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的馬可能受驚了,幸好娘娘沒在馬車上。”


    皇後心有餘悸的看向那匹發狂的馬,“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好好的發起狂來了?”


    沒等人迴答,那匹馬突然將禦馬的太監掀落在地,掙脫了韁繩往這邊跑來,眾人驚駭連連後退,侍衛們持劍圍上前斬殺。


    萬嬌嬌不知什麽時候和林靜水被擠的分散開,連碧草也不知被人擠到哪裏去了,不過隻要遠離馬匹應該就是安全的。


    左右看看,她趁沒有人注意悄咪咪的往皇上身邊挪了挪,畢竟所有人都得保護皇帝,他的身邊最安全。


    萬嬌嬌剛找好位置,那匹馬便渾身是血的衝破了侍衛們的包圍圈奔逃出來。


    好巧不巧,馬匹跳出來的方向正對皇上,被皇上護在身後的太後見狀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推到一旁,自己失力跌到地上。


    “母後!”


    “太後!”


    “太後娘娘!”


    太後的瞳孔中倒映出馬蹄的形狀,她閉上眼睛迎接死亡,心想死之前能看到皇兒沒事兒,她死也瞑目了。


    隨即身上一暖,有人抱著她翻滾了一圈,太後睜開眼睛,發現抱著自己的人正是萬嬌嬌!


    “小心!”話剛出口,太後便眼睜睜的看到馬蹄踏上萬嬌嬌的後背,溫熱的鮮血撒到了自己衣襟上,萬嬌嬌身子一沉伏到她身上不動了。


    馬從萬嬌嬌背上踏過,抬高了脖子一躍而起,隨即一支箭從遠方唿嘯而來,刺穿了馬的脖子,眾侍衛一擁而上將馬徹底殺死。


    眾人迴頭,發現貴妃不知什麽時候拿了侍衛的弓箭,馬脖子上的那支箭正是她射出來的。


    貴妃見自己慢了一步,萬嬌嬌已經被馬所傷,趴在太後身上不知怎麽樣了,她紅著眼眶把手中的弓箭往地上一扔,拉著四皇子往這邊跑來。


    “萬才人!母後!”秦允誠推開陸公公踉蹌著跑過來將太後和萬嬌嬌扶起來,隻是萬嬌嬌早已失去了意識。


    太後站穩後,哆嗦著手試了試萬嬌嬌的鼻息,“皇帝,哀家沒事,是萬才人救了哀家,快叫太醫來,萬才人吐了血,怕是傷的很嚴重,快救救她!”


    貴妃和四皇子跑過來,想摸摸萬嬌嬌又不敢,“嬌嬌,是我不好,我太慢了,要是跑的再快些便能早點將馬射死了!”


    林靜水狼狽的跑過來站在一旁看著萬嬌嬌默默哭泣。


    碧草被阻隔在眾人之外,想看看自家主子怎麽樣了都看不了。


    皇帝把萬嬌嬌打橫抱起來,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裳,衣裳上的鮮血與雨水合為一體流到地上。


    皇上怒吼道:“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死人嗎,還不過來給萬才人撐傘?!陸鬆雲,快去宣太醫,把所有的太醫都給朕找來!”


    “是!奴才這就去!”陸鬆雲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皇帝,快,快把萬才人帶去哀家的車上,哀家的車是最大的,太醫來了也能施展的開!”


    皇帝猶豫了一瞬,實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便抱著萬嬌嬌大步向太後的馬車走去。


    看到拉車的兩匹馬,秦允誠反射性的皺了皺眉。


    太後知道他是因為剛剛驚馬的事情心有顧忌,隻是現在別無他法,她開口勸道:“誠兒,這次發狂的馬隻有剛剛被處死的那匹,這其中必有緣由。這些馬都是禦馬司調教出來的好馬,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不會如此反常。哀家看剩下的這些馬不會有什麽問題,況且萬才人的傷等不了,你難道想讓她在雨中治療嗎?快上車,這兒離慶城不遠,咱們得抓緊時間入城才能給萬才人更好的治療。”


    皇帝低頭看看萬嬌嬌蒼白的臉,被雨水打濕的頭發貼在臉頰上,十分狼狽,他心中一痛,沒說什麽,抱著萬嬌嬌進了太後的馬車。


    太後隨即被身邊的宮女也攙扶著進了馬車。


    馬車上曾嬤嬤已經收拾好了被褥,見皇帝進來,便請皇上將萬嬌嬌放在被褥上。


    秦允誠握住萬嬌嬌冰涼的手,扭頭看向馬車外,“太醫都去哪了,怎麽還不來?!”


    “皇……皇上……”


    “嬌嬌醒了,感覺怎麽樣?”秦允誠蹲到萬嬌嬌身側,語氣輕柔。


    萬嬌嬌剛想說話,一開口便是一股鮮血湧了出來。


    秦允誠心中大駭,連忙用手托住了萬嬌嬌的下巴,看著她口吐鮮血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嬌嬌!!”


    “皇上,我好疼……我……是不是要……要死了……”


    聽她喊疼,秦允誠感覺自己的心被一把大手緊緊的攥住,“不會的,你放心,有朕在你不會死的,朕是天子,沒有人能把你從朕身邊帶走!”


    “萬才人,好孩子!還有哀家,哀家向你保證你不會有事,你一定要堅持住!”


    萬嬌嬌費力的看向皇帝身後的太後,牽起嘴角笑了笑,“太後娘娘沒事……實在是……太……太好了……”


    太後聞言眼眶一紅,在宮裏爾虞我詐這麽多年,她已經許久沒有接受過如此直白卻慘烈的善意了。


    萬嬌嬌說完那句話好像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唿吸漸漸減弱。


    秦允誠感覺自己的手被反握了一下,隨即掌中的手便失去了力道,從他掌中滑落。


    秦允誠連忙握住,看向萬嬌嬌,隻見她腦袋輕輕垂向一側,臉色蒼白,嘴唇和下巴上沾滿了血跡,胸膛幾乎看不到起伏。


    “嬌……嬌嬌……”秦允誠嗓子裏像是被什麽堵住。


    萬嬌嬌靜靜的躺在那裏,對他的唿喚沒有迴應。


    “嬌嬌!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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