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冰寒:“王?!你等下!”


    墨冰寒:“你打算去哪?!”


    李千翼:“別跟著我!讓開!”


    撇開身旁追來的墨冰寒,在走廊中四處尋找的李千翼,正滿臉焦急與擔憂!因為剛才的那一幕,韓雪已經失去了蹤影!


    但對此的墨冰寒必須阻止李千翼,不僅僅是身為她的職責,可一時間無法驅散憤怒的李千翼,高漲的怒火使他無法理智下來的雙手,隻能將墨冰寒驅逐出自己的身邊。


    他闖過門扉,轉向了另一個拐角。


    緊跟上去的墨冰寒清楚此刻李千翼心中的不滿,但……那都是無可奈何!不能放任不管的她最終站在了李千翼的正前方——


    墨冰寒:“王,你冷靜些!起碼先聽聽臣仆的解釋!”


    李千翼:“解釋?!事到如今幹了那些醜陋事情的你還想要解釋什麽?!那種事情也有什麽好解釋的?!”


    李千翼:“真沒想到……你瞞著我瞞了那麽久……你明明知道那些事情,你明明知道真相!你明明應該告訴我!沒想到你居然瞞著我,直到現在還要阻止我!”


    李千翼:“這種事情對你們到底有什麽好處?!就憑你之前那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對吧?!”


    墨冰寒:“王,對於那些事情我很抱歉,但……”


    惱怒的李千翼拽住了墨冰寒的肩膀。


    此刻的他正用著前所未見的憤怒,盯著眼前這個,不知道該用什麽來相信的騙子!對於李千翼而言的騙子。另一邊的墨冰寒清楚,此刻若是不能很好的向其解釋,結果肯定會更加糟糕!


    盡力掙脫著那隻手的墨冰寒,另一邊正向其解釋著——


    墨冰寒:“如果我們放任韓雪,讓她活下去……那你覺得她能夠正常地活下去?!”


    李千翼:“我說過我會想辦法——”


    墨冰寒:“你覺得比起韓雪的壽命和你的想法,那個會更快?!”


    李千翼:“我……”


    但自己終究會有辦法……墨冰寒掙脫開了李千翼拽著的手,顯然那句先前隨口提到的話,僅僅隻是他不負責任的說辭。


    複製人的壽命,以及沒有心跳的血液和一點活性和溫度都沒有的身體機能,正說明了韓雪,隻是沒有辦法改變的悲慘角色!


    墨冰寒:“醒醒吧,我們現在……”


    李千翼:“那又如何?!就憑壽命這點,你們就可以隨意處置韓雪?!”


    墨冰寒:“我想我們必須這樣,王……若是王從一開始就能夠放得下她,我們也必要出此下策。”


    李千翼:“你又說的什麽?!放得下?!什麽意思?!你又想做什麽?!”


    對於這些問題的墨冰寒,隻是沉默了許久…


    對於這些問題的墨冰寒,隻是沉默了許久……


    沉寂在迴廊中兩人的身邊纏繞了一陣,剛才宴會廳的那些迴憶,湧上了李千翼的腦海。


    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如此的地步,時間迴到宴會廳那時,李恩維姐姐對韓雪的母親,講完了那番話的時候。


    顯然是明白了對自己“母親”所說那番話的李恩維的意思,韓雪心知肚明自己的命運已經無法做出改變,即將成為藥引的她已無力迴天,隻能等待獻祭時刻的到來……李家已經給予了肯定!


    但這番肯定,隻不過是使得之前的絕望,變成了現實,唯獨那本不該算是絕望的迴憶……


    身為自己所愛之人的他,令韓雪相信了希望的他……站在自己麵前選擇了旁觀而不是阻止的李千翼,從始至終都在說著要改變的李千翼……


    他卻在那個時候,在羅斯家族的人麵前,避開了自己的視線?!


    韓雪:“(千翼……)”


    李千翼:“……”


    這一切,事到如今的一切……難道隻是虛偽?


    一點解釋也沒有的李千翼低下了腦袋,轉過身的那一刻,一切的迴憶,頃刻間襲向韓雪的腦海。


    朋友?希望?或者是約定和期待?


    沒有比轉過身的李千翼,顯得更加恐怖的了……就如同一切似乎都是虛偽,隱瞞身份的李千翼、隱瞞真相的李千翼、給予虛假的希望的李千翼——


    韓雪:“嗬嗬……”


    李千翼:“……”


    『嗬嗬……』


    那個時候的笑容,那個窗前牽著自己手的樣子……


    …………


    李千翼:“本來互相幫助就是理所應當的,更何況韓雪還是我的朋(虛偽)呢?”


    韓雪:“(虛偽)?”


    李千翼:“……對,我的(虛偽),韓雪。”


    韓雪:“謝謝你,我的……(虛偽)……千翼……”


    …………


    『這就是,被刀子捅傷的感覺嗎?』


    李千翼:“……韓雪?!”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韓雪,流著眼淚逃走了?!


    準備緊隨起身後的李千翼剛邁出步伐,等待他的卻是另一邊,抬起手,為他打了個響指的梅裏……


    啪!


    李千翼:“……?!”


    凱西爾:“(搖頭)”


    這不是先前的寶箱嗎?!


    時憶:“瞬時空間切換……而且還是悄無聲息地,這個女人的異能不容小覷啊!”


    李千翼:“那確實是肉眼能看到的程度,但比起討論那種事情……”


    時憶:“你打算迎敵?!”


    李千翼:“啊……如果作為敵人確實很蠻煩,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離開的門就在身後!李千翼轉過身,看出了意圖的李恩維也沒有輕易給他機會,以看向凱西爾的眼神,示意其動手。


    沒錯,字麵意思。


    李千翼:“什麽?!”


    此刻擋在了門前的凱西爾,已經不是剛才那副死魚眼的模樣,也不光是對著自己搖頭。


    他已經做足了戰鬥的準備,正擺出迎敵的姿態看向李千翼!這根本是李恩維姐姐的意思吧?!居然為了阻止自己,做到這種程度?!


    李千翼:“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詫異的雙眼,撞上了略微震怒的眼神。


    李恩維:“我說得還不夠顯而易見?!宴會上我也給你講清楚了不是?!”


    所以到頭來,就是那麽明目張膽的——沒想到居然會背地裏了解了那種事情的李恩維姐姐,到頭來居然默許了這一切事情的發生!


    簡直是——原本的無視雖說已經讓人感到不滿,如今卻公然在所有人麵前,支持這種事情!


    那個人為什麽偏偏是自己的姐姐李恩維啊?!怒火夾雜著悲愴,在目的和親情的衝突下,同樣像是被欺騙了一般的李千翼,大聲質問起身旁的李恩維——


    李千翼:“姐姐……你知道你剛才做的,是什麽事情對吧?!”


    這種結果,實際上的李恩維也早就有所預料。


    李恩維:“抱歉……但是你破壞了規矩,千翼……原本的計劃本不是這樣。”


    李千翼:“……規矩?”


    李恩維:“你還記得,我給你發送過的那封文件吧?那有關於韓雪的事情……”


    李千翼:“那封文件和你說的『規矩』有什麽關係?!”


    李恩維:“韓家所做的一切,終究也不過是為了使季家來拯救他們真正的女兒,隻是這一切……這一切都是季家的謊言。”


    李千翼:“是啊!既然你都知道是謊言……你為什麽要無視這些事情?!為什麽不直接告訴韓家?!”


    李恩維:“千翼,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那樣無論是哪個韓雪都無法活下去,更何況撕破臉的雙方……我就不說了,韓家自然無法與季家匹敵,因此最好的辦法還是暫時無視,尋找新的方法……”


    李千翼:“然後你就找到了這種,要犧牲無辜之人的辦法?!”


    奧爾汀:“yes,正是如此。利用人造複製體的身體化做藥引即可,畢竟在羅斯的家族秘術中有提到過,也曾被運用過……這就是真正救活那個女孩的手段。”


    李千翼:“所以這就是你們說的『規矩』,所有人都在默許著殺人?!”


    李恩維:“……事情本來不該那麽複雜,但是千翼……你的介入讓本該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了許多。”


    李千翼:“夠了————!!!”


    根本就是詭辯!什麽『規矩』,什麽『計劃』!


    李千翼:“說到底你們跟他們,都是一樣的!為什麽……為什麽就必須是韓雪不可?!她既不是壞人,也沒做錯過什麽!更何況每個人都應該理所當然的擁有活著的權利,憑什麽韓雪她,不可以作為人類,即便像是平常人那樣走完最後的時間?!”


    怒吼著的李千翼,其內心幾乎能夠震碎其他人心中的窗戶,如果那種事情存在……他依舊無法理解,依舊不明白,事到如今為什麽必須要犧牲無辜的人!


    見到如此悲憤的李千翼,一旁墨冰寒的情緒也變得有些低沉,眼神看向了一側。片刻之後,她正準備安慰李千翼時,遠處的李恩維卻走上前來,狠狠地扇了李千翼一掌!


    甚至於將其掌摑下地,直至連站起的自尊心,都被連同甩在地上。


    李恩維:“……鬧夠了沒有?”


    李千翼:“……”


    李恩維:“千翼……但凡你能收起你那可笑的天真想法,仔細權衡整件事情,也會作出與我相同的選擇,而不是在這裏胡攪蠻纏!”


    李千翼:“……支持?李恩維姐姐,你是從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李恩維:“……?”


    抱著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擦去嘴角血液,抬起頭的李千翼,仍舊以剛才那樣的眼神……


    李千翼:“為什麽,我必須要支持李恩維姐姐你……成為和他們一樣的劊子手啊?!”


    李恩維:“劊子手?我想千翼你的話有些過於沉重了……對於那個複製體而言,這種做法應該稱之為『拯救』更為妥當吧?”


    李千翼:“……什麽?”


    李恩維:“自胚胎成型以來,她的生命就注定是這種結局,千翼……你清楚韓雪的生命與常人不同,也多少該清楚,你跟她的結局吧?”


    李恩維:“我想還是徹底斷了你對她的念想,這樣對你和她原本應該算是不差的結果……千翼,你不該阻止我……”


    李恩維:“當然,按照很多方麵而言我都必須那麽做,也應該早點……事情本該在五門選拔的時候結束才是……”


    李恩維:“原本墨冰寒那邊應該能結束所有事情,原本的計劃也應該安然進行……幾乎每次,都是因為你的插手,才導致整個計劃和結果被改變。”


    李恩維:“你還真是——”


    李千翼:“你說什麽?!五門選拔那個時候的事情是你致使的墨冰寒?!”


    那居然不是羅斯家族而是……?!竟然是自己的姐姐李恩維,竟然從那個時候已經……這種答案曾經也出現過李千翼的想法中,但今天親耳從自己的李恩維姐姐口中,聽見了這句話——


    李恩維:“準確而言是從你向我獲取那些文件開始,計劃的走向就已經被改變了,隻是我那個時候沒想到,她居然跟你走那麽近,因此還滋生出了不存在的情感,跟何況的是對那種虛假的東西的你,居然還深陷進去了?!”


    李恩維:“千翼……放棄你那天真可笑的想法吧……說到底若不是你強硬地介入,韓雪說不定還可以走完大學的時間,但因為你的出現……你改變了所有的計劃!”


    李千翼:“所以你們……你們選擇了支持這個計劃,而不是改變……對嗎?”


    李恩維:“……什麽?”


    半身趴在地上的李千翼,雙手支撐著身體緩緩站了起來。什麽叫『不存在的情感』?什麽又是『虛假的東西』?


    『韓雪就是韓雪』,這不就是自己曾說過的話嗎?兩隻眼睛中,與曾經麵對著韓雪時的那份認真,正從中吐露。


    李千翼:“那個真相……我確實一度猶豫過,也灰心過……畢竟那個站在那裏的,確實不是真正的韓雪。”


    李千翼:“我也曾想過要放棄,可是姐姐……你知道嗎?五門選拔的那個時候,我見到了韓雪真正的樣子……她不應該是任人宰割的存在。”


    李千翼:“她也想要努力活下去,她也想爭取自己的人生……她也想像是普通的女孩那樣,活著。”


    李千翼:“那一刻我也明白了,我想要真正守護的是什麽!”


    …………


    李千翼:“因為是複製品,所以要殺戮,要活下去,忽略真心。”


    李千翼:“但現在不一樣,你不是單純的複製品,從一開始就不是,也不是誰的替代品,更不是它們的玩具、玩偶……”


    李千翼:“你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在這裏,在這一刻,一名叫做韓雪的女孩!”


    …………


    李千翼:“『生命』、『未來』,這些都不過是外在的……無論是本體,還是複製體,她們都應當有存在的權利!她們也有著自己人生和未來!這些……這些才是我應該要去守護的——”


    李千翼:“才應該是我去守護的韓雪而不是單純的複製體!!!”


    李恩維:“千翼!夠了!你用你那天真的想法要去守護她們?!有完沒完?!光憑兩句話你拿什麽去改變季韓兩家的結局?!”


    李千翼:“……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姐姐。”


    李千翼:“韓雪以及韓家的未來,還有她們的命運……”


    李千翼:“一切,由我來改變!”


    李恩維:“你去哪?!”


    轉過身的李千翼,麵向眼前堵在門口的凱西爾。


    既然如此,既然所有人都一個想法……既然隻有自己在單打獨鬥的話……


    那也無妨!因為『世界由我來改變』這種話,正是從自己的口中說出!


    走向門口的李千翼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凱西爾:“李少,請不要為難——?!”


    不,根本沒有派的上用場的時候——


    李千翼:“什麽?!”


    梅裏:“……?!”


    一道鐵鏈?!正準備反製的梅裏也被相同的鐵鏈困住了身體!這套法術與五門選拔那會的法術——


    李千翼:“墨冰寒……”


    墨冰寒:“王……這裏就交給我吧!”


    李千翼:“……”


    反正這也是她該做的,就當上次,五門選拔那會欠韓雪的……撞開門的李千翼迅速跑出了羅斯的包廂,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


    時間迴到現在,被墨冰寒攔住的李千翼停在了廊道中央。


    墨冰寒:“王……你真的必須去?!”


    李千翼:“……是的,必須得那麽做,因為隻有這樣……隻有這樣才能拯救韓雪不是嗎?你剛才也聽見了……”


    李千翼:“雖然活不了多久,雖然結果也是在年輕的時候死掉了……但至少她也能像其他女孩那樣,在美好的時間中度過餘生不是嗎?”


    墨冰寒:“那真正的韓雪呢?你就那樣忍心丟著她半死不活的?”


    李千翼:“我……我也會想辦法的呀!”


    畢竟是拿不出結果的電車難題,李千翼自己也不清楚要怎麽迴答,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


    支支吾吾也不像是王該有的樣子,最後還得由墨冰寒親自給他圓場。


    墨冰寒:“先不管那個了……臣仆就賭一把……可別讓我失望了!”


    李千翼:“……?”


    墨冰寒:“我篤定王,一定能夠實現自己說過的那句『我必須要改變這個世界』的諾言!”


    李千翼:“你還記得那句話啊,墨冰寒……”


    墨冰寒:“畢竟是王說過的話,況且身為王,可不能講出不負責任的話來吧?”


    李千翼:“哈哈,也是呢……謝謝你,墨冰寒。”


    墨冰寒:“煽情的話迴頭再說,我這還有個必須要教給你的東西,或者說早就應該交給你了!”


    李千翼:“交給我的東西?”


    神秘兮兮的墨冰寒從衣袋中掏出了兩塊雕刻著龍紋的手鐲,交到了李千翼的手中。


    李千翼:“這是?”


    墨冰寒:“名稱叫做『玄禦龍x』,隻要始展異能就能夠啟動並召喚出『機動玄禦』!算是非常好的工具!”


    墨冰寒:“我想這個在後麵……王說不定會需要它!”


    這對銀色的手鐲?聽名稱應該是用機動作戰的兵器吧?如果要將韓雪帶出,這確實是最需要的工具!


    李千翼:“嗯……我知道了!”


    墨冰寒:“去吧……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李千翼:“再次感謝你!墨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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