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台縣縣衙。


    “主公,您在路上碰到的那一家人我全都調查清楚了。”


    溫兆坤把一份調查情報放在林雪的麵前。


    “這一家人姓黃,原本是個有著四十幾畝地和十幾個佃戶的富農,一家人生活還算是可以的。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因為這家人的四十幾畝地都是上等田,被馬家寨寨主馬老太爺看上了,用了一些手段把田奪到了手,這家人的生活從此從天堂落入到地獄。幾年下來,沒有收入,隻出不進,家裏存的錢全都消耗殆盡,不得己隻好出去給別人當佃戶。去年年末,這家的男主人因勞累過度加上饑餓,活活累死了。今年年初,兩個兒子一個被餓死一個隻因多嘴說了一句話被人打死了。家裏隻剩下了六旬老人、女主人和剛生下來的女兒。為了生活,兩人不得不帶著女嬰下地幹活。”


    “確認這不是敵方探子?”


    “主公,我確認。”


    “安排這一家人幹點輕鬆的活。”


    “是,主公。”


    “大人,喝茶!”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丫頭端著一杯熱茶走了進來,放下熱茶後又拿走了林雪桌上已經冷透了的茶水。


    自從林雪入駐鳳台縣衙後,衛立仁就安排了一批仆人和丫鬟,畢竟他們都是軍人,是老爺們,這種伺候人的事情做不來。


    溫兆坤看著這個丫頭,臉上滿是疑惑。


    “主公,以前伺候你的可不是她。”


    “以前那一個胃炎犯了,不能再做,我就讓衛立仁又找了一個來。”


    “查過了嗎?伺候主公又跟在主公身邊的不可大意。”


    “查過了,沒有問題。”


    “那就好!”


    ………


    “小敏,你去仔細的給我查查這個丫頭。”


    匯報完工作,剛剛走出鳳台縣衙的溫兆坤對著身邊的副手命令道。


    “首腦,你是不放心?”


    “這件事我越想越奇怪。以前伺候主公的娟兒身體一向很好,別說胃炎了,就連感冒都沒有,怎麽會交然生病了?第一醫院對伺候主公的仆人和丫鬟都做過詳細的身體檢查並且每個星期都會複查一次,離上一次複查僅僅三天,娟兒就有了胃炎不能工作了?”


    “首腦,你是說,有人在娟兒身上動了手腳?”


    “現在還不能這麽說,但我對這個丫頭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做為一個作了幾十年的老情報人員,通過表情、眼神、動作等細節來看一個人是必須要會的。


    和這個新來的丫頭接觸不到半分鍾,溫兆坤就覺得很不舒服。尤其是這個丫頭走出房間前最後一瞥的眼神,似乎有著-絲恨意隱藏其中。


    “小敏,你去,把這個丫頭所有的一切都給我翻出來。”


    “我馬上就去。”


    “招賢令發出去了嗎?”


    溫兆坤走後,林雪又喊來了趙長春。


    “主公,鳳陽府兩州五縣都已經貼出了招賢令。”


    “效果如何?”


    “主公,各行各業的工人倒是有很多人前來報名,隻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管理人員…”


    “是不是很少人來?”


    “主公,管理人員經過審查後隻招收到了八十二人。”


    “哎…”林雪重重的歎了口氣。


    這個時代、西曆1853年,在清朝,能做管理人員的都是讀書人,無一例外。而這些讀書人家裏少則幾十、上百畝地,多則上萬畝地,不然沒有那麽多錢供給一個孩子讀書。


    林雪減租令一下,得罪的那些官紳、富商和豪商就是清朝讀書人的主體,這三種人至少占據了全部讀書人當中的90%,剩下的10%才是那些想要改變自己命運的寒門學子。


    林雪把他們得罪死了,他們自然也不可能在林雪這兒出仕,替林雪管理手裏的各縣和各州。


    恐怕也隻有那些寒門學子或者是早已考上了秀才和舉人卻幾年、十幾年沒等到京師吏部通知的人才會到林雪這兒來碰碰運氣,以圖謀個一官半職,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是個死結,林雪他現在也沒有辦法去解開這個死結。


    軍管隻能管一時,一地長時間軍管會出大問題的。


    現在隻能是自己培養了。


    “特殊職業學校開課了嗎?”


    “主公,已經開課了。”


    “走,陪我去看看。”


    鳳陽府,鳳台縣,硤石山。


    離原046步兵師師部、現攝魂第一軍軍部不遠處的山腳下,聳立著一片封閉的建築群,裏麵時不時的傳出稚嫩但充滿陽剛氣息的嘶吼聲。


    這片建築占地麵積有一千七百多畝,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在不停的住外擴張。


    門口掛著一個讓人看不懂的招牌:特殊職業學校。


    當林雪走近時,透過半開的大門,看到三百多名二十歲不到的半大小子在從雪絨花山地師中抽出的軍事教官帶領下進行著軍事訓練。


    這兒就是林雪建立的、在這個位麵的第一所學校。名為特殊職業學校,實則專門培養忠於林雪的管理員。


    “現在有多少學員?”


    “主公,有六千四百八十七人。全都是孤兒或者是家裏窮賣出來的。”


    所謂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十幾二十歲的小夥子正是能吃的時候,而有些窮人家實在是供不起便把這些小夥子以幾兩、十幾兩最多二十兩價格賣給有錢人家做仆人,甚至有些自己切了進宮做太監的。


    這種事在清朝是屢見不鮮的。


    “軍事課和文化課要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另外要對其進行思想教肓,要讓他們知道是誰給了他們飯吃、是誰改變了他們的命運,洗腦是一定要有的。”


    “主公,這些在製定課程表時都考慮到了。他們都是主公您的學生,畢業後忠於主公。”


    “學製幾年?”


    “兩年。”


    “壓縮到一年半。不要擔心他們出來不適應,現代公務員教育不是鬧著玩的。另外,繼續招生,六千多人不夠。”


    “是,主公。”


    在一個排警衛戰士的護衛下,林雪、趙長春和校長鄭邦三個人在這間學校裏慢慢的踱著步。


    鄭邦一邊走一邊向林雪仔細的介紹著這間學校內部的設施。


    做為一個新興勢力的主公,林雪很忙,他每天要處理很多事情。因此,這是這間學校開學以來他第一次前來。


    操場、辦公樓、教學樓、訓練場、圖書館、大型餐廳、宿舍、醫務室。


    用現代方式命名的各個部門依照設計圖有機的分布在學校各處。


    “到現在為止,這間學校一共用了多少預算?”林雪詢問校長鄭邦。


    “主公,連同基建在內,花了十萬四千兩。”


    “我給你個限額,這間學校預算總額為十八萬兩。”


    “十八萬兩?”鄭邦一臉的不可思議。


    現在隻是十萬四千兩就有了一千七百多畝,十八萬兩花下去學校麵積會超過四千畝。雖然和穿越前有些帝國大學幾萬畝的占地不能比,但在這個時代、西曆1853年,足以躋身麵積最大的大學行列。


    “這裏培養的管理員是我們未來擴充地盤的保障。可以說,在係統沒抽到現成的、成批製的公務員之前,這兒能畢業多少人,我們就能擴充多少地。短時間內,至少在幾年之內,這片土地上的原來的讀書人和原先的縣令、知州等人中絕大部分都不可能投效我們。這不但是利益之爭,更是生死之爭。”


    “主公,我們要想獲得平民百姓的支持,就不得不這麽做。而這麽做了,必然會得罪他們。”


    “除非主公用武力強行逼他們屈服,但是這樣做也會帶來後患。”


    “麵服心不服!這一批人幾乎掌控著這片土地上所有的經濟來源。不到最後關頭不能這麽做,否則,這片土地將會永無寧日。”


    “搞建設他們不行,但是搞破壞他們可是一把好手。真到了那一步,我們的精力將會被拖往,又哪有精力往外擴張。”


    “現在是西曆1853年,曆史上記載的最後一波殖民地擴張還沒開始。我們還能趕上這未班車。”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票人眼中隻有利益和家族,什麽國家、什麽民族在他們眼裏算個屁!真把他們逼急了,不排除他們勾結外國引兵入境的可能。”


    “現在隻有英吉利和沙俄在這片土地上駐兵。英吉利是因為上一次戰爭的勝利,沙俄…”


    “今年三月,沙俄海軍軍官涅維爾斯科依帶領一批武裝人員,侵入黑龍江的下遊,並建立了據點,在東北方向紮下了一個契子。”


    “英吉利和沙俄的成功,各國都看在了眼裏,眼紅之下他們都蠢蠢欲動,缺的隻是一個借口。”


    “所以,用武力強行解決他們是最後迫不得已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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