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華清以為她是想在探花郎臨終前坦白自己的無奈,倒是也表示理解,至於鮑成,他知道探花郎心裏始終牽掛著這個前未婚妻,他當然想讓探花郎去的安心。


    兩個男人相視一眼,竟是什麽話都沒說,就一起轉身出去,鮑成為了裏麵的倆人能夠安心獨處,將藍華清帶到了隔壁房間,還特意去把自己珍藏的一瓶好酒拿出來,請藍華清喝。


    沒了幹擾,沐晚當機立斷,飛快地給言愷之號了個脈,然後就取出銀針,開始在他的腦袋上飛快下針。


    她的針灸手法原本就熟練,來到這裏三個月雖然有些生疏了,但銀針一旦握在手中,幾分鍾之後就找到了從前的手感。


    一刻鍾後,行針完畢,眼看著昏睡中的人就要醒來,無奈之下她隻好用導氣術點了他的昏睡穴,保證他一小時內都不會醒來。


    為了演戲演得更逼真,她紮完針,等待針灸起效的過程中,還不忘時不時地嗚咽幾聲,順便在言愷之耳邊絮叨哭訴幾句。


    “嗚嗚嗚!言哥哥,婉清真的不是故意要背叛你的,寧悅公主相中了你,我要是不嫁給藍公子,她有一百種法子弄死我!


    我死不足惜,就怕我死了,你要傻乎乎為我報仇,咱們小胳膊又如何擰得過她那粗大腿?


    到時候你丟了前程事小,就怕連性命也不保,那我豈不是連累你言家斷了香火,成為愧對祖宗的不肖子孫?”


    這番話她其實是說給藍華清聽的,因為她也不知道藍華清會不會中途跑到門口來偷聽,畢竟作為她的現任丈夫,他就算再不想聽壁腳,也要裝出在意的樣子來。


    這是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哪怕是為了迷惑鮑成,他也不能一直躲在一旁,任由他妻子與前未婚夫說情話吧?


    事實上藍華清的確裝模作樣,借著如廁的機會“無意間”路過主臥門口,也適當地聽到了一兩句,但卻沒聽真切,因為他一靠近主臥,鮑成就湊過來請他去隔壁房間。


    沐晚折騰了大約三刻鍾,假哭都哭累了,終於起身走出主臥,招唿藍華清離開。


    鮑成雖然很想她親自陪在床邊給主子送終,但想到她如今畢竟已經嫁為人婦,能來這一趟已屬不易,實在不好強求更多,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沐晚沒料到的是,她前腳離開,後腳床榻上的病患就睜開了眼。


    言愷之為何會醒得比她預期的早呢?不是她的針灸術出了問題,而是言愷之對原主的執念太深。


    畢竟木婉清是他深愛的小青梅,打從小時候他就喜歡她,後來兩個人相依為命,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與她生死相隨、白首到老。


    因此他在瀕死之際,口中會無意識地唿喚木婉清的名字。


    而之前沐晚給他行針後,裝腔作勢說出了她背叛他的真相,他雖然還處在昏迷狀態,但卻聽到了這些話。


    受到強烈刺激之下,即便是被點了昏睡穴,他的潛意識也因為激動而不停地掙紮,以至於比沐晚預期的提前了十幾分鍾醒來。


    看到主子睜眼,鮑成還以為他是迴光返照,滿臉傷痛道:“大人,您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您告訴小人,但有一口氣在,小人定要為大人達成所願!”


    “不用你幫忙,我會親自一點點將她欠我的,都討迴來!”言愷之語氣森冷,饒是鮑成這樣體魄強健的,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以為大人是想死後做厲鬼,也要纏著木婉清,想勸大人放棄執念,但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沐晚給言愷之紮針,鮑成是不知道的,言愷之本人也是不知道的。


    鮑成以為主子迴光返照才會睜眼,言愷之則以為自己摔暈後意外醒來,是老天爺見他受了欺辱和冤屈,故而放他迴來複仇。


    這一夜,主仆倆都沒睡,睜著眼到天明。


    沐晚也沒睡,之前忙忙亂亂,她都沒空迴憶劇情,迴程中她才想起來,原文中言愷之的確是有過這麽一次劫難,但救活他的卻不是她。


    文中他的小表妹聽說京城來了一位董神醫,為了求董神醫出手救表哥,她專程打聽了董神醫的喜好,連夜趕去郊外梅園,采集了梅蕊上的初雪,為董神醫煮了雪水,泡一壺碧螺春。


    這一舉動取悅了董神醫,也感動了董神醫,他因此出手相救,以針灸術散了言愷之顱內淤血,救下他的命。


    想到這個橋段,沐晚不免有些鬱悶,早知如此,她為毛要急吼吼地湊過去救人?


    頂多再等一天,他還是會被救活的,畢竟他可是男主,絕不會這麽早領盒飯的。


    不過救都救了,她也懶得再糾結了,橫豎明早天一亮,她就要離開這裏,並且大概率再也不會迴來了。


    藍華清這一夜也沒睡,他在想,一旦公主得知探花郎的死訊,搞不好會遷怒於木婉清,跑慢了估計她的小命兒都要沒了。


    而他說不定也要跟著倒黴,萬一公主覺得給他鹽引虧了,極有可能派暗衛半路上殺了他,追迴鹽引。


    無論怎麽想,他們兩個苦命鴛鴦都很難有活命的機會,所以當務之急是盡快跑。


    **


    後半夜,沐晚總算睡著了,結果剛睡了不到兩小時,就被蘭草給喊醒了:“夫人快醒醒,咱們爺說要提前一個時辰出發。”


    她幾乎是被蘭草半拖半拽給弄起來的,迷迷糊糊穿衣洗漱,直到坐上馬車,趕著城門剛一開就出了城。


    一路上馬車硬是被趕出了風馳電掣的感覺,而且中途還不帶歇腳的,累倒了兩匹馬,立刻又換新的,就像是要趕著去投胎似的。


    沐晚不解,就問藍華清,聽了他的解釋後,簡直是哭笑不得:“所以,你以為言愷之會死?”


    “不是會死,而是已經死了!”藍華清道。


    “放心,他死不了!”沐晚擺手。


    “禦醫都判了他死,他怎麽能活?”藍華清以為她不肯麵對現實。


    “他舍不得我,也舍不得遠大前程,人有執念,閻王也不收的。”沐晚笑道,藍華清卻隻是不肯信。


    當天晚上,他收到了京城那邊他的人發來的飛鴿傳書,才知道言愷之是真的沒死,據說是他表妹求了董神醫出手相救,具體怎麽救活的不知道。


    次日,沐晚睡到了自然醒,起來去客棧一樓飯廳,聽到藍華清轉述的信息,越發覺得自己虧大了。


    明明是她救的人,功勞卻算到了小表妹身上,女主光環這麽強,實在太欺負炮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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