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毫無內力的拓跋琨頓時肝膽欲裂,此時的他和一個普通人毫無二致,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隻能眼睜睜的等著那快過子彈一般的力道激射而來,要了他的小命。


    他無力的閉上眼睛,暗歎一聲我命休也!


    隻聽三聲利器入肉的聲音,接著響起悶哼之聲,隨即,大殿上又恢複了一片死寂。


    半晌之後,拓跋琨並沒有感覺到身體上有任何疼痛,他驚疑不定地慢慢睜開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四肢都還有知覺,這才稍稍心安了些。


    即便如此,布幔後麵那人輕描淡寫的發功,已經讓他仿佛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此時他渾身被汗浸濕,靈魂出竅,再睜眼時已經是恍若兩世為人。


    而他身前跪著的三個黑衣人還在跪著,隻是不再瑟瑟發抖,而且都一動不動。


    他好奇地看向自己的手下,此時的他和普通人無異,無法看出三人此時是什麽情況,想上前查看幾人是死是活,可是自己被那似有似無的威壓圍繞著,竟然一根指頭都動彈不了。


    他隻能雙眼死死的看著三個黑衣人,三個黑衣人依然是一動不動地保持著跪趴的姿勢,讓他心裏被恐怖和絕望充斥著。


    突然,他的瞳孔一縮,幾乎要驚唿出聲。


    隻見那三個黑衣人身下滲出了一攤鮮血,正慢慢地向外擴散。


    他們死了!無聲無息,連掙紮一下都來不及!


    這幾個手下被布幔後麵的人輕描淡寫的殺死於無形,這並不是令他恐懼的地方。真正讓他恐懼的是自己居然連近在咫尺的死人都分不出,自己的內力盡失,居然連五感也遲鈍到了令他無法忍受的地步。


    這讓一向自信高傲的他如何能接受?這個打擊,無異於從雲端跌入無盡的深淵,讓他萬念俱灰。


    “怎麽?這點打擊就想死了?”布幔後不男不女的聲音再次響起。


    剛才抬手殺了三個黑衣人,似乎火氣消了很多,語氣中多了一些調侃的意味。


    拓跋琨沒有迴答,隻是雙眼無神地看著那三具屍體。


    正所謂由奢入儉難,他已經習慣了用自己的武力去解決一切問題,持劍蕩敵,笑傲江湖。可如今突然成了一個普通人,光是迴來昆侖神殿都差點要了他的小命,還有這積雪終年不化的苦寒之地,也不是他這具孱弱的身體所能承受的。


    加上?冒的遭遇曆曆在目,一個宗師級的人物失去了內力,如今竟然淪落成了一個雜工,任何一個昆侖神殿的底層弟子都可以指使他,而拓跋琨似乎也從?冒身上看到了自己今後在昆侖神殿的悲催命運,這令他不禁不寒而栗。


    如果是那樣,他看不到活下去的意義,不如一死了之。


    見拓跋琨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呆立著,並沒有迴答他,布幔後麵的法天將軍竟然沒有生氣,隻是淡淡的說道:“被一個在江湖上沒有名頭的人打成這樣,我看你現在確實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要不本尊就送你一程吧!”


    話音未落,拓跋琨突然就感覺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意席卷而來!頓時讓他唿吸困難,魂魄似乎一下子重新迴到自己身體。


    他是想死,可不想這麽輕易地死在這個不男不女的人手裏,心中的最後一絲倔強被喚醒,內力盡失的身體如迴光返照一般迸發出了抗爭的力量!


    “不!我不甘心!!”他雙目暴凸,艱難地從牙縫裏吐出幾個字。


    唿!濃稠的殺意如潮水一般退去,拓跋琨頓時感到渾身一鬆,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口地喘息著。


    “你不甘心?就你現在這樣不甘心又能怎麽樣?”法天將軍陰柔的聲音更加柔和了,甚至還帶了一些媚意。


    “我赤冥要去一雪前恥!把姓段的人頭提來!”


    布幔後麵的法天將軍慵懶地躺在波斯風味濃鬱的貴妃榻上,聽到拓跋琨咬著後槽牙的迴答,不禁直了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讓他那張細嫩的臉蛋看起來憑添了幾分異樣的風情。


    “哦?拓跋琨,就你現在這死樣去一雪前恥?”


    “我……”拓跋琨一時語塞。


    “哼!沒腦子!過來吧!”法天將軍輕哼一聲,不再賣關子,吩咐拓跋琨上前。


    拓跋琨也不遲疑,他知道現在自己沒有任何值得遲疑的本錢。繞過三具屍體,大步走向布幔,但離布幔十米左右還是停了下來。


    “怎麽?還怕我吃了你?”


    布幔後的聲音還是那麽慵懶,讓拓跋琨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咬咬牙,他又往前走了幾步。


    “拓跋琨呀,你原本模樣俊俏,又是昆侖神宮最有希望抱丹的宗師,雖然練功走火入魔破了相,但不妨礙本尊疼愛你。要知道,我可是最欣賞你的……”


    拓跋琨猜不出法天將軍弦外之音,隻好支吾道:“啊,這……承蒙將軍厚愛,拓跋琨受寵若驚,隻是拓跋琨怕是要讓將軍失望了……”


    “不過,你現在的樣子,本尊是很失望,你如今能幡然醒悟,也不枉本尊一片愛惜之心。來!進來吧…”


    法天將軍的聲音愈發地柔軟,而且媚態十足,讓整個空蕩的大殿充斥著曖昧的味道。


    聽法天將軍讓自己進那個神秘的布幔,拓跋琨的心不由得緊縮起來。


    聽著這比女人還嬌媚的聲音,他隱約明白了法天將軍為什麽要殺死自己那三個手下,難道就是要和自己私會?


    此時,他的雙足如同灌了鉛一樣的沉重,心裏一陣發苦,但麵對這個讓他摸不透脾氣的法天將軍,他又是打心眼裏感到害怕。


    “還不進來?難道要本尊出來請你嗎!”


    “是……”


    拓跋琨一咬牙,上前幾步,輕輕撩開布幔走了進去。


    一進布幔,就覺得異香撲鼻,這清涼的異香鑽入他的鼻孔,就迅速進入他的七經八脈,頓時讓他精神一振,根根已經破損的經絡也似乎被慢慢修複,原本凍得麻木的身體也逐漸暖和起來。


    更讓他驚喜的是,他幹涸的經脈變得滋潤,原本絕跡的內力居然如同小草一般萌芽了!力量似乎又迴到了自己的身體裏,雖然隻有一點點,但足夠給他帶來完全恢複功力的希望。


    他的心狂跳不已,這……難道是……傳說中可以讓經絡修複的通脈冰蓮?


    一陣激動之後,他才抬頭打量起四周。隻見布幔內竟然別有洞天,麵積雖然不過二十多個平方,但顯得十分古樸而奢華,裝飾極具西域風情,讓他仿佛一下子穿越到了千年前,進了絲綢之路上的某個古國內宮。


    而布幔中央古色古香的貴妃榻上,躺著一個不男不女的年輕人,正用一種不可名狀的笑容看著他。


    魅惑的藍色瞳孔清澈而深邃,如昆侖山裏一汪碧藍的海子;一襲帶著濃濃胡風的華麗長衫,領口露出欺霜賽雪般的一段脖子,晃得拓跋琨有點眼花,讓他一陣恍惚,仿佛是看到了一個風情萬種的古典美人。


    這人的相貌和衣著實在讓拓跋琨看不出這人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隻是從藍色眼瞳和高聳的鼻梁看出這人應該是一個洋人,哦不,更像是西亞的白種人。


    自己幾歲就進入昆侖神宮,二十年來都沒見過法天將軍走出這狹小的布幔,就算他身為火神宮宮主也是不能進入布幔,所以對於這個神秘的法天將軍也隻是隻聞其聲,今天得見真容,竟沒想到法天將軍是一個異族人,而且還是一個分不清男女的年輕人。


    拓跋琨驚訝於法天將軍這麽年輕,完全顛覆了他心目中法天將軍老妖怪的形象。


    這麽個毛還沒長齊的年輕人,武功恐怕最多和大野掌門不相上下,除此之外,他實在看不出有什麽能讓閉關的師祖都畢恭畢敬的地方,要知道師祖的武功應該是寰宇之內無人能及了吧!


    “不用驚訝,你隻要知道我是法天將軍。”依然躺著的法天將軍看著呆若木雞的拓跋琨,緩緩地開口道。


    “是!法天將軍!”


    拓跋琨迴過神來,拋開心頭的種種疑惑,慌忙跪地應諾。


    “嗯,你是昆侖神殿最年輕的宗師,如今被廢,你可想恢複功力甚至更上一層樓,成為大野掌門一樣的抱丹武神?”


    “什麽?!恢複功力?抱丹?!”


    法天將軍的話猶如石破天驚,讓拓跋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能讓他恢複如初,而且抱丹成功?


    想到自己還能抱丹,他唿吸急促,麵紅心跳,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風輕雲淡的法天將軍,急切地道:“當然!當然想!還請法天將軍明示!”


    法天將軍輕笑一聲,聲音更加柔和嫵媚得像一個女人。


    “方才聽你的手下匯報,苗疆的龍族長說九天玄女轉世,而且要去懸河捉拿九天玄女,你如願去,可在懸河找到九天玄女的造化,不但可以讓你恢複功力,而且可以助你一舉突破抱丹之境!”


    頓了頓,法天將軍緩緩從貴妃榻上坐起身子,邪魅一笑,略微提高了聲調:“那玄女的精魄,還可以讓你恢複原來的容顏!”


    “真的?!”


    一直被震驚和狂喜刺激著大腦的拓跋琨,並沒注意到法天將軍聲音的變化,腦子裏隻有玄女精魄和那神奇的造化。


    隻是聽到要去懸河,他又不由得心裏打鼓。他雖然經脈得到了通脈雪蓮的一些修複,內力也恢複了一些,可按照他如今的功力,恐怕連一個明勁後期的武者都打不過,他怎麽敢闖那個兇險之地?


    何況,這次去懸河的恐怕不光是宗師級的大能,應該還有武神級的老妖怪,到時候強敵環伺,別說得到造化,隻怕是小命都難保。


    拓跋琨的心理變化都表現在臉上,被躺在貴妃榻上的法天將軍一一看在眼裏,不禁冷哼一聲:“原來殺伐果斷,令江湖聞風喪膽的火神宮宮主拓跋琨也隻是浪得虛名之輩,罷了,本尊還是另尋他人吧!”


    拓跋琨雖然遲疑,但能恢複容貌功力和突破境界,這種誘惑他怎麽能抵抗得住?何況自己以前還不是冒著必死的兇險才練成了九伏功,得到了赤焰劍,如今同樣的機遇擺在自己麵前,他怎麽可能錯過?


    當下不再猶豫,斬釘截鐵地答應道:“承蒙法天將軍厚愛,赤冥沒啥說的,哪怕是刀山火海我赤冥也敢淌個來迴!”


    “好!本尊沒有看錯人,這趟懸河之行,你就和大野掌門去一趟。”法天將軍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媚意更濃。


    接著,法天將軍又從腰上摘下了一塊黃金令牌,輕輕一揮,黃金令牌就緩緩飛到拓跋琨眼前,柔聲道:“拓跋琨,這塊令牌上有懸河密地的方位圖,按這個地圖就能找到懸河,而裏麵,就有你需要的東西!”


    “什麽?”


    拓跋琨驚疑一聲,他猜不出眼前這個人的用意,為什麽要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如果那秘地中有寶貝,為什麽他自己不去?


    法天將軍知道拓跋琨在想啥,但他並不在意拓跋琨內心的猜疑,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去不了,所以隻能讓你替我去了。”


    語氣一轉,又換成了妖媚的聲音,看著拓跋琨那張猙獰的臉,緩緩說道:“最關鍵的是……進了懸河,你要把這塊牌子交給一個人……”


    “誰?”


    “到了你就知道了,自然有人會找你要”


    法天將軍媚笑一聲


    拓跋琨不是個好奇寶寶,他的疑惑也就是一閃而過,也不想去深究,隻要自己的功力能夠恢複,能夠突破境界,哪怕就是一根稻草也要緊緊抓住。


    見拓跋琨並不追問,法天將軍滿意地點點頭,又露出妖媚的笑容:“你此去懸河,如若有所突破,你可以找段亦陽一雪前恥。而我,隻需要你殺死九天玄女!”


    終於,法天將軍柔媚的麵容上露出了一絲冷厲,一股寒意迸射而出,讓依舊跪在地上的拓跋琨身體不由得一顫,一時間,仿佛身體被凍透。


    沒等他緩過勁來,一個小瓷瓶又飛到了他的眼前,他趕忙伸手接住,疑惑地等待著法天將軍的下文。


    看著拓跋琨不知所措的樣子,法天將軍居然捂嘴一笑,頓時百媚千嬌,竟讓拓跋琨看得癡了。


    哎呀!老天爺呀!這,這是男人?怎麽比女人還有女人味?真是要人命呀!


    如果是女人就好了!拓跋琨無不遺憾的想著。


    “你看夠了吧,看夠了就把這瓷瓶裏的藥丸吃了,另一顆給你?冒吃了,然後帶他一起去懸河吧!”法天將軍收起笑容,聲音開始變得冰冷。


    “是!赤冥替?冒叩謝法天將軍!”拓跋琨知道自己剛才的表情有點猥瑣了,趕忙謝過法天將軍便起身退出了布幔。


    直到退到十幾米開外,這才站直了身子,輕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九天玄女轉世的消息被幾個大門派通過各種渠道得到,也得知九天玄女轉世必然會去嚐試打開懸河之門,而古老傳說中懸河之門中的千年寶藏,也有可能大白於天下。


    一時間,知道懸河之門秘密的各大門派中,都在上演著排兵布陣一探懸河的戲碼。


    而就在各大門派秣兵厲馬要大幹一場之時,長安芙蓉園家中的段亦陽卻還在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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