,吃飯睡覺都不曾摘下,漸漸已經習慣了黑暗,以剩餘感官去聆聽,感知這個世界,估計用不了多久黑布就能摘下,聽風也算登堂入室。


    想著想著,荊黎又有些氣惱黑紋金雕的那張嘴。


    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黑紋金雕身上拔下一片羽毛。


    黑紋金雕頓時大怒,朝著年輕人臉上就是一腳。


    “嘭~”


    荊黎整個人直接橫飛出去,後腦勺磕著在樹幹上,樹木搖晃,青葉紛紛。


    力氣雖大,卻也在控製之內,沒真傷了荊黎。


    荊黎站起身,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後腦勺,嘿嘿一笑,將那片黑羽收好,反正這樣的挨揍又不是第一次了,習慣就好。


    他們出門的第一桶金,就是拿黑紋金雕的羽毛換來的,一枚中品靈石一根,老值錢了。


    “黑爺,你惹出來的事情不給個法子?成天被他們這麽攆著跑也不是個事兒,估計還沒走到大商王朝就得累死,要不你帶我飛越山脈如何?”


    荊黎搓著手,到現在他還沒嚐試過飛行是個啥感覺。


    黑紋金雕似笑非笑道:“黑爺我還真有個法子,你想不想聽?”


    荊黎哦了一聲,湊近些許,“說道說道。”


    黑紋金雕壓低嗓音和興奮,與之密謀一番。


    聽完。


    荊黎有些猶豫,“這......不太好吧!”


    黑紋金雕不以為意道:“怕個卵,青炎門就是個勉強夠得著中型宗門門檻兒,那些圍剿你的內門弟子絕大多數隻有一二境,怕個啥。都背劍走江湖了,怎麽著都得豪邁一迴。再說了,你兜裏靈石已經見底兒,咱們後麵的路途還長著呢,處處都得用錢,那看那些年輕修士像啥?會行走的錢袋子啊!練劍還能掙錢,這好事兒你能撈著幾迴?且行且珍惜啊!”


    不過年輕人心中還是有些蠢蠢欲動,實在是憋屈太久,跟條狗似的被人攆著跑,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他正值意氣風發的年紀。


    荊黎覺著自己火氣很大。


    再說了,隻劫財不害命,很符合道上規矩。


    一咬牙,一跺腳。


    “幹了。”


    一人一妖相視一笑,達成共識。


    “桀...桀...桀......”


    古怪陰森的笑聲,驚起飛鳥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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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青炎門內門弟子,修道十載,一個塑胎境中期,兩個塑胎境前期。


    三人一看就是舊識而非臨時組隊,出手更是配合得當,各色術法靈器層出,賣相還行。


    逼得荊黎施展橫秋葫中的五道劍氣才將其製服。


    此刻,這三人都已經躺在地上昏死過去。


    荊黎摸索一番,芥子袋和靈器不要,修士身上的法衣也沒扒。


    畢竟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荊黎自認還是個厚道人。


    將那些靈石取出,係數累加,下品靈石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雖說路數不正,但耐不住給的多啊!


    於是。


    接下來的兩天內,青炎門的弟子可就遭了殃了。


    荊黎的體魄經過那場古仙大考和四年的劍意溫養,早就遠超同境修士一大截兒,加上那些可以肆意殺力不凡的劍氣,就這些小門小派出來的弟子,根本就不夠幾個迴合的。


    腰間鼓鼓的荊黎不知不覺直起腰杆兒,就像辛苦很久才得一文銅錢的人,突然搖身一變瞬間暴富。


    那種神清氣爽,美的很!


    這種好事兒,多多益善。


    此刻,荊黎正貓在古樹高處,借助綠葉枝丫隱藏身影,又運轉《白帝劍訣》中的一種斂息之術,等待著感應符傳來的修士到來。


    向下望去。


    三位女子結伴而來,碧蘿青衣,氣質出塵,周身彩帶紛飛,很符合世人對山上仙子的幻想。容貌自然也不用多說,女子天生愛美,修行中人就沒幾個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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