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尤其是南羌諸部特別好戰。


    他們不種植,不馴養。


    就喜歡幹兩件事。


    狩獵和掠奪!


    因此他們的社會中很早就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階級——武士。


    犀羌武士和之前那些奴隸可不一樣,他們都是經過精心選拔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過人之處,而且受過訓練,生來就為了兩個字。


    戰鬥!


    這些人平時很少從事生產,主要做事情就情就是劫掠附近的部落或路過的商隊。


    每當洗劫一個地方,獲取的戰利品將會被分成十份,其中四份上貢給首領,四份屬於兩位達瓦,剩下兩份則由所有參與劫掠的武士平分。


    虎兒嶺一帶的部落都還是以公有製為主,但犀羌部落,或者說整個羌族都已經形成了私有製。


    自私乃人之天性。


    犀羌武士作戰如此勇猛、悍不畏死,正因為兩個字——利益。


    隻要能夠攻破大焱部落,獲得的戰利品無論多少都將有他們一份!


    另一邊。


    大焱人在圍欄上也是拚死抵抗,沒有向後退的孬種。


    因為他們知道部落一旦被攻破,自己就隻有死路一條,而拚命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當然大焱部落這麽久的訓練不是白練的,圍欄上不好施展,於是秦鳴迅速命令眾人從單打獨鬥轉換為三三製,盾牌配合長矛把每一個試圖入侵的敵人戳死在圍欄上,或直接推著屍體扔下去。


    雖說清理的有些吃力,但通過默契的配合以及盔甲、盾牌等防具作用,一番纏鬥下來,秦鳴這邊的傷亡還真不大。


    反觀犀羌人那邊,不斷有自己同族武士屍體從圍欄上掉下來,重重摔在地上,失去生機.......


    作為首領,犀藏負責在後方指揮。


    眼看還是拿不下來,他的臉色鐵青。


    “亶和磐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和我們差不多,都攻不上去。亶達瓦問,這樣傷亡太大了,是否可以進行火攻?”


    犀藏深吸了一口氣。


    本想強攻多拿點戰利品,現在看來是不太行了。


    “傳我命令,點燃火把!”


    “是!”


    唿唿唿......


    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變得黑暗。


    但突然間。


    圍欄下密密麻麻的燃起無數火光。


    看到這一幕的秦鳴眉頭微挑,媽的,還真讓他給猜對了!


    “所有人蹲下,舉盾過頂!”


    聞聲,他身邊的族人趕緊將盾牌舉過頭頂,並迅速唿喊相互轉告。


    “舉盾過頂!”


    “舉盾過頂!”


    這些指定都是訓練過的,所以大家反應都很快,有盾的舉盾,沒分到盾牌的老人孩子則趕緊躲進房屋裏。


    與此同時,無數燃燒的火把從犀羌人手裏投擲而出。


    目標明確。


    大焱部落!


    大焱人還以為又和之前一樣是石塊,每個人把自己的頭頂保護得很好,但沒想到這迴來的.......


    竟然是火!


    無數火把從天而降。


    代表光明的火焰此刻卻讓信仰火神的大焱人趕到恐懼。


    “火,是火!”


    他們驚叫起來。


    因為火把一旦扔到有易燃物的地方,瞬間就會燃起熊熊大火。


    秦鳴蹲在圍欄邊緣,看到無數火把從頭頂飛過心中不由慶幸,還好他剛才做了準備。


    雖然都是茅草,但濕茅草並沒有那麽易燃,這就給了大焱人反應的時間和將火焰撲滅的機會!


    “滅火,快把扔進來的火把都撲滅。”


    無需秦鳴指揮,大焱人本身就知道火焰的危害,這麽多火把扔進來,不處理好還是會著的。


    之前勾垠不理解秦鳴為什麽要讓他們去屋頂澆水,現在明白了,於是立即主動承擔起滅火的責任,組織那些不參與戰鬥的婦女和大點孩子趕緊進行滅火。


    一些火把被扔到圍欄上,也被大焱人撿起然後反扔迴去!


    他們的反應已經夠快了。


    但還是有些地方著了火。


    為了避免後方出問題,秦鳴把指揮權交給郯諳後便立即跳下圍欄。


    阿水跟著他。


    “首領,咱這是要去哪?”


    “滅火!”


    火著起來,人們的第一反應就是用水去滅。


    大焱部落瀕臨河流,平時用水都是直接取,因此這才隻存了六缸子,沒事兒的時候看著挺多,等到要用就開始嫌少。


    沒過多久,部落裏存儲的水就用完了。


    可仍有新的火把掉落在地上、屋頂上.....到處都是。


    火火火。


    到處都是火!


    怎麽辦?


    秦鳴不由悔恨,之前怎麽就沒想著在部落裏打個井呢。


    現在好,讓人給圍了。


    滅火都沒有水。


    不過除了水,土也勉強能派上用場。


    他告訴勾垠。


    “把沙土撒到起火的地方。”


    勾垠試了下。


    發現果然行得通,於是立即把他說的告訴大家。


    秦鳴的眉頭皺得很深。


    現在最可怕的不是火,是大焱部落的水缸空空如也!


    水源斷絕....


    好家夥。


    這不是自個把自個困死麽?


    人不僅要吃飯,還得喝水啊!


    嘖。


    之前還想降低損失,可以當縮頭烏龜跟犀羌人耗著,然而一看到幹涸的水缸,秦鳴就知道,完蛋了,他現在根本耗不起。


    都怪自己想得太簡單。


    曉得廣積糧卻忘了解決水源的問題。


    他不得不承認,這次是自己想岔了。


    出現了嚴重的失誤!


    雖然是敗給了自己的愚蠢,但秦鳴心裏還是憋著一股氣。


    他快步衝到自己的木屋,一腳踢開房門,從地板下取出珍藏的大殺器。


    現在有兩個選擇。


    拋棄家園,帶領剩餘的族人突圍。


    衝出去,反殺犀羌人,趕走他們。


    經曆過天災、人禍,好不容易才在這片土地上安定下來,部落裏有馴養的動物,部落外有播種的果實......


    因此秦鳴毫不猶豫地便選擇了後者。


    他要殺出去。


    讓這些該死的犀羌人知道攻擊他的代價!


    檢查了武器彈藥。


    秦鳴揣著突擊步槍就來到了部落中央,周圍看到他的族人眼睛裏無不冒出震驚和好奇地目光。


    “阿水。”


    “傳我的命令,所有能戰鬥的族人到東門集合!”


    東門。


    正是犀羌首領藏進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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