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瞎子算命也挺流行,但大多是留著山羊胡,穿著邋遢道袍的老道士。


    閣主卻是個十幾歲的盲眼小姑娘,大家夥兒哪見過像這樣幹淨清爽的小姑娘算命的?


    有那些混子也想著要不要趁機占個便宜,摸摸小手啥的,但是看到門口充當迎賓的居然是少帥身邊的紅人唐副官,立刻息了不該有的心思,隻混在人群裏做個真正的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開業沒有顧客這種情況,唐副官一早就料到的。


    鄆城也有那麽三兩個算命有一套的,不過他們都是搞出一副世外高人的調調。


    要麽宅在自己的大宅子裏,等顧客帶著禮物恭敬上門,要麽就是時常雲遊在外,三兩個月才迴來一次,害得那些顧客們不得不提前預約排隊。


    像小姑娘這樣,穿著清清爽爽的學生裝,披散著齊肩長發,還公然開店迎客的,如果沒有他這個少帥副官坐鎮,怕是會被不三不四的人當成是交際花了。


    好在他早有準備,請了幾個托兒過來,提前安頓好了,不管薑小姐說啥,都隻管點頭附和,隻說她樣樣都說到了點子上就行。


    第一個進來算命的,是一位穿著樸素的三十出頭的婦女,樣貌也普通,手裏還拎著個裝滿菜的竹編菜籃子,看著就像是出來采購,路過時好奇才進來的。


    女人一進門兒就開口道:“小姐,聽說您這店新開張,前三卦都免費?”


    她的嗓門兒挺大,看樣子就像是想趁著免費來占便宜的,沐晚淡淡一笑道:“自然是免費,且本閣主一日隻起三卦,今日本店開張,卦金全免,之後的一周,卦金五折,一周後就沒有折扣了。”


    吃瓜群眾們聽了這話,有的嘲諷她這是促銷手段,也有的後悔沒有趁著這機會免費算一次,甭管準不準,不要錢白算的。


    “大嫂您請坐好,讓我們閣主為您批卦。”店員華素引著她在沐晚身邊的茶幾旁坐下。


    華素是緣來閣唯一的店員,她是景天行叮囑唐副官花高價雇來的一位女拳師,功夫不差,以防有那不長眼的來找麻煩。


    沐晚伸手,摸上了大嫂的眉眼,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客人,從您的麵相上看,你在年幼時很得雙親疼愛,但家鄉遭洪災,與家人走散。


    收養你的一家人,養母心善但卻懦弱,你與養母時常被養父打罵,你們母女倆辛苦賺來的錢都被他喝酒賭錢揮霍一空。


    等你長大,養父決定高價將你賣入煙花地,養母把自己的一點積蓄都給了你,並買了船票連夜送你離開。


    後來你有幸遇到貴人,成了他家裏的幫傭,後嫁給他家管事的兒子,如今已經做到女管事的位置。


    今日是因為廚娘有事,你才臨時替她出來采購的,不知我說的可對?”


    沐晚說到這兒,意味深長地用盲眼看了她一眼,大嫂隻覺得小姑娘的眼睛雖然沒有焦距,但卻像是看到了她內心深處,令她有種心思無法隱藏的感覺。


    她本是大帥府裏的女管事,今天是唐副官讓她過來幫忙,來這家新開的店做個托兒。


    唐副官雖然跟她也熟,但她早年的遭遇卻是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就算唐副官為了逼真提前透露了她的身份,這個小姑娘也不可能知道那麽多。


    “小……大師,您真是太神了!能不能麻煩您幫我算算,我的養母她老人家是否還健在?我當年曾托熟人給她捎過錢,可是熟人迴來說,養父母早就搬家離開,不知去了哪裏。”大嫂一臉激動道。


    “已經不在了,當年你養父欠下賭債,原本打算賣了你還賭債,結果你跑了,他被追債的打殘了一條腿,心裏恨上你養母,騙她要帶她迴鄉下從此洗心革麵種田過活。


    結果卻帶她去了另一個城鎮,將她賣進了那裏的青樓,你養母絕望之下,拿菜刀捅了他,然後上吊自盡了。


    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宛城警局查一下他們十八年前的檔案,應該有記載這一樁慘案的。”沐晚繼續道。


    “嗚嗚嗚嗚!娘啊!娘!都是不孝女害了您啊!嗚嗚嗚!”大嫂哭得稀裏嘩啦。


    唐副官神色複雜,崔嫂今天是咋迴事兒?讓她扮個托兒,她居然演得這麽投入?迴頭是不是該給她多加點兒賞錢?


    吃瓜群眾原本也有人猜測這大嫂是個托兒,但是見她哭得這麽情真意切,又開始懷疑了,難道這小盲女算命真的這麽準?


    事實上,沐晚原本也隻是裝模作樣摸摸她的五官,打算以她五官的形態,通過卜算術推測出她的大致運勢,然後再通過觀察她周身的氣,判斷她近期的運勢。


    結果一碰觸到她的眉心時,卻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一生重要的場景,原文裏沒有說薑絲有這種異能呀?


    不過有了這種異能,她今後算命就簡單了,隻要摸摸客人的眉心,就能看到他們的過往,連推演的過程都省了,簡直太方便了。


    她剛才借著拿茶杯試了試,摸了把店員華素的手,發現並沒有任何反應,難道隻有觸摸別人的眉心,才能看到他的過往生平?


    遺憾的是,她隻能看到大嫂的過往,卻看不到她的未來,想要算今後的運勢,依舊需要推算。


    崔嫂今天來時原本是想隨便問問她孩子今後的學業是否順利,結果卻意外知道了養母早已慘死,哭得不能自已,啥都顧不上了。


    華素隻好把人攙扶到裏麵的隔間先休息一下,然後準備接待第二位客人。


    來人進門後,不等華素接待,徑直走到了茶幾旁坐下。


    沐晚通過視覺共享看到他時,差點兒沒繃住漏了餡兒!


    來人竟然是景天行本尊!


    第一次見他時他穿著時下鄉下有點身份地位的男人穿的黑色長衫,第二次他親自來小公館找她退婚時,他穿的是軍裝,壓迫感極強。


    但是這一次,他居然是一副學堂裏先生的打扮,灰色長衫,高挑的身材如一株筆挺的青鬆,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沐晚的第一反應是,這男人大概是想找點兒刺激,親自體驗一迴角色扮演?


    好吧,既如此,她就成全他!


    她裝模作樣伸手摸上了他的臉,被碰觸到的那一瞬,景天行渾身僵硬,這還是長大後頭一次被女孩子摸。


    沐晚摸遍了他的五官,最後摸到了他的眉心,霎時間,走馬燈似的畫麵一幅幅在她眼前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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