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黎卿墨擰起眉頭,他倒是沒想到龔王居然連這種補給都敢動手腳。


    “這件事我會親自去查……”


    “師父。”南奚打斷了他的話,目光瞥了眼他的小腹:“你還得養傷呢,七天之內都不許下床。”


    黎卿墨是真沒拿這點兒傷口當迴事,“我會小心注意,不讓傷口崩開的。”


    南奚:“那也不行,你這是手術,很傷元氣的,就是得臥床休息,而且你現在還沒排氣呢,不能吃,不能喝,哪兒來的力氣去做別的?”


    她很堅持,讓黎卿墨毫無辦法。


    此生第一次有人敢這樣拘束他,而他卻絲毫不覺得生氣,反而心頭有種暖洋洋的感覺,好像是冰冷了多年的心終於得到了慰藉,開始融化了。


    “好。”他嘴角忍不住上揚,“都聽南兒的。”


    【嘻嘻,師父又叫我南兒了呢。】


    【真好聽。】


    【誰說大反派獨斷專行了?明明就很好說話,很乖。】


    【原著作者肯定是寫崩了,才把師父寫成那樣的。】


    南奚在心裏把原著作者狠狠吐槽了一番,然後很認真地問黎卿墨:“師父,你排氣了嗎?”


    黎卿墨無法繼續淡定了,被人當麵問這種事情,而且這個人還是南兒,就連他的臉也忍不住有些發燙。


    “沒有。”


    南奚“哦”了一聲,又繼續跟他說別的。


    過了一會熱,忍不住又問:“師父,你排氣了嗎?”


    黎卿墨:“……”


    咚咚!


    夏睿推門而入。


    “爺,貢院那邊派人來報,抓到有人作弊。”


    黎卿墨從來沒覺得這個愣頭青屬下這麽及時過。


    點點頭,趁機轉移了剛剛的話題,認真道:“取消那人這次所有成績,此生不得再參加科考。”


    這話一出,那人這輩子想走仕途是不可能了。


    “是。”


    夏睿應了一聲,隨後看向南奚:“姑娘,菡萏和芍藥就在外麵,他們準備了熱水,讓姑娘沐浴,爺這邊您放心,我會盯著的。”


    南奚也確實乏了,“好吧,那你一定要盯牢了,不可馬虎哦。”


    “是,姑娘放心。”


    南奚對著黎卿墨擺擺手:“師父,那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什麽事記得叫人喚我。”


    “嗯,早點休息。”


    黎卿墨一直看著門的方向,直到南奚的身影消失,也舍不得移開。


    夏睿:“爺,南姑娘真關心您。”


    黎卿墨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和驕傲,“我知道。”


    夏睿不是個會活躍氣氛的人,黎卿墨也習慣了安靜,一主一仆就這麽保持著安靜。


    直到夏睿忍不住開口詢問:“爺,您排氣了嗎?”


    黎卿墨:“……”


    夏睿直接被趕了出去。


    他有點兒委屈。


    之前南姑娘也問了,爺都沒生氣的。


    怎麽到他這兒就變了?


    ……


    翌日,天晴。


    終於排了氣的黎卿墨在南奚的監督下,吃了點兒粥和清淡小菜。


    飯後又吃了一粒頭孢,並換了藥和紗布。


    黎卿墨看著南奚把紗布黏在他的身上,忍不住問:“這是什麽?”


    居然如此輕鬆就把這個布固定住,實用又方便。


    南奚:“紗布和膠帶,都是消過毒的,對傷口有好處,這七天我每天都會來給師父換一次的。”


    【破手術室花了我那麽多功德點,這些東西能用就用,不能浪費。】


    黎卿墨擰眉。


    小丫頭又花了很多功德點?


    那她現在還剩多少?


    有心想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黎卿墨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這種摸不清的感覺讓他有種隨時都會失去南奚的錯覺,總是忍不住想要做些什麽,來讓自己安心。


    給黎卿墨換完藥,南奚便帶著菡萏和芍藥出門去了。


    她們在關府的附近轉了轉,最後進了附近一家藥房。


    “姑娘,她就是關大小姐的丫鬟彩英。”芍藥說道。


    彩英正在抓藥,南奚走上前瞥了一眼。


    三七、當歸、川穹……


    都是活血化瘀的藥。


    而彩英不經意露出的手腕處也的確有些紅腫的痕跡。


    等到她離開,南奚和菡萏、芍藥一並跟上,發現彩英卻並沒有迴府,而是去了城北的一處房子。


    這裏很偏僻,遠離旺市,鄰居家也是安安靜靜的,路上半天看不到一個人。


    “菡萏,你進去瞧瞧,小心應對,不要被發現了。”南奚說道。


    “是,姑娘。”


    菡萏身手不錯,膽大心細,繞到旁邊的鄰居家躍上了房頂,遙遙瞥了眼彩英進去的那棟房子的院子裏的情況,然後才一個閃身躍過去。


    芍藥幫著南奚分析:“姑娘,我之前就聽人說過,關家兩位小姐性情是兩個極端,大小姐關婉青看著知書達禮,實際上驕縱跋扈,對下人非打即罵,而二小姐偶爾耍耍小性子,實際心地善良,哪怕下人犯了錯,也隻是口頭上教育幾句就算了。”


    婢女也有婢女的圈子,芍藥這種性格放在現代就是十足的社牛,這京城裏隻要她想知道的事兒,就沒有打聽不到的。


    南奚想到了那天在餛飩攤,關婉青朝著黎北穆吵嚷,說他輕薄她的事情,倒是和芍藥說的驕縱跋扈很符合。


    很快,菡萏返了迴來。


    “姑娘,那屋裏還有個男人,彩英好像挨了打,正在哭,那人還罵罵咧咧的,嘴裏沒有一句好話。”菡萏很氣憤。


    南奚問:“都罵了什麽?”


    菡萏:“差不多就是說彩英不知廉恥,勾搭主子什麽的,彩英沒有反駁,隻是不停在哭。”


    話音剛落,彩英從房子裏出來,邊走邊擦眼淚,垂著頭,一路來到了護城河邊。


    她站在河沿處,又哭了一會兒,身上凝著絕望的氣息,邁步準備跳入護城河。


    “菡萏芍藥,救人!”南奚連忙喊道。


    話音落的同時,兩道人影已經飛身而出。


    菡萏和芍藥一人拉著一隻手臂,把彩英給拽了迴來。


    “不要拉我!讓我死!”


    彩英還在哭喊著,情緒崩潰,努力掙紮:“讓我死,不要救我!我活著也沒什麽用了!大小姐,你等等我,我這就來陪你了。”


    菡萏和芍藥把她拉到遠處,這才鬆手。


    南奚走過去,問:“你剛剛說的大小姐,可是關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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