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收雨散,南蕎累得兩眼一閉就睡著了。


    白惑摟著她,手指滑過她汗濕的額角,眼裏憂愁滿布。今天這一切,他才意識到,他與南蕎相隔的,是兩個世界的鴻溝。她莫名其妙而來,若是哪一天忽然又迴去了,他,青玖該如何承擔失去她的痛。


    但是,她今天那一場哭,又實實在在昭示著她對家鄉的思念。是啊,像他這般對家人毫無記憶的,還有著迴故土一探究竟的念頭,更別說南蕎了。


    他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臂,直到夢中的她發出一聲被束縛的輕哼,他才倉惶鬆開了些。


    第二日,車隊重又整裝出發。楚翎還到客棧來相送。


    鎏潮,大部分的國土在海上,也有部分土地在大陸上與方覺接壤。


    她的國都名新歌,位於鎏潮第三大島嶼幻生島,四周由神湮之海環繞。這幻生島雖不是鎏潮最大的島嶼,卻是最富饒的地方,戰時也是固若金湯的所在。


    此時,恢弘的鎏潮皇宮之中,鎏潮女帝,世稱魅姬,正在禦書房批閱奏章。


    桌案上分門別類堆著不同的奏章,桌案後頭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她梳著淩雲髻,頭戴金日祥雲冠,兩旁各挑出一柄鎏金步搖,額上是同樣的金色額心墜。


    雖然容顏已不是青春小女兒家,但她的麵容依舊豔麗脫俗如春桃秋月,更帶了歲月沉澱曆盡千帆後的大氣睿智與女帝的威儀。


    她就是鎏潮的女皇,雲藻。


    “啊……”雲藻放下手裏的奏折,脖子高高揚起,無奈一歎,“我的頸椎……”


    一雙手搭在她肩上揉捏,力道恰到好處。


    “怎麽樣?舒服點了嗎?”錦王君最是善解人意。


    “嗯。”雲藻閉眼享受,“阿占最體貼我了。”


    “啪”一記,旁邊人手裏的奏折就被甩飛了。


    雲藻一驚,看見那張氣唿唿的臉,立馬嬉皮笑臉哄:“哎呀,深深的手藝誰也比不上。”


    關王君那張傲嬌的臉才略略好看一點。


    雲藻汗,果然姐弟戀要不得,要哄他一輩子。淩霽這性子就是像了她爹,又冷又傲嬌,而青玖倒是一點也不像他。


    這時,外頭走進來一個綠衣身影,手裏拿著一封信箋,俊臉笑眯眯道:“小九的信。”


    雲藻嫌棄地擺擺手:“還能有什麽好事,嘰嘰歪歪的,一點都不像是我兒子!不要看,要是他能把小惑惑帶迴來就另當別論。”


    就青玖這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最像她,她還不承認,燕王君也不反駁她,隻道:“你真不要看?”


    “給我。”關王君攤開手,惜字如金。


    燕王君一笑,丟了過去。


    關王君接住,打開來,瞬間一行行金字揮灑出來。他眉一皺,這臭小子,改不掉誇張作秀的做派。


    幾人全部都能看到,而且金字一句句灑出來的同時還伴隨著青玖那繪聲繪色的聲音,自動播放出來。這下子,口口聲聲不想看的雲藻也不得不捂臉聽——


    “親愛的母皇,各位父君:


    聖安!


    我胡漢三要迴來啦!長話短說,廢話不說,這一趟我把你們兒媳婦帶迴


    來了!”


    雲藻唰地瞪大了眼,把頭抬了起來。


    “她是天底下最美麗、最可愛、最溫柔、最最最……哎呀說不完了,反正你們見到就知道我說的沒錯!”


    中間穿插進另一個聲音,是白惑:“你怎麽不說我是大夫君,你是二夫君呢?”


    青玖怒罵:“你給我死開!這是我的言信!你自己寫去!你來這裏幹什麽!”


    白惑:“我來找蕎蕎又不是找你,蕎蕎呢?”


    青玖:“在湯池沐浴……”


    白惑:“你又欺負她,看我不揍你!”


    關王君蓋上信,禦書房的四人瞠目結舌,麵麵相覷。


    錦王君道:“他兩……同一個妻子?”


    燕王君擠進雲藻同錦王君並排坐的寬大的椅子裏揶揄:“我早覺得這兩小子臭味相投,還以為他兩要湊合著過了呢。是哪家姑娘要被夾中間霍霍了?”


    雲藻擰了一把他的腿,白了他一眼:“老沒正經!”


    錦王君道:“小白的妻子,不是尊者給他定的那個聖女嗎?尊者一棋一招皆有深意,小九湊什麽熱鬧。”


    其他幾人深以為然,雲藻端了幾許深思:“阿深繼續放。”


    關王君鬆開信,金字又跳出來,依舊是青玖的聲音,斯哈斯哈的,聽起來被白惑揍了一頓:


    “我不多說了,明天我們就出發,快些半個月就到了!母皇你一定要好好準備,大擺筵席歡迎我們啊,尤其是你兒媳婦!我得讓老七老八看看,我比他們先找到媳婦了,而且是他們絕對超越不了的!”


    “這個臭小子。”雲藻無奈罵了一句。


    “對了,”又冒出兩行字,“忘了說你兒媳婦的名字,她叫南蕎!”


    “啪”關王君剛合上信,“嗖”地一下,信簿子瞬間飛走了,落在了雲藻手裏,而雲藻此時卻是瞪大著眼,看著手裏的信,臉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三人看著雲藻臉色不對,燕王君問:“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嗎?”


    雲藻的手緊緊握著信箋,連聲音都發緊,沉沉道:“我有沒有同你們說過,我老家侄女的名字……”


    錦王君和燕王君相視一眼。


    惜字如金的關王君張嘴:“南蕎……”


    太息宮的車隊浩浩蕩蕩進發下一個目的地,一路遊山玩水吵吵鬧鬧,除了青玖總是被白惑氣到跳腳外,倒也沒出什麽幺蛾子。


    這些時日,容澹並沒主動出現在南蕎麵前,不知是白惑青玖不讓,還是他自己有所顧慮。南蕎也不想深究。但是,中途她還是在白惑青玖的陪同下,去他住的房裏看過他一次。


    眼看青白隨行,容澹也說不了什麽,之時互相問了近況。


    又走了三天,到了送容澹往北他們往南的分岔路口。


    “白惑說會派兩個人送你穿過胡楊鎮,再往北就隻能你自己走了,你小心點,別被人再抓了。”


    容澹自知她不可能這麽快接受他,也覺得可能是她嫌自己年歲小,這事他沒辦法,隻能交給時間。他點點頭,問道:“你們是不是要去鎏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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