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最後一天放學的時候,學校一片嘈雜的聲響,像是大規模的遷徙。


    姬景行早在近一個月前,就將自己桌麵上摞著的,厚厚各種書籍一一分批次拿迴家,每天隻是在書包裏準備著,當天必要用到的習題資料,一個書包就能夠放下,所以不至於如很多人臨近最後一天畢業大騰書桌這般大舉動,倒是輕鬆很多。


    於是,姬景行也就搭了把手,幫助陳衝,張軒還有郭寶劍三人騰桌子,拿書。


    等到走出一片狼藉的學校,張軒和郭寶劍都被他們家裏開車來接走了。


    陳衝自己看樣子,是打算去坐公交,但是此時公交車站,圍滿了大包小包等著上車的學生。


    “走吧,現在人那麽多,先到我住的地方湊和一晚上吧,明天再走也來得及。”姬景行把自行車推了過來,衝著還想等車的陳衝說。


    “那也行,你那地方夠大吧,我給我爸打個電話。”陳衝樂嗬嗬的答應了。


    姬景行推著自行車,拉著陳衝打包好的書,陳衝自己拎著放著衣服的袋子跟在後麵。


    “行哥啊,一晃三年就過去了,想當初第一次見麵,還是我幫你拿行李去宿舍呢!”陳衝看著推著自行車走在前年的姬景行,很是感概。


    “哈哈,現在換我幫你了,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兩個人走了有十分鍾,進了九裏山莊,站在別墅門口,陳衝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別墅,然後再看看推著自行車的姬景行。


    “行哥,你是真行啊,怪不得他們都說你是老陰貨,你是藏的真深啊,咱們同寢半年,同桌三年,我竟然不知道你家這麽有錢。你不要告訴我這別墅是你租的。”


    “行了,別愣著了,趕緊進去吧,天還挺熱的。”姬景行沒好氣的白了陳衝一眼。


    陳衝進了別墅,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一便,然後對著正在廚房洗水果的姬景行就是一通輸出。


    “嘖嘖,行哥啊,行哥,你到底藏了多少東西,別墅裏竟然還有音樂房,有鋼琴,你在學校可是一點都沒漏啊,真能藏。”


    “我又沒說我家沒錢,趕緊吃你的水果吧。”姬景行用一個蘋果塞住了陳衝的嘴。


    “這個世界上的事真不公平,憑什麽行哥你學習好,長的又帥,多才多藝,家裏還那麽有錢,我卻苦哈哈的。”靠著陳衝沙發靠背,一隻手按著旁邊摞起來的書本上麵,想了想極不平衡的道。


    有很多人仇富,認為富人買豪車名表,就是為了赤裸裸的炫耀,是在炫富,但是有沒有可能,這在他們心裏隻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就如同姬景行雖然身價已經數十億,但是還是覺得騎自行車上下學,很理所當然,也最舒適。


    “學習好是真的,其他你都可以總結為有錢。”麵對陳衝的嫉妒,姬景行無情的揭露了,大部分差異隻是因為有錢的現實。


    “你的考場也一中,非要收拾離開宿舍幹嘛,這幾天呆在宿舍學習不也挺好的。”


    “你不懂,那種一下子不用再住校的感覺,那種天天查寢,盯著你起床,出宿舍的日子,真是過夠了在宿舍裏,複習靜不下心來。”陳衝一邊吭哧吭哧的啃著蘋果一邊說。


    “要不你住我這裏得了,也就五天不到一周,我再幫你補補課。”姬景行想了想說。


    “那感情好,我就不說麻煩你什麽的了,一會我就給我爸打電話,我還真沒住過這麽豪華的別墅呢!”陳衝聞言大喜。


    “你現在的臉皮啊!”姬景行無奈的搖了搖頭。


    入學時那個青澀的男孩子,在和姬景行相處久了以後,已經再也看不到一點青澀的樣子了。


    考前的放假時間很快就過去,這段時間裏麵,整個彭城,蘇省其他中小城市,乃至於全國的下一代麵臨高考的考生們,都被架上了最後一道關卡。


    一些人每天都吃得到,除了過年外最好豐盛的食物,很多人選擇小強度的看書,更多的時間用來休閑,聽歌,也有很多人緊張到難以入眠。


    偶爾會幻想未來,會想到考完了去什麽地方旅遊,看什麽樣陌生的風景,離開這個從小在這裏呆著長大讀書,幾乎令人生厭的天空和城市。


    對於一些人來說,高考並不就是所有的未來,未來也並不僅僅隻有這一條出路,但是對於如今所有十七八歲年紀,生長於國家穩定時期的學生來說,未來畢竟是很遙遠的。


    也許大多數人恐懼的並非是高考本身,而是這個考試所帶來的變革,針對人生的變革。


    對教育體製內的學生來說,這十幾年的寒窗苦讀,終於輪到他們真正自我選擇未來出路的時候,人類是一種害怕改變的動物,要突然為這十幾年的記憶和學生生涯做一個了斷和結束,難免是慌張的。


    而一切都將不能阻止的到來,一切也都必將成為過去。


    給陳衝補課的時候,姬景行有意識的給他安排了一些有關於天空的閱讀理解,順帶,引導陳衝寫了兩篇天空的作文。


    其實關於這個作文的問題,其他幾個初中興趣小組的同學,姬景行也有意的點撥了一下。


    姬景行也不擔心,反正不會有人因為這個專門去調查什麽,畢竟又不是沒有人猜到過。


    高考作文這種東西,即便被人猜到了,也沒有什麽意義。


    考前假期間,姬煥明每天晚上都會跑一趟九裏山莊,留在這裏給姬景行做晚飯,做早飯,然後再開車趕迴去上班,姬景行說了讓他不用來,他也不聽。


    陳衝就有些羨慕,“叔叔對你真好!”


    “你爸爸對你不也是這樣嗎?”姬景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想起了那個總是操持沉默,卻總是悄悄的把最重的行李,拿在自己手上的漢子。


    陳衝愣了愣,卻隻是歎了口氣“行哥,你不懂。”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姬景行也不會做多摻和別人的家事,能夠這樣提點兩句,也是因為陳衝和當年的自己很像,人生的路終歸是要自己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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