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有沒有規定蒙臉一事,她隻是猜的,因為一開始是白惑讓她戴麵紗,白惑怎麽會讓她做犯法的事。


    她的口吻不卑不亢,聲音不輕不重,語速不徐不疾,似乎都是那麽恰到好處,況且,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大眾其實多半是牆頭草,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時候,就看誰更理直氣壯一些。


    “你……”項錦逸漲紅了臉,但是她不能反駁,她要維持她溫柔賢淑的風評,不能像一個潑婦般對峙。


    一旁的魚飛遠見項錦逸被嗆落了難堪,立馬喝道:“這位小姐莫要扯得這麽遠,就說你既光明磊落,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南蕎居高臨下看這個魚飛遠,他處處維護項錦逸,怕是項錦逸的鐵杆粉絲了,這麽急著跳出來,真沒紳士風度,欠鞭打。


    “方才不過是小女子與郡主兩人一些不同見解罷了,小女兒家之間的閑談,這位公子這麽激動做什麽,對著我這一個弱女子大唿小叫,原來這就是你的君子風度?”


    魚飛遠被她一懟,眾人的視線便落在他身上,令他如芒在背,隻得恨恨咬了牙。


    南蕎覺得可以收尾了,否則過猶不及,引起民憤,畢竟不能小看項錦逸的影響力。


    她收斂了一下方才質問魚飛遠的淩厲口吻:“在我看來,今日的主角是競技場內各位才俊才女,而不是將注意力放在我這種無關緊要的觀眾身上。如今這番,恐怕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了吧,旬侍講?”


    被點到名的旬起一怔,神色有一絲尷尬:“這個……的確是。”


    “抱歉,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所以今兒個要是不露臉,恐怕迴頭就有人造謠我居心叵測或是仗勢欺人,敗壞我們太息宮的清譽。旬侍講,希望等我摘了帕子,您可以繼續主持詩會,別讓諸位競技生與三位評判官幹等著看笑話了。”


    旬起還沒來得及反應,南蕎一點兒玄虛都沒賣弄,就拉掉了蒙臉的手帕,十分客套且敷衍地微微笑了笑。


    全場寂靜,連一心向著項錦逸的魚飛遠一時也看呆了。


    南蕎之前也是沒戴麵紗的,但是觀眾人多,而且注意力也都在競技場的競技生上,誰沒事去看二樓普通包廂的觀眾,要看也是看三樓四樓,猜測是哪些貴賓在裏頭。


    “旬侍講,請您繼續開始吧。”南蕎見旬起沒有反應,催了一句。


    旬起猛跳過神來,頓時紅了臉,一時竟有些結巴起來:“請、請、請諸位都坐好看過來了,我、我們第三輪的比試是賞畫賦詩……”


    競技生們終於陸陸續續迴過神去接著比賽了,雖然還有些戀戀不舍地看向南蕎。


    項錦逸一臉憤懣地轉身坐下,絞著手裏的帕子。


    魚飛遠為方才的失神懊悔不已,看著項錦逸難受的樣子,小聲安慰道:“郡主莫氣,她怎麽能跟郡主您相提並論,隻是徒有其表伶牙俐齒而已,她……”


    項錦逸眼看眼淚汪汪了,魚飛遠隻得住了嘴。


    南蕎坐迴來,端起茶杯若無其事地喝起來。


    “南姐姐你好厲害!”一號小迷妹雲嵐嵐當即佩服地五體投地,“那雲陽郡主氣得都快冒煙了!”


    二號迷妹蘇香凡也是滿眼亮晶晶地點頭:“嗯嗯!”


    天紇笑了笑:“我還替你捏了一把汗呢,這會是錦逸不厚道了。”


    “姑姑,不好意思,我知道錦逸也是你的相識,讓你難做了。但是我這人有個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要是欺負到頭上來了,若在能力範圍內,我是不會打落牙齒和血吞的。還望姑姑能理解。”南蕎是真心抱歉,天紇夾在中間想必挺為難。


    天紇道:“我當然理解。我也不會是非不分啊。”


    “喲嗬!還以為你就看我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呢。”青玖笑了笑,麵上一絲戲謔,湊到她耳邊,又在兩人周圍下了道噤音結界,低聲道,“你哪是一朵銀絨花啊,我看就是一朵刺薔薇,你這德性白惑知道嘛!可別還蒙在鼓裏啊。”


    南蕎吃了一驚,他居然看出她是銀絨花了。不過轉念一想,青玖是藍階,能看出她的妖身也不奇怪,於是她白了他一眼:“不用你操心,我這德性啊,白惑最清楚不過了。而且你錯了,我不是刺薔薇。”


    “那是什麽?”


    南蕎見他下了結界,也便不藏著了,直言道:“我就是一朵銀絨花啊。若別人真心對我好,我展示的就是軟綿綿的絨,若別人惹惱了我啊——哼哼,我就把他凍成冰渣子!”


    她特地去太息宮的藏書庫查過銀絨花這種植物了,畢竟是自己的本體麽,先知己再知彼嘛。的確如千裏眠說過的,銀絨花是高海拔雪山上的植物,十分稀罕,大抵同她知道的什麽天山雪蓮一樣珍稀吧。


    由於常年冰天雪地,長勢極慢。草木本就難生靈性,而銀絨花更甚,她甚至有點相信太息尊者是因為見她生了一點靈性而帶迴來悉心栽培這套說辭了。雖然,被她占了軀殼。


    但是作為一株植物,它還是有自保的本事的,就比如常人想要觸碰,就會被凍成冰。


    觸之成冰。


    這是《上古之物考》中對銀絨花技能的描述。冰屬性,看來的確和白惑挺配。


    一股寒意忽然從青玖的背後冒上來,讓他不自覺抖了抖,納悶了,怎麽平時這朵弱不禁風的小花,今日有些霸氣呢。


    四樓有人與青玖有著相同的見解。


    “哈哈,王妃可真霸氣!”泉升笑得合不攏嘴,一轉臉看見自家主子的利劍般眼神,瞬間蔫兒了,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屬下知錯。”


    “她還沒同意之前別瞎叫,落人口實。”千裏眠的手指輕輕在竹簾上摩挲,隻拉開了一點,以便向下看,竟然也被她注意到了。難道她一直在觀察每個雅間的情況?


    南蕎:你想多了,我就是對詩詞沒什麽興趣,四下打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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