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有點兒懵,她以為一個土匪頭子的兒子,應該是那種沒什麽腦子,就知道用武力去搶奪的莽夫。


    當她說了那番話後,他肯定不明白其中的含義,會追著她問個不停,然後她也想好了通俗易懂的解釋。


    結果對方什麽都沒問,直接看中了她的智商,當場就想招聘她當匪窩裏的軍師?


    站在沐晚身邊旁聽的丁二徹底傻眼了,他沒弄明白薑小姐的意思,更不明白少寨主為啥要請她當軍師。


    要說少寨主看中了她的姿色,可這丫頭瘦骨伶仃的,身上沒四兩肉,少寨主就算想女人了,也該找個胸大屁股圓的吧?


    山寨裏沒那麽多的規矩,丁二心裏有疑惑,不敢問少寨主,自然就奔著沐晚去了。


    “薑絲小姐,為啥要派人去省城散布景大帥缺錢的謠言呢?”丁二臉上寫著“十萬個為什麽”。


    “景大帥鎮守鄆城,他的軍費來源必然是當地豪紳的支持,以及各行各業的稅收。


    如果被人知道他拿了軍費,卻中飽私囊,用來填充自己的私庫,不肯拿出錢糧來養兵,必然會引起民眾的不滿。


    加上他的準兒媳被綁票,大家會認為他連自己故鄉都治理不好,這是能力太差的表現。


    景少帥當年訂下我這個孤女做未婚妻,其中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景家不肯拿出二百塊大洋來贖人,分明是想借匪徒之手,除掉我這個對景家沒有任何幫助的孤女,好騰出少帥夫人的位置,讓景家能夠再結一門有助力的姻親。


    如此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行為,必然令人齒冷。如此一來,還有誰會心甘情願拿出白花花的大洋來支持景大帥呢?


    失去了豪紳們的支持,景大帥這個大帥怕是也就做到頭了。


    景家人稍稍衡量一下利弊,必然會舍出區區一千塊大洋來贖人。


    而你們這邊找記者過來辟謠,景家人為了挽迴景大帥的聲譽,必然會配合記者,矢口否認我被劫匪綁走的事實。


    既然你們沒有綁架景家兒媳,那麽景大帥也就沒有理由派重兵過來大張旗鼓上山剿匪,如此一來嘯風寨也就安全了。


    當然,景家也就不會再以失了清白為由,逼我自盡以保全景家的清譽了。”


    丁二聽了這滔滔不絕的一番話,頓時對小姑娘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不得!這分明是一箭三雕啊!怨不得少寨主要請你做軍師呢,有了你加入,咱們嘯風寨必然能夠發揚光大!”


    “依我之愚見,如今內亂不止,外敵又虎視眈眈,少寨主想要偏居一隅實在不易。


    不如多多囤積糧食和軍備,有朝一日遇到明主,少寨主帶著兄弟們投奔,一起保家衛國,才能讓子孫後代提起您都豎一下大拇指。”沐晚淡淡一笑道。


    她覺得秦飛龍這人還挺有頭腦,人品也不算很差,所以就隱晦地提點他一下,將來如果他能投誠正義之師,共同抗擊倭寇,無論生死,都算是磊落一生了。


    總好過站錯了隊,助紂為虐,當了漢奸,那就要留下千古罵名了。


    三天後,景家果然派人帶來了一千塊大洋。


    秦飛龍命人喊來了沐晚,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道:“薑小姐,縱然你智多近妖,可終歸是手無縛雞之力,又盲了雙眼,你就不擔心迴去後景家人對你不利?”


    “放心!他們非但不會虐待我,反倒是會找大夫來幫我看眼睛,否則豈不是坐實了他們忘恩負義的流言?”沐晚淡定道。


    “既然你主意已定,我就不再勸了,這個你收好,什麽時候改主意了,就拿著它去找鎮上安居客棧的胡掌櫃,我這邊收到信兒,立刻派人來接你上山。”秦飛龍摘下腰間脖子上一隻檀木雕的觀音像吊墜塞進她手裏道。


    “少寨主這份情小妹記下了,後會有期!”沐晚抱了抱拳道。


    沐晚被丁二扶著胳膊走到山下,好一會兒之後,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跟著沐晚感受到了一股灼人的目光。


    雖然是瞎子,但她的五感依舊敏銳,加上這三天日夜修煉真氣,對外界的感知更靈敏了,這道目光實在令她無法忽視。


    但她依舊裝作毫無知覺的樣子,扯了下丁二的袖子道:“這位大哥,怎麽不走了?不是說我家裏人來接我了嗎?人在哪裏?”


    “在這兒!”


    男子的聲音冷冽而帶著金屬質感,猶如冷兵器劃過滿天飛雪,短短三個字,卻像是刺破了寒冷的空氣,讓人感到一股冷冽的寒風直接吹入人心。


    這聲音裏透出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卻又心甘情願沉醉其中,想要靠近,卻又滿懷敬畏,隻想臣服於他的腳下,做一粒卑微的塵埃。


    沐晚的第一反應是,這人絕對不是景家的管家,也不可能是景家年輕的護院,難道是景家的親戚?


    沐晚隻呆愣了幾秒,便立刻換上了一副惶恐的表情,低垂著頭,緊抿著唇,開始默默垂淚。


    看到她這副模樣,來人一臉不耐煩道:“哭什麽哭?還不趕緊過來,跟我迴家?”


    沐晚隻能硬著頭皮,伸出雙手胡亂揮舞著,邁開步子跌跌撞撞朝聲源處走過去。


    男人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愣神間她人已經來到了他麵前,這樣的距離超過了陌生人之間的安全線,猝不及防之下,他本能地揮掌對著她胸口一推。


    沐晚隻覺得胸口如同被木錘砸到,整個人頓時如斷線的風箏,飛出了三米多遠,身子重重跌落在地,當場便噴出一口鮮血。


    “你怎麽這麽狠?她一個盲女,眼睛看不到,又不是故意要往你身上撲的!”丁二憤憤道。


    他滿心都是為薑小姐不值當,這景家人表麵看是花了一千塊大洋來贖人,實際上怕不是存著要把人打成重傷的意思,然後來個傷重不治,最後讓他們嘯風寨背黑鍋吧?


    “你說什麽?她的眼睛瞎了?”男子的聲音變得沉甸甸,語氣中帶著震驚。


    “喂!你難道不是景家的仆人,是他家親戚?難怪你不知道呢,薑小姐都已經瞎了三個多月了。


    薑家還真是的,讓你來接人,連這事兒都忘了跟你交代,看來是真沒把她當人看。”丁二沒好氣道,語氣中明顯帶著對薑絲小姐的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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