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場閉關參悟劍道的過程中,柳相就曾親自下水寒潭底部一探究竟,順著寒氣脈絡掘地千尺才徹底弄清楚自己以前吞噬的龍脈源晶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大淵舊書中記載,有養龍士以地脈為胎,國祚氣運為精,連通天地陰陽,為王朝豢養真龍。


    養龍一事自大淵一統半個天下之前就已經開始,存在的曆史悠久,那條被豢養的氣運真龍遠不是驪祝這樣的雜龍能夠媲美。


    後,大淵最後一任帝王斷龍脈,斬國運,以一國氣運加持己身,打破禁忌,硬是以凡人之軀一步躋身到了難以想象的高度,這番壯舉,後無來者不確定,但絕對前無古人。


    而代價,便是大淵滅亡。


    那條國祚真龍也被一分為二徹底死去,屍骸保存在天王山脈寒潭之下。


    利用剩餘精華日複一日化為寒氣蒸騰而起,凝結為石鍾。


    在陸鳶有意無意的安排下,這場大機緣最終被柳相所得,成就五百年一尊的大妖王。


    龍屍雖說對於水裔是大補,可柳相的化蛟之路要遠比其他蟒類難上太多,好似雲泥之別。


    一條殘餘龍屍,依舊不夠。


    柳相原本想著一步步慢慢修行,臨門一腳時再吞噬,算是錦上添花。


    結果大慶這邊好死不死偏要找他麻煩。


    陸鳶境界高,又是鎮壓大陣的掌權人,哪怕如今即將油盡燈枯,大慶依舊不敢與之生死相向。


    於是,找迴大慶顏麵,同時向版圖上所有仙家勢力展示國力為目的,最終將視線落在了柳相的頭上。


    所以才會有了這場圍殺之局。


    “嗝~”


    吞吃兩位地仙,一條剛出生的小雜龍,半截龍屍,這要是換成其他妖王,估計得當場撐死。


    而柳相則第一次有了飽腹感。


    吃飽喝足,重新恢複人心性為主導的墨衫身影驟然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臧符山之巔。


    劉圭此刻,麵上死灰一片,不過很快,這位舊日帝皇眼皮低斂,嗓音低沉道:“是我大慶輸了。”


    陸鳶眼神微眯,嘿嘿笑道:“自此之後,無論我在不在,大慶與天王山脈互不幹涉,誰若是出爾反爾,可就再無絲毫麵子可言了。”


    這位老皇帝點點頭。


    柳相一步來到山巔。


    劉圭雖說臉色難看,對於這些山巔之人還是客氣道:“柳先......”


    結果還沒等他說完,柳相便閃身來到跟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白蟒頭顱顯化。


    下一刻。


    血盆大口張合。


    舊時皇帝整顆頭顱被幹淨利落的扯了下來。


    “哢嚓,哢嚓~”


    柳相隨意嚼了嚼,口中頭顱如西瓜崩碎,骨頭,血肉,混合一片。


    這位文治武功皆可青史留名的老皇帝,就此身死。


    沒了腦袋的身軀屍骸被柳相隨手丟棄在大雪坪上。


    人形麵容的柳相嚼了會兒,有些嫌棄,滋味兒不夠嫩,很難吃。


    張口一吐。


    稀碎頭骨混合紅白之物落在素白的積雪上,浸染出一地汙穢。


    陸鳶此刻也是眉頭直顫呐!


    深怕這小子失心瘋了,好不容易有的那點人性徹底被妖性替代。


    打散口中的血腥,柳相對陸鳶道:“大慶的人都這般夜郎自大嗎?”


    看著柳相的眼眸,沒半點妖氣泄露的普通模樣,陸鳶鬆了口氣,還好,以前的種種心血沒落空。


    他瞥了眼那無頭屍體,搖頭道:“這位老皇帝本就抱著身死的決心才來的天王山脈,以他的體魄,就算現在不死,也熬不過今年冬天。”


    柳相打了個嗝,吃得有點撐。


    陸鳶繼續道:“大慶此行的目的無非就是找迴場子,借助小真龍向你我,還有西楚或者鄰國示威罷了。大慶在四大王朝墊底兒多年,心中委實積鬱久了,好不容易有機會,怎會不一吐為快呢。”


    那條真龍雖說年紀小,但前景大有可為,若是待到逐漸成長,將所有國運係數匯聚一地,那麽驪祝的修為就會直接達到九境,這樣的高度,足以讓他們與西楚在頂尖戰力上麵平分秋色,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捉襟見肘,處處忍讓。


    柳相有些意外,原本以為四大王朝除了大商外,其餘三國應該國力相差不大才對,被陸鳶這麽一說,好像大慶與其他三大王朝差距還挺大。


    他問道:“大慶很弱?”


    看樣子不太像啊,這一出手就是三尊陸地神仙,家底兒應該不薄才對。


    陸鳶撫須道:“王朝不同宗門,具體強弱得從兩個方麵來衡量,一個是國力,一個是高層戰力。”


    “光國力而言,大慶版圖之廣闊,國力自然不弱,這一方麵與其他三大王朝區別不大。唯一比較可惜的,就是高層戰力方麵差了點,仙家門派大大小小百餘座不假,可招攬和能動用的地仙都太有限,而且境界高的沒幾個,至於道一就更別想了。”


    “大商不去說,傳承萬年屹立不倒,足可見其底蘊之深厚,就連排名前五的截天宗和清神殿都得對其禮讓三分。東滄有個老家夥坐鎮,隻要他不死,國就滅不了。”


    “西楚自古民風彪悍,崇尚武力,隻要那位西楚霸王還在,一同崛起的大慶就注定要被穩壓一頭。”


    柳相一愣,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氣蓋世?好像自己之前看的那些書籍上都未曾提及過。


    陸鳶似乎猜到了柳相的想法,“東滄與大淵處於一個時代,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說坐鎮東滄的那個老家夥是世間武人的老祖宗,那麽西楚霸王曹翎就是緊隨其後,一座隻可令人仰望的高峰。”


    柳相聽得是嘖嘖嘖啊。


    陸鳶繼續道:“所以大慶才會如此想證明自己,想摘掉這個戴了八百年的老幺頭銜兒。”


    隨即轉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和那片腥臭積雪,眼神中充滿憐憫,“成也君王敗也君王,一代明君最後卻輸在了一個自大上邊兒。蕭祁,化虛境,如果沒死最多還能挺個四五十年。那連名字都沒有的死士更是珍貴,可以作為針對西楚的殺手鐧之一。最可惜的就是驪祝,真龍之軀,按照大慶的國祚氣運,全部轉接己身,道一境不敢說板上釘釘,起碼十拿九穩,結果最後倒是徒做嫁衣。三位地仙,對於大慶來說,無異是在高層戰力方麵失去半壁江山。大慶這次,沒個五六百年的光陰是恢複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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