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家的當天晚上竟然收到了小花生辰宴的請柬,不過並沒有很高興。


    直到第二天許王還派人送來賠禮道歉的禮物,一束桃花,一盒子金銀珠寶首飾。


    清晨穆一問我是不是和許王鬧矛盾了,我沒說,隻當這是年輕人該經曆的情坎。


    又這樣過了好幾天,小花的生辰我帶著穆一。


    呂府今日之喜慶絲毫看不出前些日子的忒彌,也是自今日我才聽說呂府二小姐呂慕筠一年前被撞見和一男子做苟且之事。


    那男子還是呂老爺駕馬的車夫,此事傳遍京涼城,紛紛怒罵二小姐不檢點,不道德。


    呂府實在沒法就傳出他倆早已訂親,本來應該就此而過,沒想到呂二小姐懷孕了,這婚事一拖再拖。


    我前幾天給呂小姐量體測時,她已經生出了孩子,那滿臉的落寞和死寂真不像一個正常人。


    我走進呂府就看見人群中穿行的嬌俏小姐,這就是今日的主角,那笑容比粉色的衣裙都要燦爛,這可真是與我們在一起的樣子大不相同。


    我唏噓片刻,將禮物遞給小廝道“今日宴會這麽大嗎?”


    “自然,老爺疼愛小姐,肯定是將最好的東西都給她。”這小廝一臉高傲。


    我和穆一互相看看,然後找地方坐下,此時小花忙得不亦樂乎,每個人都遊刃有餘的講句話,惹得對方連連嗤笑。


    我喝了兩三盞茶之後,突然瞥見門口走來的兩個熟悉身影。


    我手一抖連忙轉身對穆一說道“我去上茅廁。”


    說完逃命似的跑了。


    他不是說不會來嗎?湊什麽熱鬧!


    我的臉又很沒出息的紅了,趕忙繞出人群走上了一條小路。


    為了緩解緊張我走了很遠,停在一處假山池附近準備歇歇腳。


    正此時耳邊傳來兩個爭執的聲音,一女子唿吸沉重,開口說話的語氣略微帶著祈求。


    “三弟,你為什麽就不相信我呢?”


    男子不屑冷哼“二姐還是管好自己吧。”


    “三弟,二姐求你了,你就幫二姐給母親請個大夫吧!我母親真的快不行了!”女子說著說著帶著低落的哭腔。


    “這是你們自己咎由自取,陷害我母親就該得到懲罰。”男子態度堅決


    “都是那個賤人栽贓嫁禍,我母親根本沒有傷害二夫人,她居然倒打一耙陷害給我母親,我母親要是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她的。”女子的聲音越來越歹毒。


    “二姐,她是你妹妹,斷然做不出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見不得人的勾當?嗬嗬嗬……都是她陷害我的,如果不是她,我怎會落得如此境地。她根本不是你的親妹妹,她是條毒蛇,自她來我們呂府就攪得雞犬不寧,所有一切全是拜她所賜。”


    我身子一僵,正往後退時踩斷了樹枝,這可真是偷聽時必備的戲碼!!!


    我被這兩人“請”到河邊坐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正是呂二小姐,而另一個是那次在涼亭見過一麵的男子。


    這男子一直審視著我,我尷尬不知如何是好,眯著眼哪裏也不敢看。


    呂二小姐抹掉眼淚,冷道“你和那個小賤人是不是一夥兒的?”


    我連連搖頭,很禮貌的問一句“請問您說的小賤人是誰?”


    “哼!她在外麵和你生活了十四年,難道你還不知她所有秘密。”


    我撓撓額頭,躲避了這男子格外炙熱的視線。也是奇怪,這男子雖然這麽看著我,卻不膩歪,還總是覺得很親切。


    “我早就派人查過了,她十歲前都在金縷巷的錢家生活,可我找到錢家時,他們因為貪汙入了大牢,現在雖無罪證,但是你肯定知道她所有事情。”


    呂二小姐頭腦清晰,說話也不拖泥帶水,眼神也犀利嚇人,分明不像前幾天見過的樣子。


    我又撓撓額頭,心下糾結,道“這個......我雖然和她一起長大,但有些事情也從不分享,我隻知道她是呂小姐就行。”


    “哼!歹毒的賤人,為了讓父親疼她,便說什麽欣樂樓是她的朋友,杭記是她的鋪麵,就連成王和許王都向她提親。”


    我著實愣了一下,這個小花也不像口是心非之人。


    難道隻是為了自保才這麽說的嗎?


    “好了二姐,人家雖然和千柔一起長大,卻也是雲泥之差。千柔頭腦聰慧,就算當了小姐也不忘報答姑娘,她將店鋪交給了姑娘我們便不會再要迴來了!”


    “這......”我該怎麽反駁?


    “你記住,如果被我查出你和她有什麽陰謀,我定會不顧一切殺了你們。”呂二小姐雙眼漲得通紅,咬牙切齒說完就憤懣離開了。


    “我是府中的三少爺。”呂三少爺對我鞠了鞠手。


    我不知所措站起來,輕咳道“今日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們的家事我不會插手。小花是我的朋友,我明白她的為人,斷不會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


    呂三少爺盯著我,突然來一句“你怎麽長得與我這麽相像?”


    對吧?你也發現了?沒錯我也發現了!!!


    我欠欠一笑,將心底的懷疑壓製,轉移話題,問道“請問呂二夫人可還好?”


    “不好,小花每天照顧她,依舊沒有起色。”


    “二夫人到底怎麽了?”我還是疑心二夫人的情況。


    “半年前,大夫人不滿千柔管家,便鬧了一通,當即祖母就病了,到現在還在靈隱寺修養。我母親也不知為何也開始反對千柔管家,不過千柔推辭了職責後,和母親便不是那麽親切了。”


    “而大夫人不知查到什麽,一口咬定當初是千柔陷害的二姐。有天晚上偷偷給千柔下毒,而母親陰差陽錯喝了毒藥,自此……自此我母親就瞎了,身子也如風燭殘年。”


    我微微皺眉,試探性地問一句“你為什麽這麽相信小花?”


    三少爺揮開衣袍坐下,陽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映襯著淡藍色衣袍又清爽又幹淨。


    這男子長得真心幹淨,眼睛都是沒洗開的鉛墨,濃濃的黑眸沒有一絲雜質。


    他見我發呆,便手指了座位,我也隨著他坐下,然後聽他娓娓道來。


    原來小花在進呂府的三個月前舍命救過一個小孩子,剛好被呂老爺看見了,那孩子還是呂老爺府上管家的孩子,管家為了報答小花便邀進呂府道謝。


    小花進府之後遇見了二夫人,當時二夫人也不知看到了什麽,居然認出了小花就是失蹤的女兒。


    呂老爺大驚,派人查探了她底細,幹幹淨淨確實是個流浪的孤兒,滴血認親之後才更加確定她就是呂府失蹤的小女兒。


    小花能舍命救一個小孩子定然是個善良正直之人。


    我獨自往宴席走去,三少爺早早和我分了路,此刻就我一人。


    這麽多有關小花的事情我都不知情,是我太不負責任還是她有心瞞我?


    宴席一直持續到夜晚,我在人群中並不起眼,所以也沒有引來小花的注意。


    直到宴會結束前夕,院子中突然奔出一個蓬頭垢麵,瘋狂亂叫的人。


    此時瞬間引起了不少人的驚唿。


    我被穆一穩穩拉住沒被撞倒,卻看見那瘋人直奔小花而去。


    小花嚇得花容失色,大叫時撲進了一個男子懷中。


    我定眼一看,那男子不就是正和小花對飲的君十郎嗎!


    君十郎沒有伸手摟她,而是迅速抓住一個亂跑的人擋住撲麵而來的瘋子。


    那瘋子一把抓住小花衣領,大叫道“賤人,你個賤人不得好死。”


    砰地一聲,那瘋子便倒地不起,倒地時我清楚看見了她的臉。


    我咬著牙關目視著正拿著椅子砸倒瘋子的男人,這個穆三什麽時候來的。


    我看一眼穆一,低問道“他怎麽在這裏?”


    “我現在就把他揪迴去。”穆一顯然也生氣了。


    這場宴會收場很是匆忙,小花撲在君十郎懷中不敢出來,一直瑟瑟發抖。


    反而君十郎冷冷的躲著小花,我走過去拍了君十郎肩膀瞪一眼,示意好好安慰小花。


    結果君十郎冷笑一下,伸手強行推開了小花。


    小花小臉慘白,唿吸沉重,雙眼通紅,我心疼的走過去抱著她,然後又警示一眼同樣心疼的穆三。


    呂府的兩位夫人分別生病,並沒有主持大局的人出現,管家派人帶走了發瘋的人。


    我一直注視著那瘋子,心情很煩躁,她不就是呂二夫人身邊的老麽麽嗎!怎會落得如此淒涼?


    我看了看懷中的小花,又看了看陰暗處站著的呂二小姐。


    欣樂樓的兩人也站得遠遠地,分明就是看戲。


    此刻穆一正和穆三說話,剛剛還熱鬧的宴席恍然間就變得這麽冷清。


    我扶著小花迴了院子,整條路上她都沉默不語,我看著心疼,便開口安慰道“你放心,我一直都在。”


    不管小花有沒有那麽歹毒的心思,那她也是在為自己的生存而奮鬥,別人傷害她,她還迴去也是應該的!


    這種宅院裏不都是在爭鬥中生存下去的,小花隻要不傷害我們,她便一直都是我的小花。


    剛進房間中小花就大哭起來,我眼眶也紅了,抽搐著同她一起哭了兩聲。


    小花見我如此立馬止住哭聲,抽搐道“你哭什麽?”


    我抹了抹眼淚,也學著她說道“你哭什麽?”


    小花慢慢放鬆下來,看著我的眼睛怒生生的放著光芒。


    我替她擦掉眼淚,說道“別哭了,已經沒事兒了。”


    “穆蘭我好辛苦。”


    我點點頭:“我知道。”


    “穆蘭,我對不起你。”


    我又點點頭:“我知道。”


    “穆蘭,你會一直陪伴我嗎?”


    “當然會。”


    “穆蘭,我跟他們說你的店鋪......”


    “好了,不要說這些了,以後有什麽困難就出去找我。”我打斷了她的話,繼續安慰道


    “謝謝穆蘭。”


    我安撫好小花就離開了,走到門口時有人朝我手中塞了張紙條,我小心翼翼拿著紙條迴家了。


    迴杭記時許王正等著我,說實在的,我其實不怎麽生他氣,出生皇室本就有諸多的不便。


    許王緩步走到我身邊,伸手便要抱我,我退了幾步,扭開頭不看他。


    “阿蘭,父皇讓我隨著二哥出征去羅郵,北魏突然出兵攻打軍事重地,羅郵已是岌岌可危。這次出征便不知何時歸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


    許王的語氣憂緩淡然,卻又帶著頗多無奈。


    我稍稍有些憂心,轉頭盯著他雙眼,在心中糾結了許久,才說一句“什麽時間去?”


    “明日一早。”


    “玉寒,我生氣是因為你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還有我跳河也不是我無理取鬧。我們二人在一起一年了,我希望我們都是互相了解的,你記得我說過不喜歡男人三妻四妾。但如果是你,你隻要平衡好這兩碗水,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阿蘭,你真的不生氣了?”許王伸手抱住我。


    我將腦袋磕在他的肩膀,悠悠一笑,淡道“此去無論如何都要注意安全,如果出來什麽事情,我一定不會原諒你,這輩子我就蹲在那萬隱寺長伴青燈古佛。”


    “放心,我可舍不得阿蘭做尼姑。”


    直到第二天我本想去送送許王,可是一大早就被麻煩牽製住了。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許王訂親的雲小姐也向皇上請命跟著許王一同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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