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禮聽後,眉目微蹙,“你可以主動找他。”


    他擱中間傳話像什麽?


    “他要能接我電話,我何必求你?”於姬媱苦笑道。


    陸彥禮沉默了會兒才說,“我幫你傳話,他應不應約,我不能保證。”


    畢竟他不能強逼著滕台獻出來,隻能把話帶到。


    “多謝。”於姬媱感激的道。


    能傳話,已經很好了。


    桑離歪著頭往外看著,不免疑惑的問,“你倆在門口嘀咕什麽?”


    陸彥禮察覺他和於姬媱挨得太近,迅速退了一步,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似的。


    見狀,於姬媱氣笑了,“我跟你沒緋聞,倒也不必那麽謹慎。”


    搞得他倆有什麽引人誤會的行為似的。


    “我結婚了,和異性保持距離,這叫分寸。”陸彥禮不苟言笑的迴了句就轉身進去。


    於姬媱撇嘴。


    要不是還需要他幫忙,她高低得打擊他兩句。


    桑離都沒說什麽。


    再說了,她還不想和他這個有婦之夫走的太近呢。


    於姬媱邁步進去,見顧承昀也在,略微意外了下,“怎麽迴事?你們都不上班的嗎?”


    “你都可以翹班,我們不行嗎?”顧承昀口吻調侃。


    難得工作日齊聚一堂,幾人相視一笑。


    “姬媱姐,坐。”桑離招唿著她,拉著她過來。


    見狀,陸彥禮眸光一定。


    那是他的位置。


    眼見著於姬媱已經坐下,陸彥禮也不能攆她離開,隻能去顧承昀旁邊。


    桑離一眼看出於姬媱有心事,低聲問,“怎麽了?”


    “嗯?”於姬媱一時沒反應過來,目光困惑的看著她。


    “你有心事。”桑離語氣篤定。


    她突然過來,想必是找她談心,或者幫忙。


    陸彥禮見兩人有話要說,示意顧承昀起身,“我們去書房聊下工作。”


    “好。”顧承昀順勢離開。


    客廳隻剩兩人,桑離目光睨著她,“在愁什麽?”


    於姬媱歎笑了聲,似是自嘲,“為情所困。”


    聽她這麽說,桑離麵色驚訝,“哪位弟弟?”


    於姬媱眼裏的光淡了幾分,“說來話長,我爸媽的感情並不好,我媽一直覺得她沒生下兒子,我爸才對她那麽冷淡的。 ”


    “有一天,我爸從孤兒院領養了個男孩,他叫滕台獻,是我弟弟,我媽一直想要個兒子栓住爸爸的心,就欣喜的留下了他,悉心照顧。”


    “我爸媽對阿獻比對我要好十倍,但媽媽隻是想用兒子綁住爸爸,讓他迴家陪她,至於我爸,我起初以為他隻是重男輕女。”


    桑離聽出了幾分端倪,試探性的問,“你喜歡的是那男孩?”


    她以前以為的弟弟隻是年紀小的男人而已。


    沒想到她還真喜歡她弟弟……


    於姬媱沒有否認,“阿獻比我小兩歲,但他很優秀,爸媽喜歡他,我也喜歡,他知道爸媽對他比對我還好,所以他一直照顧著我的情緒,想盡辦法緩解我們的關係,但我們家早就是表麵和諧,內部稀碎。”


    “你們沒有血緣關係,按理說你爸媽知道了,應該不會反對呀。”桑離困惑的問。


    若是兩人能互相喜歡,於姬媱不必嫁出去,於父母而言,是好事。


    於姬媱笑容苦澀,眼睛泛紅,“但他是我爸初戀的孩子。”


    桑離:“???”


    “我媽媽和阿獻的母親儷姨是朋友,儷姨和我爸在一起後,帶著他和我媽見麵,我媽對我爸一見鍾情,甚至生起了霸占之心。”於姬媱嘲笑的扯著唇角,“有天,他們三人聚會,我爸喝醉了在酒店休息,儷姨有事外出,我媽拿了儷姨的房卡進了我爸的房間,趁他醉得不省人事時爬上了他的床。”


    “儷姨迴來後,他們已經睡在一起了……我媽解釋說她隻是喝多了進錯房間,是我爸拉著她不肯讓她離開,強迫她留下,強行和她發生關係,但我爸他什麽都不記得,不過他堅決否認沒有這迴事,三人關係僵持了一段時間,後來我媽說她懷孕了,逼著儷姨和我爸分手,我爸不願意娶她,她就各種去我爸家各種鬧,還說她抑鬱了,也不願意打胎,如果不娶她,她就找媒體,說他始亂終棄,說他強.暴她。”


    “爺爺奶奶被氣得暈倒,儷姨和我爸還是分手了,我爸迫於壓力娶了我媽,後來儷姨離開了京都,聽從家裏的安排嫁給了一個商人,那商人待她不好,經常家暴她,後麵她自殺了。”


    桑離聽得大為震驚。


    朋友之間搶男人的戲碼真是……無恥的沒下限。


    於姬媱嘲諷的勾唇,繼續道,“我爸知道後,發瘋似的弄垮了對方的企業,阿獻不是孤兒院的孩子,他是儷姨和那男人的遺孤。”


    “紙是包不住火的,阿獻的身份還是被爆了出來,我媽一向忌憚儷姨的存在,得知他是儷姨的兒子,要趕他離開,阿獻知道真相後,他什麽都沒說,但他連夜離開,不願意再見我和我爸,我知道他心裏是有怨的。”


    怎麽可能沒怨呢?


    但他該怨誰?


    他親生父親害死了母親,而袁佳琦也是他母親悲劇的儈子手。


    桑離看著她眼眶蓄滿了淚水,心軟的一塌糊塗,抽了紙巾遞給她,“造化弄人。”


    於姬媱靠著沙發微仰著頭,用紙巾蒙住眼睛,努力壓著情緒。


    “你還想跟他在一起嗎?”桑離出聲問。


    他們之間沒有血海深仇,但隔著上一代的糾葛,明顯的不適合。


    “他心裏有芥蒂,連見我都不願意。”於姬媱苦笑道,“我怎麽能奢求他能繼續愛我。”


    桑離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你母親…會阻止你們嗎?”


    “我不關心她的想法。”於姬媱嘲笑著道,“我不過是她算計來的,生下我也是為了綁住我爸。”


    “他們都不在乎我,我無所謂他們的想法。”


    小時候的忽視和不待見,於姬媱早就受夠了。


    桑離聞言,出聲鼓勵,“爭取自己想要的並不丟臉。”


    “他心裏有芥蒂,那你就努力打開他的心扉,錯不在你,如果介意過去,那就跳出原始家庭,你隻代表你自己。”


    於姬媱目光複雜的望著她,“這樣子強求他,是我自私了嗎?”


    這兩年她不敢直接去找滕台獻,無非就是怕他見到她,會給他心裏添堵。


    “那你努力試過嗎?”桑離開口問。


    於姬媱搖頭。


    桑離歎道,“你們還有試錯的機會,倘若你主動了,努力了,但他還是不能接受,你才能不遺憾。”


    於姬媱自嘲的道,“我怕我成為跟母親一樣自私的人。”


    “倘若他在等你靠近呢?”桑離出聲發問。


    聞言,於姬媱麵色頓住,而後唇角揚起,“離離,謝謝你。”


    桑離給她倒酒,一臉認真的道,“愛迎萬難,愛贏萬難。”


    她和陸彥禮之間,困難更多。


    陸彥禮下來的時候,不見於姬媱的人,疑惑的問,“她走了?”


    桑離點頭,“她說拜托你的事,你記得幫忙。”


    “哦。”陸彥禮淡聲迴,“話已經幫她傳達出去了。”


    至於滕台獻怎麽做,他不能保證。


    顧承昀聽後,沉聲開口,“滕台獻似乎要出國了。”


    “什麽?”桑離麵色驚訝,“出國幹什麽?”


    顧承昀搖頭,“我隻是聽聞,具體不清楚。”


    陸彥禮若有所思起來,“他是醫生,估計是進修。”


    “怕是不止。”顧承昀說道,“他把住的房子掛賣了。”


    八成是不打算迴來了。


    陸彥禮神色無奈,“他二十幾了,做什麽事,都是他的決定。”


    於家在這裏,估計他待的也不舒心,倒不如換個環境。


    隻是他一走,於姬媱怎麽選擇,難說。


    桑離歎了聲,“真難。”


    陸彥禮目光複雜的看著她。


    有他們難嗎?


    於姬媱有心找滕台獻,不過是一張機票的事。


    桑離要是迴地府了,他怎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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