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同類極度恐懼的人,反而更加期盼能夠親眼見識令人可畏的妖怪。


    越是神經質、越是膽怯的人,越是期盼著強獷的暴風雨到來。


    ——《人間失格》


    ……


    商量好了作戰的方案後,魏如雪和韓雪兩人一同來到了炎將前。


    魏如雪:“要上了……”


    韓雪:“嗯……”


    *夾雜熱浪的怒吼*


    戰鬥開始了。


    伴隨炎將的吼聲和卷襲來的熱浪,冒著火焰的爪子掀起了一陣煙塵,朝著兩人唿嘯而來。


    魏如雪:“閃開!”


    順著攻擊的路線躲開了爪子的飛撲過後,按照先前商量好的,兩人散開了作戰的陣型。


    魏如雪:“和之前商量好的一樣,我來吸引注意力,你來搜尋它的薄弱點!”


    韓雪:“可是……”


    魏如雪:“沒什麽可是的!”


    李千翼:“韓雪!相信自己!努力做到最好就行!”


    韓雪:“千翼……”


    即便仍有著擔憂,但兩人的鼓勵依舊讓韓雪安心不少。就像魏如雪說過的,同學間的信任相當重要。


    魏如雪:“來吧!你這個怪物。”


    與先前幾次一樣,炎將朝著魏如雪飛撲了過來。但這對於魏如雪而言,則是炎將的弱點之一,她正等著這樣的時機。


    待攻擊後的硬直時間,快步上前的魏如雪踩上了炎將的盔甲,順著另一隻撲過來的爪子,繼續抬高自己的高度。


    在到達了空中時,她才露出了那不斷藏在身後的手,那已經匯聚了一道不小的火束。


    魏如雪:“炎火·飛燕!”


    借著剛才躍起時產生的勢能,並伴隨空中的轉體,在那道高速旋轉過後飛出了融合在一起的巨大手裏劍,砸向地麵上的炎將。


    轟——


    炎將身上炸開的黑煙,沙土揚起的煙塵,覆蓋住了場上的炎將和兩人。


    在煙塵散去過後,眾人見到了平穩站立在炎將麵前的魏如雪。


    韓雪:“有效果了?”


    魏如雪:“還沒有……”


    歐陽羽:“魏如雪?看來還是挺聰明的嘛~ ”


    歐陽羽:“用最少的異能作為佯攻來吸引目標,不過嘛……”


    *惱羞成怒的尖嘯*


    魏如雪:“來了!”


    魏如雪:“我已經吸引了它的攻擊,現在你可以找機會攻破它了!”


    韓雪:“好!”


    見到炎將抓了狂地撲向自己,魏如雪意識到自己的戰術可以開始實施了。


    魏如雪:“炎火·羽!”


    將異能凝聚起法陣環繞著自身,最終化作了身後散發著火焰的羽翼。


    現在,才是作戰的正式開始。


    歐陽羽:“利用異能來彌補體力上的缺陷?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


    李千翼:“這個戰鬥的方式可真不可思議啊。”


    炎將的攻擊速度變快了,也許是因為挑釁的緣故。同樣,攻擊的路線不再像之前那樣漫無目的,這次則是瞄準了魏如雪的飛行路線,試圖攔截她的飛行。


    但那樣的攻擊簡直白費力氣,像是飛鳥般的魏如雪,輕而易舉便將炎將的火爪作為了躲避的平台,任何的攻擊不過是給予了更好的戰鬥機會。


    韓雪:“啊……好厲害。”


    那如同躍起的鯨魚一般華麗的躲閃,又如同下墜的白隼一般優雅的急降,好似玩弄獵物於掌中的不是揮舞火爪的炎將,而是穿梭在爪子之間的魏如雪。


    連場上的韓雪都看得入迷了起來。


    韓雪:“(不行,我不能再繼續拖後腿了。)”


    收迴那份敬畏的心情,韓雪重新迴到了尋找弱點的工作,卻恰好在炎將高速攻擊的時候,見到了那個外露出來的紅色寶石。


    光是看著那顆寶石,韓雪便感到了某種吸引著她的力量,那應該是正在釋放異能的魔法石?


    韓雪:“(應該是那個了。)”


    雙手合十,韓雪的腳下亮起了法陣的粉色光輝,一條細長的光線指向了那個火焰中的寶石。


    沿著光線瞄準的方向看去的歐陽羽冒出了一身冷汗,突然激動了起來。


    歐陽羽:“停!”


    場上的兩人:“?”


    炎將的動作也因為主子突然的命令,停止了進攻的動作,另一邊的魏如雪也從空中落了下來,收起了自己的羽翼。


    魏如雪:“怎麽了?”


    歐陽羽:“你們的時間已到,可以下去了。”


    韓雪:“真的?”


    歐陽羽:“是的”


    魏如雪:“很好……”


    噗通——


    李千翼:“魏如雪!”


    聽到了戰鬥導師宣布了戰鬥結束,強撐了許久的魏如雪頂不住體力不支的重壓,倒在了沙地裏。


    見狀跑過來的李千翼扶起倒在沙地裏的魏如雪,大聲唿喚著的同時詢問著她的傷情。


    李千翼:“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很難受?”


    魏如雪:“……應該沒什麽大礙,隻是異能使用的有點過度了。”


    韓雪:“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太……”


    這樣的結果,都是因為自己拖後腿導致的。


    向著兩人走來,坐在地上望著魏如雪的韓雪沮喪地說著,但倒在地上的魏如雪隻是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地安慰道。


    魏如雪:“我說了……選擇你是出於我自己對戰術的判斷,而且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問題。”


    魏如雪:“然後我們成功了,我的判斷沒有錯。”


    魏如雪:“你看,無論是現在完成了課程的結果,還是我做出的判斷。”


    魏如雪:“我都那麽相信著你,為什麽你就不能相信你自己呢?”


    韓雪:“……”


    李千翼:“是啊,如果連自己都不自信的話,那又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呢?”


    李千翼:“實力差可以依靠努力,但如果連最基本的自信都沒有,反而一跌不振的話,不是連努力的機會都放棄了?”


    韓雪:“千翼……”


    魏如雪:“嗯,他說的沒錯。”


    李千翼將手搭在了韓雪的肩膀上。


    李千翼:“放心吧,隻有願意努力,總有一天會變強的!強到能夠保護自己所守護的東西的強者!我相信你。”


    韓雪:“嗯!”


    季浩雲:“哼,講那種話真的合適?”


    李千翼:“你說什麽?”


    季浩雲:“稍微動動腦子,就會明白沒有資質的弱者,無論如何努力,終究還是弱者吧?”


    李千翼:“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難道在你的眼前不就剛好有著努力的例子嗎?”


    季浩雲:“例子……我覺得你說的話顯得有點過於天真了。”


    季浩雲:“身為一個聖火資質的天才,我以為你會有什麽高見呢。”


    李千翼:“難不成你認為我的資質是與生俱來的嗎?難道不是靠著努力獲取的嗎?”


    雖然最開始騙了人,而這些能力又全是依靠時憶所賜,但不代表著他就得依賴這個能力,而不做出改變。


    季浩雲:“誰知道呢?也許那隻是你以安慰的理由來欺騙她也說不定呢?”


    魏如雪:“夠了,你的話有些過分了。”


    韓雪:“如雪?”


    硬撐著疼痛依偎地麵,剛才還倒在地上的魏如雪,竟然頂著全身關節疼痛的身體站了起來。


    季浩雲:“……哼,過分?”


    季浩雲:“我還沒說什麽呢。”


    季浩雲:“如果歐陽老師沒有喊停的話,你認為你還能堅持多久?接下來又該怎麽繼續?”


    季浩雲:“還說什麽相信自己的判斷,真實笑死人了。”


    韓雪:“……”


    不得不說,季浩雲陳述的才是現實。如果戰鬥沒有提前停止,魏如雪一旦因為體力不支倒下,恐怕隻剩下一人的訓練場上,韓雪將無法對付炎將的攻擊。


    無論是從異能上來說,還是就體術而言。


    李千翼:“你說的也許沒錯……”


    韓雪:“千翼……怎麽會……”


    魏如雪:“喂! 怎麽連你也站他那邊啊?!”


    季浩雲:“那當然是因為我們站在了相同的高度,英雄所見略同罷了。”


    李千翼:“但,我的話並不完全是那個意思。”


    季浩雲:“哦?”


    李千翼:“能說出那種話地你在我眼裏,不過是連廢物都無法觸及的人。”


    季浩雲:“你說什麽?!我還以為你該理解我剛才的話了!”


    李千翼:“理解?”


    李千翼:“一個不信任同學,不信任同伴,也毫不在乎別人的想法,甚至輕易拋下自己同學的家夥。”


    李千翼:“僅憑所謂的資質就要決定一個人的未來,否認一個人的努力。”


    李千翼:“你不覺得,你連廢物都不如嗎?”


    李千翼:“像那樣的偽論,憑什麽要被理解?!”


    季浩雲:“你!——”


    歐陽羽:“好了好了,與其在這裏各說各話,不如諸位場下見分曉吧。”


    遠在一旁記錄剛才考核的成績的歐陽羽,聽見了李千翼所說的那些話。


    這些話刺痛了歐陽羽最深處的脆弱神經,他明白那些話語當中的含義和後果,也沒有忘記那些話為自己帶來的傷痛。


    想到這裏,歐陽羽的眼神變得暗淡了起來,歎了口氣,因此他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季浩雲:“哼,像這種簡單的加法計算,我以為你會比我更清楚。”


    李千翼:“……”


    歐陽羽:“適可而止,既然你認為自己說的沒錯,那就用實力來證明自己。”


    季浩雲:“哼,這話倒是不假。”


    座位上的季浩雲起身躍下,將落下時散亂了的頭發撩到後麵,工整好自己的衣服後,示意場上的三人離開訓練場。


    魏如雪:“走吧……”


    歐陽羽:“那麽!戰鬥開始——”


    與先前一樣,怒吼著的炎將撲了過來。但這次不同躲開的季浩雲並沒有立即迴以攻擊,而是朝著上方釋放了某種不曾見過的魔法陣。


    紅色的光芒幾乎遮蔽了場上的陽光,伴隨著這道不安的紅光一同出現的,還有一把令人膽顫的古樸大劍。


    劍身刻烙著不知名的神秘符文,散發著微弱的紅光,其劍身燃燒著火焰,覆蓋了整把大劍。


    魔法陣消散,被召喚出來的武器插在了地上,隨後被高高的舉起,瞄準了對麵的炎將。


    二樓的觀眾a:“那是炎星?!——那個羅刹十戒的炎星?!”


    二樓的觀眾b:“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見到。”


    眼見這把噴射著火焰的武器被召喚而出,二樓觀眾席上的學長學姐們無不興奮,在震撼之餘也不忘為場上的季浩雲助威喝彩。


    季浩雲:“哼,光憑努力就要否認別的資質?可笑,太可笑了……”


    歐陽羽:“竟然是羅刹十戒之一的炎星!”


    歐陽羽:“沒想到這個小子很快就接受了羅刹的洗禮,有點意思。”


    李千翼:“羅刹十戒?那是什麽?”


    時憶:“是指羅刹的地獄之血所鑄造十兵器,十兵器代表羅刹十個魂魄,每個魂魄有每個不同的能力與及特性。”


    時憶:“罪魂凋零,惡魂蝕骨,邪魂太佐,食魂短己,殺魂炎星,暗魂塵羅,滅魂斬破,血魂刹星,絕魂斷雲,欲魂星流。”


    時憶:“每種武器都寄托著羅刹的一種魂魄和他的能力。”


    李千翼:“你的意思是他很厲害了?”


    時憶:“未必,那種東西不是誰都可以輕易掌握的,以他的境界而言頂多隻能堅持一分鍾左右,時間一過體能、異能會因為瞬間的透支,無力再戰。”


    *狂怒的嚎叫*


    砰!——


    魏如雪:“竟然敢正麵衝上去……”


    *炎將的嚎叫聲*


    季浩雲:“哼,原來連你也怕疼嗎?!”


    場上的季浩雲,與先前躲避著炎將的其他人不同,揮砍出炎星的他,直麵了炎將的火爪。


    劍刃砍中了它手上的盔甲,因為疼痛,炎將朝著季浩雲怒吼了起來。


    季浩雲,“事到如今,隻能用嚎叫聲來壯膽了嗎……真是太可笑了!”


    見到這名沒有退卻,反而正麵抵抗還不忘嘲諷的對手,受到了羞辱和打擊的炎將抽迴了自己的火爪,試圖通過同時攻擊來阻斷對方的行動路線。


    那當然是徒勞,季浩雲縱身一躍,躲開了兩旁撲來的火爪,一劍刺向了炎將的胸甲。


    激烈的撞擊配合上異能的爆發,掀起的爆炸甚至讓炎將後退了兩步。


    韓雪:“好強……”


    李千翼:“竟然連那種程度都做得到……”


    季浩雲:“還沒完呢!!”


    借著衝擊波向後退卻的季浩雲,又順著炎將的火爪向側身奪取,同時再借著大劍的動能,沿著炎將的身旁旋轉起來。


    那揮舞的大劍和旋轉的身姿,就如同一曲死亡華爾茲,連炎將都被迷惑的無法找準目標。


    直到曲末,季浩雲停下了腳步,揮舞的大劍也在身後停了下來。


    季浩雲:“一切都結束了……”


    那股遮蔽天日的異能,再次被釋放了出來。


    這次,冒出的火焰從他的腳底,直衝天空。


    這是,季浩雲的最後一擊。


    季浩雲:“炎,火,斬!”


    *尖銳的嚎叫聲*


    衝出的火焰匯聚在了炎星身上,化作巨大的火刃,隨著季浩雲的動作向前砍下,仿佛劊子手的鍘刀一般。


    噴湧的火焰在空中拖出了綿長的紋路,揮灑出無數的火星在空中爆裂著,甚至燒焦了場地上的沙土。


    伴隨那異能的揮發,炸裂的火焰最終化作熱浪衝上訓練場的三樓建築,甚至撼動了頂部懸掛的旗幟。


    季浩雲:“唿……”


    見舉著火爪的炎將動作停下了,季浩雲將抽迴的炎星插入地麵,拄著沉重的身體喘著粗氣,也不忘了他那弄皺的領帶和衣領。


    季浩雲:“真是可怕的副作用,連我的異能都耗光了。”


    季浩雲:“不過,它應該也快不行了吧?”


    親眼見識了羅刹十戒炎星的歐陽羽,在遠處興奮的鼓起了掌。


    歐陽羽:“精彩,太精彩了!沒想到連炎星都用上了,看來考核分數不能給低啊!”


    歐陽羽:“不過嘛~ 分數歸分數,光憑你那樣可是打不倒炎將的。”


    季浩雲:“什麽?!”


    *高傲的嚎叫聲*


    像之前的羅浩一那樣的結局,失去了體力的季浩雲沒來得及躲閃開炎將的火爪,被一把抓在了手裏,被以同樣的方式結束了這場戰鬥。


    季浩雲:“唔呃!憑什麽……”


    歐陽羽:“嗯,三分鍾剛好。”


    季浩雲:“可惡!混賬!”


    歐陽羽:“趁著還沒暈過去,迴你的座位上去吧。”


    催促著躺在地上的季浩雲離開場上,迫不及待的歐陽羽,終於能夠迎來他今天的重頭戲了。


    李千翼:“(接下來,就差我了吧。)”


    歐陽羽:“那邊的聖火小子!”


    李千翼:“到!”


    見到導師點到自己,李千翼站起身來。


    歐陽羽:“能夠到達聖火資質的人,在我們學校可是難得一遇的人才啊。”


    李千翼:“嗯……”


    歐陽羽:“所以,那麽好的資質,應該不止能撐三分鍾吧?”


    李千翼:“……這是什麽意思?”


    歐陽羽:“炎將,那是你最後的對手了。”


    歐陽羽:“如果贏了,對手任你處置。”


    韓雪:“什麽……”


    見到了主子那樣的發言,似懂非懂的炎將晃動了它身上的盔甲,如同擂台上活動筋骨的拳擊手,仿佛從那一刻開始,熱身才剛剛結束。


    在盔甲的顫動結束過後,炎將張開了雙爪,結束了最後的熱身動作。


    魏如雪:“喂……你該不會是要讓那怪物放開了打吧?!”


    韓雪:“放開了打?!”


    季浩雲:“嘁,還不明白?那怪物從剛開始就因為歐陽導師的原因一直在抑製著自己的實力,現在的變化隻是那個怪物的真實樣貌而已。”


    拖著傷痛迴到座位上的季浩雲,喘著粗氣和一旁的其他人講著。也許真正的好戲,現在才剛剛上演。


    韓雪:“不……不會的。”


    韓雪:“老師,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魏如雪:“開玩笑?你認為他看起來像是喜歡開玩笑的嗎?”


    說著,魏如雪摁住了快要站起來的韓雪。


    魏如雪:“太卑鄙了……剛才的戰鬥連我的異能都還沒有恢複過來……”


    季浩雲:“省省吧,就算真的恢複過來,以我們的實力差距,根本不是那個怪物的對手。”


    歐陽羽:“你們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


    歐陽羽:“好了,讓我見識見識,到底是你活著,還是炎將會活下來。”


    李千翼:“這擺明了是死戰了啊……練習玩那麽大,是不是有點超綱了?”


    *向外冒著火焰的嚎叫*


    李千翼:“……”


    與先前不同,那個流著熔岩的盔甲,開始化作了熔岩本身,本來隻是暗淡的鐵鏽外表逐漸晝亮起來,越發變得炙熱。


    一同發生了變化的,還有燃燒的火焰,越來越旺盛,甚至連靠近都還沒有,熱量便沿著沙石傳遞過來。


    高溫,開始鋪滿了整個場上。


    如果說先前的幾場戰鬥不過是在絕境的死亡華爾茲,現在的決鬥才是深陷地獄當中的慘絕人寰。


    不斷冒出的熱量,炙烤著站在原地的李千翼。


    歐陽羽:“嗬。”


    魏如雪:“危險!”


    轟——


    爆炸,在李千翼的身旁發生了。


    那如同疾風的速度飛來的火球,將李千翼打得猝不及防,火焰卷席在身旁,燒焦的沙石在空氣中劈裏啪啦地作響,似乎連一切都被燒灼幹淨。


    韓雪:“千翼!!!”


    季浩雲:“完了……這種程度的攻擊,怎麽可能抵擋得住……”


    魏如雪:“你這個卑鄙的家夥……他到底做了什麽要被那麽對待?!”


    歐陽羽:“因為什麽?因為他的那些漂亮話。”


    說著,歐陽羽導師跳下了看台,走上了訓練場。


    歐陽羽:“那名同學上場的戰鬥就已經擺明了,沒有資質,再怎麽努力都是沒有意義的。”


    歐陽羽:“弱者就是弱者,再怎麽努力,也不過是簡單算術就能解答的加法問題。”


    歐陽羽:“就算通過後天的努力到達了那種程度,結果也就隻是那種程度了。”


    講這些話的時候,歐陽導師指著那團仍在燃燒的火堆,絲毫沒有任何留情的餘地。


    歐陽羽:“上場還沒有穿著戰鬥服,看來已經沒有動靜了,恐怕要弄出來還得費點力氣了。”


    季浩雲:“……真是個沒有下限的家夥。”


    圍繞著那個仍在燃燒的火堆,歐陽羽導師隻是輕聲歎著氣,等待著能夠進入那團火的時機。


    但最後,那樣的時機並沒出現,等來的卻是逐漸減弱的火焰。


    歐陽羽:“火焰熄滅了?”


    還沒有熄滅,而是風暴前的寧靜。


    在火焰的中心,一團黑色的陰影逐漸升起。


    歐陽羽:“那是什麽?”


    李千翼:“是努力的結果。”


    歐陽羽:“?!!”


    魏如雪:“那是……李千翼的聲音?”


    先前的火焰頃刻間化作了黑色的烈焰,取代了先前炙熱的高溫,僅留下了能夠凍蝕骨髓的寒冷。


    歐陽羽:“原來還活著?”


    身著著黑色風衣的李千翼,從那團冰冷的火焰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持續燃燒著那團黑色的火焰。


    那團火焰忽強忽弱,像是在傾吐著不滿,與李千翼此刻的心情一樣——那是對蔑視者的不滿。


    歐陽羽:“什麽?”


    歐陽導師向後退去,離開了戰鬥的場上。


    季浩雲:“黑色的火焰?但是卻沒有溫度。”


    李千翼:“怎麽?不繼續講下去了?”


    歐陽羽:“……”


    李千翼:“想想也是,畢竟努力的結果,也擺在眼前了嘛~ ”


    笑著說著那些話,憑空揮舞著十字的手在空中留下了黑色的火焰痕跡,從中伸出了一道黑色的倒十字。


    沿著李千翼直指的方向,那個十字火焰以極快的速度飛向了炎將,見狀的炎將也會聚起了地上的沙石,燒灼成熔岩後化作盾牌,擋在了與李千翼之間。


    *嚎叫*


    轟 ! ! !


    這看似一個普通的技能,激起了沙海中的千層浪濤,遮蔽了整個訓練場……應該是戰場才對。


    李千翼:“這是我們最後的時間了,對吧?炎將。”


    *嚎叫*


    李千翼:“那麽……”


    黑色的火球,匯聚在了手上。


    李千翼:“……”


    遠處的炎將收起了盾牌,朝著李千翼抓狂地撲了過來。也許是因為解放的戰力,也許是因為憤怒、恐懼,炎將明顯爆發出了比魏如雪那時更快的速度,朝著李千翼的方向高速衝刺過來。


    李千翼:“……!”


    他躲開了它的偷襲,躍至了空中。


    朝著上方望去,被上方直射的陽光晃了眼睛,趁著這樣的時機背對太陽落下的李千翼,瞄準了下方的炎將。


    李千翼:“吃我一招火球術!!!嗬——”


    轟——


    比之前更加劇烈的爆炸,就連沙石的場地都被翻了一番,從石英的白色燒焦成了炭黑,一旁邊上的牆壁、圍欄,甚至是窗戶,無不被熱量煙熏成了炭黑。


    損壞的玻璃發出了碎裂聲,空氣裏的熱量始終無法散去,炙烤、爆裂、熱浪發出的聲響,迴蕩在整個訓練場當中,與黑煙一同伴舞。


    那是在爆炸的一瞬間,從炎將身上炸開的異能。


    從這一刻起,訓練場成為了真正的地獄。


    季浩雲:“(不愧是聖火資質……如果什麽時候連我也能……)”


    歐陽羽:“(僅憑基礎招數就擊退了炎將,這個小子……也許並不是『聖火』資質那麽簡單。)”


    韓雪:“(千翼,加油啊……)”


    李千翼:“唿……”


    時憶:“你怎麽迴事?這麽不合理的去運用異能,體能快透支了你知道嗎?”


    有些站不穩腳跟的李千翼,盡力保持著平穩的動作,不讓自己倒下,但過度消耗的體能已經讓他氣喘籲籲了。


    好在那邊的炎將看起來也不太好過,因為剛才的那一擊倒在地上,一蹶不起。


    李千翼:“你也沒教過啊?我怎麽知道?”


    李千翼:“不過你看它那樣子,戰鬥應該也差不多結束了吧。”


    時憶:“恰恰相反。”


    隻見頂著地麵支撐起來的炎將,抬起頭看了李千翼一眼,噴湧出的火焰才是這場死鬥的開始。


    李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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