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蕎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在夢裏,起先是一片灰蒙蒙,她撥啊撥啊,走啊走,怎麽也離不開這片霧氣,走得她精疲力盡。她蹲在地上氣喘籲籲,心髒莫名地揪疼。


    漸漸的,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她抬臉看去,濃霧之中顯現出一個女子的輪廓來,緋紅的衣裙,曼妙的身姿,正在翩翩起舞。她似乎能感覺到,這個女子是懷著滿腔的愛意而跳得這舞,她是為心愛的人而舞。


    果然,霧氣的另一頭,顯現出一個男子的輪廓來,他端坐著,手上正撫著琴。琴聲便是來自他手下的琴。


    南蕎想看一看這兩人的臉,卻是模糊一片怎麽也看不清。


    女子像一朵淩然飄揚的紅梅,落下最後一個舞步之後,轉身叫了男子的名字:“痕涼——”


    噗通一下,心髒又是一陣糾疼,南蕎唰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畫麵驟散,映入她眼前的,是白色的紗帳,以及熹微的晨光,耳邊還有啾啾的鳥鳴。她撫了撫胸膛,那股莫名的糾疼似乎還縈繞在胸口。


    她深唿吸了一口氣。腦際清明了些,猛然意識到,這不是她的屋子!


    她唰地轉過頭去,隻見白惑赫然躺在那兒,他仰麵躺著,還睡著,睡得十分安然,麵龐的輪廓精致無比,暈開清晨淡淡的光澤,而黑發散開,像一條落瀑,令人神醉魂迷。他長得可真是人神共憤啊。


    等等,她怎麽跟白惑躺在一起,而且白惑身上蓋的薄毯,同她蓋的是同一條!他隻穿著貼身的睡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一片潔白的胸膛……


    南蕎的眼睛越睜越大,終於……


    “啊!”地一聲,又伴隨“噗通”一聲巨響,等白惑爬起來,看見的景象,便是南蕎滾在地上,扒在床邊驚恐地看著他。


    “你、你、你、我、我怎麽會在這裏!”南蕎一臉驚慌,語無倫次道,“你、你……我們、我們這是怎麽迴事?!”


    白惑攏了攏散開的領口:“你昨晚喝醉了。”


    “啊?”南蕎一怔,好像是有這麽迴事,怪不得頭這麽重,等等,這不是重點!


    “那我怎麽會睡在這裏啊?!”南蕎抱著肩膀,隻覺冷颼颼的,她的外衣呢!


    白惑眼梢一垂,表情竟有些羞赧:“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


    南蕎見他這表情,愣在當場,昨晚?昨晚?!


    她隻記得她覺得這酒好喝,白惑走了之後呲溜呲溜喝了精光,後來頭開始發脹,想著找個地方躺躺,她也不能躺地上吧,太沒形象了。摸摸索索的,隻覺得有張床,便滾了上去。


    後來,還發生了什麽嗎?!她抬臉看了一眼白惑,他的嘴上好像破了個口子。


    “你的嘴怎麽了?”南蕎話一出口,她的腦子像是故意跟她開玩笑似的,讓猛然閃現出那個畫麵來,是她推倒了白惑!還在他嘴上胡亂啃了一通!人家啃豬蹄也不帶這麽亂啃的啊!


    她驚恐地捂住了嘴!


    “看來你想起來了。”白惑伸腿過來下床,又把手向著南蕎伸過來。


    南蕎瞪著眼噌噌往後挪了兩下,驚恐萬狀道:“你幹嘛?!”


    白惑的手一頓,看著南蕎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慌張樣子,縮了迴去:“地上涼,你起來坐。”


    南蕎根本顧不上這個,視線從白惑的臉一路看下來,他雪白的脖子甚至胸口都有好幾個草莓印!南蕎的身子抖了抖。又往下看,看到他身體某個部位的時候,竟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隨後絕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天哪,她都不知道她自己這麽禽獸!明明喝醉了,似乎說了一堆廢話,倒是記不起來說了什麽,偏偏記得她把白惑撲倒的場景!她把人家霸王硬上弓了……吧?雖然後頭的情形記不清了,但是看白惑這一副被糟蹋的身板,八九不離十啊!


    明明說要給他選擇的,但是現在怎麽辦?!他這一輩子都要搭在她手上!這什麽玩意兒詛咒,簡直就是這個世界的程朱理學和女訓!哦不,程朱理學是心理控製,這詛咒比心理控製還要惡毒,索性從根源上給圈死了啊!男人出軌是要沒命的!像白惑這樣被女人強推倒的小可憐怎麽辦?


    不過,她記得親了他,卻不記得後續了,是酒勁太上頭,斷片了嗎?好可惜啊,怎麽說也是他倆的第一次啊!什麽感受都記不起來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南蕎還在捂著臉哀歎,身子忽然一輕,已被白惑抱了起來。


    白惑將她抱到床上坐好,輕柔地說道:“地上涼,你身子骨不好。”


    到底誰身子骨不好呢,她把他撲倒亂啃的時候,也沒見他反抗啊!


    南蕎咬了一會兒牙,終於鼓起勇氣看向白惑的眼睛,說了一句前世渣男慣常說的話:“白惑,我會對你負責的。”


    白惑愣了一下,隨後挑了一下眉:“哦?怎麽負責?”


    “啊?”還要畫個大餅嗎,南蕎撓撓頭想了想,“就是我會對你好的,不會讓你受委屈!我不管什麽要納三個夫郎的狗屁律法,今後也隻有你一個夫君,一心一意對你好,隻要你的心是向著我的,我也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


    白惑怔了怔,她這信誓旦旦的樣子,尤其是說“隻有你一個夫君”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他心動了。本來想騙騙她的,現在也不忍心騙下去了。


    白惑順了順她微亂的發,慣常溫柔的口吻裏多了一些溫熱:“你不是總覺得我隻有責任不夠真心麽?以後隻對著我,不會覺得委屈麽?”


    呃……南蕎愣住,這是綰茵瓊衣在她麵前說白惑的好時,她迴答她們的話,他怎麽知道?不過,迴頭想想,太息宮就這麽點地方,他知道也不奇怪。


    那怎麽辦,他的性命已經交在她手上了,她總不能始亂終棄吧,再說,她的道德觀也讓她幹不出紅杏出牆的事兒啊。那……同白惑相敬如賓這麽過下去倒也不是不可以。這麽一個又帥身份地位都不差,對她還溫柔體貼的老公,前世做夢都得笑醒。她也不能太雞蛋裏挑骨頭了。


    南蕎咬著嘴唇思考著怎麽答複。


    白惑見她不做聲,眸子裏的光黯了一些,拍了拍她的頭道:“你昨晚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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