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看著那從包裏露出一角的瓷碗,越想越興奮,一定要得到這隻碗,萬一值大錢,那就少奮鬥十年了。


    一咬牙,他慢慢的靠近背包,眼角的餘光緊張的不停注意平台上的兩人和那些越來越多的黑子蟲子。


    就在他手要碰觸到背包的時候,突然一隻蟲子飛到他的手背上,接著一陣刺痛伴隨著一股陰冷的寒氣進入他的身體,他頓時感覺整隻手都如同被凍僵一般。


    他心下大駭,但瓷碗對他的誘惑迅速掩蓋了他對蟲子的恐懼,他加快速度,拎起背包就要往會跑。


    突然,他感覺到臉上一疼,緊接著耳朵、鼻子、額頭、脖子都被飛撲上來的蟲子狠狠咬住。


    他顧不上那麽多了,領著背包撒丫子就跑。


    手電光在黑暗的墓道裏胡亂的晃動,李剛大口的喘著粗氣,腳步踉蹌,跌跌撞撞的奔跑著。


    他感覺到渾身冰冷,透入骨髓的那種冷。他不敢停下來,因為他知道,那些蟲子在尾隨著他,都想在他的身體上咬一口,並且吸血。


    他這時候才明白這個墓道裏為什麽這麽多門了,而且用這種特殊的材料做門,沒有一絲縫隙,不就是為了擋住這些蟲子和這些蟲子噴射的陰氣嗎?


    他正在拚盡全力的往前奔跑,手裏的背包也越來越沉,但他舍不得扔掉,提著一口氣努力的奔跑,隻要進了那扇墓室的門就好了。


    遠遠的,手電的光影裏出現了那扇他最想看到的門,他不由得心裏大喜,加快速度,朝那扇門奔去。


    突然,他聽到身後一聲尖利刺耳的怪叫:“小子!老大被蟲子咬死了,你不保護老大,還拿走老大的包,看我不宰了你!”


    李剛聽到這聲音,心裏不禁一寒,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把鋒利的尖刀,更是嚇得連滾帶爬的沒命往前竄。


    那叫罵聲越來越近,李剛的腿肚子都嚇得有點轉不過彎,好像有一雙手在死死拽著他的腳,越想快越是快不了。


    感覺像是經過了一萬年的漫長歲月,李剛才幾乎翻滾著衝進了墓室,在一愣神之後,他連忙手腳並用的爬向那壓著幾塊青磚的機關,用盡力氣把青磚給推到一旁。


    他死死的盯這那扇門緩緩的閉合,原本關閉速度並不慢的門此時在他眼裏就像是放慢了一萬倍的慢動作,他感覺自己緊張得都要窒息了,尤其是門外尖利的叫罵聲和越來越大的嗡嗡聲猶如千斤重錘一般敲打著他的心髒。


    終於,那扇門已經閉合得再也容不下一個人擠進來,李剛才長出了一口氣,聽著裏麵的叫罵聲也不刺耳了。


    他這才開始一邊清理自己臉上一直吸血的蟲子,一邊走到門邊,想聽聽外麵的動靜。


    他剛要伸頭過去聽,突然沒有閉合完全的門縫裏猛地刺出一把尖刀,李剛來不及躲閃,手臂上被刺了一刀。


    李剛吃痛,啊的叫了一聲,忙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電照向那從門背後刺過來的尖刀,原來大個子的半截手臂也隨著這一刺伸進進了門內。


    大個子想要縮迴手,可門縫已經卡住手臂,並不斷夾緊,疼得大個子大叫,聲音淒厲,如同厲鬼索命一般,刀也握不住,掉了下來。


    大個子想用另一隻手掰開門縫,好抽迴手,但絲毫不能阻擋門縫越來越小。


    不一會,就聽到哢擦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大個子的慘叫聲更加如同鬼哭狼嚎。


    看到這一幕,李剛頓時覺得褲襠一熱,一股尿意終於是衝破關卡,濕了李剛一褲襠。


    大個子的手臂已經垂了下來,感覺隻有一層皮肉連著一般,鮮血也隨著隻有指頭寬的門縫往下流淌,一些蟲子被鮮血吸引,開始從門縫裏鑽進墓室。


    李剛見蟲子越來越多的鑽進來,他想起陳老大的慘樣,不由得毛骨悚然。


    突然,他看到掉在門邊的尖刀,頓時有了主意。


    他衝過去拾起尖刀,一狠心,一咬牙,抓起大個子的手臂,順著門縫就生生把那隻手臂給切了下來。


    頓時,門再沒阻撓,門縫合攏,幸好鑽進來的蟲子不算太多,李剛狠狠地踩碎這些蟲子,又把他身上的蟲子揪下來踩死,但此時的他臉上、手上已經留下了許多蟲子的口器,讓他心裏直發寒。


    門外蟲子的嗡嗡聲更大了,而大個子的慘叫聲已經越來越微弱,不到兩分鍾便再也聽不到大個子的任何聲音。


    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小,李剛才從那種驚悚的狀態中慢慢平複下來,他呆坐了半晌,又抽了支煙,才感覺魂魄迴到了自己體內。


    拿起手電,打開陳老大的包打開,取出裏麵的瓷碗,用袖子擦了擦,好半天還是髒兮兮的,他無奈的搖搖頭,把碗小心的放進自己的工具包。


    再次用手電打量這間墓室,又看到那兩具白骨,他頓了頓,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蟲子,心想莫不是這兩人也是被黑蟲子咬死的?難怪那幾扇門都被打開了,應該也是誤入那個平台,然後遭遇黑蟲子追擊跑迴這裏的吧。看樣子像是一對情侶,我還是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想到這,他小心翼翼的走向那兩具白骨。


    手電光下,兩具白骨散發著慘白的冷光,頭骨上的兩個黑洞裏仿佛有一雙眼睛盯著他,加上這墓道裏的陰氣,讓李剛有點毛骨悚然。


    他強忍著心頭的恐懼,朝兩具白骨合十作揖,口中念念有詞:“前輩莫怪,晚輩隻想讓二位入土為安,打擾了,打擾了。”


    說完,他睜開眼,偷眼看向兩具白骨,看兩具白骨毫無反應,於是又作揖道:“莫怪,莫怪。”


    蹲下身,他開始把有些散亂而發脆的白骨收攏在一起,兩個頭骨也整齊的並排放在一起。


    經過接連的驚心動魄,李剛反而不再害怕了,他收拾好兩具白骨,然後把陳老大的背包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裏麵羅盤、登山繩、匕首、牛肉幹、水壺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竟然堆了一堆,讓李剛有點瞠目結舌,這背包看著不大,居然能裝下這麽多東西。


    清空背包,他過去把白骨仔細的裝好,然後看著之前兩具白骨倒地的牆角,那裏就剩下一堆板結了的風化物和頭發一樣的東西,應該是死者的衣物風化形成的。


    他也有點好奇,這古人咋穿這麽多,兩個人的衣服化為灰燼都有這麽一堆,難道他倆是冬天進來的,所以穿的多?


    一邊心裏想著,一邊漫不經心地用刀在灰燼裏扒拉著。


    這兩人連防身的武器都沒有,估計是在逃跑中丟失了吧,他正在這麽想著,突然刀尖傳來硬物相撞的聲音,聽到這聲音,他不由得收迴思緒,注意力放在了那發出響動的地方。


    他急忙又用刀尖去撥弄那些灰燼,就發現有一塊硬邦邦的東西嵌在有點硬的灰燼裏。


    加快動作,用刀撬開硬物上的板結的灰燼,一塊綠色的碧玉牌子出現在他眼裏。李剛心下一喜,連忙扔下刀,用手把那塊碧玉牌子摳了出來。


    這牌子呈長方形,通體碧綠,一麵雕刻著一條龍,一麵是兩個古樸的大篆字:杜門。


    李剛隻覺得這塊玉牌很漂亮,也懶得管它上麵寫啥,直接就把玉牌揣進兜裏。


    得了玉牌,李剛開始興奮起來,他繼續用刀在灰燼裏扒拉,不一會又扒拉出來一個三寸長的銀筒和一枚女人用的銀簪子,而其他的東西都已經腐朽了。


    他想打開銀筒的蓋子,試了試,卻是打不開,搖搖頭,放在了一邊。


    他又在灰燼裏扒拉了一陣,在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這才抓著銀筒和簪子意猶未盡的站起身。


    把兩樣東西放進口袋,然後把裝著屍骨的背包背上,拎著他自己的工具包和刀,就朝來路往迴走。


    來到他們跳下來的地方,他才發現不容易爬上去,於是想了一陣,又迴到墓室,把有抓勾的登山繩拿過來。


    他抓勾扔出洞外,也不知道抓勾抓住了哪裏,試了試,很牢實,於是把背包捆在繩子的另一頭,就攀著繩子爬出了那個盜洞。


    外麵天色已經微明,估計已經上午六點了。他看看四周,還是一片死寂,於是轉身把背包和手電拉了上來。


    初秋的清晨,風有幾分涼意。李剛收拾好,穿過後殿,又來到了昨晚他們吃東西的地方,一切如初,然而昨晚那兩個盜墓賊已經永遠留在那個滿是黑蟲的墓穴中。


    李剛看著地上的食品袋,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這一夜,真的就如同重生,也將會改變他的一生。


    但是……想到自己被蟲子咬過的地方和越來越冷的身體,李剛不禁有點沮喪。


    “還有將來嗎?”李剛不禁在心裏問自己,他不敢往下想。


    來到麵包車旁,打開車門,把工具包放在車上,發現車鑰匙居然還插在方向盤上,不由心裏一喜。


    從後備箱裏找了把鏟子,找了個他覺得還不錯的地方,挖個坑,把裝著屍骨的背包埋了,堆了個小小的土堆,點上三支煙,說了幾句前輩安息之類的話就看著被太陽映紅的朝霞發呆。


    好半天,李剛才從愣神中清醒過來,大喊了一句:“迴去!”


    剛坐上麵包車駕駛室,一陣寒氣襲遍全身,他渾身一哆嗦,伸向鑰匙的手停了下了。


    緊接著,一種渾身無力的感覺讓他癱軟下來,倒在座位上就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他做很多夢,一直都是墓道裏奔跑,突然一群蟲子把他撲倒,他渾身刺痛,如墜冰窖,骨頭裏如一萬隻螞蟻在啃咬。


    鑽心的疼痛讓他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又是一片黑暗,讓他以為自己還在黑暗的墓穴裏,他一驚,想坐起來,但身體的疼痛卻讓他爬不起來。


    在煎熬中,他又沉沉的睡去,再次被疼醒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大亮。


    直到身體的疼痛有所緩解,他才慢慢做起來,發現太陽已經高掛在天上。


    又趴在方向盤上好一會,身體才從疼痛中解脫出來,長出了一口氣,感到十分口渴,他搖搖晃晃的下了麵包車,去後備箱找水喝。


    後備箱裏有兩個盜墓賊存放的水和實物,他狼吞虎咽的吃了幾塊麵包喝了三瓶礦泉水這才感覺好受了些。


    雖然身體還是冰冷,但至少不疼了,也不餓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睡了一天一夜。


    想到自己把大個子關在石門裏,他才覺得自己好像是殺了人,不由得惶惶不安起來。但想到還在家裏等著自己賺大錢迴家的妻子和女兒,他是無論如何要迴去的。


    就這樣,他開著麵包,往迴走,由於不識路,無頭蒼蠅一樣的亂開,直到天黑了才迴到他租住的那個村子。


    張瑤瑤聽她老公的敘述,驚得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半天才捧著李剛的臉左看右看,驚慌的道:“老公,你現在沒事吧?”


    李剛看著滿眼都是心疼的妻子,裝著沒事人一樣拍拍自己的胸口,笑道:“應該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話音未落,就見李剛一陣劇烈的咳嗽,接著吐出一口血痰。令二人驚駭莫名的是,地上的血痰居然在蠕動!


    張瑤瑤嚇得捂住嘴,生怕叫出聲,兩眼死死的頂著血痰,隻見從裏麵慢悠悠的爬出一直黑色的蟲子。


    李剛看到這蟲子,頓時肝膽俱裂,沒想到自己身體裏居然也有這種蟲子,莫非…莫非這蟲子能咬破皮膚鑽進體內?!


    就在他還在震驚中無法自已的時候,突然聽到張瑤瑤一聲驚唿,李剛扭頭看去,之間那隻蟲子正停在張瑤瑤的肩頭,口器咬住張瑤瑤的肌膚。


    李剛暗道一聲完了,自己還是把不該帶來的東西帶給了家人。他急布上前,抓住那蟲子用力一拽,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用腳死命的碾壓,同時著急的問張瑤瑤:“怎麽樣,沒事吧?”


    張瑤瑤條件反射似的後退一步,才一臉驚慌的問李剛:“老,老公,這感覺有點冷,你呢,你沒事吧。”


    李剛聽到這,長歎一聲,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呆在這裏了,萬一自己身體裏還有那樣的蟲子,把妻子女兒咬到,這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有毒,自己看樣子也是活不成了,不如去那墓室裏自生自滅吧。


    想到這,他下定決心,從兜裏掏出玉牌、銀筒和銀簪,放在桌上,又把那瓷碗也取出來放在桌上,抬頭看著張瑤瑤道:“這些東西應該能值點錢,你好好收好。”


    說完,他又走到裏屋門口,看著床上睡熟的依依,忍住眼淚,咬咬牙,對張瑤瑤道:“老婆,我開來的麵包我得去處理掉,你不要出去,照顧好依依。”


    李剛說完,他不敢看張瑤瑤一眼,邁步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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