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應召前來,將目前京城的狀況一一稟明。


    秦允誠捏了捏眉心,僅僅是這六七天的時間,京城就又多了不少感染了天花的百姓,好在朝廷早有防範,京城局勢暫時還在掌控之中。


    “朕讓你去搜集牛痘膿包液你搜集的怎麽樣了?”


    “迴皇上,微臣已經搜集了不少,隻是與全城百姓的數量相比還是天壤之別。”


    “再多派些人去找,尤其是京郊那一片。”


    “是!”


    秦允誠又吩咐了幾句,安排了京中事務便擺手讓他退下了。


    “皇上,”陸鬆雲拱手上前,“七天已過,明日可要上早朝?”


    秦允誠心中算了算,距離自己下旨罷朝確實已經七日,再不露麵朝中大臣們恐怕心中要有所猜疑了。


    他點點頭,“明日搬一扇屏風放在龍椅前頭,大殿裏多用藥香熏一熏。”


    “是。”


    第二日文武百官一進大殿便聞到殿內濃鬱的藥草味兒,再看一看龍椅前頭擺著的屏風,心中頓時疑竇叢生。


    端坐於屏風後頭的秦允誠仿佛能聽到他們的心聲似的,溫聲開口,“諸位愛卿,聖人有言,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京中狀況想必諸位比朕更為清楚,天花性惡,隨身附著,一個照麵便可傳播,不可不防!”


    眾人心中無不點頭,確實,這些時日京城染了天花的百姓越來越多,諸位大人恨不得在屋子裏不出來,生怕在外頭喘了口氣便染上了天花。


    現在聽秦允誠這麽說,有些沉不住氣的不由抬起袖子掩住了口鼻,若不是還記得上朝時的規矩,恐怕都要與身邊之人隔上幾米才安心。


    至於原先的對秦允誠染了天花的懷疑卻是打消了不少,因為他們沒聽過有誰染了天花說話能這麽中氣十足的。


    秦允誠在早朝時“露麵”,百官的心裏安穩了不少,隻要皇上沒事,他們的主心骨就還在,有些魑魅魍魎就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秦允誠頭腦清晰,中氣十足的將一條條政令頒布下去,底下的大臣們隻有點頭稱是的份兒。


    迴到養心殿,小皇子秦司璋已經醒了,見他迴來,撇撇嘴紅了眼眶,“父皇……”


    秦允誠腦海中不期然出現了萬嬌嬌的聲音,“我們是一家三口……”


    本就是親生父子,又一同經曆了天花,在秦允誠心理最脆弱的時候隻有萬嬌嬌和秦司璋陪著他,所以如今他再看自己的小兒子,心中又更多了一分親近和羈絆。


    見他紅了眼眶,眼中蓄滿了淚珠,秦允誠心裏也是一陣揪痛,他快步走過去將秦司璋抱起來,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璋兒不怕,父皇來了。”


    秦司璋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已經開始幹癟的痘泡,再摸摸自己的臉,淚珠滾滾的落下來,“璋兒變醜了,嗚嗚,母妃會不會不喜歡璋兒了?”


    秦允誠頓時哭笑不得,他以為兒子是經曆了一場病痛心中恐懼沒想到是在擔心自己變醜嬌嬌會不喜歡他了。


    這麽想著,秦允誠彎起的嘴角僵在臉上,他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紅點,再看看自己兒子長了痘泡的小臉,他陷入了沉思。


    沒得到他的迴應,小皇子淚眼蒙蒙的看向他,“父皇?”


    秦允誠迴神,“嗯?”


    小皇子眨了眨眼睛,目露驚奇,“父皇,你和璋兒一樣,滿臉紅豆豆了。”


    “呃……”


    “母妃會不會因為我們變醜了不喜歡我們了?”


    “應該不會……吧。”


    “嗚……”


    兒子又哭了,秦允誠輕聲哄道,“不怕,朕讓太醫開些去疤痕的藥,保管璋兒病好了又是一個惹人喜愛的小皇子。”當時候朕也悄悄塗一塗。


    秦司璋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吸了吸鼻子,目露希冀,“真的?”


    “當然!”


    “父皇真好!”秦司璋高興起來,他還不知道萬嬌嬌正在隔壁“昏睡”著,隻以為她聽了自己的話暫時離開了。


    “璋兒好想母妃哦……”


    “朕也是啊……”


    一大一小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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