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陽坐在高速狂奔的凱德拉克副駕駛座上,雙手緊緊抓著車窗上麵的拉手,心裏隻叫苦,隻能祈禱摸金張的車技能像平時他說的一樣神。


    這人要是較上勁了,命就像白撿的一樣了。此時的摸金張就是那種狀態,仿佛一個視死如歸的戰士,不畏生死的往前衝,這時候的段亦陽終於明白戰爭年代的軍人為什麽明知會死也要冒著彈雨衝鋒。


    不久,凱德拉克再次衝進隧道,隧道裏的昏黃的燈光和熒光標識像流星一樣向後飛速劃過。突然,段亦陽的心頭警兆大盛,他大喊一聲:“停車!!!”


    但已經晚了,衝出隧道的一瞬間的失明讓摸金張來不及反應,一頭撞上前麵龜速行駛的寶馬車。


    寶馬右邊屁股被高速行駛的凱德拉克撞個結實,頓時打橫,向前翻滾了幾圈,終於側躺在路麵上,並開始冒煙起火。


    凱德拉克則一頭撞破護欄,一個魚躍衝下了陡坡。


    段亦陽在汽車衝出護欄的一瞬間失重,他不由自主的身體蜷縮,兩眼緊閉,雙手胡亂的抓著,耳中隻聽到長長的絕望的喊叫,也不知道是摸金張在叫還是自己在叫。


    這時候他感覺自己抓到一雙手,他緊緊的抓著,希望那雙手能把自己拽出這絕望的境地。


    突然他覺得全身一輕,失去了知覺,他用最後的意識在心裏問道:“難道這就是死的感覺嗎?”


    薑特派員和燕老板拿到密碼箱和背包,迅速的躍上陡坡,身形竟然十分矯健和輕盈。


    他們迴到高速路上,看到其他人已經七手八腳的把寶馬車上的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妖豔女人抬到了應急車道外的樹蔭下,兩人雖然昏迷,但看來兩人傷勢不太重,畢竟是追尾,不是迎麵相撞。


    薑特派員讓人打了120,就招唿眾人趕快撤離,剩下的事讓集團去交涉好了。


    五輛越野魚貫而行,很快就在下一個出口下了高速。


    天盛集團長安分公司辦公樓十一樓的一個辦公室裏,五名特派員圍坐在寬大的實木茶幾旁,十隻眼睛都盯著茶幾上的背包和密碼箱。


    薑特派員渾厚的聲音打破的沉默:“我們還是先打開檢查檢查,確認神羽環完好無損,再向總部匯報,比較穩妥。”


    這時,一個五十來歲幹瘦老頭開口了:“薑牧呀,這神羽環想來應該在密碼箱裏,但我們探測不到任何的星源力波動呀。”


    薑特派員聞言,想了想,道:“季伯言之有理,但神羽環如果再次被玉石密封,也是毫無任何星源力波動的,我們必須打開看看才能確定。”


    季伯點點頭,默認了薑特派員的話,其他人也都默不作聲,都算是同意了。


    隻見薑牧變戲法般手上多了一把匕首,這匕首不見一絲寒光,刀刃為全黑色,仿佛就是一把塑料玩具刀一般,讓人懷疑它切不動任何的東西。


    薑牧左手把密碼箱立起來,右手拿刀輕輕沿著密碼箱的蓋沿縫隙一插,隻見那黑色刀刃像切豆腐一般的插入密碼箱的鋼板之中。然後輕鬆一劃,就把密碼箱正麵的密碼鎖劃成了兩半。


    薑牧毫不停頓,一直圍著密碼箱切了一圈,嵌著薄鋼板的密碼箱就被整齊的切成了兩半。


    把密碼箱放平,薑牧把切成兩半的密碼箱蓋子打開,進入眾人眼裏的是幾隻大小不一的檀木盒。


    逐一打開檀木盒,發現裏麵並沒有他們想象當中的神羽環,眾人不禁麵麵相覷。


    “難道被封在玉石裏?”燕老板疑惑道。


    他們又把幾件玉器拿起來仔細察看,發現這幾件玉器都是渾然天成,並沒有破開的痕跡。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有人去把背包也抖了個幹淨,仍然一無所獲。大家不由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資格最老的季伯。


    季伯搖搖頭,無可難何的說道:“看我也沒用,如今之計,隻能把這些東西上交,並向虞侯大人稟報實情。”


    無名小島上,一架印有天盛集團標誌的直升機緩緩降落。從直升機上魚貫下來五名男子,正是駐長安的五名特派員。


    虞侯站在別墅大門的台階上,遠遠的看著五人從停機坪走過來,不禁秀眉輕蹙。


    她不知道自己該失望還是還慶幸,也許應該慶幸吧,慶幸自己不用馬上迴到那個地方,去完成她父親為她定下的婚約。


    她可是求了很久才得到父親的同意來尋找神羽環的下落,如今神羽環現世,她卻沒能將神羽環帶迴去,沒有神羽環,將如何救族人於危難?想到這裏,她不竟又是十分的失落。


    客廳裏,聽到幾人把事情經過詳細的敘述一遍之後,虞侯輕歎一聲:“如今看來,隻有我自己去尋找神羽環的下落了。”


    客廳裏頓時一靜,落針可聞。


    馬上,年齡最大的季伯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急聲道:“虞侯大人!萬萬不可,您要是有個閃失,我們萬死難辭其咎呀。”


    眾人見此情形,紛紛跪倒,跟季伯一起求虞侯改變去冒險的想法。


    虞侯看著一屋子的人都跪下求她,她抿嘴一笑,安慰大家道:“大家不用為我擔心,我帶上小青,不會有事的。”


    說完她輕移蓮步到那名叫小青的小女孩身邊,將她扶起,輕聲問道:“小青,你可願隨我一同去尋找神羽環?”


    這名叫小青的小女孩正是給她傳遞信息的少女,名叫驪青,不過才十七八歲的樣子。


    “虞侯大人,跟隨虞侯大人原本就是驪青的任務,當然願意誓死跟隨。”小青一臉決絕的答到。


    “可是,虞侯大人……”季伯還想再勸。


    “不必再說,季伯,你等派數人迴族內,向我父母匯報情況,告訴他們我此去必定找迴神羽環,救族人於水火。”


    說完,她如水的眸子裏浮現出一種堅定的神色。


    深夜,大山之中的一條山溝裏,一條小溪從山溝的中央流過,時而歡脫時而安靜,月光在溪流水波上泛起點點銀白色的反光,也灑在山溝裏躺著的兩人身上。


    一陣山風吹過,段亦陽從一場猶如重溫一生過往的夢裏醒過來。他搖了搖有點迷糊的腦袋,突然看到躺在旁邊的人,覺得有點熟悉,他低下頭去,湊近那張臉,借著月光仔細辨認這人的模樣。


    正在此時,地上躺著的那人突然睜開眼,大叫一聲:“非禮!”


    段亦陽嚇得一骨碌爬起身來,大罵道:“你缺心眼呀,你一個大老爺們的誰稀罕非禮你?”


    誰知道那人站起身來,疑惑道:“聽你聲音很熟悉呀,莫非是段亦陽?”


    段亦陽此時也聽出來那人的聲音有點耳熟,指著那人道:“你、你莫非是摸金張?怎麽聲音感覺有點年輕?”


    那人長出一口氣,道:“還真是你,你的聲音好像也有點年輕。”


    於是兩人又靠近,互相上下大量著,半晌之後,摸金張叫道:“哎呀我去,段亦陽,你看起來變年輕了,你看我是不是也這樣?”


    兩秒之後,摸金張又問道:“怎麽有股子尿騷味,段亦陽,你尿褲襠裏了?”


    段亦陽大窘,想到上次在家裏那次,心想:“難道又出現那次那種情況?不對呀,我們不是出車禍了嗎?那麽高的陡坡,不摔死才怪。”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隻見摸金張也看著他,然後兩人異口同聲的叫到:“這裏是陰間?!”


    兩人看著四周的山峰,不見一個人影和燈光,隻有慘白的月光把四周的景色映照得一片慘白,還有他倆同樣慘白的臉。


    摸金張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咧,這輩子就算交代了,可憐我那漂亮的媳婦和乖女兒呀。”


    說著說著,摸金張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在山穀裏迴蕩著,格外的慎人。


    段亦陽坐在他身邊,拍了拍摸金張的肩膀:“老哥,死都死了,惦記那些也沒用,還是好好投胎做人吧,好歹黃泉路上我們還能做個伴。”


    摸金張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罵道:“你說得輕巧,感情你是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咦,不對呀。”


    段亦陽聽到摸金張突然就變臉,從悲傷變成了思考狀,便好奇的問到:“哪裏不對了?”


    摸金張一臉糾結的說:“不是死了就沒知覺了嗎?怎麽我還有知覺?”


    段亦陽聽到這話,不禁也摸摸自己的身體:“對呀,跟活著的時候感覺一樣,哎喲!”


    段亦陽胳膊一陣疼痛,發現是摸金張居然在擰他胳膊上的肉,他被摸金張擰得連連叫疼。


    看段亦陽叫疼,摸金張滿意的放開手,問道:“是不是很疼?”


    段亦陽揉著胳膊沒好氣的道:“你用這麽大的勁,怎麽不疼?”


    摸金張嘿嘿笑道:“嘿嘿,知道疼,說明咱們還活著。”


    段亦陽愣了愣,想了一下,朝摸金張切了一聲:“別做大頭夢了,你以為閻王爺那大鐵鍋裏的鬼不知道疼?沒知覺的話那十八層地獄哪個鬼會怕?”


    摸金張聽到這話,剛才的興奮勁一下子沒了,像泄了氣的皮球,默默的坐在地上不說話了。


    段亦陽見狀,苦笑著搖搖頭,坐在摸金張旁邊,安慰道:“張哥,人死不能複生,既然我們都死了,那就認命吧,迴頭去閻王殿找份好差事,也好投個好人家。”


    摸金張聞言,使勁捶打自己的腦袋:“我為啥就那麽死心眼,不就是幾個值錢的玩意嗎,非要較勁,這下好了,命都沒了,也不知我老婆和女兒怎麽樣了。哎,我這瓜皮呀。”


    段亦陽隻要言不由衷的說:“放心吧,嫂子一定會把侄女好好的拉扯大的。”


    摸金張聞言,正要哭喪著臉罵自己,突然聞到了段亦陽身上的臭味,發泄似的對著段亦陽吼道:“都嚇的尿褲子了,還坐我旁邊,趕快去洗洗!”


    段亦陽鬧了個大紅臉,尷尬的站起來:“一個死人還那麽多講究,算了,那邊有條小溪,我去洗洗。”


    段亦陽借著月光走到小溪邊,找了個窪地形成的小水潭,把自己脫了個精光,走進了水潭。


    他本以為水潭裏的水會冰涼刺骨,沒想到下水之後,隻覺得很舒適,隻是有一點略微的涼意。


    段亦陽舒服的把自己泡在水裏,開始搓身上的泥。但他很快發現,這種手感很昨晚那種搓掉一層皮的感覺一模一樣,隻是沒有昨晚那麽多。


    他心裏納悶,難道都是死人了,還會被那種暗能量影響?那為啥摸金張沒有被影響?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死都死了,想這麽多幹嘛,於是也就懶得去想了。


    把全身洗幹淨之後,他爬上岸,抓起衣服準備穿,發現衣服褲子也是那種臭味,於是就決定把衣服褲子洗了。


    他習慣性的把褲兜的東西掏出來,有手機和錢包和門鑰匙,放在一邊,重新下到水潭裏洗起衣服來。


    摸金張鬱悶了半天才緩過勁來,看著段亦陽洗澡的地方,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健美白皙的身體在水裏站著洗衣服。


    摸金張暗自驚訝,這段亦陽啥時候身材皮膚這麽好了,難道人死了都會這樣?


    他下意識的看看自己的身體,就跟年輕時一樣,略微顯瘦,沒覺得皮膚好身材好呀。


    他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走到水潭邊,好奇的說:“唉,我說段老弟,沒想到你年輕的身材皮膚挺不錯嘛。”


    段亦陽心裏有鬼,隻好支支吾吾的迴答:“哦,這個…啊…我年輕的時候喜歡鍛煉,還是學校足球隊的呢。”


    摸金張哦了一聲,接著又說:“你說這人死了,都會變得這麽年輕嗎?是不是壓根就沒有啥閻王殿,然後我倆就這麽一直遇不到一個人,永遠都這樣?”


    段亦陽一愣,他還真沒想過這問題,也許真是這樣?那不是要跟這摸金張一直待在一起,海古石爛?


    想到這裏,段亦陽忍不住菊花一緊,打了個寒顫。


    兩人心照不宣,都不說話了,估計都在想同樣一個問題。


    為了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段亦陽打了個哈哈:“哈哈,老哥想啥呢,怎麽可能會這樣,等我洗好衣服,我們就沿著這條小溪向下走,說不定能遇到鬼村啥的,年年都死那麽多人,陰間也會地皮緊張吧,哈哈。”


    摸金張沒有笑,他覺得段亦陽這個笑話一點不好笑,隻是低頭自言自語的道:“但願能找到別的鬼吧,也好打聽打聽怎麽投胎。”


    剛說完,摸金張突然見到鬼一樣驚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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