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以黑布遮麵,身姿矯健,目標一致,直奔後院。


    “父親,母親,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張福印習慣性在桌上放了兩杯茶。


    張老夫人拍了拍兒子的手,“你白日軍務繁忙,每天晚上還要親自伺候我們兩個老的,太累了。”


    張老太爺問:“芳兒如何?白日聽你又去了公堂,險些動了胎氣,這些人是怎麽搞的,旁人死了,與你何幹?”


    張福印扶著兩人走向床鋪:“芳兒無事,郎中和穩婆我都準備好了,就住在府內,一旦芳兒有什麽不妥,要提前生產,也不慌神。”


    老兩口眼神空洞無光,隻靠摸索著去攀上張福印的手。


    “自從你參了軍,性子也比以前沉穩了,不僅升了官,還娶了那麽好的媳婦兒,這可真是我們老張家祖上積德啊。”


    兩人躺在床上,張福印甚至還貼心地幫他們蓋好了被子,又囑咐他們夜壺放在床下,起夜莫要遠走,這才放心離開。


    房頂上,兩個黑衣人很默契地把瓦片放迴原位,而後才警惕地看向對方。


    等張福印遠走後,倆人同一時間朝著對方攻去。


    誰也沒有亮兵刃,一個用掌,一個用拳,時而身子躍起,竟是從張福印家裏打到了外邊。


    街道上寂寥無人,兩人你來我往,一個招數邪肆,一個內力雄厚,一時間難分伯仲。


    鐺!


    鐺!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的聲音由遠及近,眼看著就要來到這條街上了。


    兩個黑衣人同時出手,扯下了對方臉上的黑巾,瞳孔一震,隨後轉身躍起,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而去。


    城東,一處普通院落。


    溫迎穿著夜行衣從天而降,進屋後先是喝了一杯水,這才看了看手中還握著的黑巾,玩味地‘哼’了一聲。


    “攝政王府藍玨?”


    “看來他們也在懷疑張福印。”


    迴憶著剛剛跟藍玨的交手,溫迎雙眸微眯,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藍玨的身手,怎麽好像在哪兒看到過?


    攝政王府,藍玨迴來後直接去了雍寧院。


    “爺,張福印的父母都是瞎子,而且他看上去很孝順,並沒有什麽破綻。”


    黎卿墨還在用匕首削著手中的玉,千金難買的暖玉就這樣被他眼睛不眨地浪費掉。


    “繼續讓人盯著,另外他三年前從軍之前,以及三年來在軍中的表現,都要查。”黎卿墨道,頭都沒有抬。


    “是。”藍玨又看了黎卿墨一眼,便退了出去。


    迴到房間,夏睿竟然也在。


    手裏還舉著一瓶藥酒:“哎呦,這蛇窟真不是人能去的地兒,我這腰酸背痛腿也抽筋,快點兒給我揉揉。”


    夏睿趴在藍玨的床上,迴頭掃了他一眼,“你去張福印府上了?”


    藍玨關門,“你怎麽知道?”


    夏睿笑的得意:“你以為我人不在王府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我眼線多著呢。”


    他伸腿踹了藍玨一下,力道不重,似是在玩鬧。


    “唉?那人真畜牲到連妻兒都殺?”


    藍玨把藥酒接過來,坐在床邊,藥酒倒在掌心,搓了搓,然後掀起夏睿的衣服開始揉搓他身上所有紅腫的地方。


    “哎呦!你輕點兒……輕點兒!”


    藍玨就全當沒聽到,直接迴歸到上一個話題:“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這個張福印就是楊槐花的丈夫張向東,但他也確實可疑。”


    夏睿有點兒累了,聲音帶著明顯的睡意:“爺懷疑補給的事兒和他有關?”


    藍玨點點頭:“大批量補給被克扣,每一層都必須有經受之人,張福印從軍三年,軍功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升職確實快了些。”


    夏睿笑了:“那還不是人家長了一副好皮囊,娶了個好媳婦兒?兵部左侍郎的女婿啊,升官當然快。”


    睡意襲來,夏睿漸漸沒了聲音。


    藍玨深深看了他一眼,把被子給他蓋上,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洗澡了。


    ……


    兩日後,城中首飾鋪掛上了新招牌,重新開張,江婉穿著新做的衣裳,頭上手上帶著各種金飾,暴發戶的樣子做了十足十。


    南懷東也是滿麵笑意,對著右手拇指上還帶著個翠綠的扳指。


    “進來瞧瞧啊,新店開張,有優惠啊。”


    “姑娘,剛到貨的簪子鐲子,要不要進來看看?”


    江婉一邊吆喝著,一邊把南懷東往隔壁推:“你去看著點兒米鋪,來生意了都不知道做。”


    南明堃從裏邊走出來,幾天的時間他已經不再因為落榜而頹廢,反而更是容光煥發,一身錦緞打扮的好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


    隻是氣質上還差了一些,就和江婉那穿金戴銀的模樣一樣,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娘,咱們都雇了下人了,還讓我爹自己看著鋪子做什麽?你真是有錢了都不懂享受。”


    說完,他又伸手要錢。


    江婉一邊掏錢一邊問:“又花沒了?兒子,你這些日子都做什麽呢,開銷怎麽這麽大?”


    南明堃有些不耐煩:“都說了是跟人合夥做生意,再說咱家現在有錢了,我花點兒怎麽了?”


    他把江婉手中的錢袋子拿了過來,說了聲“我今天不迴來吃了”,就出門了。


    南懷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瞧你把兒子慣的。”


    江婉不覺得,“我慣的怎麽了?咱們現在又不是沒那個條件!”


    路過的行人忍不住好奇,小聲嘀咕著:“他們家怎麽突然這麽有錢,連旁邊的首飾鋪都盤下來了?”


    “這些日子南明堃夜夜宿花叢,都成了麗江苑的常客了,還包了花船,當真是揮霍無度。”


    “哎呀呀,自從南明堃落榜,他們叫就好像撿錢了似的,神氣的很。”


    南奚和溫迎也剛好路過,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你養母家這麽有錢的嗎?”溫迎有點兒好奇。


    明明前幾天看到江婉的時候,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沒這麽富貴。


    南奚迴想著原劇情,發現並沒有對於南家如何發跡多做描寫,所以她也不清楚江婉他們的錢是哪兒來的。


    “走吧,咱們還得去看虎子。”南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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